作者:寒菽
——他也的确是这样对朋友实话实说的。
那个朋友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对了。
他记起来了, 朋友说:“哈哈, 求爱是人类的本能, 你也一样,迟早你也会遇见让你难以自拔的人。真想看看到那时, 你会是怎样的神情。”
彼时的少年炽树对恋爱不屑一顾,他想,你们那个急不可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刚进化的猴子,太愚蠢了。
他这辈子, 绝对不会变成愚蠢可笑的那样。
炽树想。
运动过后的少年炽树浑身肌肉充血, 他热汗腾腾, 充满自信地说:“我绝不会像你们这样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而现在。
十几年过去了。
炽树正在想:
克里琴斯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可以亲吗?
他已被巨大的幸福感砸得头晕目眩。
不敢相信,想要再作为确认地仔细询问,又不敢问, 只怕惹恼了克里琴斯,让他失去了转瞬即逝的亲近机会。
万千思绪,只在他的脑海中流转过一秒钟。
下一秒, 炽树印下一个忐忑的吻。
没有了玫瑰星云下浪漫协调的气氛,而是在封闭的小宿舍里,他还刚刚才让克里琴斯生气了。
炽树没有先前那样有自信,亲得断断续续,不太敢深入纠缠,压抑着,还在一直察言观色。
克里琴斯似乎有意见要发表,看了他一眼,炽树马上停下。
克里琴斯的嘴唇被他亲舐得水泽泽的,一张一合说话时,炽树脑子里很难进行正常思考,口舌不由自主地分泌津涎,满脑子只有:好想亲,好想亲好想亲,能不能再给亲一下?
耳朵已经听见,脑子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他听见克里琴斯说:“才小半天时间,你怎么亲得还不如下午那时候?”
完了。他表现得不好吗?
炽树心里挺慌,身体却完全不是慌张的样子,不光没有僵住,反正又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说:“是吗?那让我再亲两下。”不行,两下不够,他改正说,“再多亲几下。”
他的心在狂跳,希望克里琴斯没有注意到他本来只说两下,四五下是几下,十四五下也是几下,能亲几次就几次。
无赖耍流氓你还可以堤防,老实人耍起流氓来实在是猝不及防。
当炽树说多亲两下时,克里琴斯简直害羞到无以言表,他不知道要怎么会回答,他从来不知道炽树原来这么厚颜无耻。
平时他有多么伶牙俐齿,现在就有多么不知所措。
克里琴斯觉得自己灵魂都像是要不附体了,有种迷糊的,像是被包裹在一场梦幻绵甜梦境中的幻觉。
他想到自己看的那些恋爱小说。
其中是有那么几个瞬间,克里琴斯有了一下思考能力,让他试图在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能就这样让炽树占了上风吧?
他该怎么做?书里是怎么写的来着?
他应该、应该要表现得游刃有余才对吧?
又想:
怎么他比前几次还要丢人了呢?
好像还不如之前呢。
为什么他的理智好像消失了?冷静,冷静啊……冷静不下来!
到底已经亲了克里琴斯好几回了,炽树就是再笨也摸索出怎么亲能够克里琴斯觉得舒服。
绵/缠的唇舌湿热得像要融化,克里琴斯尤其受不了被舔到上颚,只觉得从齿根到耳朵,再到脖颈,脑子,都在酥酥发麻,一阵一阵,停不下来。
亲着亲着,克里琴斯也亲上头了,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把双手搭在了炽树的肩膀上,亲昵地搂住炽树的脖子。
身体也越贴越近。
炽树把手贴在他的后背,已经从外套下摆伸进去,但他里面的衬衫还穿得很是很整齐,下缘牢牢地别在裤腰带里面,一点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你说炽树规矩吧,他的手一直在克里琴斯的后背、后腰难耐地游走,很像往下,指尖还时不时地掠过裤子的边沿。
克里琴斯腰细屁股翘,就算把腰带勒到最紧,当他以这个姿势和炽树相拥时,后腰处,裤腰边沿还是会有一点点往外撬开,炽树就在这摸。
这家伙摸得跟做贼一样。
很想摸,忍不住,又不敢直接摸,也不敢扒他的衣服裤子,所以只敢像这样隔着布料假装成不小心地摸两下就走,又来摸两下,聊以接触内心中的渴/望。
还不如直接摸呢!
不是都有胆子,还把我拉到你的房间里来了!
不就是为了做那件事吗?
既然都这样了,都把我撩起火气来了,现在你开始畏畏缩缩了?
克里琴斯急而气。
却已经不是半小时之前的急和气了。
偏偏他也没脸直抒胸臆。
短路的脑子简单想了想,在炽树的疯狂追吻中,克里琴斯简单地给了个主动的吻。
他甚至找到这个机会都不容易,因为炽树太过热切了。
克里琴斯害羞透顶地想:我都主动亲你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暗示了吧!
炽树是发现克里琴斯主动了一下。
他欢喜地想,果然主动出击是正确的选择,这就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只需要克里琴斯给他一丁点火星,他就可以兀自疯狂燃烧。
在一愣过后,炽树覆下几乎铺天盖地的吻,愈发贪婪,贪婪到他自己都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脑袋里守护理智的警铃已经嗡嗡作响很久,炽树尝试置之不理,想要就这样凭着冲动对克里琴斯干坏事。
干这样那样的坏事。
他有点恶劣地想,想在易感期神志不清那样,把这个嘴巴恶劣的家伙操/到哭起来,操/到不敢再跟他撒谎,乖乖承认喜欢自己。
但他到底不是在易感期。
一想起清醒后看到的克里琴斯浑身红痕的样子,对克里琴斯的爱意到底还是压制住了他的兽/欲。
炽树猛然将冲动勒马悬崖。
再又一个尽情的深吻后,炽树艰难地忍住自己继续亲吻的劲头。
不行。
不能再继续亲了。
再亲下去会出事的。
炽树抱住克里琴斯,两人身高差半个头,他微微弯下头,把自己的脸颊贴在克里琴斯的脸颊。
克里琴斯浓甜的信息素充萦他的鼻尖,他也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同样甜的可怕。
他搂着克里琴斯,克里琴斯也搂着他。
在激烈亲吻过后的两人气息不稳的相拥着,仿佛在静静地感受刚才过后的炙热余韵。
炽树一咬牙,困难地把手从克里琴斯的外套里拿出来,规规矩矩地放在外面。
感到炽树的撤退之意的克里琴斯:“……?”
他还处在意乱情迷的阶段,尚未完全清醒,可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妙。
炽树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他没有命令就擅自立正的地方给稍稍挪开点,不让那玩意儿被克里琴斯感觉到。
炽树闷声说:“再抱一分钟,我该走了。”
话音轻飘飘的,还没落地,克里琴斯圈住他脖子的手几乎反射性地,跟擒拿似的,直接把他给勒住了!
克里琴斯恼极了地说:“你把我亲成这样,你说你要走了?!你是不是个alpha啊!”
炽树踉跄了一下。
稳住脚步。
靠得太近了,两人的大腿相擦碰。
他发现,克里琴斯也有感觉。
男alpha就是这样。
有反应不一定是喜欢,可要是喜欢的话,就会立即体现在反应上。
这么想是不是太肮脏了?炽树自我反省,可还是忍不住想,先前每次开始前克里琴斯都没有这样,这样提前有反应过。
炽树口/干/舌/燥地说:“Coti,再这样下去,我会想对你干坏事的。”
克里琴斯简直难以置信,脱口而出说:“你又不是没做过!”
炽树认认真真地说:“可是,我还说了,在我们正式交往之前,我不会在和做那种,恋人才会做的事情了。”
明明都快要烈焰焚身了,炽树却还要坚持,执拗至极地说:“Coti,我喜欢你,我太喜欢太喜欢你了,所以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乱七八糟下去,我想要理清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想要先和你成为恋人。先成为恋人,再和你求婚,再结婚,我想要和你长长久久、朝朝暮暮地在一起。”
真是个绝世犟种!
你都硬/成这样了,说这种话真的有说服力吗?!
克里琴斯好想骂人,糟糕的是,怒火不光没有熄灭他的性/趣,反而更像是火上浇油,让他更要忍不住了。
“你在威胁我吗!”本来温柔搂在炽树脖子的手滑落,再次用力揪住炽树宽松的领口,没等惶乱的炽树否认,他已烦躁到无以复加,臭着脸,用命令口吻,咬牙切齿地说:“行,先把现在弄过去了。之后,我会考虑你的交往要求。给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