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灯
哗啦!
萧璋猛的往自己脸上泼了一碰水,水面上晃动的倒影反射出他狼狈到红透的耳朵,水面深处晃荡起可疑的波纹,仿佛什么悄悄抬起了头。
——阴魂不散,阴魂不散啊屈漾!
为什么老子回忆起阿杨都是些唯美画面,回忆起你就都是少儿不宜呢?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平时是不是太浪了点??
萧璋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心平日和,长呼出一口气,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重新往后靠去,说服自己只是在闭目养神。
然而一闭眼又是少儿不宜,各种时间地点场景不重样的少儿不宜。
“他娘的!……”萧璋面红耳赤猛的睁开眼,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气得噼里啪啦怒砸水面,弄得水花四溅。
然而越扑腾越无法平息身体里的燥热,屈漾就像是某种致命的毒药,一旦触发,不做点什么根本无法平息药效。
……这里应该四下无人。
萧璋急促的呼吸透露出几分挣扎,半晌,终于往水里沉了几寸,原本架在两旁石头上的手臂也收进了水面下。
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份思念不发泄出来,自己真的会疯的。
萧璋两耳通红,紧紧咬住嘴唇,整个人几乎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藏在水中的手终于要做些什么,却忽的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晰的:“你在干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9章 佛音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晰又好奇的:“你在干什么呢?”
萧璋瞬间从头皮炸到脚,“哗啦”一声整个人扑进了水里,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刚在岸边蹲下的崔铭被溅得白头发湿糊了一脸,跳起来大骂:“我靠你犯什么病!”
自己不过是想问问他是不是在泡澡,自己也想一起泡而已呀!
“你干嘛突然出现啊!”萧璋从水里又“哗啦”一声钻出来,面红耳赤光着膀子露着上半身站在水里,就像一只炸毛的大型犬。
“你一个天境竟然没察觉到有人到了你身边还怪我!你才是应该去找郎中看一看吧!”
崔铭甩掉满头的水珠,看到萧璋那张尴尬狼狈到涨红的脸,又看到他那半蹲在水里的僵硬站姿,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震惊,颤抖地指向萧璋:“我操!你该不会是在……”
轰!
冲天的水柱从小溪里轰然而出,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崔铭嗷地一声被水流冲倒在地,成了一只彻底的落汤鸡,连伪装成老头的灵力都维持不住了,躺在地上打滚,嚎叫着萧璋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你来干什么?老实交代,不交代就灭口。”萧璋在他打滚的时候已经跳上了岸,三两下穿上了裤子,蹲到了崔铭身边作势拎起他的衣领晃了晃,“庆功宴你不帮我盯着了?”
“那种宴会有什么意思,”崔铭拍开他的狗爪,嗤了一声仰倒在了草地上,“我都帮你多少忙了,偶尔溜一次天又不会塌下来,你不也溜了?”
萧璋笑起来,躺到了他身边。
天上的云彩慢悠悠的走过,温暖的微风轻拂而过,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
小时候萧璋性格野,和优秀的大哥和机敏的二姐比起来,就像一只未开化的野猴子,好在崔铭和他一样野。
两个人经常漫山遍野地乱跑,有的时候撒野累了也会这么随便往草坪上一躺,看着云彩一看就是小半天,不过长大以后就几乎没有过了。
现在想想,上次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看天,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如今正道重新占据上风,世道日渐平和,一切仿佛一个轮回,又回到了最初的的样子。
“唉。”崔铭看着蓝天,“你刚才在水里……是想谁呢。”
萧璋想也不想:“想你呢。”
“滚。”崔铭侧头白了他一眼,“问你呢,是想阿杨还是屈漾?”
萧璋叹了口气,没瞒他:“屈漾。”
宇枫岩“我就知道。”崔铭笑了一下,扭回过头去,倒是萧璋立刻反过来侧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崔铭眯起眼睛,他其实长得很好看,一双眼睛细长上调,乍一看有些精明,但仔细揣摩那卧蚕和眼尾的形状,却有种别有格调的俊美,不装成老头的时候可以说得上是人模狗样。
“你和阿杨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说呢,总是有点端着,可能因为是第一次心动吧,你总是显得有点拘谨,又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会亵渎他似的。这种拘谨在他走后更明显,所以你肯定不会想着阿杨做那种事。”
萧璋抿了抿嘴,崔铭看人非常准,他没有办法否认。
“但是我总觉得,你其实和屈漾在一起的时候,更快乐。”崔铭笑了笑,“当然,我和他接触也不多,只是感觉那时候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好,特别鲜活,就像是被点亮了似的。”
萧璋愣住了,半晌才低声道:“是嘛,我都没发现。”
崔铭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其实他俩挺像的。”
萧璋一时没理解过来,屈漾撒娇、蛮横、妩媚,就像是致命的毒药,只要沾染上就戒不掉,可是每每他想着屈漾,心里就会有种愧疚感,觉得好像背叛了阿杨。
崔铭这句话忽的把他敲蒙了,他曾经在初见屈漾的时候确实觉得他有点像阿杨,但是后来这个念头被他断然否定掉了,他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对阿杨思念过度,才会在谁身上都寻找阿杨的影子,可是现在崔铭竟然也这么想。
崔铭侧过身来:“你不觉得他俩的气质其实挺类似的吗。”
“哪里类似?……”萧璋的心跳忽的没来由的有些快,“阿杨多安静清冷一个人,屈漾那浪得没边的哪里和他有半点相像?”
“看人不能只看表象,要看深层。且不说他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还得秦淮楼那次不,你事后跟我说觉得屈漾是为了帮那几个孩子抹掉痕迹才返回去,我忽然就想起了阿杨,以前你们一起被丢到深山里特别惊险的那次捉妖,阿杨后来不也是冲回去救你了,那时候你们才刚认识没多久,还不太熟。”
崔铭徐徐道:“也就是说,他俩在面临相同的问题时,会做出一样的反应,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确实很像。”
很像的吗……
萧璋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得特别快,仿佛有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从心头闪过,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几乎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我不知道……”他苦恼地抱住脑袋。
“还有你之前一直说你情路坎坷,”崔铭支起半个身子,“其实我倒是觉得,两个心有大义的美人都爱上了你,你这是踩了多大的狗屎运啊。”
萧璋说不出话来。
崔铭在他的小腹戳了一下,又在他的左胸口戳了第二下:“两道疤,两个美人给你留下两道终生不灭的印记,和两端刻骨铭心的感情,你这辈子算是值了。”
阳光照射在萧璋胸腹的肌肉上,隆起的形状像一座座坚硬的小山包,在肚脐下方,一道三指宽的疤痕经历了年月已经变成了浅淡的白色,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而胸口的那道紧挨着心窝,伤口处还泛着淡淡的粉。
崔铭盯着他小腹那道浅色的疤痕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低声感叹:“这道疤还是在燕北留下的吧,当年阿杨消失后,你为了找他,可真是……”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萧璋打断他。
崔铭耸了耸肩,从身旁揪下来一朵小花在手里转悠着瞎玩,没再受什么。
闲散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两人在湖边无所事事的休整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萧璋整理好衣服站起来,递给崔铭一只手:“起来吧,在外面得瑟了这么久,该办正事了。
“那破宴会还没结束呢,再等等……”崔铭难得清闲,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懒得动。
“不是回宴会。”萧璋蹲下来敲了敲他的脑壳,眼底闪过一抹微深的光,“好些日子没见到池清了,明家主一直藏着掖着,今天趁这机会跟我去炎阕宫找一圈,打个招呼。”
燕北。
太阳渐渐落了下来,客栈外的天幕被落日染成了血色的红,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整个大地像是一层血色的纱罩住了似的,小镇子里散发着寂静的诡异。
商唯神经紧绷了一个下午,眼看就要到晚上了,越发精神抖擞,盯着门口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师父,一会儿出了问题你别上,我先冲!学了这么久了是时候用上了!”
“嗯,交给你了。”榻上的曲成溪低声应了一句。
商唯跟在曲成溪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听到他这句话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身子一绷转过去看向榻上:“师父?”
曲成溪正扶着窗沿从榻上坐起身来。
他一下午都在榻上闭目养神,商唯知道平时他有闭着眼思考的习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现在一看却发现曲成溪脸色苍白,看上去似乎不舒服。
“怎么了师父?”商唯顾不上守着门口,快步走回床边蹲下来,“哪里难受?”
曲成溪的眼前有些发黑,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睁开,摇了摇头。
之前他刺入脐心的银针虽然已经拔了出来,但距离断肠的毒性发作的日子本来就没几天了,这下可能是又刺激到了,小腹中一阵阵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已经难受了一下午。
“我没事儿,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曲成溪对商唯说,“你帮我倒杯水吧。”
“好。”商唯担心得不行,立刻起身跑到桌子那边去给曲成溪倒水,然而就在他拿起杯子的时候,忽的,窗外似乎传来了歌声。
那歌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同时毫无征兆的响起的,又像是直接在心底炸开,无数的人声和在一起,男女老少,构成了一种低沉又空灵的幽响,其间似乎还伴随着朗诵佛经时敲钵的“当——”声。
曲成溪眸色一深。
“来了!”商唯猛的回身,下一秒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他立刻想起了曲成溪之前教过他的,明白了外面的人在唱什么——这是惑心音!
一种非常简单却有效的初级法术,只需要唱出某些特定的音调,用灵钵敲击伴奏,就可以蛊惑人心,没想到这些村民竟然会这种法术!
商唯丢下杯子冲回曲成溪身边:“师父咱们得立刻堵上耳朵!”
惑心音用一般的棉花还堵不住,得用灵物才行,但是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找能堵耳朵的灵物?
商唯左右环顾,忽的灵光一闪,从怀中香香的屁股上揪下来四坨毛毛,正要给曲成溪塞上,却忽的被曲成溪抓住了手腕:“等等。”
漆黑的窗外的歌声仿佛由远及近,到如今几乎像是在耳边吟唱,那声音空灵悠长,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无端脑海中浮现出雪山深处的寺庙,还有香炉里飘渺的白烟。
商唯头晕目眩几乎要摔倒,而曲成溪却走到窗边,猛的拉开了窗户。
刹那间,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的商唯倒吸一口凉气——窗户下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感觉几乎全城的人都集中在此,男女老少嘴里低唱着惑心音,跳动的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盏莲花灯,死死盯着曲成溪和商唯,神情虔诚而疯狂。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玉观音
曲成溪趴在窗台上居高临下望去,楼下小镇众人手中捧着跳动的莲花灯火映在他幽深如夜的瞳孔里,他美艳的容颜在夜色下显露出一种晦暗不明的光影,自言自语似的低声道:“明明是凡人,怎么会唱惑心音呢。”
“师父不行我要晕了……”商唯再也撑不住,他本来就被那惑心音唱得头晕脑胀,现在又被楼下那无数的灯晃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天旋地转间他一头栽倒,却没有砸在地上,只觉得身子靠在了某处柔软的地方,幽兰香扑鼻,一抬眼已经被曲成溪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傻徒弟啧啧啧。”曲成溪嘲笑他,“有点天境的样子好不好,这点歌就把你唱麻了。”他看上去清瘦,但是抱着商唯这么大的人竟然一点也不费力似的。
商唯欲哭无泪,自己好像真的只有在和混沌融合的头一天,被混沌控制着和萧璋打架的那会儿像是个真天境,其余大部分时间依旧像是个废柴。
不是他不想厉害,而是不能。
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在掌握混沌天境的灵力的同时,不被混沌控制身体和心智。
那日和萧璋打完,是曲成溪强忍病痛,用极其强大的灵术把混沌压制回他体内并加上了层层禁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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