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蜜桃甜酒
十几年没有见过金子什么的,要龙命!
他抱着符苓的腰,恶狠狠的乱蹭,蹭得符苓发痒憋不住笑。
符苓忍不住躲了躲,开玩笑说他:“你想得美,等你大学四年读完,你就得回北欧去了,到时候你在北欧我在东方,以后还见不见得到可两说。”
话一出口,尼德那伽还没反应,符苓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失落了。
“对哦……你四年后要回北欧了。”
“回去……”尼德那伽咀嚼着这两个字,俨然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当场绝望石化。
“不、不想回去……回去……啃树……回去……没有符苓……”
啊……龙的地狱!
尼德那伽深受打击,喃喃自语,绝望歪倒在床上。
这幅反应,符苓好奇发问:“你就没想过你以后干什么吗?”
干什么?
尼德那伽茫然摇头:“啃树?”
“都说了,不要老想着啃树!你已经自由了。”符苓一听就有点恼了,他语气不太好,心里对素未谋面的尼德那伽的父亲感观极差。
“听着,尼德。”符苓一脸认真的捧住尼德那伽的头,他挪动位置,从上自下神色认真的跪坐在尼德那伽面前。
“你已经出国当交换生有了大学学历,你还可以申请大学研究生,未来还可以选择读博,你可以在高福利的北欧找更好的,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听你爸的当伐木工。”
他低着头,语气真挚,落下的发尾扫过眉眼,在尼德那伽的面上落下一片阴影。
尼德那伽神情微怔,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捕捉落在脸上的影子,像是在徒手捞月般,他什么都捞不到。
但他摸到了符苓的头发,捞到了那从缝隙中渗透出的点点微光。
他面上带笑,一抹细微的发自内心的感情牵动着他的唇角,他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
“自己喜欢?”
“对!”符苓认真点头,他捧着尼德那伽的脸,既是在说自己的想法,也是在鼓励尼德那伽。
“才不要承担父辈的命运,我们可以走自己的路!”
尼德那伽手指微动,他像是无法面对般偏开头,抬手似乎想要做出环抱的姿态,但最终他思考着,选择了用侧脸去蹭符苓的手。
他喉间轻响,低喃着:“不在北欧……”
“嗯?”符苓没听清。
尼德那伽:“那符苓想好做什么了吗?”
符苓:“……”
“啊,好像没有。”符苓挠了挠头,他坐直身困惑的捏着下巴深深思考,“毕竟专业也不是我自己选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一锤敲在掌心:“不过我可以读个研究生再思考这个,我可以去申请北欧的研究生,这样我们一起去北欧。”
“听说北欧的森林很安静,你们下雪的时候会在屋子里一直不出去,还是会去打猎?白天的时候是不是要铲雪?”
符苓对这些很感兴趣,或者说对这个广袤安静的意向很感兴趣。
他一直呆在家里,偶尔会去旅游,或者来往学校,但是北欧啊,森林里的伐木工,听起来很安静,很浪漫。
符苓趴在床上,他撑着下巴,好奇的等待着尼德那伽的回答。
尼德那伽疯狂思索,他翻阅着自己的记忆,刨除啃食巨树之后为数不多的记忆。
“大概会吧。”尼德那伽缓缓开口:“我住的地方,有很高的树,或许有下雪吧,但是树挡掉了一切,包括太阳与月亮。”
“那里有好多的蛇,我小的时候会和那些蛇说话,那些蛇很邪恶,但我比它们还要凶。”
“木屋?我有一个,它有的时候会长嫩芽,我出去的时候它还没出现,回来它就长出来了,再后来它长大了,顶破了我的木屋,我就把它杀掉了。”
……
尼德那伽说了很多和符苓想象中不同的事,他没见过雪,没有温暖的壁炉,只有长年见不到天光的黑暗,和邪恶的蛇群。
和符苓想的很不一样。
符苓摸摸他的头发:“摸摸头。”
可怜。
小可怜哟。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小少爷显得格外局促,他搔了搔侧脸,歪头“呃”了一声。
正巧这个时候,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姥爷的声音:“符符,和你朋友出来吃饭了。”
“来了!”符苓答应一声。
尼德那伽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双眼晶亮:“吃饭!”
“吃饭!”符苓点头。
今天姥爷家的饭开始得晚,符苓出去才惊愕的发现桌上摆满了一整桌的菜,整整十八个大盘。
姥姥拢着披肩,轻声埋怨他:“你也不早说,临时叫阿姨加了菜,一点家常菜,尼德你看看喜不喜欢。”
符苓:?
他说了啊!
两人在餐桌坐下,姥姥姥爷就像是知道尼德那伽有多能吃般,哪怕十八道大菜上来,还源源不断催着厨房做菜。
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姥爷拿着遥控器调电视,跳到一个唱红歌的节目,开得非常响亮,一边听一边哼。
瞥见尼德,突然一拍脑门:“哦,你们外国人是不是唱国际歌啊,姥爷也会两句,唱给你听哈哈哈。”
他气沉丹田,张嘴轻哼:“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受难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的落花流水……”
符苓:……有点地狱。
我这替人尴尬的一生.jpg
给资本主义国家人唱国际歌,曾经国际歌打倒对象,薛定谔的北欧人,尼德那伽:干饭ing
是夜。
已经洗完澡的符苓穿着白色大耳狗睡衣,抱着自己的龙仔玩偶,湿着发尾香喷喷的路过客厅。
“尼德,晚上你是和我睡,还是睡客房?”
尼德那伽咬着西瓜,目光忍不住在他怀里的龙仔上一晃。
小龙抱着睡觉的龙仔放假了也舍不得丢宿舍,塞在背包里带回了家,轻微脱线的尾巴搭在白皙的臂弯里,白软的小脸抵着龙仔的龙角,显得格外可爱。
他眼神微偏,眼热的在符苓下巴抵着龙角的姿势摇摆:“一起。”
他也想抱。
想蹭小金龙的漂亮龙角。
尼德那伽眼热得不行,然而实际上连小金龙的龙尾巴都没摸上。
四合院的屋子这些年一直有翻修改造,中间的屋子是客厅和两位老人的客房,右厢房是客房,左边是符苓的房间。
尼德那伽选好了房间,符苓直接把他带到左厢房洗澡去了。
他们进房间进得早,但两位老人睡得更早,八九点就准备休息了,这个点年轻人才刚刚开始夜生活。
尼德那伽满身水汽从热气弥散的浴室出来时,符苓趴在床上晃着腿,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双腿在空中一晃,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了起来。
他神神秘秘的朝尼德那伽竖起一个指头,做出噤声的动作,脚步轻快的走到屋子另一侧,一把拉开衣柜门。
“快来快来。”他顶开衣柜里面的暗门,半身探进其中,转头朝尼德那伽招手。
衣柜里放满了四季衣服,衣摆落在他的头上,他手背微撩,漂亮的眉眼在灯光下灵动柔和。
他脚步一进,直接消失在暗门里,尼德那伽紧随其后,头顶灯光一亮,一间摆满道具的工具室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里面堆着很多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簇拥在一起,只有中间的位置被扫开了,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梨花木台,插板和一些修剪工具胡乱的摆放在台面,一个人台顶着假发树立在台前。
尼德那伽走上前去,撩起满手银白,璀璨的假发发丝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这以前是姥爷的工作间,我以前非常好奇里面,但我爸不让我进来,姥爷又宠我,就偷偷给我开了个小门,后来就单独划给我了,我爸一直不知道。”
符苓用小推车推着两个大箱子,没等尼德那伽发问,就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他有种跟小伙伴分享秘密基地的激动感,曾经令人非常兴奋的行为,现在做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情飞扬。
符苓拆开箱子,从两个巨大的快递箱里一把拎出一条蓝白色的龙:“锵锵!我的龙!”
他一把从箱子里拎出很长很长一条龙,龙尾巴在空中“咻”得跳动一瞬,又恢复了蜷曲的弧度。
漂亮的小金龙一下子被蓝龙遮住了,蓝龙被拖着爪子高举过头顶,尼德那伽神情微愕,懵懵得看着一条和小金龙十分相似的大龙出现在眼前。
这还不止,符苓把蓝龙放在桌子上,自己扭头去拆王荒的龙。
符苓放着不管了,尼德那伽神情懵懵,手无意识的撸上蓝龙的脑袋,毛绒绒的,就连龙角都格外柔软,中间硌着一根钢筋支楞着弧度,但触手绵软舒适,令人爱不释手。
“好、好软……”尼德那伽不自觉惊叹,他下意识的想要去看符苓。
就见符苓又从箱子里捞出了一条更大的龙,深紫色的飞龙如雷霆般耀眼,它怒目圆睁,满腹威严。
符苓将它举过头顶,双眼晶亮,满眼的欢喜在眼中绽开。
他笑起来溶光明亮,下三白的眼分明清冷孤傲,此刻却溢满了猛烈的欢喜之色,偏偏眼尾那一点点红,在末端勾勒晕染出浅浅的喜悦,冲散了最后一抹清冷。
符苓的欢喜显而易见,他用力抱了抱大龙,一把递给了尼德那伽。
“你的龙。”
尼德那伽手足无措的接过,生疏的捧着龙的腋下,与它大眼瞪小眼,两两相对,满是陌生。
符苓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说:“别这么生疏,明天你可是要扛着它一天的。”
尼德那伽猛猛摇头,满脸抗拒。
抗拒无效。
符苓推出一个带轮子的白色平台,上面竖着几根透明管子,用鱼线将龙固定在透明的管子上,用龙骨钢筋塑型过的龙左一条右一条,符苓再扒拉出一些摆件用热熔胶固定摆台。
一个造物展示台俨然出现在面前。
尼德那伽和符苓一人站一边,正正好上漫展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