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们都说我是个老六 第79章

作者:途迷 标签: 沙雕 玄幻灵异

沈祀:“……活着。”

老管家神色瞬间变得轻松,然后又慢慢变得古怪:“小沈先生,你们虽然年轻,但也要注意节制,天才刚黑呢……”

沈祀:……

沈祀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说:“福伯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管家摆摆手:“我都懂,少爷出发前还让我不用给他留门。”

沈祀:……

沈医生心情复杂。

眼看越描越黑,他也没再浪费口舌解释。管家去窗口缴费,沈祀继续陪床。

在床头灯的照射下,纪浮光的脸比纸还要白,只嘴唇还留有一点血色。

沈祀握着他的手,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不一会儿病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老管家,而是谢必安。

“怎么进医院了?过山车冲下来的时候受伤了?”谢主任一脸惊讶。

沈祀尴尬地脚趾都快抠出一座城堡了,总不能说纪老师是和他接吻以后才晕倒的吧,只好含糊其辞地转开话题:“谢主任过来有什么事?”

谢必安一秒变得严肃:“那只敲轨道的鬼抓住了。”

沈祀也微微坐直了身体,做出倾听的姿势。

“这小子是附近沪二中学的学生,暑假里和朋友一起去城西游乐园玩,坐过山车的时候没扣紧安全扣,半途被甩飞了出去,脑壳着地当场丧命。”

沈祀之前在本地新闻上看到过这个消息,但每年全华夏的游乐场多多少少都会发生几起这样的意外事故,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谢必安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可鬼不是应该天黑以后再出来的吗?”沈祀疑惑。

即便厉害如谢必安和范无救这样的鬼差大白天出行也得撑把伞,而那轨道鬼出现的时候,明明太阳还没有下山。

谢必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斟酌地开口:“沈院长知道洛修吗?”

沈祀想了想:“阿飘的室友?”

“对,他是一名阿修罗。”谢必安看出他的惊疑,无奈苦笑,“六道众生中,阿修罗被称为三善道之一,它们一向与人道井水不犯河水,然而我们找到洛修的时候,他刚屠戮了一个村庄。

还有殍,也就是你口中的阿飘,他是一只饿鬼,饿鬼喉细如针,正常食物到了他的嘴里会变成火炭,无法吞咽任何东西。”

“但他吃了我送的磨牙棒。”沈祀忍不住接话。

谢必安举的这两个例子表面看和他的问题似乎毫无关联,可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其中的共通之处——阿修罗杀人,饿鬼吃东西,鬼物白天出现,倒反天罡。

“六道众生之所以维持目前的平衡是因为有六道法则的约束,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法则的作用在慢慢减弱。”谢必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沈祀默了默,忽然问:“是因为轮回井被封印的缘故吗?”

谢必安点头:“轮回井不但掌管众生轮回,它还是连接六道的枢纽,对法则的影响有多大不得而知,千百年来地府对它的研究其实也只是皮毛而已。”

沈祀一时无言。

谢必安解释完,又提起另一件事:“对了,那辆过山车是怎么回事?”

急速行驶的过山车撞到地面上,车头都成一堆废铁了,车上的人竟然毫发无损,连谢必安这个鬼差都忍不住要说一句见鬼了。

沈祀也不知道,他当时被纪浮光按在怀里,脸贴着男朋友的胸肌,谢必安问他显然问错了人。

白无常盯着眼前的青年看了半晌,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安排手下的一个鬼差保护沈祀安全,自己回了仁爱医院。

阎青廷不在,范无救倒是在医务处。

谢必安把金丝边眼镜往桌上一丢,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觉得沈祀就是井眼。”

范无救头也不抬,淡淡道:“院长不是说井眼离了轮回井就跟死物差不多吗?”

“不然怎么解释一个普通人类竟然能让鬼物又爱又怕,还有你不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吗?”

范无救仔细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些熟悉。”

谢必安一脸果然如此,他又把下午的过山车事故说了:“正常人遇上这样的车祸怎么可能半点不受伤?”

范无救却道:“当时在车上的不止沈祀。”

一整车人都没事的话,反而不好印证谢必安的猜测。

谢必安无法反驳,只能把注意转移到他手里的文件上:“你在看什么?”

“历年仁爱医院夜班医生的档案。”阎青廷让谢必安保护沈祀,把找内鬼的任务交给了他。

谢必安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眉目了吗?”

他恨越狱的虞三,更恨那个放跑虞三的内鬼。

范无救摇头:“暂时没有。”

仁爱医院存在二十几年,大大小小的鬼差和任职的人类天师不知凡几,至于病人就更多了。这事范无救还不好假手他人,只能亲力亲为,自然没那么快。

“我帮你。”谢必安从文件柜里抽出一叠档案。

范无救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沈祀那边谁在跟着?”

谢必安转了转脖子,十分恶趣味地说:“牛头。不能光我一个人当电灯泡,也该让其他兄弟感受一下小情侣恋爱的酸臭味。”

范无救:……

他忽然开口:“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让别人感受恋爱的酸臭味。”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在说今日天气一样淡然。

谢必安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纪浮光昏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沈祀伏在床头,晨光洒在青年白皙俊秀的侧脸上,落下细碎的阴影,静谧而美好。

纪浮光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沈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沈祀显然很高兴,立刻按了呼叫铃。

主治医生过来给纪浮光做了检查,表示他各项指标都偏低,还需要再住院观察疗养一段时间。

等人走后,沈祀关上病房门,一脸心虚地说:“纪老师,我以后还是不跟你亲了。”

“为什么?”纪老师不理解并大为震撼。

沈祀解释:“和恋人亲密接触会导致肾上腺素飙升,对你身体不好。”

纪浮光:……

他深吸一口气,朝青年招招手:“你过来。”

沈祀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走到病床边。

纪浮光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沈祀下意识想要推开,被他捉住了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别动,我身体不好,挣不过你。”纪浮光轻声说。

沈祀果然不动了,鼻尖全是熟悉的淡淡冷香,纪浮光的舌尖轻轻勾着他的,像在跳一场隐秘又撩人的双人舞,很久才松开。

这个吻比上一次在摩天轮下要绵长得多,沈祀脸都红了,趴在对方的肩头微微喘息。

纪老师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和亲密接触无关,让沈医生不要有心理负担。

然后纪浮光就又晕了过去,吓得沈祀第二次按下呼救铃,还好医生说他只是太虚弱暂时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

沈祀拉了把椅子坐下,目光一点点描摹床上人的眉眼。描到一半,余光无意间瞥过门上的玻璃窗口,一只硕大的毛绒绒的牛头出现在视野中。

沈祀:……

牛头也注意到他的目光,铜铃大的眼睛弯了弯。

沈祀:……

他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开了门。

走廊里人来人往,却好似谁也看不到牛头一般,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沈祀之前在大会上听张风开喊他牛哥,再结合这个形象,不难猜到对方应该就是在民间声望仅次于黑白无常的牛头鬼了。

“牛医生。”他笑着打招呼。

牛头咧了咧嘴:“沈医生叫我老牛就行了,或者像姓张的小天师那样叫我牛哥。”

“牛哥。”沈祀从善如流。

牛头心情不错,朝病房里抬了抬下巴:“那是你男人?我刚才看到你俩亲嘴了。”

沈祀:……

沈医生强装镇定地嗯了一声:“我男人。”

“长得不赖,沈医生有眼光。”牛头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话风一转,“不过……”

“什么?”沈祀下意识问。

牛头摸摸自己的牛角,有些不好意思:“老牛我说话直,沈医生你别介意啊,就是你男人看他的面相不像是长寿之人啊。”

沈祀:……

确实够直的。

他蹙起眉,正色道:“牛医生,什么年代了还搞算命看相那一套,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要相信科学。”

青年语气严厉,牛头都被他唬住了,愣愣地点点头。

沈祀转身进了病房,没再搭理牛头,还把小窗口的帘子也拉上了,防止他再偷看。

纪浮光的嘴唇有些干,沈祀每过两个小时都会用湿棉签帮他润一润,早晚两次擦拭脸和手。老管家送来了三餐,都是沈祀爱吃的菜色。

沈医生半点不浪费地全吃了,然后继续照顾男朋友。

纪浮光半夜的时候醒来了一次,和他说了两句话,又睡着了。

沈祀问主治医生要了血压计,一些简单的检查他自己也能做,还更实时。

纪浮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似乎一下子透支了太多生命力,身体吃不消,医生也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只能通过自然恢复。

“他以前发病也这样吗?”沈祀问老管家。

管家叹了口气,看纪浮光的目光不像主仆,更像在看自己的晚辈:“夫人在怀少爷的时候受了惊吓,所以他一出生就比寻常孩子要瘦弱。很多人都说少爷活不到成年,只有老爷和夫人坚信那是无稽之谈。

少爷四岁的时候大病过一场,连呼吸都停了,所有人都被吓坏了,我也吓坏了,手脚都是冰凉的。”

说到这里,老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小沈先生不要笑话我。”

沈祀摇头,这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仆对小主人发自内心的爱,他没资格笑话:“后来呢?”

上一篇:奇缘

下一篇:掌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