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茄子豆腐煲
他和祁元的最后一通电话, 没忍住问祁元到底是怎么想的,祁元道:“局长你放心,明昭有什么劲只会冲我来, 不会波及异管局的。”
顾巍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是死对头的默契?
他不懂。
顾巍面上沉稳,心底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尽职尽责地护着下属,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正好明先生你过来,关于上次任务的事,我们已经大致查清楚了。”
明昭视线投过来。
顾巍:“在那里做非法实验的是一群邪教信徒,他们藏得很深,我们也是顺着实验室查下去才发现了他们。”
“邪教徒?”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明昭本以为那是群对基因融合痴迷的非法实验科学家,因为华国对基因方面的实验非常严格,限制他们发展,只能偷偷摸摸转到地下。
顾巍点点头:“是的,我们查到的关于这个邪教的信息不多,目前只知道他们信仰的或许是个邪神,从各种实验动物来看,也许形状怪异,有动物的特征。他们还试图将人类基因与动物基因融合,但没能成功。整个非法实验基地都是为了创造出能容纳神降的容器。”
明昭想起巨蛇庞大的身躯,确实和神话中的蛇怪相似,不过只是个低等的劣质品,或许这也是他们抛下实验品的原因之一。
顾巍将资料摆在明昭面前让他看:“我们还查到在背后支持这个实验的生物公司,但等我们的人赶到那里时,发现整个公司都是个空壳。”
“当初是谁经手这个公司注册的我们也去查了,不过这所公司是在二十多年前注册的,相关人物基本都离岗了,查清楚还需要点时间。”
这件事情引起大家重视的原因,在于从实验室里探测到的残留污染痕迹。
经过探查可以确定,这个实验室存在至少有五年的时间,比天灾出现的时间还要早很多。
现在暂且无法确定这些污染到底是作为实验材料存在,还是作为实验结果存在。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心头笼上一层阴云。
前者以一己之力将天灾出现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年,后者则说明有人人为地制造出了污染。
还不确定这到底是预谋已久还是误打误撞,也不知道这群早早撤离的邪教信徒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制造污染的能力。
历史上所有牵扯到邪教的事,都会超出常人理解,充满疯狂,不可思议,对信仰的狂热,为了信仰能做出各种惊人骇俗的事情。
因此制造污染的能力掌握在邪教徒手中,会是件让人提起万分警惕的事,无法想象他们会用这种能力来做什么。
上层对这件事高度重视,要求尽快查明这个邪教的踪迹。
顾巍认真道:“明先生,这件事事关重大,希望后面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可以尽快通知我们。”
来这里不仅没有找到祁元,还担上一个帮忙的请求,明昭推门走出顾巍的办公室,表情淡淡。
在走廊上,有个男人迎面走来。明昭目不斜视,两人擦肩而过时,身后那人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明昭回头,那男人绕着他走了一圈,摸着下巴,笑吟吟问道:“你就是明昭?”
他非常自来熟地打招呼:“我叫赵千山,也是祁元的队友。”
听到他是祁元的队友,明昭终于将他看进眼中:“你好,第一次见面。”
如果是祁元的队友,说明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也是天赋者?明昭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他一番,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
赵千山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你来这,在电梯里,还记得吗?”
电梯里?
明昭想起来那道懒懒散散像没睡醒的声音:“你是当时那人?”
异管局放一个天赋者去专门看监控?
赵千山打了个响指:“对!”
明昭不知道一个天赋者无缘无故找上他有什么事。他和天赋者的关系比较复杂,因为合作协议,他们现在勉强算是合作伙伴。但天灾和天赋者之间又是敌对关系,前不久高副队还带着他们围剿过他,被他重伤,理应对他敌视又警惕。
明昭一路进来,见到的都是普通人。只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赵千山,态度出奇友好,身上有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的事。”赵千山摆摆手。
那就是有事了。
赵千山带着探究凑近他面前:“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和祁元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突然靠近,明昭笑容淡了一点,自然地后退一步重新拉开距离。听到他的问题,一笑:“祁元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把问题反抛回来。
赵千山还记得昨天祁元的异常反应,顿了下,试探问道:“不寻常的关系?”
这个不寻常有很多种解释,例如挚友,例如宿敌,例如爱人等等。一般人听到这个词,都会下意识觉得两人之间一定是某种牵扯很深的关系,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而对于牵扯很深,人们也爱往暧昧的方向想。
什么方面的牵扯很深?到底有多深?
赵千山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的老师不止一次感叹道如果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能用到学习上就好了。用在八卦上,赵千山来到异管局后不到一个星期就掌握了整个基地所有小道消息。
平时工作时无精打采,上个班跟要他命一样。一到听八卦他就生龙活虎,听得津津有味。
昨天祁元的异常反应,赵千山回去之后越想心越痒。
比别人提早发现八卦的端倪,这个八卦还放在你面前,等着你去揭开真面目,对赵千山而言是种巨大的诱惑。
他目光前所未有地专注看着明昭,眼底带着热切,快说快说!
赵千山是个奇怪的人,他知道明昭是谁,但完全没有其他队友对混沌的担忧警惕,态度大大咧咧,好像明昭只是个普通人。
是有什么凭仗,敢确定明昭对他构不成威胁?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然后被赵千山的回答挤占了位置。
“不寻常的关系?”明昭自然听得出赵千山话里的试探,他玩味地将这句话重复一遍。
祁元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他甚至都不会和别人说他和明昭的关系,只会黑着脸,说一声“晦气!”之后,掉头就走。
所以这句话一定是赵千山自己想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觉得有这种想法。
不过不妨碍明昭想到昨天祁元那顿打,话锋一转,笑容加深,大方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好说。”适当停顿,欲言又止,留给赵千山遐想的空间。
果不其然,赵千山上钩了:“怎么说?”
明昭视线越过他,投向后方虚空,似乎在回忆,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我们很了解彼此。”
掌握死对头的所有信息是必须的。
“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对方和别人不一样。”
明昭虽然不受明振德喜爱,但他被明老爷子亲自教养,没有人敢看轻他,对他态度十分热切讨好,偏偏只有祁元,一见面就说不喜欢他。
“祁元对我来说是特殊的。”
是纠缠十几年的死对头,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让他屈服,见过明昭的真面目,总是能一针见血指出明昭的虚伪。
讨厌着对方,又渴望着对方。
明昭朝赵千山一笑,赵千山无端觉得那笑容高高在上,充满优越感和一丝炫耀感:“我们的过去紧紧交织在一起,而现在和未来,也将会继续交缠。”
“我们不会就此罢休。”
第一次见面,祁元就应该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热情,顺从,讨好,掩盖在其中,这样就不会成为那个特别的人,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年的纠缠。
又或者有其他和祁元一样的人站出来,将明昭的目光分散。
可惜的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过去已经注定。
只有一个祁元,也只有祁元一个。
祁元是唯一。
所以明昭的目光理所应当地也只放在他身上,数十年如一日。
这种专注并没有让明昭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们就是相杀的死对头,互相看不惯,最热衷的事就是给对方下绊子,彼此充满厌恶。
后来出现了触手,那是一个变数,连带着改变了他和祁元之间的关系。
他们还是死对头,可死对头之下涌动着触手对祁元的渴望,迫使他们纠缠得更深,像两株紧紧相依生长的藤蔓。
于是又有了一个吻。
于是明昭发现了祁元新的一面。
就像多年前祁元站出来,指着他字正腔圆道:“我不喜欢他。”
明昭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给赵千山心里丢下一颗手雷,明昭心情颇好地离开五层居民楼。他开着车回去,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愉快的心情显而易见。
他现在没办法找到祁元,触手感应不到祁元的踪迹,说明他早已离开这个城市。而异管局那边帮着遮掩,显然也不会告诉他祁元要去的地方在哪里。
不过没关系了,等祁元回来,相信他会收到今天这个惊喜。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车辆比较少,明昭没看见后方驶来了一辆卡车,驾驶位上的司机面色潮红,眼神有些恍惚。
前面明昭的车子在他眼前一下子变成三辆重影,他摇摇脑袋,方向盘也跟着这个动作左右摇摆,车子跟着左扭右扭。
司机打了个嗝,充满酒气,嘟囔道:“嗯……要、要先停下来,刹车,刹车在哪里?”
他的脚胡乱感应了一下,傻傻地笑了:“找到了……”
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下刹车,结果大卡车却猛地冲了出去,这一下把司机吓得酒醒了,瞪大眼睛,连忙调转方向盘,使劲刹车。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卡车以一种悍然的姿态直接撞上前面的小车。
砰一声,发出重重的声响,轮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
强大的冲击力冲撞着明昭,幸好他在司机撞上来那一刻已经察觉,释放出触手保护自己。这种时候,他不见半点慌张,冷静抬头看后视镜,看到司机满头鲜血,不知生死的模样。
是谁?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有人撞车了,快打120!”
“大家快帮忙!”
而在远处高层之上,男人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车祸现场,一边和别人打电话:“对,我看见了,是触手。”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男人死死盯着明昭,咧嘴一笑:“我们一定要得到他。”
话音刚落,望远镜中明昭突然转头,目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地刺向男人的位置,把男人吓了一跳。
他放下望远镜赶忙躲了起来,心跳还在怦怦跳动,他嘴角的笑容却越扯越大,目光含着狂热:“完美的实验品,得到他,我主降临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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