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茄子豆腐煲
他让出了位置,阮金赋走进一看。
凹陷不平的地面上,因大榕树树根翻身而倒塌下去的祠堂散得七零八落,仅有几根柱子顽强地挺立在那里。
朱红色的柱子上,隐约浮现出一些符文的痕迹。
而这些是路修远和祁元探查时并没有发现的,在祠堂倒塌之后,才显现出来。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阮金赋绕着那几根柱子转了一圈,对路修远道:“这上面刻的是拘魂阵。”
“拘魂阵?”
阮金赋点点头,眉眼有几丝厌恶:“没错,这个阵法顾名思义,是将冤死的魂魄拘在此地,令其不得往生,永世不得超脱。被拘住的魂魄初时浑浑噩噩,可是时间久了,怨气就会积攒起来,就算是普通正常的魂魄也会转变成怨气深重的厉鬼。”
“一般正派的天师都不会去布这种恶毒的阵法,天师如果做了这种事,被发现了绝对会被逐出师门,被界内不耻。”
死去的人,魂魄归于黄泉,走向宁静,这是天道正常的规律。违背天道,忤逆人常的人,注定会受到反噬。
阮金赋道:“布下这道阵法的天师,绝对已经受到了惩罚,轻则修为全失,经脉全断,成为一个废人,重则当场死亡。”
路修远望着祠堂残骸沉思。
听阮金赋这么一说,这里出现天灾似乎不是巧合,更像是人为。
路修远隐隐觉得这一世似乎有什么东西和前世发生了偏离。
没有听说过的天灾,被人刻意布下的阵法,从祠堂建立开始酝酿的阴谋,一排排的血色灵牌,号称是逃走的女人。
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令人心悸的是,这一切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潜伏得很深,直到现在才被他们发现。
路修远无从得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背后的人还做了些什么。
他深深叹口气,站起来,眉目间恢复了从前的坚毅和冷静,对异管局分部的成员道:“吩咐下去,对这片地方进行清理,检查附近还有没有污染残留。”
这里发生的事,要尽快和上层汇报。
祁元冲回村长家里时,高副队还在审讯被绑起来,面色惊惧的村长家四人。
见到祁元,他站起来,刚要询问,可见祁元灰尘仆仆,脸色不好看,他把话咽了下去,顺便踢了一脚看见祁元回来以为有救,激动起来的村长家四人:“老实点。”
刚踢完,门口又出现了一人。
高副队以为是路修远,看了眼:“队长……是你!”
他身形瞬间紧绷,抽出异管局里配备的武器,对准明昭,警惕地面对他:“站住!”
言灵的能力发动,语言转化为规则定住了明昭。
抬起的脚定在半空,可只是一瞬,又如常地放下。
明昭对着紧张的高副队,扬起微笑:“高副队,好久不见。”
视线在高副队手中的枪上轻飘飘略过,明昭意有所指:“高副队,我怎么觉得,你的能力似乎比上次弱了不少?”
上一次见面,高副队的能力能定住他至少五分钟,就算明昭一路过来吞噬天灾能力增强,也不至于弱到只能定住一秒。
明昭的脑子只是略微一转,便知道上次高副队是借助了什么东西,才让能力效果增强。
面对气息比上次还要深沉的明昭,高副队止不住地紧绷。他曾败在明昭手下,知道他的可怕,可是再次面对明昭,他还是坚持着不后退一步。
祁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拍了拍他肩膀:“高副队,不用太紧张。”
他目光越过高副队肩膀看着明昭:“我们和他之间有合作,他不会随便杀掉我们的。”
明昭回望他:“当然,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祁元握拳,懒得再看他一眼,上楼去洗掉他身上那些黏液。
而明昭一直望着他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还笑着询问高副队:“高副队,不坐下来吗?”
高副队默不作声,选择离他远点,又能看着村长四人的位置坐下。
村长四人刚刚被高副队踢了一脚,安分了点,可后面发现他和明昭之间气氛紧张,心思又活络起来,试图向明昭求救。
他们这一动,明昭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到他们身上:“这些人和天灾有关系?”
高副队闷不做声。
明昭摘掉村长嘴里的抹布,村长的嘴获得自由,立马急切道:“我们都是好人,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就被他绑起来了,他住的地方还是我们家呢,就这么恩将仇报!”
村长表情扭曲,略显苦相的脸此刻流露出几分怨毒:“年轻人,你是不是和他有仇?你把我们放开,我们会帮你的,我们才应该是一伙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连忙道:“还有,还有楼上那个,我们也得解决了。”
明昭一直微笑着听他挑拨自己,等听到他说要解决祁元时,才微挑眉,手抓着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撞,微笑不变:“谁说我要和你合作?”
这一下就把村长撞得头晕目眩,额头出血。
他惊恐地看着明昭,忍不住往后退。
明昭抬手,似乎轻巧地拂去他肩上的灰尘,微笑:“现在,我们来好好谈一谈吧。”
“首先就是村外那个祠庙,你知道多少呢?”
高副队这时倾身向前,显然也很关注这个问题。
对上明昭的眼睛,村长如同被摄魂一样,把所有他知道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倒出来:“村外那个祠堂是有人告诉我们,让我们修建的,当初还给了我们十万块,我们把这笔钱拿来盖房子了。”
“什么人?”
村长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就是突然有一天找上门来,选了个位置,说要帮我们建祠堂。”
“祠堂里面那些牌位是怎么回事?”祁元擦着仍滴着水的头发,从楼梯上走下来。
明昭目光移向他,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额前的头发全部往后捋,露出完整清晰的眉眼,英气逼人。
一滴水顺着后颈滑入衣服深处,明昭想到了什么,体内努力压抑的火焰又不安分地跳动一下。
他的发情期有半个月,可祁元只是帮了他一次,现在明昭浑身还在发烫,体温比平常还要高很多,只是因为发泄过一次,能够勉强忍受。
明昭盯着祁元后颈,忽然感觉被人瞪了一下,抬头,果然是祁元。
明昭冲他微笑。
祁元:……
总感觉这人脸皮更厚了。
被明昭视线骚扰过的地方也在发烫,祁元捏紧了手中的毛巾,决定接下来无视他,只看着村长询问。
问到牌位,村长的话卡壳了一下。他不想说出来,可嘴巴不受他控制地开合:“祠堂建了也建了,我看它空着,那人也没说拿来有什么用,就自作主张把村里死掉的女人供奉上去。”
“她们怎么死的?”
“想逃跑被打死的,或者自尽的,堕胎没撑过去死的,被折磨死的。”
祁元眉目沉敛,听见这些话,似是没有触动一样,继续问道:“为什么供奉?”
“怕,怕她们死不安生,回来缠着我们。”
“她们从哪来的?”
“拐来的,或者骗来的。”
一问一答,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
祁元猛然一拳揍向村长,村长倒地,剧烈咳嗽着,目光惊恐看着他。
祁元面无表情道:“畜生。”
他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明昭却看出他已经在怒极的边缘,在忍耐着不让自己直接解决村长。
明昭淡淡的目光移向惊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村长,薄唇微动。
祁元不能做的事,他能做。
第60章
村长家四人被押走的时候面如死灰, 气氛低迷。
跟着被带走的是村子里其他人,他们初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警察无缘无故闯进来抓他们, 要带走他们的老婆非常生气。
有些暴躁点的更是拿起扁担,呼唤同伴要把警察们打出去。
他们对外向来团结, 因为位置偏僻,又少有警察到他们这里来普法,养成了面对警察也不讲理的性子,脑海里并没有几分对警察的敬畏。
警察来抓人, 他们就敢拦人。
有位跟着出警的年轻小同志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人,涨红着脸道:“你们这是犯法的!”
村民把扁担往地上一撞,声音比他还大:“什么犯法, 我们犯什么法了?!那就是我老婆,你们警察不做些正事,跑我们村里把我们夫妻俩拆散, 你们反倒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们去告你们!”
“对, 告他们!”
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颤颤巍巍扶着拐杖出来,直接一把坐地上, 拍着大腿哭嚎:“有没有人来管管了,我儿子四五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媳妇,你们把人带走了,谁赔我儿子老婆!你们这是要把我们老刘家赶尽杀绝啊!”
场面一片混乱,把警察们吵得头都大了。
为首的警察额角青筋跳动, 终于朝天大喊一声:“安静!”
他声若洪钟,气质刚正,沉着脸时威严不屈, 村民们对上他不自觉地就气弱几分,这一下子更是当场把他们震住。
警察视线严肃地在闹事的村民上扫过,他们心虚地低下头,但还是有几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强撑着昂高头,在人群中一下子变得醒目。
警察暗自把那几张脸记下,才怒喝道:“什么犯法,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的你们才叫犯法!特别是那几个拿扁担攻击我们警察的,你们犯了妨害公务罪,后面通通都要抓去坐牢!”
他把几个顽固分子点出来,一句坐牢就让他们昂高的头低下,心虚不安道:“我、我们没想袭警,我们就是想把我们的老婆要回来。”
警察皱着眉,黑着脸,看上去更像过年门上贴着用来驱邪避鬼,嫉恶如仇的门神:“什么叫把老婆要回来?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物件,是你们说要就要的吗?”
“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做调查,如果你们没有罪,我们自然就会放你回来。”
人群中骚动了一会,然后有人藏在人群里小心翼翼问道:“如果,如果我们有罪呢?”
警察大手一挥:“那就送去坐牢!严重的就枪毙他!”
要坐牢,还要枪毙?!
众人一下子慌了,纷纷哭天喊地,哭诉自己无辜。
人群里已经有人目露凶光,不动声色地和同伴对个眼色,不着痕迹地靠近包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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