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把剑
威利神色便一下子黯淡下来:“你希望我不是?”
他似乎有些不开心了,表情褪去,显得五官略带攻击性:“那你希望我是谁?地底的那个‘它’吗?”
凌启赶忙摇头:“我们聊一聊?”
“你先吃饭。”“不要。”
他去拉威利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让两个人都能更加清晰地看进彼此的眼底。威利的五指顺势扣进他的指缝,他也不像之前一样抽手拒绝,只是安静地看着威利。
“所以你都记起来了吗?”
威利歪头:“你指的是什么?”
“这几天,在地底的事情。”
“嗯,我都记得。或者说——不只是这几天。”
凌启呼吸乱了。“你的意思是……”
他被不断前倾的威利逼得不得不一再后仰,最终仰倒在沙发扶手与靠背组成的角落里。威利垂着眼睛,脸上表情似乎委屈卑微,可卑微深处,却又藏着某种叫人退怯的危险,一瞬间像极了梦中巨兽献祭自己生命前的神情。
“我想起了很多,或许还包括了一些你不愿让我想起的事情。”威利的目光牢牢锁在凌启脸上,却抬起两人相扣的手,亲吻凌启的指节、手背。
“你别这么看着我。”凌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第一反应是抬手去挡他的双眼。
威利拉开他的手,欺身凑近:“你在害怕什么?”说完他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用甜得发苦的语气叫凌启:“骗子,你骗得我好痛。”
其实他想起来的也不算多,左右就是身体被另一个‘它’占据时的一些记忆,那些片段并不连续,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但也足够了。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那就是凌启至始至终都是在骗他。
什么余情未了,什么替他治疗。凌启的所有妥协与亲近,不过是选择另一个‘它’,而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帮手。
之前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比起隐隐约约的猜测,这回清醒之后那些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记忆成了最好的证据,叫威利心里止不住地发寒,甚至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来。
他想发怒,想发疯,想狠狠惩罚眼前这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骗子,好用对方的眼泪填补内心的空洞。自白天拼着命抢回身体控制权之后,唯一还支撑着他理智行动的,只剩下他那过深过重的感情。
他问:“我是你的狗吗?”
“对不起。我没有这么想。”凌启眼神躲闪。如果早知道威利会这么快想起这些,他当初也不至于选择说谎。况且如今心境多少也产生了变化,面对威利的质问,说没有愧疚是假的。
威利却把他的躲闪当作敷衍,喉结动了动,半晌再开口,语气已经带上了哽咽:“我分不清你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阿启,你真的有心吗?”
凌启也察觉到了他的脆弱,心脏砰砰直跳。这些天塞满太多东西以致敏感异常的心竟因此泛出小小的酸涩,仿佛不忍。
“……有的。”他闭了闭眼睛。
以他的心思,明明可以相处很多种满分答案,但真到了这个时候,面对威利毫不掩饰的伤感,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想得起把两个人相扣的手拉到自己的左胸。
“我有心,它和你胸膛里那颗一模一样,但它是我无法选择的,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去控制它。”
“你只是有心脏,不代表那是你的心。”
“我不知道……”
“不、知、道。”于是威利再也控制不住理智了。他的自卑与难过像面具一眼片片碎裂,露出底下藏得严实的愤怒来,他一字一顿地重复凌启的回答,手上不自觉地施力按紧凌启:“哪怕你说之前那几年在一起的感情不是作假,我也愿意原谅你,但你说,你不知道?”
凌启这次才回过味来,退无可退地往沙发深处缩,气势弱了下去:“那的确不是作假,我只是没想用从前的感情绑架你。”
威利冷笑:“说晚了。”
他把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凌启的身体,放纵自己享受心上人的局促与不安:“我不会再顾及你了,我要和你做爱,就像你在地底和‘它’做的那样。我只问一句,你是选择配合我,还是要我强迫你?”
“这是报复吗?”凌启稍微冷静下来。
“不。”威利道,“这只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而已。”
“我们是吗?”
“从现在开始是了。”
威利狠狠嘬了一口凌启的下唇,把那片柔软染上红艳的颜色:“这回不会再由你说了算。还是一样的,你可以选择配合,也可以选择——”
“可以。”凌启轻声打断。
在威利片刻的充楞中,他叹了口气,反客为主地抚上威利的侧脸:“我想要的确实是别的,但本意不是为了伤害你。我可能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但可以配合你。这一次不是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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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狗吗?”
“是。”
“汪汪汪!”
第45章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这是威利起身后唯一的回答。
他不愿在在农庄粗陋的套房里与凌启发生点什么,于是简单的休整过后,第二日两人便收拾东西离开。票是威利买的,凌启起先并不知情,直到的士停在机场,他才知道此程的终点并非是回学校。
翻过登记牌,其上所印的目的地赫然是另一个熟悉的地方。
西城。
他们大学所在的城市。
凌启短暂地沉思了几秒,什么都没说,默默跟着威利过闸登机。只是待到飞机起飞后,他趁着威利休息,扭头盯着威利的侧脸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去确认没有看到对方出现任何异常。
他分明记得,邑与自己说过它的辐射范围会随着原身力量的恢复而越来越广。上一次,即使是到了地面上的值守室,这具身体的掌控权还是在邑的手上,为什么这一次……
“想说什么?”威利似能感受到凌启欲言又止的目光,闭眼睛开口。
凌启便干脆直接问了。
威利沉着声音:“我们一分为二,它强我也强,当然有资格与它争一争身体控制权。”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过来,分明吃醋,却还要强迫自己装出一副不在意凌启的模样,以至于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神扭捏怪异,颇有几分可爱。
凌启额角抽了抽,忍住笑意,讪讪地缩回自己座位。
许久未曾被翻出来的记忆忽然清晰浮现在眼前,他想起好几年前,在他们还都是普通学生、谈着普通恋爱的那几年,威利也时常出现这样的神情。
——那时候是为什么呢?似乎是因为他时常要在休息日出门兼职,威利心里不情不愿,又怕触及两个人不太美好的开端,不敢提及“我养你”之类的话题,于是每每只能挂着这样的神情倚在门边目送他,叮嘱一句“早点回来”。
如果说威利和邑是一个整体的两极,那么威利应该是其中最温和纯真的那个部分。
下了飞机又几经转车,一路看着有些熟悉的路线,凌启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
果不其然,当车子停下,凌启瞪大眼睛,眼前的街景与房屋赫然印证了他的想法。威利将他带回了之前两人同居的小房子。
他被威利拉着走上台阶,输密码、开门、进屋、换鞋一条龙,就像他们几年前无数次一起回家的场景一样。
屋内的陈设也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玄关的地垫甚至还是他们那个时候用的同款,如果不是左上角那团陈年污渍凭空消失,凌启差点以为这还是当年那一块。
凌启站在玄关,一时间有些恍惚,迟迟没有迈步。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仿佛屋子里的时间被暂停在了那一年,从未流逝。
“宝宝。”威利从后头环抱住凌启的腰,下巴放在他微微颤抖的肩头,“欢迎回家。”
“你不是说……已经退租了吗?”凌启嗓音沙哑。
“是退租了。”威利笑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甜的,“不过后来我又回来抬了好几次价,让房东把这屋子卖给我,因为我当时想,迟早有一天你还会回来。”
凌启错愕回头。
“为什么会这么想?”
威利却不答,只是轻啄他的脖颈:“宝宝,我们现在是恋人,别说这些扫兴的话。”
两道身影推搡拥吻,踉踉跄跄地进了客厅,稍瘦的那一个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死死抵在墙上,唇舌交换地吻了许久。
凌启背后撞上什么凸起,硌得后腰生疼,他从鼻子里发出痛哼,艰难地将头后仰,离开这个过度深入的吻。
回忆比想象中的还要深刻,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自己后腰抵着的是浴室的门把手,其中尖锐凸起的地方,还是某次放假威利一时兴起套上去的装饰,一只手工雕刻的小猫。
凌启抓着威利的手臂,气喘吁吁:“先洗澡。”
威利不置可否,只是手掌贴着他的背慢慢滑下,垫在那处被硌到的地方。
他并没有禁锢凌启,却也没有让开的打算,一双极具侵略性与深重爱意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凌启。凌启咽了咽口水,脸上写满犹豫:“要……一起吗?”
“你在邀请我?”
威利深深看了他一眼,这回才终于起身退后一步:“不用,你先去吧。”
凌启的身体太热了,威利甫一离开,强烈的温差便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逃也似的迅速开门缩进浴室里,听见威利在外面不紧不慢地补充:“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宝宝洗干净就好,不可以自己做准备,好吗?”
凌启透过门框细缝往外瞧,对上门外人似笑非笑的眼。
心跳乱了。
好像在什么时候漏了一拍。
像是一场彩排过无数次的舞剧,又像是身体还留有忘不掉的肌肉记忆,一切都发生地顺其自然,两具带着水汽的身体倒在床上,亲密又缠绵。
熟悉的环境下,凌启的身体也慢慢找回了某些回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已经缠住了威利的腰。
他想收回来,却又被滚烫的手掌拉开,折着压到自己身上。
威利低着头,旋转着从凌启腿间抽出自己的手。那处狭小的地方方才被他灌了大半瓶润滑油,现在还在小股小股地不住往外冒着透明液体,头顶灯光照在其上,晶莹剔透的,漂亮到了极点。
甚至也听话到了极点,对于他的触碰与注视,没有丝毫抗拒。
凌启紧张地小口喘着气。威利看了他一样,慢慢将憋得红紫的龟头抵上去他的穴口,蹭着润滑油小幅度地蹭。
他俯下身去,趴在凌启耳边用气音告诉凌启:“窗帘后面的你还没看过吧?那面墙被我敲掉换成了落地窗,等天晴的时候,我要和你在阳光下做。”
最后一个字是轻音。
还未落地,他的下半身便不再客气地慢慢往凌启体内挤。
凌启软绵绵地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抱住威利的肩颈。
有微微的钝痛,但毕竟不是初经人事,又才吃进了龟头,还不算太难受。他吐出颤抖的气息,怯怯地看向威利:“你可以温柔一点吗?”
回答他的,是威利猛然一个挺身,大半茎身埋进了他的穴道里。
“别说话,好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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