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把剑
凌启还维持着瘫软的姿势,眼看他头也不回,张了张嘴,怔愣过后,许久无言。
许久,他默默卷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实。
可半个小时后,那人却又折返回来,手中端着一杯温水。
凌启睁开困顿的眼,看见沉雎沉默着,单手把他拉坐起来,再沉默着将杯口送到他干裂的嘴边,明显没有兴趣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凌启看了他许久,低头喝完水,又看。
好些话排着队在嘴里转圈,最终打破沉默的却是其中最笨拙的一句。
“我刚才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的名字是什么’,不是凌航。”
沉雎没有回答,收回杯子就要离开。
于是凌启抬手牵住他的手腕。
“对不起。”凌启有些不习惯做这种事,动作笨拙中带着努力:“我只是还没想要应该怎么向你赎清罪孽,一开始我以为、以为假装没认出你,就能多逃避一段时间的,是我没有担当。但当初的诺言一定作数,我不会再骗你了。凌航……我为他努力过了,生死都是他的命数,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过问。从现在开始,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沉雎冷眼看他:“你觉得你赎得清吗?”
凌启摇摇头。
“可是我在向谁赎罪呢?沉雎也不是你的名字,我想知道的是你真正的名字,我想知道你为何而来,我想知道,你的眼睛为什么不是你真正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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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泽·叽里呱啦·萨·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读不懂的鸟语·沉雎
其次,纸片人绝对没有脚气,请大家放心
第85章
沉雎面无表情地看向凌启,目光从他的眉眼寸寸下移,扫过他的鼻梁、嘴唇、脖颈,最后到被子没有裹紧的锁骨与肩头。
伸手漫不经心地一扯,便把那被子扯落大半。
沉雎回答:“你不需要知道。”
卧室只开了床头的氛围夜灯,暖黄的光影没能将他的视线变得柔和,反而让其中的审视意味更加刺人。凌启感觉不太对劲,小幅度地收了收腿遮挡隐私部位,就听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对我而言只是上床对象,恰好你也愿意向我张开双腿,炮友而已,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你应该有分寸。”沉雎冷漠一笑。
“和我,只是上床吗?”凌启迟疑地紧了紧攥在被角的手指:“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
却被沉雎和声打断:“不然呢?难道你觉得你这样的人值得被别人留恋吗?”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启摇头。
他低着头,汗湿成一缕一缕的发丝便零散垂在半空,随着他的摇头而晃动。凌启抬手把它们全都捋到脑后,慢吞吞道:“但只是这样的话,你一开始就可以用强的……应该,不需要陪我演戏,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才对。我不太明白。”
沉雎从容挑眉,语气里于是出现一丝莫名的笑意:“别误会。只是因为这个——”
他抬手,凌启余光便瞥见自己额头前半掌的距离忽然出现了一团金光。金光明亮却不刺眼,凌启讶异抬眼,果真在对方掌心上见到自己预想的结果。
甲刃,和尾羽。
那年他帮着邑跑遍南北找回来,后来又亲手将之从巨兽身上剜下的东西。岐槡当年带走 护心鳞时曾说过,甲刃和尾羽只要离了水黍群山范围就不过是两个摆件而已,所以那日之后凌启也就没有特地封存它们,只在这房子里添了个保险箱存放起来而已。
凌启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沉雎为什么能“活过来”,从一开始,他就无端默认对方已经拿回了所有力量。
原来不是的。
沉雎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进到他家,为了趁他神志不清时读取他的记忆,然后取回它的身体部件而已。
沉雎掌心上的光越发明亮了,甲刃和尾羽轻轻漂浮起来,终于不是死气沉沉的摆件,而是有生命般渐渐相融、扩大,最后化作一团刺眼的金色光团。凌启难受地眯起双眼,想伸手去触摸光团,却被沉雎躲了一下,下一秒光团就像烟花般炸开成无数细小光点,绕着沉雎的身体,陆陆续续钻入他的皮肤下,直至全部消失。
沉雎的眼睛随之也被金光所覆盖,直至再看不见一丝黑色。
“看见了吗?这就是想知道答案。”沉雎靠近懵懵的凌启,“我真正的名字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根本就发不出来,不配知道。我为你偷走的东西而来,所以如你所见,眼睛的颜色现在也回来了。给你回答你又不满意,难道还以为我会为你而来吗?”
“不、不是。”
床垫因为他坐上来的重量凹陷了一块,带得凌启晃了晃,就要往凹陷的中心倒。千钧一发之际凌启抓住沉雎小臂,另一只手撑在对方膝盖上,好歹是把自己的身体平衡住了。但……
“我——”凌启触电般收回手,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微微后仰上半身,神色僵硬:“——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拿回去,我没资格不满意。”
沉雎审视地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动到他紧紧绷着的小腹。
几乎是立即的,凌启拉过更多被子盖住下半身,不自在地别开脸:“睡也睡了,东西你也拿到了,我想洗漱休息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可以吗?”
“这是我的巢穴。”沉雎纠正。
的确,这个房子是威利置办的,鸠占鹊巢太多年,凌启都快忘了。
凌启低下头,难免有种被用完就丢弃的失落感,但还好,应该还远远比不上沉雎当初的感受:“那,允许我借用一下浴室,我清理一下,马上走。”
他艰难地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用被子裹住下半身,打算从床的另外一侧离开。
但被沉雎拦下了。沉雎在他一只脚落到地面的瞬间忽然起身发难,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拽回到床中央。
凌启吃痛地皱起鼻子,没能防住下半身的遮挡彻底掀开,沉雎掐着他的大腿往上一抬,他流满浑浊精液的下半身就藏无可藏地暴露在人前。
那是刚刚沉雎弄进去的,在那个莫名出现的花穴里。凌启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射进去的东西会储在里面,他以为沉雎在他意识模糊时已经清理过了,谁曾想刚刚核心一用力,那些东西就大股大股地往外冒,失禁般直接洒湿了一大片床单。
太奇怪了,他本来不想被沉雎看见。
凌启听见沉雎嘁了一声:“临时造出来的东西果然没有该有的性能。”
“什么?”
“借了别人的东西,用坏了再还,品德败坏。”沉雎用指尖点点凌启红肿的穴口,“这具身体是拿我的血肉供养的,你却糟蹋成这样,连这点程度都受不了,你还要怎么偿还?”
类似的话,凌启在旧文体馆的第一夜也听过。他现在已经不敢判断沉雎在想些什么了,心里一横,讷讷道:“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可以用后面。”
啪。
回答他的是沉雎拍在他大腿内侧的一巴掌。
沉雎不太温柔地把他抱起来,大步走向浴室:“算了,洗一洗,还得用一段时间。”
开灯,放水,清洗。
沉雎对这个家的熟悉程度完全不逊于凌启,只是他始终悠哉游哉,动作完全算不上块。
凌启不说话,乖乖任他摆布,哪怕是被抱坐在浴缸里,架开双腿,揉弄阴穴。
不是那种纳入式的挑逗,甚至不带任何情欲,沉雎就只是整个掌心都覆盖在上面,打着圈小幅度地揉。
凌启看不见那里,只能靠感受,起初是被使用过度的疼,中间偶尔夹进几丝酥麻快意。但很快,沉雎掌心传来的温度越发高了起来,这种感觉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酸麻。皮肉下的血管似乎被揉散又重组,整个下半身都被诡异的涩感占据,不算太痛苦,但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主导者似乎也有刻意的成分在内,让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才慢慢消停。
凌启歪倒在沉雎怀中微喘,能感觉到覆在自己下身压揉的手离开了,他自己伸手去摸,会阴处已然恢复平整,花穴无影无踪,只留下滚谈余热。
凌启回头看沉雎,恰好捕捉到对方金色双眼中没有完全散去的半抹冷意。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环住沉雎脖颈,把自己的脸迈进那冷漠的颈窝里。
其实他也很害怕那个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器官。
第86章
夜里越睡越热,不到五点,凌启就兀然醒了。天还没有亮,沉雎赤裸着睡在他身边,睡前忘关的浴室灯蔓延在床尾,隐约映照出那人肌肉上的一层薄汗。
凌启悄悄掀被坐起,没有任何睡意了,干脆就在枕边盘起腿来观察沉雎。
这张脸其实是极好看的。
初见的轻佻模糊了这一点,实际上沉雎的五官近乎完美,是那种非常独特的、带有野性漂亮,过目难忘。是陌生的,但细细去看,却又能在许多线条上找到熟悉的韵味,例如鼻梁的弧度,从侧面看过去就与威利时期一模一样,凌启曾在许多个这样的夜半时分描绘过;例如唇角抿起时的凌厉,与温和搭不上边,是后来邑爱摆出的神情。还有眉尾眼角的微微上挑,带着很强的侵略性,跟以前——
一抹金色忽然出现,亮得凌启视线出现一瞬间的晃荡。定睛一看,原是沉雎睁开了眼,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比睡着时多了一份真实。
以前……以前什么呢?凌启忽然记不起来了。
被打断的回忆像是原地消散了,他再去看沉雎的脸,却再也想不起来这个人以前的长相,金瞳点缀上这张脸足以吸引他的所有注意,凌启越看,虚无之感就越是强烈,时光在身边轰然倒退,脑海中记忆片段沉潜又上浮,这张脸渐渐与最久远泛黄的那部分贴合上。
黄沙、黄土、部族相争、被赶入地底的黍族、无人踏足的穴洞,还有,沉睡地底的异兽。
凌启想起来了。
他梦中曾有一段数百日夜、与巨兽相伴地底回忆,后来兽给他造了一口可以见光的天井,他第一次清晰看到它,就是这样一张脸。
脸,与回忆对上了。
对上好像又不只是脸,还有心跳。
他许久没有动静,在沉雎眼里却只有莫名:“你想干什么?”
沉雎似乎很疲惫,沙哑的嗓带着点不耐,边说边扭头去按床头的台灯。殊不知这一扭头打搅了凌启的专注,凌启有些急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在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直接整个人都跨坐到沉雎身上,双手捧着将对方的脸转回来。
“拜托了,先别动。”凌启甚至弯腰凑近沉雎,用近到马上相贴的距离细细端详沉雎。
他的呼吸轻轻的,生怕呼出的雾气模糊了眼前的清晰,“这就是你的脸,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对不对?”
沉雎皱眉,半是审视半是疲乏地把人扫视了一遍。
他当然能觉察到凌启的激动,他知道凌启在问他真实的样貌,但就与凌启大量的相处经验来说,他不认为凌启是会因为一段记忆而强烈波动的人。顿了顿,他还是没有把凌启推开,而是缓缓点了点头。
“嗯,那我知道了。”得到答案的凌启了然放松下来。
他似乎没有打算解释这个话题,沉雎也不问,由着对方闭上眼睛把额头抵在他锁骨,长长地舒上一口气。
但很快,凌启又重新坐直起来了,这回神情已然从回忆切回现实,疑惑地摸摸沉雎的手臂:“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闭嘴。”沉雎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并不回答:“还想挨肏吗?从我身上下去。”
谁知凌启竟认真道:“你需要的话,也可以。”
饶是沉雎再怎么想保持冷漠,听到这个回答也免不了愣上两秒。他眼睁睁看着凌启反手摸了摸他的下身,又再次折回来探他的体温,检查思索一番后得出结论:“但你现在好像不想,应该不需要才对。你不舒服,是因为在融合甲刃尾羽吗?”
前半句倒还好,后半句却让沉雎瞬间沉了脸色:“你是什么身份,也配猜测我的事情?”
“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有些凶过头,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凌启竟然谨小慎微起来,“对不起,我只是以为除了陪床之外还能为你做点什么。你脸上……”
沉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侧,才发觉自己脸上浮出了一小片鳞纹。
其实凌启猜测的没错,他现在的确是融合力量过程中最虚弱的时候,按兽类的天性他本该找个足够信任的环境沉睡,但他却在跟一次次将他挫骨扬灰的人同床共枕。
而此刻,这个人还识破了他的虚弱,无知无觉地将它挂在嘴边 :“你好像很不好受。疼吗?要不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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