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信雨
“恐怕还得麻烦你给他找点活干,正好姜师傅走了,让他替姜师傅工就行。”
庄锦一听,心生疑虑:“他来陆家不会是……”
陆宜铭扯开唇角,却没笑意:“我不管他是什么目的,既然他自己说要当狗,那当就是了。”
他见过不少投机取巧的人,但在他这里成功获得好处的寥寥无几。
如果池渔真是带着目的来陆家的人,那他也不介意陪人玩会儿。
他很少输,尤其是当上家主后。
庄锦听明白了陆宜铭的意思,后背发凉。
他家少爷很少会注意到其他人,一旦注意到了,那人必遭殃。
想到刚刚在矮凳处看到的池渔,庄锦语气拖了下:“池先生坐在外头也是您的吩咐吗?”
陆宜铭敲键盘的手一顿,嗒嗒声暂停。
“什么坐在外头?”
“就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别墅外坐着,也没进来,是您的意思吗?还是说需要我叫一下他?”
陆宜铭视线重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
键盘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还要密集。
“不用管。”陆宜铭敲下一个句点,语气凉薄。
“爱坐哪儿坐哪儿,一条狗……”
……
小渔回到庄园的时候就是午后,这会儿日头西行,光线收拢得很快,老天爷真小气。
他坐得有些累了,挺着腰也累,塌着腰也累,往别墅里看看,还没有陆先生的影子,于是他百无聊赖地趴下来,脸贴着凳面。
庄园内外偶尔会有人走过,小渔好奇的时候会坐起来看看,但大部分时候他只会掀开眼皮看一下过路人。
其他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他只想着陆宜铭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给他擦手。
不会一会儿叫王阿姨给他擦吧?
他不太乐意,王阿姨手劲儿有点大,擦得他趾缝疼。
庄叔叔也不行,他不太懂怎么擦,只擦爪面,缝缝里根本不碰。
还是陆先生最好,又温柔又仔细。
小渔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忽听别墅内传来异响,随后四周灯光亮起,照得他眼睛酸疼。
这世界未免太亮了。
庄园的灯光做好了入夜的准备。
小渔手推凳子,从上头弹起来,他端坐好,脑袋往别墅里伸。
是陆先生要出来了吗?
他等了十分钟,没有人。
二十分钟,没有人。
三十分钟,还是没人。
于是小渔又趴回了凳子,他想,这可能是陆先生的考验,看他到底是不是一条乖狗狗。
哼哼,他才不是那些冒冒失失的小狗呢,他会等到陆先生的考验完成的。
……
陆宜铭处理完昨晚与今早堆积的公务后,才来到餐厅准备进食。
王湛为他做好了晚餐,份量不大,各种食物经过水煮烘烤等简单烹饪后堆在一起,成为陆宜铭的晚餐。
陆宜铭对此习以为常,他从小到大都是吃的这些,营养搭配足够就行了,味道他并不在意。
只是这次,他刚进餐厅,还在一旁分餐的王湛就忍不住发问:“陆总啊,门口那个客人吃不吃饭?我倒是做了……”
陆宜铭手搁在椅背上,指尖一敲。
“他还在门口?”
工作太投入,他都快忘了门口还有个人。
王湛细窄的眉毛扬起,语调百转千回:“当然啊,他都坐一下午了,哪儿也没去,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了庄锦要不要把人叫进来,他说不用管的……”
她说到这里,语气忽然散了:“是不是该把人叫进来的?”
陆宜铭指尖又敲一下:“没事,接着分餐吧。”
他眉头微蹙,脚步往外转。
不知道这人搞什么鬼,净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
别墅大门阖了半扇,门庭处光线不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外头还有个人。
陆宜铭视力不错,老远就看到躺在长凳上的池渔。
敢在陆家门庭处躺着,他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走到大门口,身形高大,挡住了别墅内许多光线,一张脸躲在背光处,叫人辨不清是什么情绪。
小渔被遮挡的光线提醒,终于注意到了来人。
他腾地坐起,手再次规矩放在膝盖上,仰着头,露出白牙,圆圆的眼睛里带着喜悦。
“陆先生,你来啦。”
陆宜铭沉着脸,自上而下审视着池渔。
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从对方的笑里找出破绽。
那笑容真诚得无懈可击。
于是他只能接着问:“为什么不进来?”
陆宜铭故意压着声,他音色低醇,咬字也慢,钝刀磨肉般给人施压。
但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击中。
池渔扬起下巴,脸上笑意更盛。
他伸出手来,十指张开,手心朝下,比体测还直挺。
接着,池渔抬了抬头,鼻尖的小痣跟着他的动作晃了两下,得意逼人。
他嘴唇张开,嗓音因为许久没说话而有些哑,音域靠前,像小孩子撒娇。
“因为我在等你呀。”
池渔说着,站了起来,手却没往回收,反倒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更往前伸了些,怼在陆宜铭胸口的位置,差一点就能碰到黑色衬衣。
“给我擦手吧,陆先生。”
陆宜铭:?
第5章
陆宜铭目光沉静,凝着池渔,久久没有说话。
停顿了太久,反倒不知道第一句说什么好。
小渔看看陆宜铭难言的表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收回双手,指尖攥进掌心,指甲扎得手心有点疼。
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陆先生怎么看起来又不开心呢?
“陆先生?”他第一遭做人,哪怕脑子里有池渔过往的经验,但他还是看不太懂陆宜铭的意思。
陆先生以前明明很好懂的。
在小渔视线的跟随下,陆宜铭翻转过身,又进了别墅。
小渔吐出口气,这是要帮自己的意思?
他连忙跟上,一步一步挨得紧。
陆宜铭停下时,池渔就站在他身侧,左前肩贴着他右后背,热度隔着衬衣传来,十分明显。
太近了。
他侧退一步,与池渔保持住社交距离,连眼神也满是提防。
陆宜铭取过置物架上的湿巾,独立包装,轻巧便携。
小渔的目光跟随着陆宜铭的手往前,往上。
好奇怪,置物架上空了不少。
这置物架是陆宜铭特地为家里小狗安置的,原本放了牵引绳、飞盘、鸭肉干之类的宠物用品,只是现在上头除了湿巾、发带这类人类用品以外,并不见小狗专属物件。
小渔低眉,眼尾下垂。
以前那个小渔的痕迹,就这样被抹去了吗?
但他就沮丧了一下下,因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叫陆先生为自己擦手。
小渔眼见着陆先生取下湿巾,连忙顺从地伸出手去。
接着,他看见那袋湿巾从陆宜铭的手里飞了出来,往自己的方向划了个弧线,落进他手心里,但因为手掌绷得太直,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于是湿巾又掉头摔向了地面。
“啪嗒”一声后,湿巾平躺在了小渔脚边,没半分生气。
陆宜铭像是没注意到一般,拧过身体,往楼梯走。
连一个多余的视线都没给小渔。
小渔看着他的背影,张张嘴,想再唤一声对方。
可陆宜铭像是知道他的意图一般,先他一步发声:“池先生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擦个手而已,还要我来吗?”
想制造互动?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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