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烟花
“好。”
往上走了些,原来不止是方才那一处有尸体,这条公路上去,竟然也留下了一滩血迹。只不过这地面上的血迹颜色更深些,已经十分接近黑色,若不是常年见过的,还以为这是打翻的什么墨汁罢了。
只是这里留下的血迹并不多,而且此处也没有留下尸体,那么这些血是哪里来的呢?而且,这血迹最多的地方,车道旁边则堆积了一些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岩石。
他们开车从山下一路上来,一直都没见到有石块堆积的情形,怎么到了这里就平白多了些石头?
顺着石块落下来的方向往上找,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这侧上方有一处山崖平平整整地被切开,切面十分整齐,就如同豆腐块被菜刀切开的截面。
很显然,地上的石块就是从这儿掉落下去的。
可什么样的东西,能做到这种程度?
如此地,削铁如泥。
“玄藤姐,那边地采样我做完了。”舒词上来汇报工作,可玄藤正对着一块大石头看,舒词疑惑,“你在看什么?”
玄藤说起这里的状况:“你看,它们是被什么东西切下来的。就是从这个位置,切得很整齐。”
听见玄藤这样说,舒词也上前看了看,果然如这切面看起来很完整很新鲜,像是刚刚切开不久的样子。
“玄藤姐,这是什么厉害的兵器?居然能把山都切开!”
玄藤的手指在山岩截面上流连,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回答舒词反而问:“厉害的兵器把山石当豆腐切?你不觉得奇怪?”
舒词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肯定不是专门切这些石头,为了切别的东西,这些近旁的东西也跟着遭了殃。”
“神敕那样的妖,是不惯用武器的。”玄藤淡淡地说,“所以昨天,很可能是神敕遇到了对手,才搭上了性命。”
舒词吐槽:“你刚刚才说不要现在断言,为时过早的。”
玄藤:“这种话你心里明白就可以,非得说出来?”
怼完舒词,玄藤又觉得自己怎么跟个小孩子计较,实在不符合自己落落大方的人设,于是耐心又开导起对方:“这地上的血很奇怪,看样子不完全属于人类、也不完全属于妖。所以我猜测,应该是这个人类还没完全被神敕化妖的情况下,就被杀了。”
舒词:“所以,杀他的时候,才伤到了附近这些山石!”
“现在来看是这样。”
“可是,我们看到的那具尸体上没有这样截面整齐的伤口呀。”舒词觉得不能理解。
玄藤:“被妖化的不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而是那人的另一半好么?”
“对哦,这样就说得通了!”
“叫他们快点来收尸吧。”玄藤催舒词打电话,“我得回局里了。”
舒词:“这么突然这么着急?”
玄藤:“你没看见太阳快出来了吗?”
舒词:“那又怎么样?”
玄藤:“会晒啊。”
下午四点,睡了大半天的白辰被自己饿醒了。
昨天对付那个东西让他不得已动用了妖力,勉强送了江白柯回家之后,他就一直在家歇息着。这会儿倒是不大累了,可他实在饿了,便打算去弄点吃的。
一翻开冰箱,里边居然已经空空如也。
看来这个诸小未又把他屯的粮都吃光了,白辰只好关掉冰箱,打算点个外卖吃吃算了。不料,忽然就有人敲门。
这个时间点诸小未那个社畜不可能就下班了,肯定是什么销售员又来刷业绩,最近销售人员也过于辛苦了。
可这回与平日里不大一样,外边敲门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不一会儿他还听见有在叫他名字。白辰倒也好奇,只好先去给外边的人开门。
门一开,外边站着三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
什么事这么夸张的?
“你是不是白辰?”
“是。”
“昨天夜里两点钟左右,在五环边上的盛因路上出了一起命案,死者江骋,当时你也在场,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要多久?”……我饭还没吃呢。
“你还想讨价还价?”
“……走吧。”
二十分钟后,白辰出现在云慎区派出所。
在白辰的面前是两位警察,一个头发白了大半,脸上是沉重的表情,视线落在白辰身上,有打量、有试探。这是他们的局长,尚野。
另一位则年轻几分,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手里拿着笔记本和圆珠笔,腰挺得很直,一派的正襟危坐,然后开始对白辰进行问话。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江骋一同运货,并且经过盛因路?”
“是。”
“我们今天发现了江骋的尸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是妖物杀了他。”白辰实话实说,“很明显,那样的伤口不是人力可以撕裂开的。”
“现在什么年代了,谁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年轻警员敲了敲桌子,他看起来生气又急躁。
白辰与他对视:“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你说是我做的,人证呢?物证呢?”
“江白柯,认识吧?”年轻警员冷笑,“马上就让你们对质!”
虚掩的房门不一会儿便又被推开,来人果然是江白柯。她站在门框边上,只看了白辰一眼,昨天晚上的恐怖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她脑海当中。
她又怕又恨,一时之前只站在原地没敢进来。
“小姑娘,你别害怕。”瞧出她状态不对,尚野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安慰道,“这里是安全的,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好吗?”
见到警察,江白柯又更多了些胆量,她响亮的嗓音中带着颤抖:“是他,昨天我亲眼看到他杀了我爸爸!”
江白柯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方才的恐惧似乎被这句话影响变为了悲痛,她呜咽着质问:“白辰,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爸!如果不是我爸给你介绍工作,你现在还在到处投简历呢,你怎么能恩将仇报?!”
第3章
这个房间装的是一扇透明玻璃,很多正在外边忙自己工作的人都朝白辰看过来,却片刻又收回视线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白辰冷笑,他无所谓地道:“我没有杀人。”
江白柯看着白辰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她更为急躁地拔高了声音:“我亲眼看到的,你还不肯承认?难道不是你拿着刀砍下我爸的头吗?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当时你父亲已经死了,你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白辰解释。
“所以你承认了对不对!”江白柯急躁地喊道,“警察先生你听见没有,他承认了,是他杀了我爸爸,就是他!他是杀人凶手!”
“你冷静一点。”一旁的尚野拉住了江白柯,生怕她一时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江白柯现在情绪不稳定可以理解,白辰耐心试着让她理智一点,对她说:“如果真是我杀了你父亲,为什么我没有把你这个唯一的‘证人’灭口,反而送你回家呢?”
白辰的说法让她愣住了,她记起昨天晚上的场景。昨天晚上目睹了白辰砍下父亲头颅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也会死在对方的刀下,可第二天她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家中,这确实不太合理了。
江白柯就像是皮影戏中忽然断了线的人偶,她开始仔细回忆昨天晚上的细节。
当时,父亲和白辰下车去修发动机、非让自己在车上待着。她待了一会儿,就听见外边有动静,于是下车去看。
可她却看见父亲背对着自己、白辰面对着自己。白辰手里是一把她从未见过的刀,他的目光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杀伐之意,令她害怕得不敢上前。
她一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白辰就砍下了父亲的头,血迹染上了白辰白色的衬衣,甚至他的脖子上也都染上了父亲的血迹。
然后,白辰朝自己走过来……
后面的事情她全然不记得了,然后她就在家里醒了过来。
再次仔细回忆这个画面让江白柯的情绪更加激动,她心里有一股邪火一直蹿到头顶上,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这愤怒烧遍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突然,江白柯的眼神变得狠戾,她死死盯着白辰:“是你!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
说完这两三句话,江白柯开始难受。
她感觉到呼吸不受自己控制有点呼吸不上空气,左手扶着胸口想要替自己顺顺气息,可怎么也没有办法顺利地呼吸。
一旁的尚野见江白柯状况不对,连忙扶着她从房间里出去休息。免得她触景生情再度引起身体不适。此时江白柯只得由着警察带她出去,暂时不跟白辰干耗下去。
她要留着这条命,看着白辰认罪伏法。
江白柯被带出去之后,白辰也被再次请回了他的座位,而这一回,年轻警员说话更不耐烦:“老实交代吧,现在人证也有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没有做过。”白辰依然是波澜不惊地把这句话丢给他们。
年轻警员一听白辰这番话就火了,刚才江白柯被气得心脏病发作的画面给了他巨大的刺激,现在白辰在他看来就像是一个死不悔改的罪犯。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人证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尚野找人安顿好了江白柯,又再次走进来,一进门就听见这焦躁的声音他似是不满,出言道:“钟耘,你这样大声喧哗,像什么话!”
“我……可是他一直在托词狡辩!”
“那你也不该失了身份!”
“知道了,局长。”
尚野倒是没有那么重的戾气了,他反倒是拉开椅子坐下来,一副开诚布公谈一谈的架势:“白辰,我们也不想冤枉了无辜的人。如果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你想一下,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清白的物证吗?”
白辰垂眸,见这个人的确有解决问题的意思,便与他道:“那你让他出去,我就跟你讨论。”
听见白辰这番话,钟耘立即就火了:“你还指挥起我来了?!”
尚野:“你先出去照看一下江白柯。”
“局长——”
“去吧。”
虽然心不甘情不要,可队长这么吩咐,钟耘只好讪讪地推门出去了。
见钟耘带好了门,尚野这便对白辰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那辆货车上有昨天晚上沾上的血迹,你们可以采样拿去检查。那不是属于人类的血,你们完全可以拿去跟江骋的血作对比。”
“从你刚才说话的内容看,昨天你确实对某个人下了杀手,而那个人却不是江白柯的父亲,对吗?”
“我没有对某人下杀手,当时江骋已经被那妖物杀死了。江骋临死前,让我救他的女儿。为免节外生枝,我了结了那妖物便带江白柯回去了。”白辰道,“谁知道刚好被江白柯看见,她便以为是我杀了江骋,便来你们这里作证。”
尚野:“你这番怪力乱神的说辞,很难作为证据。”
白辰:“所以我不是让你去货车上取证吗?对了还有那件衣服,昨天我穿的衣服放在出租屋里,衣服上也有那东西的血迹。如果不相信,你们完全可以拿去比对。我所说是真是假,你们一对比就能得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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