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男鬼追妻实录 第124章

作者:楚缘君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快穿 万人迷 玄幻灵异

阿金在前面充当马夫,鞭子抽下,清脆的一声响,马便

“他们还在看着。”魏琮打开木窗,掀开飘荡的帘子往外看,马车渐行渐远,村口却还站着乌压压的一群,其中一个尤其突出。

魏琮挑眉,道:“那个傻高个是之前来接过你的那个人吗?”

魏琮在这段时间又邀了谢春酌出去游玩了几日,有两次是牛耿来特地接的。

谢春酌闻言往外看,看见牛耿站在众人最前方,在一众中老年里面庞和身高格外突出,并且在看见谢春酌探头往外看后,突然追着马车跑了几步。

“酌哥儿——!”

牛耿大声喊,就像是最开始他得知谢春酌中举后,兴奋地一路疾跑回来,满村地喊,现在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快步追上来,朴实年轻的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爱慕与不舍。

他最后被父母拉拽住,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马车远去,尘土飞扬,额头的汗水在黝黑的脸上滑下一道道痕迹。

“……你一定要回来啊。”

驶过土路,走向城镇,路变得平稳,魏琮放下帘子,扭头对谢春酌调笑道:“他喜欢你。”

谢春酌面不改色,“清则兄甚言,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牛耿喜欢他这件事,谢春酌当然知道,不仅知道,他甚至还在纵容着牛耿喜欢他,不然他家里那些杂活都是谁干?指望那条蛇吗?

不过世人,尤其是贫贱,却还没到一定地步的底层人来说,喜爱同性有违伦理。

魏琮玩味地笑了笑,倒是也没继续往下说。

而谢春酌在他安静下来后,终于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角落的长卷发碧眼少年。

魏异消瘦了许多,深邃的面部轮廓愈发清晰,碧绿的眼睛自谢春酌上车后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着锦衣,却像是一头披着温顺皮囊的狼。

谢春酌许久没见他了,在那日雨夜后,这次是第一次。

之前几次他与魏琮见面,魏异都不在,魏琮说是因为魏异犯了疯病,在家里治病所以没法外出,谢春酌只以为是借口,因着魏异伤得蹊跷,触及鬼神,更是难言。

但现在看魏异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有些异样。

谢春酌一下就想起来柳夔说过的“器人”。

思索间,他垂下眼睫,再抬眸时,魏异已经不再盯着他的脸,而是看向他的袖口。

白蛇在里面蜷缩着,微微立起上半身,吐吐蛇芯,竖瞳闪过不屑和厌恶。

谢春酌怕白蛇直接窜出来,略略动了动手臂,直到肩膀突然有些许重量靠上,他诧异侧头,竟看见魏琮把下巴搁到了他的肩上。

太过亲昵的动作,使得谢春酌诧异不已,他下意识抖开肩膀,离魏琮远些。

魏琮坐直身体,倒也不感到恼怒生气。

他单手支着头,姿态肆意,笑着看远离他,坐到马车边缘位置的谢春酌,道:“吓到你了吗?”

谢春酌干脆点头,“我不习惯有人突然靠近我。”

魏琮噢了声,“原来如此。我还想着这路上我能和春酌你多多培养感情,抵足而眠呢,不然回京后我要住在侯府,被我父母管教着,恐怕很难出来和你见面了。”

短短一番话说得跟私下幽会偷情,谢春酌却从中听出意味深长来。

没有人是蠢人,如果他不是解元,刺史也不会叫魏琮和他亲近,如果魏琮不是侯府世子,他也不会与魏琮来往。

都说京城砸块牌匾下来,砸死的都可能是个官,谢春酌即使入朝为官,没有人带,谁又能保证被砸死的人是不是他呢?

谢春酌眼神闪烁,仍并未屈服讨好,而是低声道:“如有机会。”

可当魏琮再次靠近时,他并没有做出闪躲的举动。

魏琮脸上笑意更深,谢春酌面色不变,权当没看见。

魏异被二人遗忘也不恼,静静地看着,就像成了哑巴傻子。

马车一路驶向府城外,水船所在的岸边停下。

谢春酌掀开车帘看了看,正要下车,还未踏出,就听见了一阵怒吼和吵闹声。

“你说过我帮你干活,可以免费带我上路。”清润的青年音自侧后方响起,带着隐忍的怒意。

“我说过吗?我根本没说过!况且你一个举人老爷怎么还要让我这等草民载你啊?你有本事就自己租个船去赶考呗!”无赖的声音随之而来,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此人的猥琐与小人得意。

举人虽不再是白身,可也不是官,走水路的人多少有些悍匪样儿,估摸着是早就摸清楚对方没背后台没钱,骗人做事。

谢春酌心下道人蠢,与其纠缠,不如现在就跑去告官,为了名声,府衙必定会管,再不济,都上船搬东西了,把船凿穿,让那开船人吃不了兜着走,也算报仇。

正思索着,身后的魏琮冒出来,跳下马车,双手自然而然地掐住他的腰把他抱下来。

谢春酌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到脚下踩稳才略略松口气。

等他再抬头,便看见之前吵闹的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都直接朝他快步走来。

那被欺辱的青年更是先一步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要为我负责!”

第113章

谢春酌一时没搞清楚对方和船家争吵, 为什么要他负责?难道他看起来很像冤大头吗?

他蹙眉看向青年,动了动手腕,“松手。”

对方抓的是他的左手,要是抓右手, 指不定柳夔就窜出来了。

青年面容清俊, 双目清明有神, 身上自带一股韧性, 着的是灰色粗布衫, 头上束发的是一支打磨过的树杈。

如果不是刚刚听见了对方要进京赶考, 谢春酌还真难以想象对方竟然是举人。

青年的手有力且粗糙, 掌心灼热, 短暂的接触后松开,温度仍然残留在上面, 谢春酌不适地甩手, 想要把这温度甩开。

但对方显然误会了什么,视线落在自己蹭脏的衣袖上, 后退一步,把手背到身后。

“我替你们做了事,你们需要实现承诺。”青年说,“你也是进京赶考的, 知道现在不出发,之后再去, 天气冷了,就更难了。”

他说这话其实有点破罐子破摔的颓丧感,毕竟穷与富的差别不在于日子,也不在于天气,更不在于承诺。

船夫都能看轻他, 更何况旁人呢?

青年知晓道理,却仍固执地看着面前人,直到对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掩唇而笑,美目弯弯,在日光下像是闪着光。

船家也看呆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道:“魏公子,你可别听他乱说话,他就是帮我们搬了两个箱子,给点铜钱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你可没帮我干活。”谢春酌抿唇笑着,往旁退了一步,露出身侧的魏琮,戏谑道,“我也不是魏公子。”

真正的魏公子挑眉,从青年脸上划到船家,嗤了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一个白身使唤举人,不仅理直气壮,还企图欺辱。”

船家脸色骤变,而后慌乱道:“我本来也不想的,只是他一直问,我就……我会给钱的!”

或许是怕丢了这份活计,船家立刻就从荷包里面掏出银子递给青年,起初还想掏铜钱,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咬了咬牙,还是给了一两银子。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把我这种小人放在心上。”船家讪笑着道歉。

他起初答应对方干活,其实也是存了戏弄和得意的心思,毕竟堂堂举人,巴结他一个开船的,怎么不叫人快活呢?

现在回想起来,后背出汗,只觉惊悚,如果对方去参加会试过了,一旦做官,他还有活路吗?他要赌对方心胸宽广吗?

船家面色发白,干脆把荷包整个塞到青年手里,唇翕动:“这、这是您的报酬。”说完怕对方计较,慌忙跟所有人弯腰行礼,转身跑了。

“怂货。”魏琮打了个哈欠,而后又对着谢春酌笑,“你跟我姓得了,进我家门。”

话到此处,没得回话,就先一步看见阿金震惊瞪大的双眼,他这才回神,知道自己话语里面的不妥之处,真奇怪,怎么会想要让谢春酌姓魏呢?是他有什么龌龊的念头吗?

魏琮毫无预兆地笑起来,又在谢春酌看向他的古怪目光里,笑容变淡。

“怎么了?不乐意?”

谢春酌摇头:“清则兄,不要取笑我了。”

魏琮哼了声,“谁敢取笑你啊,谢解元。”

“你是谢春酌?”站立在原地的青年本来要离开,听到解元二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谢春酌颔首,只以为对方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才认识自己,却没想到,青年又问了一句:“你住在木李村吗?”

这话一出,谢春酌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从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多也是问他出身,而不是精准到知道他在哪个村里面。

倏忽间,谢春酌心跳不由加快,他抬眸,与青年对视,视线在对方的脸上与身上仔细端详,企图找出熟悉,或者曾经有过印象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并没有。

“你怎么知道?”谢春酌压住心中浮起的不安,佯装诧异地问,“难道你也是木李村的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木李村的人,只是在你中举后听说过,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青年说道。

虽然得了否定,谢春酌的心脏仍被紧紧压迫着,不得安宁。

他面上笑道:“有空可以来玩,我招待你。”

青年毫不扭捏,点头:“那在下就先谢过你了。”

谢春酌又问:“不知你的名字是?”

“我叫季听松。”青年说,“禾子季,如听万壑松的听松。”

谢春酌夸赞:“好名字,人如其名。”

实则手心紧捏,在心中迅速把木李村所有的村民姓氏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姓季的,提起的心终于慢慢放下。

谢春酌不由觉得自己可笑,疑神疑鬼。

“不知能否和你们一起赶往京城?我会付路费的。”季听松说。

他的目的再一次显露,谢春酌看了眼他手里的荷包,不算鼓,但从之前船家在里面掏出一两银子看来,里面的银两说不定比他那村民送的鼓鼓囊囊的荷包价值还要高。

不过季听松的打算并没有错,每年赶考的学子成百上千,折在路上的少说也有三分之一,有不少劫匪与居心不良的人甚至专门就藏在山野树林之中,就等着每年劫上一笔“读书钱”。

读书人的钱,可不就是读书钱吗?

谢春酌没有贸然答应,而是看向身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魏琮。

魏琮自然是不可能同意的。

事实上,他现在看季听松都觉厌恶,只觉这个人得寸进尺。

“你自己租个船走吧,没位置了。”魏琮摇开扇子,慢悠悠地扇风。

谢春酌看见身后阿金指向的船,做工精致,两层,一群歌姬在第一层的甲班上看着他们,身着薄纱,面容精致秀美。

“路上无聊,他们得带上,否则没人给我唱曲儿。”魏琮笑,“还是说,春酌精通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