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37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晚尘。”

传音镜里的白毓喊了他一声,关心道:“你没事吧?”

像是意识到什么,宋晚尘忽地转过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在月光下显得阴气森森:“我知道你能查到他的位置,告诉我。”

“——他在哪儿?”

第57章 抓奸

那股燥热平复过后, 回荡在秦朔耳边的就只剩下水声,从身体四处游过, 蒙在眼前的浓雾随着意识清明渐渐消散,隐于深处的异样也越来越强烈。

秦朔头痛欲裂,身体说不上来的难受。他靠在池边,大腿酸麻到站都站不住,只能勉强用手支撑着,腰间在被人耐心地清洗, 动作称得上温柔,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那些凌乱的记忆碎片闪过,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那一瞬间, 仿佛被勒住了喉咙,强烈的窒息感几乎要将他吞没,连撑在池边的手都开始发抖。

“秦朔,你……”后方传来连昭试探的声音,他却置若罔闻, 挣扎着从池边起身, 踉踉跄跄地往石床走去,捡起散落的衣衫,腰带系了好几遍都没系好,脑海里一片空白。

秦朔心里的恐慌压过羞耻, 他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后脖颈,隐隐猜到这可能和蛊虫有关, 之前还会不时躁动的胸膛,现下竟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连修为也有所提升——难道那老道给他种下的并不是寻常毒蛊, 而是被视为邪术的蚀情蛊?

此蛊在无情宗的藏书阁有过记载,若寄生其主,必定共生,原是从前的旁门左道为了增进修为培养炉鼎所制,每隔三日便会发作一次,非双修不能压制。

寻常中蛊之人被当作炉鼎使用,按理会被双修另一方吸去部分修为,但不知是不是纯阳之血的缘故,丹田里的修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浑厚了。

当时在乌镇还未往这方面想,倘若每次发作都是这样的情形……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浑浑噩噩间,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只听身后传来脚步,紧接着便是连昭的声音:“方才我有帮你清理……”

连昭这般斟酌用词的情况真是少见,他向来洒脱不羁,还是头一回在开口时犹豫:“现在,还疼吗?”

好不容易压下的记忆又被勾了起来,秦朔呼吸一紧,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想起宋晚尘还在客栈等着自己,如果以这副模样回去……

他连回话都顾不上,抓起地上的御风袍就想走,希望能赶在约定的时间内回到客栈。

可就在转身的刹那,一把长剑从洞外破空而来,擦过他的衣角,带着强大的剑气直斩向身后的连昭,被甩出的白玉折扇挡下,一赤一白两道强光对冲,形成的余波轰隆一声炸碎了墙面的冰层。

僵持之下分不出胜负,最终掉转方向,回到了彼此手中。

连昭收回白玉折扇,在四起的雾气中看到宋晚尘持剑走来的身影,却没有半分惊讶,只是轻笑了一声:“原来长绝上尊,也喜欢搞背后偷袭这一套吗?”

秦朔抓住御风袍的手不断收紧,身体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僵住了。

宋晚尘在距离他们不过三五步的位置停下,闻到空气里难以言说的情欲气息,眼神从那凌乱的石床看到狼藉的池水,再慢慢回到连腰带都系反的秦朔身上,眸色阴沉得简直能挤出墨来:“这就是,你说的金库?”

秦朔翕动着唇,想解释,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只是紧紧抓着手里的御风袍,指节用力到泛白,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连昭和宋晚尘的恩怨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彼此的敌意都放在了面上,毫不客气地插了句嘴:“还未确定关系就急着当家做主,上尊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

宋晚尘平日就注重细枝末节,一眼看出他气色比上次见的时候好了不少,想到这缘由,胸膛不免升起一股无名火,从喉咙里冷笑了一声,随即拔剑:“是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

眼看两人又厮打了起来,灵力波动强大到让整个寒洞都为此震了好几下,不住地往下掉着冰碴,秦朔实在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宋晚尘的千丝绕捆住手脚动弹不得。

连昭余光瞥见这一幕,挡住迎面而来的剑光后,撕下折扇的其中一条甩过去,顷刻间斩断了秦朔手上的银丝,又很快飞回手中恢复原状,“有什么气冲我来,别动他。”

宋晚尘脸色骤变,剑气更添几分怒意,“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指手画脚?”

两道强光相撞的刹那,再次震碎墙面的冰层,又听连昭扬扇一笑:“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他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话音刚落,又一记剑气横劈而来,带着宋晚尘的冷笑。

“青丘一族,难道都是你这种狐媚货色?”

这倒让连昭抓到了漏洞,反手将折扇拆开形成数把长刀刺了过去,“啧啧,上尊如此气性,也难怪他不愿同你坦诚相见了……”

秦朔见形势愈演愈烈,忙用念力召出玄光剑挡在中间,两股力量受玄光剑影响瞬间反弹了回去,各咳了一口血,这才没让事态恶化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连昭再次收回折扇,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半眯起眼道:“上尊若在修炼上也能这般锲而不舍,何愁不能登顶大乘之境?”

这话算是戳到了宋晚尘的痛处,哼了一声,不冷不热地回讽:“不比你这位青丘少主,修为自是有人兜底,只是去留由不得人。”

“别吵了!”

秦朔听不下去了,既觉难堪,也觉心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为你们自己想,也为背后的长绝峰和青丘想想……”

连昭闻言,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今日这事,说到底是我不对。现下两极城内乱,不能久待,我要回青丘向父王请辞,你也和我一同回去吧。待说明情况,我就让母后向无情宗提亲。”

他显然没把宋晚尘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放在眼里,甚至不打算征求对方的意见,令宋晚尘攥着长剑的手紧了又紧,讥讽道:“青丘早就定好了你的联姻对象,你带他回去准备给他什么名分,难不成要无情宗的首席弟子,做你的侧夫?”

“上尊慎言,狐族向来专情,一生只求娶一人。”连昭看向宋晚尘:“自不会做出左右摇摆,让另一半受尽委屈的事来。”

“好了。”

秦朔怕他们再起冲突,对连昭道:“如果你的寒毒清干净了,就赶紧回青丘,别在这里久留。”

连昭顿了一下,似是有些不甘:“那你怎么办,要跟他走吗?”

秦朔看到宋晚尘阴沉的脸色,不想面对,可又不能不面对,毕竟他们还有任务在身,闷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连昭无奈地看了眼他。

「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不过无妨,等我回青丘办完事情,还会有再见的一日,相信到那时……」

传音在脑海戛然而止,连昭轻靠在他耳边,声音轻得如同落在心间的羽毛:“我会在你这里听到不同的答案。”话音落地,折扇一开,身影便化作轻烟消失在原地。

月光映照之下,墙上的倒影只剩两道,对视间,寒洞的气压也因此低了下来,

这无声的沉默最终还是被秦朔打破,他试探性把手上的御风袍还回去,然而抬头便对上宋晚尘仿佛要将自己刺穿的眼神,不免心虚地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宋晚尘不断压抑着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道:“为什么?”

“刚开始只是为了帮他解毒,但是后来……”秦朔竭尽所能辩解,但被宋晚尘打断:“如果这就是你瞒着我和他双修的理由,那还‘挺有新意’的。”

“不是我想骗你!是因为蛊,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突然发作,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很难受……”

宋晚尘拧紧眉头:“什么蛊?”

秦朔抓起他的手,摸向自己还在发烫的后脖颈,努力解释:“就是这里,之前在乌镇天坑的时候,那老道往我身上丢了一只蛊虫,起初还没怎么样,我以为那只是寻常的毒蛊,应该不碍事,结果……”

谁料宋晚尘听了这话,神情反而更阴沉了,一把拽住他的手道:“这种事为什么瞒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是不信,”秦朔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身上难受得紧,连站直都勉强,哪里能腾出空来思考这些,“我……想过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也就是说,你宁愿让一个外人帮你解蛊,也不愿意告诉我实话?”

宋晚尘钳住他的手越来越紧:“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以至于,要我亲自找到这里来,才能听到你跟我说这些?”

秦朔心里不住打鼓,自知百口莫辩,只能沉默。

“是我们认识在先,是我们有婚约在前,”宋晚尘一字一句强调,眼底布满血丝,“是你说婚前不能逾矩,所以我答应你,一定等到婚后才能双修,这是你说的!”

“我……”秦朔欲言又止,还是没能说出口。

“一句你不知道,你中了蛊,事实就会改变吗?”说到这里,宋晚尘几乎要将他的手臂掐出血孔来:“我告诉你我看到的是什么,我只看到你言而无信,下贱到了极点──”

随着话音落地,秦朔忽然感觉腕上的疼痛消失,疑惑地抬起头,却被宋晚尘掐着脖颈抵在墙上,力气并不大,但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如同将要吞吃猎物的蟒蛇,不由令人心生恐惧。

“难道在你看来,双修就是这么随便的一件事,和谁都可以?”

宋晚尘说着不觉笑了,慢慢凑到跟前,气息越靠越近,像是威胁,又像是蛊惑:“既然如此,和我也行吧?”

“如果你,想让这件事翻篇的话……”

第58章 餍足

江越一直等到次日辰时, 马车要出发的时候,才看到秦朔和宋晚尘回来的身影。

“秦……”他正要喊时, 却忽地发现秦朔走路的姿势说不上来的奇怪,宋晚尘的气色倒比昨晚好了不少,经过也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别挡路。”

怀里的煤球跟着主人的视线转过去,看到秦朔连上马车都有些吃力,像是体力透支,整个人昏昏欲睡, 连招呼都没有打,进了车厢只是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马车启程以后,宋晚尘总是给秦朔整理衣衫,手像黏上去了一样, 从衣领到腰带,时不时还要在耳边说点悄悄话。尽管秦朔表现得十分不情愿,只想窝在角落里休息,但每次听到带有待定词汇的话,都如同被捏住短处似的, 不得不撑起精神回应。

江越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问吧,难受,想问吧,又觉得像多管闲事。他嗅到两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气息, 瞥见秦朔衣领下半遮半掩的齿痕,大致明白了, 摩挲着嘴唇道:“秦兄,灵石拿回来了吗?”

秦朔这会儿还困得厉害,一方面身体也确实难受, 昏昏沉沉的,也分不清江越问的是什么,只回了声:“嗯……”

宋晚尘揽过他的肩,让其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也不知是真消气还是假消气,颇像是吃饱喝足后还要问清对方是不是情愿,继续用灵识传音追问。

「你还记得昨天夜里,答应过我什么吧?」

秦朔实在困得紧,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都快睡着了,又被吵醒,心情不是很好地敷衍过去:「现在不想说。」

可眼瞧着宋晚尘脸色变了,他还是闷声接了句:“我记得……”

宋晚尘这才好转,看着他嘴唇上还没完全消却的牙印,不知想到什么,揽在肩上的手捏了又捏,低声道:“你知道我只是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对你这么坏,如果你没有做错事,根本不会到这一步。”

后面的话转成传音在脑海里响起,一句比一句深刻:「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不代表可以原谅每一次,你得答应我,永远不会再和那只狐狸有牵扯。」

宋晚尘的手顺着肩膀往下搂住腰,再次用灵识强调:「你知道无情宗有多重视弟子的名声,倘若这件事传出去,你能对得起师门,对得起你师尊的教诲吗?」

秦朔虽对过去的印象不深,但骨子里对无情宗有极强的归属感,光听到前面那句就深感窒息,仿佛被潮水淹没那般喘不过气来,他自己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过失,更何况是当下最亲近之人的批判。

——受着吧,不受着还能怎样?

叫人撞破了这种事,真是比死还难受。

秦朔不记得自己从前是怎样的人,只想尽快抹去这个污点,可宋晚尘还是紧揪着不放——为了翻篇,他只能不断妥协。

「我知道了……」

暂时的顺从能规避很多麻烦,他太困了,也太累了。

宋晚尘看到他微微发烫的脸颊,指尖轻触,语气又往回收了收:“还难受吗?”

秦朔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嘴里不知说了句什么,像回应又不像回应,贴在唇边也听不清。

宋晚尘帮他将碎发捋到耳后,在马车晃晃悠悠之际,继续用灵识传递方才没说完的话,只是这一次听着相当柔和。

「困了就睡吧,听我说就好。」

「昨晚,我是有些冲动,可能伤到了你,不过……经此一事,也并非没有益处,从前你总是怕疼,不愿双修到底,如今适应过后,你我修为都有增进,远比闭关要多。」

「所以我想,在你体内的蚀情蛊拔除之前,时不时□□一下比较好。」

说着,那手不觉就伸到了衣袍下方,虽是为了系好腰带,但动作还是让坐在对面的江越咳嗽了一声:“宋兄,这不好吧。”

秦朔此时已然熟睡,抱在怀里也不挣扎,身上是暖热的,只有鼻息洒在肩头,瞧着倒是很乖。

宋晚尘被这么一提醒,反倒搂得更紧,抬眸看去:“有什么不好?”

江越只是抚摸着煤球的脑袋,话中意有所指:“像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