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5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而他并不打算阻止。

藏器阁内。

守门的两位外门弟子将白毓迎进最里面的一间密室里。“白师兄,这便是放置玄光剑的地方,切忌用手摸,长老们施加了好几层封印,你在这检查,我们替你守门。”

暗室的门关上之际,白毓透过缝隙微笑点头:“多谢两位师弟,我检查完很快就出来。”

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他手中的灵火才飞起点燃了空中的悬浮灯,整间密室都亮堂了起来。谁也想不到,如此宽敞的一间房里,竟然只摆着一件藏品──一把被黄符缠绕的长剑。

“玄光剑。”

白毓轻声念着这三个字,但石桌上的长剑却没有半点反应,如同死物一般沉寂。

他缓步走到石桌前,看着通体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玄光剑,笑了:“和你的主人一样固执。”

此刻剑身却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但被黄符压制住了,最终恢复了安静。

白毓笑而不语,轻轻伸出食指,转瞬灵火便吞噬了玄光剑身上的黄符,下一秒就烧了个干净,“只能帮你到这,长老们设下的封印,就得靠你自己解开了。”

玄光剑震动了两下,一道光从里钻了出来,虚化成五六岁的稚童模样,慢慢睁开了眼,然而看到白毓的瞬间,他却立刻压紧了眉头,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是你?”

话音未落,剑刃出鞘的声音噌的一下响起,陡然飞入“玄光”的手中,他摸剑时还是孩童模样,然而一转眼的工夫,便抬头化为青年身形持剑劈向白毓,但被一句话叫停了,“想让秦朔死在仙门大会的话,就尽管动手。”

那一刻,风止声息,银发及腰的青年压住手中的玄光剑,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主人,在哪里?”

“宗门内。”白毓丝毫没有被威胁生命的紧张,依然微笑着:“活着,但和死了也没差别。”

话才刚说完,银发青年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神情狠厉:“不准你这么说主人。”

白毓并不反抗,只是抓住他的手仔细打量,在呛咳中笑了起来:“咳哈……有趣,真有趣,为何你的模样……有几分像师咳──”

“白师兄!”

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两名弟子,打开门看到这幅场景吓了一跳,当机立断启动了长老留下的法阵,数道无形的锁链从墙上伸出来,将剑灵束缚了起来。电光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刺目的闪烁了好几下后,只听当啷一声,玄光剑从空中掉了下来,暗室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名弟子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地上的玄光剑,真是为彼此捏了把汗:“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就麻烦了。”转头又对刚刚从险境脱身的白毓说:“白师兄,你没事吧?”

白毓笑着摇摇头,用灵力在脖间瘀青轻轻一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出了这种事,肯定要挨骂了。”另一名弟子叹气道:“白师兄,你先走吧,这里我们收拾。”

听到这话,白毓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停顿了一下,微笑着道:“多谢师弟,真是帮大忙了。”

此时的守门弟子还不知其意,边往玄光剑的方向走去边道:“这不算啥,师兄你有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们帮得上。”

“其实……现在就有你们帮得上的地方。”

“嗯?”那名弟子刚弯下腰准备捡剑,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奇怪,转头正要问时,突然胸口一凉,剧痛感传来的瞬间,他低下头,看到被二次封印的玄光剑刺穿自己的胸膛,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剑身就被一股力量拔了出来,大片血色浸满了地面,身体越来越冷,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而临死前他口吐鲜血,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玄光剑被灵力驱使着飞回白毓手中的画面。

另一名弟子被这场景吓得腿都软了,战战兢兢道:“师、师兄……你,你这是?”

“师尊亲手打造的灵器,果然好用啊……”白毓轻轻抚摸着剑身,又慢慢抬起头,看着剩下的弟子,柔声道:“师弟,你们说过会帮我的,对吧?”

密室的门打开又合上,白毓走出来时,轻轻用手帕擦掉了最后一点血迹,闻到空气里越来越近的蜜合香气,他微微一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秦朔来到藏器阁时,并没看到守门的弟子,心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儿奇怪。

不过他本身就有钥匙,倒也不在乎有没有人为自己引路,顺着记忆的路线来到了第三层最后一间密室,用钥匙开锁的一瞬间,还莫名紧张了一下,不知道被锁在这里的玄光剑究竟会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而当门打开的那一刻,强烈的血腥味涌上了鼻腔,顿时让秦朔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点燃了悬浮灯,看到躺在血泊中的两名弟子时,脑子嗡的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着能救则救的想法,他想去看看两人的情况,但过去验了气息,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秦朔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只能先把身上的外袍脱下,将两人的脸盖住,至少等到其他人来的时候,不会显得那么难看。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余光看向地上沾着血迹的玄光剑,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难道是玄光剑暴动,误伤了守门弟子吗?

秦朔思索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捡起了玄光剑,想试试能不能和剑灵建立联系,得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交错的脚步,只听有人惊叫了一声,“大师兄,你──”

秦朔心中一震,转头看去,发现门口不知何时被陆续赶到的师兄弟站满,为首的乌金长老沉默不语,旁边的白毓眼神则格外耐人寻味,“真没想到啊,大师兄……”

“你竟然为了拿回玄光剑残害同门?”

第9章 剥夺

众人异样的目光如大山般压了过来,气压低到悬在空中的烛火都颤动了几下,乌金长老作为藏器阁的负责人更是震怒,对着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秦朔斥道:“孽障!还不把剑放下──”

秦朔被这么一吼,大脑嗡嗡作响,先是看了眼自己手中沾血的玄光剑,又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两位师弟,顿时明白自己中计了。

此时看守的师弟已经被杀,玄光剑又在自己手上,人证物证俱在,他百口莫辩,只能先稳住局势再说。

当啷一声,玄光剑被扔在了地上,秦朔毫不犹豫跪了下来,望着门口的乌金长老和一众师弟道:“我秦朔对天发誓,此事绝对与我无关。仙门大会在即,我是为取剑才来的藏器阁,谁知刚到就……”

话还未说完,门口就传来弟子的嘀咕声,“事到临头还在狡辩,真是厚脸皮。”又有人道:“谁说不是呢,咱们都亲眼瞧见了,狗改不了吃屎,还是根本就没失忆?”后方响起一声嗤笑:“连同门都敢杀,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可惜了,虽然只是两名外门弟子。”

还有人问:“长老,大师兄这事怎么说,咱们都亲眼看见了,难道也有假,谁能证明杀人的不是他?”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压得秦朔胸口闷得慌,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时,也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残害同门是门规的禁令之一,重罪中的重罪,此事若被师尊知晓,可不是被逐出师门那么简单了。

秦朔真的想知道,是谁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陷害自己。他努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寻找线索,很快就发现,在如此激烈紧张的氛围里,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参与其中,并微笑盯着他看。

那就是从失忆起就相当照顾自己的小师弟──白毓。

乌金长老蹙眉不言,看着秦朔的神情也很复杂,显然在想这事要怎么处理最好。

有弟子在耳边提醒:“长老,若按门规处置,得先把大师兄关进暗牢查明原因。”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乌金长老眉头紧锁,态度有些犹豫:“但秦朔是曦明的爱徒,疼得跟心肝儿似的,他如今又在闭关,若出来之后知晓此事,定然会说我的不是。”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不满,却忌惮乌金长老口中的曦明,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秦朔察觉到他们所说的曦明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师尊──道化掌门的名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忙道:“此事若要追究,不如等师尊出关以后再议。”

倘若曦明师尊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疼爱自己,说不定对找回记忆的事有所帮助,也能查清背后暗害的人究竟是谁。

乌金长老瞥了他一眼,哼道:“不要以为有你师尊撑腰,什么事都能轻轻松松地揭过去。你方才说自己是为取剑而来,但宗门上下都知道,玄光剑被封印在藏器阁里,每月十五加固一次封印,若无批准不得取剑,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敢擅自取剑,还挑在我加固封印之前过来?”

秦朔脑海里顿时涌现出宋晚尘的样子,呼吸颤抖的同时,腿也有些站不住了,“这是……这是,我……”

他该怎么说,难道说是自己相信了宋晚尘的话,以为今日就能正式取回玄光剑,可若是真说出来,会有人相信他吗,会不会再多一条栽赃陷害的罪名?

白毓在这时温声解围道:“乌长老,大师兄是一时糊涂,失忆前他的情绪就不稳定,可能是近段日子心情不好,又因为师尊闭关的事情伤怀,这才想拿回玄光剑睹物思人,不曾想……竟失手杀害了两位师弟。”

乌金长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点头:“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他本性不坏,只是被曦明惯得任性妄为、无法无天,过去也让你受委屈了,你还这样帮他说话,论品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其他弟子也将这话听了进去,看向秦朔的眼神更微妙了。

秦朔心跳如鼓,不愿就此束手就擒,拼命在脑中寻找可以被利用的线索。突然,他看到门口的一名弟子很眼熟,想起自己曾在来藏器阁前的路上撞见对方送丹药给领事厅。那是事发前不过半盏茶的时候,如果能证明那名弟子见过自己,也许能洗脱罪名。

机会就在眼前,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冲过去抓住那名弟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剑来,“你想干什么?”

“文清师弟!”秦朔不顾面前刀剑相加,试图唤起那名弟子的记忆:“你方才是不是见过我,就在藏器阁附近,你去送丹药,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我怎么可能杀害两名弟子?”

乌金长老面有愠色,指挥其余弟子将他拉回来,控制手脚不许乱动,走到面前狠扇了他一耳光,“胡闹!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徒弟?”

那文清是入门不过三日的新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往后一缩,他看到原本被众人视为天之骄子的大师兄狼狈的压跪在地上,发冠都被生生打松了,墨发松散的披在肩上,血从嘴角溢了下来,可眼神还是分外的倔强。那是张极英俊的脸,棱角分明,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盯的时间长了,就很难再从他身上移开。

“长老……”秦朔想起身却起不来,他被两名弟子按在地上,由于挣扎的幅度过大,衣衫都让人撕坏了,露出了一小截蜜色结实的腰身来。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过去,连脊背的弧线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隐约透过压紧的衣料瞧见高鼓如山丘的臀部,倒让除了长老外的所有人一时噤了声,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风熙故作冷静,用披风遮住他的身体,放下时有意无意碰到了腰身,冰冷的触感让秦朔下意识躲了一下,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努力向乌金长老解释:“真的,我来之前见过文清师弟,他能为我证明!”

乌金长老拧着眉头看向那名弟子:“是真的吗?”

文清支支吾吾不敢出声,有印象但不是很确定:“好像……是见过。”

这时,白毓忽然搭上他的肩膀,轻声道:“文师弟,你才进门不久,要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要讲,就要确定的真话。你说你见过大师兄,确定吗?”

新入门的弟子哪儿禁得住吓,听到这话又立马改口:“我、我想我……还是记不太清了。”

秦朔呼吸一紧,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不肯放弃任何一个辩解的机会,再度开口:“今晚来藏器阁的肯定不止我一个,杀害两位师弟的凶手,是在我刚来不久前走的。这里离弟子居不远,在这个时间经过的人都有谁,排查一遍就知道了。”

“今晚来过藏器阁的弟子确实不少,但在这时间来的人,”白毓作思考之状,目光慢慢移向秦朔:“似乎只有大师兄你啊。”

其余弟子面面相觑,也对此没什么印象,只有方才不敢出声的文清突然弱弱地插了句嘴:“……其实,我好像看过其他人从藏器阁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秦朔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只见文清偷瞥了白毓一眼,声音越来越小:“那人的身影……有点像,白师兄……”

第10章 交付

众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后将目光投向同样有嫌疑的白毓身上。乌金长老稍显犹豫,并不相信这样片面的证词,但为公平起见,还是沉声问道:“白毓,你今晚可曾来过藏器阁。”

面对这样的质问,白毓倒显得十分镇静,他看向往角落里躲的文清师弟,微微一笑:“师弟不必紧张,夜里人多眼杂,会看错也是难免。我并未踏足过藏器阁,若长老及诸位师兄弟怀疑,尽管查证。”

秦朔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想起自己来藏器阁前看到的画面,不免有些奇怪。他看了眼胆小的文清师弟,心里清楚依照对方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的见到白毓本人,是不会把话说出来的。可离开院落时,白毓还和宋晚尘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在自己之前来到藏器阁嫁祸于人呢?

这怎么想都说不通,难道当中有什么蹊跷?

他正暗自思索着,耳边又传来乌金长老的质问:“此事若是误会,白毓,可有人愿意替你担保,证明今晚你并未来过藏器阁?”

弟子们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有合适的理由,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笃定的回答,“我证明。”

来人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继而行礼道:“上尊好。”

只见宋晚尘手持长剑走来,方才还拥挤的门口瞬间腾出一条宽敞的路,他闻见里头的血腥气味,皱了皱眉,再看到被两名弟子压在身下的秦朔,不觉抿紧嘴唇,眼神如冰刀般射向离得最近的风熙,语气冷得直掉渣子:“从他身上起来。”

风熙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秦朔的手,另一名弟子也跟着站起身来,试图解释:“上尊,我们什么都没做,是刚刚力道大了点,这才……”

“把披风也拿走。”宋晚尘冷冷地打断道,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他盯着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的秦朔,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走过来帮忙盖住撕破的地方,眉头越看越皱。

秦朔被他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想避开,可还没退几步就被拽住了手腕,脸颊的刺痛被忽如其来的灵力拂过,很快就恢复如初。耳边响起宋晚尘的声音,虽带着冷意,却已是少有的温柔:“还疼吗?”

乌金长老却在这时打断了他们:“上尊若要叙旧,还请等到明日。如今出了这等事,最要紧的是抓到嫌犯,上尊既非我门派中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乌金长老多虑了,我并没有袒护谁的意思。”直到这时,宋晚尘才缓缓看向对面的白毓:“方才我在庭院和白师弟闲谈,说到尽兴时,他看到会场落幕,想起今晚就是二次封印玄光剑的时候,便打算迎你们一同来藏器阁。但他走得太急,掉了身上的平安符,我看到就送过来了,不想正好遇到你们。”

说完,他将怀里的平安符取出来,给乌金长老看,对方观察过后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白毓的平安符。照这样看来,他在这之前是没有来过藏器阁。”

有了乌金长老这句肯定的答复,一切的矛头又都指向了秦朔,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在等待谁宣判结果。

秦朔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却又那么陌生,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也猜到宋晚尘刚刚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演戏。尽管无法接受,尽管心还在不断往下坠,他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无法摆脱,挣扎也是无益,不如顺着他们的想法继续往下走。

至少得看明白这些人想做什么,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