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黎
不会再有人管他了。
叶垠走了。
他走不出去了,永远走不出去了。
他往前的目的只是想让叶垠看着他,想努力提升自己,成为一个他主观认为的,更能够和叶垠相配的人而已。
“叶垠……”
酒店房间内混着呜咽的声音一句又一句。
“叶垠……我想你了,叶垠……”
他真的好想好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再次见到叶垠。在夜里?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或者叶垠一直在他旁边看着他,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他能够做到的只是一句句叫着心里想着的人的名字,道歉:
“对不起……”
“……在医院的时候我不该说不让你探班,我只是……我,我很想你……”
“我的意思是我想你,想你一直探班。”
“不探班也可以……我不演戏了,和你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想演戏了。”
“……”
“我不想演戏了。”
从家里出来到进入剧组后,他的情绪从来没有那么失控过。
云辞也顾不得什么哭了明天眼睛会肿,上镜会受到影响,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难过得只能够用哭来宣泄情绪。
直到哭的力竭,云辞再次抬手去摸放在桌上的纸巾,却发现摸了个空,纸巾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拿远。
他指尖触上的冰凉上是骨节分明的手。
刹那间,云辞还往外溢着眼泪的瞳孔巨颤。令人头皮发紧,全身血液都逆流的惊吓过后,云辞看清了那坐在桌子对面的人。
那男人坏极了。出现的时候总没声没响,把人吓一跳。明明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听着,还偏偏要等着人哭累了,哭的全身都没了力气,大脑都发着昏才肯出现。
把人捞到怀里的时候,还故意凑到人耳边问,怎么呆呆傻傻的,怎么摆弄都没个反应,眼睛里还在往外流着眼泪,又乖又可怜。
“……叶垠。”云辞把头埋在男人颈窝里的时候,嘴里还在喊着对方的名字。
现在与叶垠相拥时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不止是皮肤相接触的地方能感觉到寒意,就连衣服阻隔的地方都能感觉到透过来的冰凉,抱一会儿都感觉身上的温度要被全部掠夺走,激得身体发颤。
云辞把眼泪全部蹭到对方肩颈上,弄得一片湿漉漉的。
“……叶垠你别不理我,今天我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等你,你一直不来,我看不见你,叶垠……”
男人手掌覆在怀中人的后颈上捏了捏,又将那被自己弄的凌乱的黑发理好理顺,好整以暇地开口:“怎么又变了,乖乖不是说不让我探班吗?”
呜咽声又大了些。
“……我让你探班的。你要来找我的,你不能把我丢掉,叶垠。”
云辞的眼泪还在往下掉,带着活人体温的晶莹液体从颈窝一直往下淌,滑过那早就停止的心脏处时好像隔着层皮肤都能感觉到烫。
那安抚意味的,落在眼睑吻去眼泪的亲吻逐渐变了味,落点逐渐向下,吻在鼻尖,吻在唇角,始终避开柔软的唇瓣,耐心等着有人傻乎乎把自己献上来。
“小辞一直在想哥哥吗?”
云辞一只手扶在叶垠肩膀,一只手把垂在肩膀上的头发乖乖撩开,让男人的吻落在颈部,然后逐渐向下。
——好冷。
云辞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块冻了很久,已经冻死了不会化的冰块,身上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往外冒。此时听到男人的询问后,又重复地说想,想叶垠。
明明之前已经说过够多,但叶垠还是像是听不够一般的,让云辞一直说想他。
听着云辞说完,叶垠又问:“小辞为什么一直在哭?”
又说:“为什么要抱着哥哥抱那么紧?”
一句句引导着人说出那句“我爱你”后,叶垠把早就剥光干净的人扣在在落地窗前,让怀里的人亲眼看着窗面反射出来的倒影,恶劣地欣赏着那漂亮的青年畏惧、发抖。
觉察着人实在受不了了,又假意用语言安抚着,动作上强硬地掐着禁锢着青年的腰,不允许他逃离分毫。
云辞一开始就哭得力竭了,哪还能有力气去反抗。
第48章
云辞刚支起身,扶在腰间的冰凉大手就又用了些力,又被捉了回去。
耳廓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耳廓被人咬着细细磨蹭,耳边传来的叶垠声音也模糊了几分:“乖乖又要去哪?”
即便他们所在的房间是在高楼层,面对的方向是茂密的树林,又正好是雨天。雨滴已经先模糊洗涮过窗面,站在落地窗旁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人看见。
但云辞还是害怕,羞耻得全身都绷紧了,紧紧拽住了叶垠的手臂,摇头:“不要在这里,叶垠……”
“小辞在害怕什么?”
原先用作遮挡的衣服全部堆积在脚踝,只轻轻一动就掉在酒店地毯上。
男人从后面用手掌托着怀里人的腿根,缓慢地用手指皮肤上摩挲。直到看着人颤抖的频率高了些,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叶垠低头,亲吻云辞那哭的红红的眼角:“不会有人看见的,小辞。”
“这里。”
叶垠的手掌从云辞腿根开始缓缓往上移动。
“还有这里。”
冰凉的感觉划过小腹、脐上、胸口,最后停留在颈侧。
“这些都是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触碰对方。”
脆弱的脖颈被手掌虚虚圈住,叶垠的手在原先留下青紫掐痕的地方停顿。
“痕迹消下去了。”男人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了一句。
不等云辞反应,叶垠又继续开口:“小辞应该相信哥哥的。哥哥不会让其他任何东西看到小辞的身体。”
云辞视线随着叶垠的手掌移动。从刚刚起,他就一直被迫地和叶垠一起“欣赏”着自己的身体。
屋外的夜色让窗子的反射更加清晰,包括叶垠眼中那占都要溢出变得实质化的占有欲。
包括……他诚实的身体反应。
即便以前已经和叶垠做过比现在这般纯粹的抚摸身体还要更亲密的接触,但他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还是会羞赧。
实在是不习惯这种情况,云辞盯着落地窗面,仅两三秒就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去,不愿去看此时的自己。
奈何另一人不可能错过这绝佳的欺负人机会。云辞头刚转过去,就被手指钳制着转了回来,视线避无可避地直直落在前方。
“就这样看着自己,小辞。”
钳在下颚的手指抵在唇边暗示性地摩挲了一下。叶垠低哑着嗓音开口:
“舔湿他,宝宝。”
窗外的雨下的又大又急,冰凉的水滴砸落在地面,溅起大朵水花。窗帘终是被那双手撑在窗上百般求饶的人拉上,版直的布料上也被人拽得多了几道褶皱。
意识沉浮间,云辞感觉自己被叶垠抱了起来,失重感让他下意识地用腿死死夹住了叶垠的腰。云辞听见叶垠问他:
——“为什么说不想演戏了。”
云辞闻言,大脑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叶垠在说什么。
总算是从昏沉沉的脑袋里面找回些意识,云辞用手撑着叶垠,有些受不住地往上抬了抬腰,开口是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因为,没有意义了。”
另一句话也说得磕磕绊绊,甚至没有组织语言。也不管另一人是否能听得懂:“……因为……你没有在看。”
后背贴上了墙壁,云辞一时辨别不出是身后贴着的,还是身上压着的东西更冷。
——“在看。”
和声音同样坚定的,是放在细窄腰间的手,以及扣住腰,残忍往下摁的力道。
云辞大脑又空白了一瞬,叶垠后面说的话都险些没有听清。
“小辞演戏的时候,哥哥在看。”
“小辞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哥哥也在看。”
“哥哥的视线一直落在小辞的身上,会一直看着小辞。”
或许是敏锐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云辞鼻尖又开始发酸,想哭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后又强行忍住,用手摸着去抓紧那扶在自己腰间的手。
——“没有怪小辞。”
叶垠又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自责。”
“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导致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和小辞无关。”
冰凉的吻又落在眼角,吮去云辞那溢出来的眼泪,安抚着:“我从来没有责怪过小辞。”
“小辞一直都很好,也没有做错什么。”
“是哥哥的错。”
“是叶垠一直在犯错,连带着小辞也伤心难过。”
“是哥哥让小辞难过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
…
窗外的雨声渐小,南江市突然降下的大雨也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
*
云辞从床上睁开眼。
阳光从窗帘细小的缝隙中透入房间,形成一道小小的光束。屋外没有再下雨,今天是晴天。
剧组的工作开始继续进行,因下雨耽误了好几天,剧组赶着进度,从早上起剧组的人就开始重新到森林别墅那边检查电路和设备,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开始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