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阎王骑尸
“心虚了?”
苗云楼:“……”
苗云楼:“说什么呢,你控制我的人身自由权,我现在对你很失望,你看,我都哭了。”
沈慈凑过来,仔细看了看他的眼角,半晌,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劝道:
“下次别用冰块假装眼泪了,眼睛都红了,雪山上的冰块也不干净,感染了怎么办。”
苗云楼:“……”
苗云楼:“哦。”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沈慈,沈慈也看着他,神色十分平常,半晌,唇角幅度很小的勾起来一点,微微一笑。
苗云楼顿时破防:“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沈慈微笑道,“你骗我太多次了,我想不被骗,所以只能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苗云楼道,“抛开事实不谈,你变了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沈慈想了想:“我想应该还是有一些。”
他贴着苗云楼大腿内侧的手指,状似不经意的微微蜷缩了一下,感受到后者一阵强忍住的颤栗,微微一笑。
“从前我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沈慈轻笑道,“现在我明白了,我想把你关起来,让你乖乖听话,好好留在我身边。”
“我想亲一亲你的眼睛,再亲一亲你的嘴角,然后和你做一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我想让你开心,也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
苗云楼没有说话,只是把小腿挪了回来,默默的蹭到沈慈身上,搂住了他的腰。
那双平日里锐利而漫不经心的狭长的眼眸,仍然向上挑着,却不带任何一丝攻击的意味,只剩下了安静的柔和。
沈慈感觉到手上的皮肤已经慢慢温和起来,便伸手摸了摸苗云楼的面颊,望着那双从未变过的眼睛,开口道:
“我没有怪你。”
他慢慢道:“你早就知道藏区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拯救者,你什么都知道,但你并没有告诉我。”
“我知道,你跟我进来,不是不信任我。”
沈慈温柔道:“你只是爱我。”
苗云楼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双温柔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把沈慈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放在膝盖上,再弯下腰,把面颊主动的慢慢贴了上去。
“你说得对,”苗云楼道,“我没有不信任你,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好,无论是旅社的怀疑,还是景区里的危险,你都能解决,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跟着你进去,不是要告诉你什么秘密、什么诡物,那些东西你弹弹指头就能对付,哪里用得着我帮忙。”
“我只是想陪着你。”
“你的生命,我已经错过太多了,”苗云楼的神色不变,抓着沈慈的手,平静道,“我不想再继续错过了。”
“……”
沈慈垂下眼睛,一只手紧紧贴着苗云楼的脸颊,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苗云楼是什么意思。
那些错过的生命,错过的时光,不是他的。
是那个对苗云楼有救命之恩、陪伴着着他生活、养育他长大的那个沈慈。
在那些他从未有过记忆的相处中,沈慈一定把苗云楼照顾的很好,才会把他教的这么聪明,这么善良、让他心中彷佛有一团不会熄灭、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曾经羡慕沈慈,嫉妒沈慈,现在,他无比感激沈慈。
如果没有沈慈,苗云楼就会死在那片没有尽头的大山里,他没有机会得到苗云楼的爱,甚至没有机会见到他一面。
沈慈的死,是苗云楼永远跨不过的剧痛。
没关系。
沈慈仍然抚摸着苗云楼的鬓发,动作非常温柔,还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幸福。
他已经知道了,苗云楼爱他。
不是因为他与沈慈共用着一具身体,不是因为同一个名字留下来的执念,苗云楼爱他,不为其他,只是爱他。
他爱着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沈慈,也爱着在几个月内生死相依的沈慈,两段记忆合在一起,正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沈慈。
他竟然爱着全部的我。
沈慈想。
我一定要对他特别好。
沈慈从来就只有一个,既然他们归根结底是同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好犹豫、好纠结的呢。
无论最后陪着苗云楼的是哪段记忆,都是沈慈。
沈慈终于把苗云楼的头发梳理成柔软的形状,他放下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安安静静的笑了一下。
苗云楼也没有说话,彷佛已经没什么要交流的话了,只是垂着眼睫,出神的盯着一个角落。
他安静了很久,突然开口道:“沈慈。”
“如果,我是说如果,”苗云楼慢慢坐起来,反手压着沈慈的手背,直起身子,盯着沈慈的眼睛,慢慢道“如果到最后,你找回了所有躯体的碎片,却必须做出记忆的选择。”
“那就不要选了。”
沈慈闻言心头一跳。
他几乎瞬间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立刻抬眼望向苗云楼,眼底带上了一丝没控制住的惊愕:
“云楼……?”
苗云楼没有回应他。
他没看沈慈的表情,低头勾着沈慈的手指,轻轻往回一拉,又安抚的蹭了蹭。
苗云楼神色不变,只是道:“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他不愿再去想,究竟要留下谁,放弃谁。
他一定会给义父报仇,他会杀了所有害死沈慈的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他永远不能再看着沈慈死在自己面前了。
第399章
如果让义父死而复生的代价,是让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沈慈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变得冰冷。
那么他做不到。
那十几年来的悉心抚育、年少时走出大山的救命之恩,苗云楼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会用一辈子来铭记于心,也会拼出这一条命来为义父杀上神佛殿,他可以为义父付出所有,但不包括沈慈。
现在的沈慈,和从前的义父,是同一个人。
可这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之间,却没有任何交叠之处,唯一连接两段记忆的共同点,就是苗云楼。
如果现在的沈慈最终决定牺牲这几个月的生命,来换取从前几千年的记忆,成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只能是因为苗云楼的愿望。
那么沈慈恢复记忆后,苗云楼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刀插进自己的心脏。
因为他要为沈慈复仇。
而他亲手杀死了沈慈。
“……”
摆渡车内一时间静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勾着另一个人的手指,一个无意识抚摸着另一个人的头发,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沈慈才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那些纷繁复杂的心思全部压在眼底,斟酌着组织语言,慢慢道:
“云楼……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苗云楼仍然没有抬头。
他用乌黑浓密的黑发,挡住了沈慈的一切神色与目光,捧着那双如玉般冰凉修长的手,把两个人的手指扯到一起勾了勾。
“也没什么,”他道,“想起来就说了。”
从前的言辞晦涩、动辄犹豫不决,已经伤透了沈慈的心。
现在好不容易,他们经历过那么多事,有了这么短短的喘息之机,难道还要再次误会、受伤、错过,让两颗心越离越远吗?
苗云楼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他做了决定,就一定会说清楚。
为了防止沈慈在夜里黯然神伤,也为了防止他背着自己、再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苗云楼低声道:“你不用想太多,这是我的决定,我只是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而已。”
“况且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垂着眼睫道,“我只想让你心里有数,明白我的选择是什么。”
“到时候万一有什么意外,不要以为了我的名义,做出最让我痛苦的选择。”
“……”
沈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温柔的开口道:“云楼,你不用非要这样做。”
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明白了苗云楼的心意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遗憾。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轻声微笑道,“我没有关系。”
“可是我有关系。”苗云楼冷冷道。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在乎,你不在乎陪在我身边的是谁,我也在乎。”
苗云楼没有给沈慈任何反驳的机会,突然探身凑了过去,直接伸手摸向沈慈的脸颊,张开手掐住了他下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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