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个卷心饼
眼睛被蒙住的时候,听觉就会变得很敏锐。
男人沉稳低哑的声线戴着恰到好处的磁性,温柔至极,竟然真的有安抚人的功效。
花澈缓过神,低声说道:
“对不起……我很久没看书了,我没到是这样。”
“我都明白的,不用道歉。”
眼前重新恢复视野的时候,花澈回头看向裴煜。
他的目光闪烁,显然还有些忧虑。
但他确信自己没有从裴煜的脸上看到任何生气或者不满的表情。
被小狐狸盯着看了很久的裴煜开口道:
“我可是精神医学的教授,这样的状态我能明白。”
一种注意力缺陷,不管是先天的,还是作为精神障碍的伴生症状,都再寻常不过了。
他合上了书本,将厚重的书籍放在了桌子上,靠着椅背,把怀里的小狐狸往内捞了一把。
“所以,不用担心,也不用解释什么,我给你讲就好了。”
花澈放松下来,也顺势躺在了他的怀里。
他第一次觉得“精神医学教授”这几个字从裴煜的嘴里说出来,有种奇特的安全感。
花澈抓了抓耷在自己大腿上的狐狸尾巴毛,满手都是毛绒绒的舒服手感,这才更安心一些。
“裴教授还记得这本书的内容吗?这本书的出版年份好像和我差不多大。”
大概是又突然遭受了一下年龄暴击,裴煜顿了几秒没有说话。
他掐了一下花澈的腰,像是在惩罚调皮的小狐狸总是拿这话开玩笑。
花澈抖了一下,被腰侧的痒意逗得笑出声,像被抽了力气一样软在人怀里,膝盖忍不住抬起,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刚刚的紧张和失落被这个小插曲赶走了,整个书房都是小狐狸愉悦的笑声。
他轻轻往外推裴煜的手,被人挠得笑个不停。
“不要……不要挠了,裴教授,好痒……”
裴煜停下了手,将快要从凳子上滑下去的小狐狸捞回来。
他看着花澈笑了好一会儿,目光深沉得像是在想什么其他东西,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腰侧,敏感得过分啊。
花澈笑得没什么力气,侧趴在人怀里好久才缓过来,干脆伸手环过了裴煜的腰。
他侧着身,尾巴从腿上滑走了,垂落在地上。
“讲故事,裴教授,我想听。”
“我真的很好奇你能不能记住快二十年前的故事。”
“如果我忘记了什么情节,我会编上去圆上的。”
某人很坦然地说道。
花澈只是笑,嚷嚷着这是他的专属定制版本,然后安静下来认真听人讲故事。
裴教授讲故事时候的语气和上课是完全不一样的,多一些娓娓道来的节奏感,虽然也很认真沉浸,但少了几分严肃。
他很有耐心地慢慢讲着,情节之间环环相扣,很有逻辑。
小狐狸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眼睛亮亮的,求知若渴的神情倒是像在课上获取知识一样。
他偶尔在听到故事的高/潮情节会发出一些感叹,裴煜也会停下来回应他。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听人讲故事的过程中,他一次都没有走神过。
第28章 摸尾巴
花澈在家里和裴煜形影不离地相处了几天, 总算到了裴教授必须去学院上课的一天。
硕士研究生的课,难度和本科比起来是跨越级别的。
花澈知道听不懂,但还是赖着人到了教室里, 坐在了前排角落的位置。
他和上次偷偷来学校旁听一样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和耳朵, 穿着更加厚重的棉服, 安静地缩成一团, 像一个大棉球。
专业性过强的知识他听不明白,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盯着台上的人发呆。
裴教授穿着一件剪裁简洁的厚大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激光笔,平和地讲述着精神医学的知识,严肃认真。
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有种权威般的从容, 但说起话来却谦和有礼。
“学院要求期末有一个线上闭卷考试。”
教室里传来几声哀嚎。
裴煜平静地放下激光笔, 面不改色。
“都是最基础的知识,完成结课论文的过程中一定会用到, 不会很难,大家稍作记忆即可。”
“下课吧。”
有几个学生拿着自己的论文或者项目围住讲台上的裴煜,认真地询问他关于科研的问题。
裴煜也会耐心解答,偶尔在白板上写着什么,看起来平易近人, 又冷静得不像话, 始终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花澈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看着。
那样的裴教授和在他身边的裴教授是全然不一样的, 虽然也是亲切的, 但冷得和温柔沾不上边。
他记得以前京都大学没有校门门禁的时候,自己也偷偷来蹭过裴煜的课。
那时, 他不太熟练地说着樱鹤语下生僻的专有名词,来自另一个国家的口音被裴煜听出来了。
裴煜依旧保持着客套和距离,却很有耐心地用神州话讲道:
“是来自神州的国际学生吗?可以用神州语问。”
花澈至今没有想明白, 当时是怎么鼓起勇气走到讲台边上,又是怎么在裴教授地耐心引导下问出一些简单到极致的基础问题的。
可能是好奇,更多的是自救。
他想在伶馆外,在不是金钱关系的情况下,和人说说话。
他没有感觉到裴煜的不耐烦,即使面对的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入门的新生。
“刚入门会接触到很多基础概念,确实会难一点。”
裴煜这样解释道。
“谁都是从零开始学的,不用着急。”
那时,裴煜拿出打印的姓名册,问道:
“课下提问可以加平时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来旁听的,谢谢裴教授。”
花澈没有给人询问名字的机会,匆忙道谢之后就从教室里跑掉了。
以至于上次偷偷从伶馆逃出来,又一次来听裴煜讲课之后,听见对方说“我认得你,你是不是以前也来听过我的课”时,花澈也有些不可置信。
他没想到一个很巧合的插曲,能真的被裴煜记住。
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教室,花澈才从位置上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前讲台上走。
后背被外套压着的狐狸尾巴随着走动的动作滑出来,毛尖在脚踝处一晃一晃的。
“裴教授,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正在收拾将讲义和电脑的裴煜顿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小狐狸眨巴着眼睛,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里满是狡黠的样子。
他勾唇笑着,连眼睛都微弯,配合着问道: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角色扮演的小游戏被裴煜一眼看出,并且很自然地接过了。
“就是刚刚您说线上考试要记忆的内容,我有些不太理解,记忆起来很困难。”
花澈演得很尽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学生角色扮演里。
“您能再给我讲讲吗?”
裴煜垂眸笑笑,说道:
“同学,考前私自找任课教师讲授考试范围,你是打算贿赂我吗?”
他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拿着笔,翻到了讲义的背面。
花澈眨眨眼,捞起了身后的大尾巴,往前压到裴煜的讲义上。
一截狐狸尾巴被打理得很好,厚实的绒毛蓬松地散开,手感比毛绒玩具还要好。
小狐狸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
“裴教授,这样贿赂可以吗?”
裴煜握住了他的尾巴,一只手包住一整根毛束。
“当然可以。”
他揉了一把自己“贿赂”得来的战利品,手指伸到绒毛的中间,捻了捻厚厚的绒毛下有温度的细软毛。
“嗯……”
麻麻的感觉从尾巴上传来,花澈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呼。
尾巴本能地想要往回缩,却被人拽着,根本逃离不了魔爪。
这种麻麻的感觉发生在教室里,玻璃窗外还能偶尔听见人的声音,有种神奇的兴奋。
花澈的脸上染上一抹薄粉,连躲闪的眼睛都依稀出现一层水雾。
他紧抿着唇,避免自己再发出什么很不对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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