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羊
宣大将军内心疑惑了一秒这话的真假。
然后他马上就用粗暴简单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合不合适。
只见,稍矮青年的长发男子随便抬臂就提起沈判官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宣婴可算力证了自己不矮。
他终年散发阴湿幽香的面颊红润了一点,嘴角也浮现出一丝讽刺辛辣的笑容。
他接下来说的字字句句都开始让沈选觉得喉头发痒。
“嗯?这样啊……哈哈哈……那刚才是谁在路边自言自语地想见我?”
“……”
“沈牛马,我如果给你个机会继续往下说,你还想要我给你什么?”
“……”
“对了……你敢说,你敢……对我,做吗?”
“……”
暗哑的声音,夹杂满身酒气袭来。
二人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的身子也被挑逗地燥热起来,宣婴不管下属的死活抱住他的身体不放,还来回扭动屁股。
“给我……”
“沈选——!”
“快……快给我!我让你给我,求求你了——”
这声音加这姿势。
他俩完完全全就是在上演一场恶战。
可就算沈选不是宣将军信众,他都得扛不住地承认,被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主动贴过来说“求求你”,会给男性心理上带来无穷无尽的满足。
这可能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宣婴说完这段奇怪的话之后,也对沈选正式卖弄了起来。
他那条施展某方面特殊技术的大长腿顶高,横入沈选身上穿着黑色西裤的事业线最中间。
沈选的头一下子爽麻了。
接着伴随宣婴挂在了沈选的身上,一只手拉下青年的一条胳膊抱自己,他性感妩媚的长发绕过了二人脖颈,滑落在后背绷紧的西装上,那一根根发丝写满了自暴自弃与发泄情绪。
“……沈选……你的身体好热……”
“……我好冷。”
“帮帮我……”
有那么一瞬间,沈选以为这是天庭,不是地府。
平心而论,这也真不像是沈选吃亏。
这分明像是领导说单位要提前发过节福利了。
还是……澳门新葡京发牌那种画风的福利。
哦,宣婴说要他帮呢。
不,不行了,这实在是辣,太辣了他的阴间俏真君!
可突然,一口倒灌进活人脚底板的阴气,和一个酒嗝喷洒在了判官滚烫鲜红的耳垂上,某人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喂!带好香烛纸钱金童玉女!!再去花200块开间凶宅,我们去开房吧!我允许你不要脸地对我的尸体大行,行云雨之事了!”
沈选:“……………………”
沈选刚才不生气,现在的他脸色巨变,一半是被“侮辱尸体罪”吓的,一半是他意识到宣婴很反常!
这家伙!怎么敢拿这种事考验沈判官一个为爱守身的纯洁处男!
他们的地府社畜组合算是散了!
酒后骚扰下属的宣大将军再也不是沈选判官最爱的小猫咪了!
没看出沈选生气,故意自轻的人挑笑着扯开衣领子,舌尖舔住上唇:“怎么,你不想要我吗?”
“你先给我好好穿衣服!”沈选的胸腔蹭蹭冒火。
“嗯?我干嘛穿,这是我的身体,你是我的判官……”看他还装起来了,故意钓鱼执法的宣婴来劲了,冷冷一笑说:“您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当谁不知道您的心思有多狂野啊,沈判官?还是你连200冥币都没带!那没事了,房费我出!你去买点纸钱!我们以防万一还是走点仪式!我随便你摆布,但麻烦你给我烧点纸,再对我……嗯……温柔一点……”
“宣婴!!!你够了!”
脸红到脚脖子的沈选努力地控制住爆发边缘的脾气,但他此刻真的在严重地怀疑一件事。
宣婴,他到底,成没成年啊?!他不会是喜欢上一个未成年鬼了吧?
第29章
最后看在都是同事的份上, 沈选扛起了护送真君爷回宫的职责。此时,酆都整个地铁线早就停运了, 他们看样子也回不了金华,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有办法找到大将军的家庭住址,他在单位管神龛的一大好处就是领导凡事逃不过让他知道。
沈选也因此在送他回去时想起了一件事。
自从他最近加入了金华府这个地官单位,吃个饭,喝个咖啡的空闲都有在了解“官”的形成,他发现本府的土地, 月老,麻姑,还有宣婴都并不是天生的冥司神, 而是他们生前有过大功德, 死后又经历过上天安排的成神考验,才从人变为官,走上登仙之路。
能肉身得官位,这种神明自古以来都会受到后人敬仰,那么他们金华府的大将军绝对也不是因为上岸早才出名, 不然三官不会将人间的一座城市金华封给了他。当上府君后,宣婴也不止是充当游神,当地任何摆将军神龛的府君殿,民宅,甚至是一张他的门神画像都是宣婴的“家”。
当鬼神也没实体的便利之处就在于,活人一辈子再有钱, 都没办法买几百套房子夜夜轮着睡,但宣大将军晚上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饿了渴了肚子想吃什么,他就有信众烧钱供奉。
宣婴不拿纳税人一针一线, 他拿的是老百姓的金银纸钱,双方这叫互惠互利。
地府以前管这叫什么,沈选也不可能知道,但人间的叫法应该就叫铁饭碗吧,沈选此刻还心想,这就是宣大将军喝成狂犬病都敢在地府随便横着走的强大底气……吧。
这么说来,他一个人间小社畜肯定更不能得罪宣太子爷了,这件事也正好纠正了一般人的错误认知。民间传说里常有恶神被三两口食物和酒水买通,替些道士神婆卖命赚取金银的事,那都是由于这种“神”基本是冒充的,一来它们没名没姓,只能用假/身/份/证游走人间,二来它们根本就是最低级的游魂野鬼。
浑身金光闪闪的正神们基本是很忙的,有时候见了它们都懒得管。
这种low神,就像人间网吧门口的混混,中学后门的社会哥,地府派两个保洁阿姨都能一扫帚呼过去解决掉。
沈选知道后,他突然也觉得走夜路不可怕了。
宣大将军“见鬼揍鬼”的暴力执法理念告诉他,信仰坚定者,该是鬼倒过来怕他。
……
一小时后,他们到了一个阴宅,护送男鬼回家的沈选不知不觉也正在离某个一百年前的秘密也越来越近……
因为刘书生的事眼看还没完,沈选对宣婴是“未成年鬼”的猜想,又在路上抱到他的时候加重了几分。
他发现宣大将军喝了一肚子黄汤的身子特别地轻,别说跟女孩子比。正常小孩子都未必有他轻。
一开始,宣婴只是联系到鬼神脚下无根的说法,所以认为这种“轻”也许只是神龛的分量,或者宣婴死后用的是火葬……但他还是觉得这个体重配上成年男子的脸显得诡异了吧?
等他进门,再看宣婴被放下躺在那里,他满脑子想的问题,也都是宣婴的体重竟然是未发育完全,停留在青少年的感觉。
从小时候就认识他,但从没真正了解到多深入。
沈选鬼使神差就想看一看宣婴衣服底下的情况,他还满脑子充斥上次那种淫邪鬼的教唆声,宣婴似乎还是没办法随时控制沈选的大脑在想什么。
他们刚才在地铁内都已经控制不住,现在这样脸色凄艳潮红的男鬼也确实是太过犯规了,沈选站在黑暗处不断地观察,横在心中多年的感情天平渐渐对一切失去了自控。
奇怪的失控感让他不自觉跪下托起宣婴的脸,他又爱又知道这不对,一阵意乱情迷的呼吸很快落到了宣婴嘴唇上,但扭过脸部的宣婴突然对沈选看起来很抗拒。只见他弓起背,脖颈仰后,露出上次那种“猝死”的惊恐害怕,他滑出衣服边缘的雪白后背也无意中落入沈选的眼睛,随着一抹艳色划过一下子也把一幅道教莲花图盛放在了二人面前。
当看到密密麻麻的莲花刺青开满在长发男尸身上,沈选的眸子透出一种做梦似的惊讶。
他扒开一点眼前男鬼半露不露的长裤后腰,然后他发现男鬼身上可不止一朵莲花,他的“艳鬼”之证多得宛若某种旧时酷刑全一起对这具身体用过了。
好像也是因为这样,谁碰宣婴的时候沾上一点点感情,无论是男是女,心里都有种被污秽气影响到的鬼迷心窍,连带着沈选也是。
有点回过神,沈选连忙深吸一口气,抬手驱赶了邪念后,他大脑缺氧的症状好一会儿消失了,但被一小部分真相陡然包裹的心却像堕入冰窟。
是什么,让宣婴被人烙过这种东西?飞升后都洗去不了一身业障?
沈选眉头立刻皱起来,心头生出一股他这种个性自然流露的罪恶感,而面对二人一下子从鸡飞狗跳变成了这幅局面,这个混乱的晚上好像连黑夜都来的更快,随后他看着宣婴感受那把过去的刀扎入心口,四周的温度也冰冷到让他头皮发麻。
……
第二天一早,宣婴可算也苏醒了,他当然认识这是自己的阴宅,但放在整个地官殿来看,都很少会有鬼知道,他早就买下了这里,这也是上次地府那帮老熟人会被他拒绝推销二手房的理由。
有家的他想跟谁冥婚,合葬,修夫妻鸳鸯穴,随时都行,他身在三官体制内,有这条件有阴宅不也很正常,他只是因为工作忙,才不常住这里罢了。
而宣大将军这种顾前不顾后的个性为什么要早早买房子,才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真正重点,这涉及到了男鬼曾经想挪坟进老沈家的往事,但他显然在眼前这个“家”也寄托了某种意义上的鬼生规划。
比如,所有民国时期的家具摆设花瓶都修缮过,放眼望去的物品摆放也足够符合阳宅的风水理念。
虽说阴宅整体来说还是人间晦气之源,但这屋里有给死人提供元阳的活鱼王八,还有花,虽然是招阴菊花和吸阴气的芭蕉,但有绿植盆栽稍作妆点,也显得地官大人是一个很懂生活的小资男鬼了。
如此一来,宣婴肯定又要找他回家的画面了,但印象里的画面比较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曾趴在了一个穿水洗蓝色衬衣的人身上说了很久的梦话。
这人在梦里怎么都有点眼熟?酒真是害人物,他到底怎么回来的呢?宣婴都想找昨晚的酒搭子二人组问问了。
“起来吃早点。”沈选的脸出现在他头顶。
阴宅中大白天传来一声男鬼形体的重物狼狈滚落地面的巨响。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进我的阴宅!!!!!我衣服呢!!”宣婴吓得单手拖过被子盖到了身上。
“抱歉,让你受惊了,大将军,昨晚我想送你回来,才会查了你在单位留的阴宅落地户籍。”
沈选说着走了过来。
他上半身仍然套着昨天的蓝色衬衣,微微弯下腰撑住床跟长发男鬼对视。和骨架像不长肉的体重完全不同,宣婴虽说是矮他一点,但灰白色的鬼魅肌肉漂亮流畅地覆盖在骨骼之上,这种身材从外观看绝对是十分标准的衣架子,他那头像白化病人的垂直长发也美得异常勾魂,在耳饰边闪烁的红色也吸引着年轻追求者的目光。
“……我……”宣婴刚说了一个字,沈选的一只手突然揽过了宣婴的头部。
领导愣愣地低下头,沈选往床上平放下手机,他的视野出现了沈选宛若地府执法记录仪一般拍摄一段视频。
随后,他们开始用沉默交换了一切,因为视频的内容本质上很简单,是一位名叫宣婴的地府大将军酒后劫持他的沈判官,最终喝蒙被好心人沈选打横背起来带走。
完全没有黑他只是认真记录了全部事实。沈选放完,拿走证据。他才开口问:“活人进阴宅不犯法吧?”
宣婴收着肩,两个手圈抱住小腿,他微微发抖的头都快在沈选的面前无法抬起来了。
全地府看到他们酒后第二天相见的样子,恐怕又得集体沉默了。
宣婴也觉得委屈又震惊,他看起来难得像是被坏人欺负,但事实上是沈选根本完全猜到了他会翻脸不认账,不止没留下把柄让他闹成情绪,还用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也没多嘴。更重要的是,小他一百岁的沈选虽说脸色疲惫,头发凌乱,经受地铁扭打的眼镜一边也歪着,却莫名有种昨夜上垒成功一般的……暗爽?
“领导,你对我做了这种事,都不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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