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在野
刚待挣扎,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撑起来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酒后的睡眠让人有种不知所云的胆大和欣喜,林言不由呵呵笑出声来,接着双腿之间覆上了什么东西,反复抚摸揉弄,力道拿捏的妥帖,林言皱着眉头,心却放下了。
做春梦么……老大不小的人了,没个女朋友,还靠这个解决,真丢脸。
林言放松的转过头,把侧脸埋进枕头里,距离上次做这种梦已经过了很久了,是该发泄一下。
这次的主人公是谁?
林言迷迷糊糊的张开嘴,那软腻又迎了上来,包裹着他的舌头,吸进口中慢慢品尝。
下面揉搓的力道大了,莫名的有些烦躁,涨的难受,林言想蜷身子,膝盖却被人压住,一股力量在他的肩上一推,林言听话的侧过身子。手掌隔着内裤抚上他的后臀,接着绕到前面,内裤中已经开始不安分的性器被冰凉的物事把玩,又冷又麻,但很刺激。林言的喘气声深长起来,不耐烦的吞咽着口水。
这谁啊,这么会伺候人。
林言满意的咂咂嘴。
动作越来越快,幅度也大了,一只没有温度的手上上下下的安抚着他,拇指揉搓着敏感的顶端,一阵阵的眩晕和快感混合在一起让林言不由抓紧了被单,腰绷的紧紧的,挺着胯前后配合那手的动作。契合的那么好,仿佛早就在那只手中发泄过很多次一样,林言咬着下唇,禁不住轻轻摇头。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从没在春梦中仅被人用手抚慰就兴奋成这样子,林言不安分的翻转身体,侧身时冰凉的手掌沿着他绷紧的腰肌划上去,划至前胸,贴合胸膛抚摸。林言全身都被冰冷包裹着,禁不住颤抖,因为冷,也因为情欲。
攀至顶端的一刻脑子里过电般空白,林言弓着身子竭力压抑涌到喉咙口的闷哼声,然而形式却突然变了,一只手扣住他的牙关用力一掰,张嘴的瞬间呻吟混合着气流溢出来,绵长的“呵”的一声,然而下颌痛的厉害,那手像杠杆一样撬开他的颌骨,毫不犹豫地扣上了他的喉咙。
谋财害命?!
喘不过气,气管被死死的掐着,脸胀的通红,林言几乎在瞬间清醒了,这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对劲!
周围漆黑一片,林言被掐的呃呃直叫,然而那手的力道拿捏的极有技巧,偏偏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血冲往脑袋顶上却绝不了气,本来就褪至大腿处的内裤被人拽下来扔到一边,冰冷的手指从后面硬生生顶入,一根,两根,三根,毫不犹豫的进去再抽出来,循环往复。
疼痛和窒息让林言浑身被冷汗浸的透湿,仅有的意识告诉他,他正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按在床上施暴,他喘不上气,眼珠凸出来,太阳穴的血管被勒的突突直跳,林言想掰开扼住自己喉咙的手,但它像钳子一样力大无穷,气流从狭窄的喉管通过发出尖锐哨响,命悬一线。
“我来要你的命。”
阴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湿滑冰凉的东西正碾磨他的耳垂,变态而疯狂地吸吮他的耳廓。林言的表情已经扭曲了,心脏咚咚狂跳,躲不过去,见他娘的鬼!
仿佛又是在一瞬间,那股蛮力消失了,像来时一样不着痕迹。
林言捂着脖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胸膛起起伏伏,恐惧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绞拧着他,疯了,肯定是疯了,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东西!
惊魂不定中传来一声电流的啪嚓细响,卧室一角的电脑屏幕忽然亮了,一行鲜红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戊申月甲子日,死期将至。”
林言抖着手拧亮台灯,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呕吐出来,四面墙壁,窗户,无一例外涂满了鲜艳的一道道红漆,淋淋漓漓,打着一个又一个红叉,连玻璃上都不例外,像诅咒,又像阵法,把他困在这方寸之地中。
林言低头,白浊还沾在自己的性器和小腹上,连带着衣服也被前端分泌的液体染脏了一大块,红色丝绸被沾湿了,像干结的血迹。
红色衣服?
林言颤抖的抬起胳膊,他身上穿的东西,大红丝缎,黑色滚边,密密匝匝的刺绣,死人下葬用的殓服,那套本该躺在尹舟地板上的殓服正狼狈不堪的穿在他身上!
距离事件开始已经29个小时,林言第一次感到崩溃的滋味。
“铃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响了。
林言呆愣半晌,接着几乎用超我状态的意志力扑过去,狠狠的抓起听筒朝里面骂道:“我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东西,有种放马过来!咱们看谁干的过谁!”
听筒那头沉默了半晌,突然传来尹舟的声音:“林子,你……你没事吧?怎么了?”
阳间的声音,总算又听到阳间的声音了,一瞬间的停顿后林言忽然像孩子一样喜极而泣,随即又被他生生压抑住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能做到的最正常的语气回答:“……没事,那玩意刚来过。”
尹舟的声音也有点不正常:“我睡到半夜,醒来看见那衣服没了,怕你出事。”
“我妈联系了个高人,明天一早带你去看看?”
林言抱着听筒犹豫了一会,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个,但现在,他连自己能不能顺利活到明天早上都不知道了。
“别告诉我爸妈。”
“放心,我没说是你。”
林言叹了口气,时至今日只能病急乱投医了;“行,八点我去接你,如果我还能去接你的话。”
扔下听筒,林言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卧室,住了一年多的房间,跟设计师一遍遍讨论和修改才完成的作品,现在看来如此陌生而可怖,斑驳的红漆,跟阴间连通的电脑,随时来索命的阴灵,无力感让他整个人像漂浮在水面上,找不到着力的支点。
深切的疲劳让他连那身不吉利的殓服也懒得脱下来,林言枕着枕头,仰面盯着上方一块还算干净的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我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什么了呢?
“铃铃铃……”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林言抓起听筒,慢悠悠的凑到耳边,轻轻的说:“阿舟,你说为什么偏让我碰上这事呢?”
没有声音。
林言忽然头皮发麻,这熟悉的阴寒和沉默……
“我……要……你……死。”
电话里传来阴沉的回答。
林言干笑一声,面无表情的放下听筒。
一切事情,明天再说吧。
第5章 高人
接下来的平静有些出乎林言的预料,那东西似乎折磨他折磨的够本,没有再下一步的行动了。林言换了衣服,拔掉电脑的插销,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用处,但屏幕确实断电了,后半夜也没有再自动开过。
也许有新一轮的暴风雨在寂静中酝酿,但林言懒得追究,还未完全消散的酒精成了最好的镇静剂,他翻了个身慢慢睡了过去。
熟睡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再次印上他的嘴唇,林言睡的太沉,根本没有发觉。
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干净的,没有红漆,浅灰印花壁纸和美院学生画的影壁都保持原样,玻璃一尘不染,除了那套殓服和林言身上沾着的令人羞耻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午夜的荒唐曾发生过。林言洗了个澡,顺手把殓服也扔进了水盆里,与看不见的力量比起来他现在明显处于劣势,与其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如静观其变。
收拾好后林言掏出手机给尹舟发短信约见面地点,出乎意料的是立刻就收到了回复:半个小时后校门口见。
林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过两夜时间,整个人竟然颓的像嗑药多年似的,胡渣长出来,衬着一双发红的眼。剃须泡的薄荷味让林言第一次感到自己原先单调的生活是如此美好,刀片薄而锋利,只要在颈上深深的来一下,什么都没了。
人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嘶……”林言轻轻吸了口凉气,叹道人倒霉喝水都塞牙,手一滑指尖被刀片划了一小道,殷红的血浸出来,生疼。林言往手指上缠了块邦迪,靠着墙愣愣的想,能感到疼痛,何尝不是种幸运。
那殓服不知用的什么染料,在水中掉色的厉害,不过一会整盆水都成了鲜艳的红,林言厌恶的看了一眼,狠狠地摔门而去。
早上八点整,林言在校门口见到了一手拿一份煎饼果子尹舟。
车没开出去多远两人就后悔了,早高峰到处都堵的水泄不通,滚滚车流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哪个天才设计了这种上的去下不来的城市环线,早晚高峰时五道活生生的环形停车场围绕城市中心,一起膜拜社会主义。
林言和尹舟在三环被堵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好边听交通广播边啃煎饼果子。
“四川某偏远乡村13岁男孩被发现身穿红衣吊死在家中,当地人疑是邪术所为,据悉此男孩生辰时间和死亡时辰都属至阴,极适合……”
林言啪的把广播关了。
仿佛一夜之间世界全乱套了,连这种不靠谱的消息都能拿到明面上说。
尹舟毫不在意,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打了个饱嗝,满意道:“后半夜全在图书馆里泡着,饿的前胸贴肚皮又买不着东西,吃饱了真爽。”
“最近没考试,你跑图书馆干嘛?”
“研究敌方情报,敌在暗我在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怎么样,够哥们不?”
林言转过脸望着窗外拥挤的车流,沉默了一会,轻轻说:“你真相信这世界有鬼?我总觉得是我出了问题,说不定该先去看看精神科医生。”
尹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少来了,就算你不正常我可正常的不得了,那鬼衣服怎么解释,咱们都看见了的。”
“……前天在你家,只有我感觉到冷,也只有我能感觉到‘它’在屋里。”
林言梳理了一下思路,将昨夜被人掐住脖子的经历讲给尹舟。
不出林言意料,尹舟听完就炸了,脱口而出道:“我操,那鬼生前是个兔儿爷?”说完咦了一声,一遍遍扫视过林言的脸:“小林子,你还真别说,仔细看看你也算个清秀小生,说不定它就是死着死着寂寞了,想招你当老婆。”
“滚你丫的,再没正词儿现在下车走好不送,等我挂了清明别忘了帮我烧两盒安全套。”林言没好声气儿的说。跟在后面的车按了两声喇叭,林言才发现自己只顾说话,前面挪动出五六米的空道,急忙往前跟了上去。
“再说半夜我明明看见满屋都涂了红漆,早上却什么也没了,好像做了场梦一样。”
尹舟把后座的背包拖过来抱在怀里,朝林言一努嘴:“喏,给你看哥哥的研究成果。”说着把包扣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打皱巴巴的复印件在膝盖上摊开,用手使劲压平,从上往下查看起来。
“你他妈就不能把东西弄仔细了,我看着都难受。”
“嗯,人妻属性,这鬼有眼光。”
一头草泥马咆哮着从林言心里狂奔而过。
果然宅男都是真绝色。
“听仔细了啊。”尹舟用长指托了托眼镜:“现代对鬼灵的解释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由于暗物质的发现,知道能量守恒定律?”
“……继续。”林言白了他一眼。
“宇宙每年都按一定速度膨胀,如果能量守恒定律没有出错,那支持宇宙膨胀的能量来自哪里?根据这个问题现代物理学提出了暗物质和暗能量的概念,它不发生电磁波,无法感知,无法测量,引力定律推算它们占据了宇宙96%的质量,而剩下的4%才是人类现在能够认知的。”
“许多不能够解释的现象因此被归于暗物质的结果,比如中医经络,念力,鬼魂。关于这个领域的讨论国外有很多,但在国内显然被屏蔽了,很难找。”尹舟摊了摊手。
林言点点头,这有点像他看过的科幻小说了。
“第二种?”
“第二种被归结于电磁波,死者死亡的环境不利于电磁波衰减,它生前的强大意念就形成了独特的能量场,如果某个人自身的频率与之相近,走进这个场中就会发生共振,使原有鬼魂的波形大大加强,从而两人互相感知。”
林言愣了半天:“你是说我跟那鬼……共振?”
尹舟无所谓的说有可能,转而凑过来神秘一笑:“你知道在电磁学领域中怎么解释一见钟情么?”
林言心里动了动。
“就是共振,男的女的都一样。”
尹舟叹了口气:“技术宅当久了就不想谈恋爱,没意思,鬼附身似的。”
汽车一路龟速挪动,狂堵三个小时候终于下了三环,林言把导航打开,踩下油门向着目的地一路疾驰。
他一直觉得爱情就像鬼,嘴上说不信,真遇见时的恐慌和错愕只有自己知道,但他还真没想象过原来鬼也像爱情,在特定的环境中被特定原因触发,强行拖拽进深渊,从此逃不开躲不过。
“你最近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去过什么特殊地方?”
林言回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吧,每天自习室,导师办公室,图书馆,家,食堂,没别的地方了,倒是东西接触过不少,各种朝代的都有。”
尹舟把手里的一叠资料团了团,不顾林言鄙视的眼神又给塞进了背包里,咔哒一声扣上了搭扣。
“不太可能,电磁波在丁点大的物件里早衰减光了,要是茅山术还有戏。”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林言的脑海。
“有个地方挺特别的……上个月,家里老爷子在考古队里帮我安排了个实习的位置,是个眀墓,规格不大,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
尹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有戏,等回去了查……哎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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