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渭洄
金泽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他们为什么出不去?还是你用妖术迷惑了他们?”
他完全可以相信舒生为了找人跟自己唠嗑把人留下来。
然后他就看见舒生冲他露出了白眼珠:“虚伪的人类,我才不会像你一样虚伪。”
“我……”金泽被堵的有些心口痛,指着自己看明葱,“我到底哪里虚伪了?”
明葱笑着冲他摇摇头安抚:“稍安勿躁。”
“这是,又有孩子进来了?”老婆婆用衣角擦擦朦胧的眼睛,看着两人道。
“奶奶,”金泽几步走近,稍弯腰道,“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救你们出去的。”
老人面露欣喜:“这是来救我们了,我就说,我就说还会有人来的!”
有人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大娘,谁来了?”是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
“城里来人了,来救我们的。”婆婆道。
那男子瞧了两人一眼,并没太大情绪:“多谢你们了。”
城里的救兵来了一波又一波,结果都是一同被困住出不去,他们都不抱太大希望了。不过知道城里还有人念着他们,心里宽慰的同时也在心酸,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亲人。
金泽眼神转了转,道:“奶奶,您是否有个孙子,名刘康?”
“哎,对对,我的乖孙子,他还好吗?有好好读书吗?”婆婆抓着金泽衣袖,眼里已经泛了泪光,即使知道出去的机会渺茫,说起自己疼爱的小孙子,却是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嘘寒问暖。
“奶奶,”金泽拍拍老人的手,“他很好,很听话,他在等着您回去呢。现在你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来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水果铺的李大哥在这里吗?”金泽又问。
那穿青衫的男子眼神动了动:“我就是。”
金泽道:“李大嫂也在担心您,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面前年轻人眼中安抚的情绪平复了些许老人的心情,李老板也点点头,将人引到了饭桌前。
屋里还有两人,也是云别人。
“那天我照常去进货,刚到城门口,眼前忽然闪了一下,我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结果走了大半天也没看见岔路口,之后有一段记不太清了,好像睡着了,总之醒来我就在这茅草屋里了,见到了同样在此的大娘等人,我们一起试过很多次,一直只能在四周转圈,就像鬼打墙一样。”
“我们的情况大致都一样,出了城门后的记忆都记不太清了,然后就都莫名到了这个地方,出不去了。好在这里除了出不去什么都有,我们都打算一直住下去了。”
“对,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么些了。”婆婆一边说着一边给舒生拿了个包子。
舒生接过咬了一大口,点点头,很是满足。
金泽与明葱对视一眼,传密道:【我还是不相信他。】
明葱若有所思,看向舒生。
“婆婆可知,他是何人?”
婆婆抬头看这位一直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给他介绍:“他叫舒生,人长得好,读书读得好,千里迢迢来我们云别求学,却不小心也着了道。”
金泽也看舒生,舒生啃着大包子一脸受之无愧。
这些人还没搞清自己经历了什么,更别说知道别的了。看来关键,还是在舒生身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舒生咽下一口包子,喝了一口水接着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都出不去。我只是随手设了几个幻境,你们也见了,没什么杀伤性,我只是呆在我自己家顺带等个人,只是人没等来却招来这么多麻烦。”
“这是你自己家?你家在哪儿?”金泽问。
“邻水涧。”
“可是燕城邻水涧?”金泽又问。
舒生点头:“正是。”
“可是你可知他们是从何处而来?”
“云别,我知道。”
“不,确切说是云别城门口。”金泽道,“如果我没记错,燕城邻水涧距云别怎么说也要有二三十里地的路程。你这桃林方圆几里?”
舒生回:“不到十里。”
“你确定你等人时没乱跑跑到云别?”
舒生又给他个白眼:“我根就在这里我能往哪儿跑?我人跑了如果他回来找不到我呢?我又不傻。”
我看你脑子是有点不太利索!
金泽气的瞪他,他从小到大还没如此遭人白眼。
婆婆看着这两人像是要闹起来一样,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又给舒生递了个包子,想了想也给金泽一个:“别气别气,有话好好说。”
明葱拍拍金泽肩让他平静一下,开口对舒生问道:“你已等了他多长时间?”
舒生像是在唱戏,那情绪一会起来一会低迷,刚还给他翻白眼,这会儿又低眉垂眼,满脸丧气:“四十五年零五个月,他走的时候,正冷的很。”
金泽咬一口包子,觉得他在这里憋太久,可能真的憋出来了什么毛病。
“近五十年云别附近地貌并无明显变迁,此事更像是人为。”明葱道。
“所以什么人会困住一个妖灵……”金泽说着看向明葱,明葱显然和他想的一样。
“五十年前沉香坞还没接手监察司的职务,各地对非人之物监管督查还不成气候,有很多闲散的除妖人到处惩治妖邪。此处幻境重重,神秘莫测,有人顺手设了封印也说不定。”明葱开口道。
金泽放下水杯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封印之处!”
舒生则满脸写着不可能:“能在我的地盘上做手脚的人我还没见过呢,我没见过什么除妖人,更别说还设什么封印。”
金泽终于有机会还他一个白眼:“也许那人能力已经到了你察觉不到的地步,少读些书,多动点脑子,如果不是太蠢至于着了别人道连家门都出不去吗?”
“你!”舒生眼神忽而变得血红。
下一秒,金泽被一股蛮力拉了一把。
“唔……”金泽捂着屁.股发出一声闷哼,抬头一看,眼前已经不是那茅草屋里,而是又一片桃林。面前仅剩舒生一人抱肩站着。
舒生脸上满是不屑,轻笑一声道:“区区人类,还想与我叫板。”
金泽拍拍衣服姿态从容起身,盯着舒生那张妖冶的脸眯了眯眼:“你不是舒生。”
“呵,”舒生笑着走近,“我当然是我,只不过以前的我太过天真,现在已经受够了你们这些人类的虚情假意罢了。”
面前的人依旧一身粉衣,俊秀的面目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泛着红丝的眸子格外诡异,金泽心里沉了沉,觉得自己似乎又行了“大运”。
“与其看着恶心,”舒生眨了眨猩红的眸子,启唇,“杀了你可好?”
灵光闪过,金泽侧身一躲,原地被炸出了一个深坑。
“哼。”一击不成,舒生又出一招。
金泽抬手挥出一排灵符挡住攻势,又摸出一把弹弓,眯眼瞄准道:“新鼓捣的小玩意儿,就拿你试试手了。”
言罢松手,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细针连绵而至,行至灵符处却顿时爆出一片片火花,是妖灵冲破了那灵符护盾。
那灵光里夹杂着黑色灵力,这妖灵分明是入了邪。
金泽见状拔腿就跑,边跑边想着回去再把弹弓改进一下。
妖灵紧追不舍,金泽被追的在桃林里上蹿下跳,好不狼狈。
金泽塞紧耳中黑豆,暗暗呼叫:【明兄,道长?】
可是并没有回音,他这小蛔虫方圆百里传音都不成问题,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小幻境给废了。
入了邪的舒生已经丧失了理智,卷着大把的灵光击向金泽,金泽脚下一个不稳,被轰的衣角纷飞。
他心里暗暗叫苦,好好的妖怎么说邪就邪了呢?他说话也没有很过分吧?明明他才是一直被针对的那一个,他只是小小反抗一下,竟如此对他。
那边舒生忽然停了攻势,看向金泽躲藏的地方。
金泽靠在树后好不容易喘口气,却闻到了熟悉的花香。
忽然一只手伸出捂住了金泽口鼻。
第十一章:银线牵疑眼前人
金泽瞪着眼睛正想掏符,就被眼前锃亮的大脑门给闪到了眼。
“嘘,”何守无竖起手指,“屏息。”金泽选择信任好看的何长老。
金泽点头,随即面前人化作黑色残影闪了出去。
一根金色长棍划出点点金光,是独属于佛门的秘法,他竟然真的是佛门弟子?
舒生周身围着淡淡的黑雾,显然已经完全入邪。可不待金泽看清何长老的招式,几个横扫劈砍下去,舒生已经软倒在地上。
金泽:“......”为什么别人都如此优秀?
舒生再次被五花大绑,幻境消失,他们出现在茅屋外。
屋外已经夜幕降临,但几乎在他们出现的同时,一身白衣的人从茅屋中闪了出来,瞬息来到了金泽跟前。
一片白在黑夜中尤为刺眼,自然是明道长无疑。
“明道长。”金泽开口,却被一手拉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明葱对着何守无冷冷开口。
何守无耸肩,不答反问:“你可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言罢指指金泽,“这下可欠我两个了。”
“这个......”金泽刚想开口,被明葱打断。
“那你怎么解释他?”说着他看向被五花大绑的舒生。
即使被绑着,舒生仍在不断发出嘶吼,眼眸猩红,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只妖邪。
妖灵邪化绝非一朝一夕而成,尤其是舒生这种由天性纯良的桃花修炼而成的妖,必然是灵识遭受极大创伤长年累月而成,舒生在桃花源等了近五十年都无任何邪化的迹象,如今忽而入邪,实在难解。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我知道的事。”何守无顿了顿道,“此处之所以形成一处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实乃被人封住了。而这封印的地方,应该就在虚实交界处。”
这次得到的信息总算有些用。
老婆婆和李老板等人也出了门,方才金泽和舒生的突然消失仍让他们心有余悸,朝夕相处的人竟然是害他们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金泽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在此静候佳音,三人便带着被暂时封印的舒生伴着夜色离开了茅屋,去找封印所在地。
“虚实交界处,我们或许应该带个没灵力的普通人过来,拿朵桃花闻一闻就知道了。”金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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