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渭洄
直到遇见了金泽。
怎么会有人活得这么自在?肆意,潇洒,还有点傻?
他开始对这个人很好奇,每天和他一起爬树偷枣后,又觉得这个人没什么神秘的,反而很容易被一眼看透。
会照顾他感受,比他哥哥们还要细心。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一个朋友,一辈子的那种。
然而在看见金泽因为他受伤后,大受打击。他不想再被别人保护了,无论是哥哥们,还是他。
回去后母亲找上了他,和他谈了很多。他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他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你看到的还只是一部分,如果你想让他平平安安,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来和他成亲。”这是他母亲的原话。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随后他母亲又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差不多总能正巧看见金泽磕了碰了的时候。他觉得他不想看见那人皱起的眉头,也不想看见他流血,所以,他答应了。
之后,父亲一脸沉重来找他。原来他父母也在和青罗做着博弈。
青罗古刹,因为其创始人是一位得道高僧,门派里一直有着许多佛门里的影子,比如剃度,比如功法,比如清规戒律......
也因此被世人笑称假秃驴。
宋家最小的儿子和男子通婚,不合常理,有违人伦,对青罗的声誉也是莫大的损害,所以,他们要求宋家要为青罗办一件事。
“五十年前,群邪四起,百家齐心压制,将恶意养邪之人尽数剿灭,只是青罗怀疑,正派中存在着奸细,多年细细观察得来,这奸细极有可能就在沉香坞。”
金泽听着惊呆,这件事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多年前有过一次动乱他听老头子说过,只是无心学习,没怎么认真听。
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恶劣,甚至还有反派奸细仍在潜伏。
“那你可查出来了什么?”
明葱看他:“目前尚不能妄加定论。”
金泽看他正经的模样,实在和那个萌萌软软的宋明联系不在一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手感一点都不好。
“你在沉香这些年,都没有回过家吗?”听他说这些,金泽心里有些闷闷的,特别想抱抱他,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
明葱低头,呼吸和他交杂在一起:“怎么?你打算补偿我一些温暖吗?”
金泽想到了,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个理由。
于是伸手抱住了他,顺带亲了一口:“暖和点了吗?”
明葱低低应:“嗯。”接着追着金泽离开的唇又咬了上来。
金泽成功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恼怒,满心都是对明道长的心疼,完全沉浸在明道长的温柔乡。
第二天金泽捂着腰喊银子打水,银子端着水进屋,然后被床边趴着的小孩惊得差点把水撒了。
“少爷,这谁家的孩子?”他起的挺早,没看见有小孩子进少爷屋啊?倒是看见明道长从屋里出去了。
哎,想想就很痛心疾首,没眼看。
金泽一边别扭地穿衣服一边开口:“宝宝,这你银子哥哥,以后没时间陪你,你就跟着他一起玩,好不好?”
宝宝?银子瞪大了眼睛,看看金泽,又看看这眨着大眼睛的孩子,很是摸不着头脑。
“想什么呢,路上捡的小孩,领着出去玩吧。”金泽看一眼银子道。
“捡的?”银子弯腰放下水,顺带蹲下看着宝宝眼睛道,“你几岁了呀?”
宝宝眨眨眼摇头,抬头看向金泽。
金泽对她点点头。
银子也看金泽:“这孩子......不会说话?”
金泽踢他屁股一脚:“你才不会说话。”
银子揉着屁股直起腰:“不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人家能说扔就扔了?”
金泽瞥他一眼:“吃不起饭的人家多着呢,快点带她去吃早饭,顺带给我热两个包子。”
“好的少爷。”银子拖着音应了,拉着小娃娃出门,口中问着,“你喜欢吃什么呀?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金泽洗着脸听见宝宝终于开口应了一句:“我会说话,你不要拿我当小孩子。”
尽香和阿秀看见宝宝时也是大吃一惊,都没想到少爷出门一趟竟然就喜当爹,而且这孩子还这么乖这么可爱,瞬时成了万人宠,金泽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能多出门逛几圈,顺带给沉香坞帮点忙。
吴修唯还没有研究好病因出门,两天后,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南海边境。
这群人虽然身穿黑衣、面色不善、脑门锃亮,但是却让一些人也松了口气,这是姗姗来迟的青罗古刹弟子。
他们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此时南海最缺的东西——食物。
有了青罗弟子的加入,迅速缓解了人心惶惶吃不上饭的局面,有效抑制了蠢蠢欲动的各方妖邪,且有他们念经超度,一些带着怨念的魂灵也都纷纷消散,南海的群魔乱舞之势显而易见平息了不少。
何守无扛着棍子闪到金泽跟前:“怎么样?”
金泽:“......”这是要直接夸吗?
“何长老来的甚是及时,青罗弟子果然非同凡响。”
何守无笑:“是吧,是不是比明道长厉害多了?”
金泽额角跳了跳,镇定回:“并无。”
哼,小时候欺负明葱的人里说不定就有他,看明葱对他的态度这么差就知道。所以客气几句是礼貌,得寸进尺就对不住了。
何守无脸色僵了僵,却也很快恢复笑脸,冲着不远处走来的明葱道:“明道长这是终于修成正果了?恭喜恭喜。”
明葱看他一眼,勾了勾嘴角,动了动唇,无声说出几个字。
何守无立马笑的谄媚:“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你们聊着,聊着。”
然而何守无离开后两人并没能好好聊几句,又出乱子了。
原来是村子里老来得子的李大爷的小儿子也赶上了这次急症,终于没能熬过去,没了。
这家人情绪完全崩溃,尤其是李大爷,拿着锄头便前往了神女祠,一锄头下去,蜃女祠本来被打砸的摇摇欲坠的门终于不堪重负倒地。
两人赶到时,李大爷已经被众人拉住,只是那人已经悲痛到极点。
千盼万盼盼来一个心头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小娃娃也争气,蜜罐里长大也没长歪,见人就笑十分嘴甜,邻近的人没有不夸的。
这么一个乖宝却也难逃厄运,说没就没,就是看着他长大的邻居听了也要掉几滴泪,更何况是那最宠他的老父。
明葱的静心诀还没挥出,李大爷已经一锄头下去,将那写着蜃女之灵的牌位劈成了两半。
这一下完了,李大爷似乎终于出够了气,不待明葱抬手,就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厥了过去。
之前再怎么打砸,牌位还没有人敢动,又或许是还留着最后一丝信仰,李大爷这一锄头下去,似乎将所有人的信仰都砸破灭了,周边不少人都伸手抹起了眼泪。
而明葱则盯着那裂开的牌位看了又看。
金泽摇头,也看了几眼那牌位,不胜唏嘘。
明葱终于在摸了一下牌位后直起了身,金泽看他一眼,走到他跟前道:“吃了吗?”
明葱摇头。
金泽瞪他一眼,语气很凶:“跟我回去吃饭。”总是为了办事忘记吃饭,即使有一身修为,也不能这样委屈自己的肚子。
于是金泽十分凶地带着明葱吃了一顿十分好吃的饭。
吃过饭,明葱递给金泽擦嘴的帕子,开口道:“可以了。”
“可以什么?”金泽一头雾水看他。
明葱伸手给他擦了嘴角,回道:“可以着手救人了。”
金泽:“???”忽然这么一句话,他没有听明白。
明葱看一眼某个仍紧闭着房门的房间:“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次的病因了。”
“是什么?”金泽最近被这个原因折磨的很是心累,都要以为是什么巫术了,这种事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符合常理的原因来解释。
“那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明葱看着金泽道,“他们或者其家人都曾亲手砸过蜃女祠。”
金泽摇头,不愿意相信:“如果是这样,难道蜃女真的变了?真的亲自对她的族人下手?”
他不愿意相信,却又觉得是自欺欺人,他们大部分人都被各地的邪物所牵绊,南海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动乱,蜃女在他们来到时已经有极大可能已经被邪化。
明葱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大师兄前几日联系了我。”
金泽直觉这位大师兄带了来很重要的信息,但是明葱竟然又在瞒着自己,他压下火气问:“他说了什么?”
“他被那群人抓住,和蜃女关在了一处,目前蜃女的状况很糟糕,已经在邪化的边缘。她已经控制不住自身的邪气,只能任其反噬到破坏神祠的信徒身上,而每天得到有人因她丧失生命的消息,更加痛苦万分,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遭受着巨大的创伤。”
金泽听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原因,所以,为什么不救人?”
明葱:“这件事......”
金泽心里一阵气闷:“前几日,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你就会憋憋憋,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什么坦诚,什么信任,你......”
金泽被气懵了,他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人命关天,每天都有人在受病痛折磨,而他还在这里自己憋着不说出来,不知道憋什么大主意,到底有什么事可以比得上人命。
明葱叹口气将人抱住,拍拍他轻声道:“小声点。”
“你,我没办法......”
明葱选择自己堵住,结果被金泽推开。
“你就会这一招,你还有什么别的花样吗?”
“唉。”明葱轻叹一声,直接将人抱起。
明葱一手揽住跟前的人,几个起落,在一处停下。
金泽手还因为闪躲不及紧紧抓着明葱衣角,待看清自己站在哪里,那股冲到脑门上的火气一下子消了不少。
他们一直借住在村长家,村长家在村落的中部,而他们现在站在一处房子的屋顶上,这处房子后面便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明道长新的花样就是带人来看海。
两人坐在屋檐上,一起看着前方。金泽脑子凉了下来,静静听着明葱说话。
南海很大,人口很多,这次事件涉及的地方不仅仅江川,而是整个南海。
这群人的组织性非常强,先是制造了各地慌乱,然后集中火力围攻南海。
南海最开始的情况还是可以遏制的,直到位于最南边的江川开始出事。最初是有人在出海时失踪,然后开始有了许多关于蜃女抛弃子民的传言,一切的动乱从这时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无数的神祠被砸,到处都是人心惶惶。许多人开始寻找新的生活,越来越多人搬离了这里。
留下的人一半是因为不舍,一半是因为并没有搬出去的资本。可是由于气候土地原因,南海只能种植少部分作物,他们的大部分食物都来自海里,许多人开始吃不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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