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念
“不许去!”尤念跺脚,继而又伸出一根食指,恶狠狠地警告白夕浮,“你敢!”
白夕浮兀自呵呵地笑,乐不可支。
尤念坐在餐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看,越看越不放心:“还是得去追他们。”
齐麟自然答应,尤念说什么都是好的。
白夕浮掏出一把花生米开吃:“追?怎么追?开船追?还是飞着追?在场能飞的就你老公好吗。”
尤念看着他:“难道不管吗?对哦,又是我家孩子。”
说罢,摆了摆手,跟白夕浮既然说不到一起去,也只能是自己独自担惊受怕。但尤念更怕是他没事找事,决定再等等看,说不定待会儿钟九诗就打电话过来解释了。
叫外卖来吃,白夕浮和熊堪琦起得早吃过了,也顺便蹭了点。齐麟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尤念,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齐麟以为是尤念叫的外卖,心里美,果然自家老婆好,什么时候都惦记着自己,主动去开门:“是什么好吃的?”
门外的陈辰眼睁睁地看着齐麟一张俊脸由晴转阴,貌似还想把自己关在门外。
幸亏尤念探过脑袋看了一眼:“陈组?快进来。”
齐麟正准备把陈辰关在门外,听了尤念的话,才不甘心地让出一条路。
看见桌子上有吃的,陈辰顿时觉得腹中饿得绞痛,毫不客气,边吃边问:“你挂我电话做什么?”
尤念没想到一个挂断的电话把陈辰勾搭了回来,登时懊悔不已,自己怎么那么多事,当即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知陈辰。
陈辰便道:“你给钟九诗打电话了吗。”
尤念道:“没,发了微信,她不回我,祖祖和小侠也没回。”
“这样子,可能真的在玩。”陈辰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吃完饭,往沙发上一躺,“白彦休还在上海,你怀疑的不对。”
尤念想到在大家眼里,祖章和杨晓侠都是小孩子,钟九诗带两个小孩出去玩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觉得小孩太难带。
只是,不对你还赶回来!尤念把怼陈辰的话憋在心里,因为心里憋着话,脸色难免有些红润。
谁知下一秒,一声长长的呼噜声响起。
陈辰躺在沙发上,秒入睡。
游轮上。
祖章红着一双眼。上船之前,钟九诗把他满头的脏辫散开,路过商场还顺路买了顶渔夫帽和浅色羽绒服给他套上,并严重警告他:“你是女孩子,记住要少说话。”
钟九诗则买顶短短的亚麻色假发,看到价格时有那么短暂的心痛,心想这价格够我在某宝上买十顶了。饶是如此,还是毫不犹豫刷卡买了,并在店里让售货员给她带上。顺带着给自己买了顶棒球帽扣上,穿上连帽卫衣,外罩短皮衣,做休闲打扮,假装男孩。但凡长眼的,都知道这是个假小子。
杨晓侠化作小松鼠,躲在钟九诗帽兜里,一言不发。
祖章被钟九诗拉着,极不情愿的跟着她走,时不时瞥着钟九诗的帽兜,期待杨晓侠能救他。可惜杨晓侠一心一意都在“我要少说多做”地洗脑自己,压根没发现。
表面上换了性别的钟九诗和祖章,气质大变,就算是亲妈亲爹都不能一眼认出来。
排队上船,前面的男人带着疑惑的目光,三番五次打量身后两人。钟九诗眼神犀利,模样二十四五,配合祖章委委屈屈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脸,怎么看怎么像是钟九诗拐带良家妇女。
钟九诗指着身后的祖章,颇为耐心道:“二胎。”
男人恍然大悟,做了个理解的表情。
第160章 游轮(1)
虽然睡前吃过,陈辰还是被饿醒了,起来翻冰箱,找到碗没吃完的炒面,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客厅里,大家都在,除了钟九诗、祖章以及杨晓侠。
陈辰站在厨房里吃着炒面,面很难吃,难怪放在冰箱里没人吃,看了眼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设备部部长打电话来催他还法宝。手机屏摔碎了之后,陈辰始终没舍得换屏,破碎的屏幕不妨碍他的办事效率,事实上,因为羞于拿出来的缘故,办事效率还提高了不少。
“怎么了?”走出厨房,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陈辰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下,问道。
尤念赶紧摇头:“没。”
根据GPS显示,祖章所在的那艘船靠岸停了。
熊堪琦凑过来,非常确信:“这是游轮,行驶中沿岸停靠,一来补给,二来让客人下船玩。”
尤念没坐过游轮,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白夕浮道:“果然是出去玩了,不带我们。”
尤念却问:“上这玩意,安检什么的应该没飞机火车那么严吧?现在火车站都搞人脸识别了。”
熊堪琦点头:“是没这么严,毕竟是船上都是客人,得罪不起,怕被投诉。我有一堂哥就是干这行的。”
尤念继续开脑洞:“避开网安部的监控,应该更容易吧。”
陈辰大口吞完炒面,在场只有他最理解尤念的脑回路:“你想说白彦休在船上?”
这是个大胆的猜测,然而猜测仅仅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尤念不敢说出来。当下被陈辰点破,尤念带着歉意看着大家。
钟九诗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怕连累大家,不敢说出来,所以才追过去,杨晓侠是跟她寸步不离的,祖章则极有可能是觉得好玩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好想法,我挺你。”陈辰道,摸出手机打电话,询问对白彦休的监视情况。
最后电话那头还如此道:“陈组,还有八个小时就要撤了。”
陈辰道:“我知道,还要辛苦你们八个小时。”
兴师动众,于局里虽然只是白费力气,于妖联看来,这一巴掌打得贼响亮,还回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
趁此机会,尤念也看手机,钟九诗、祖章和杨晓侠都没有回他。
齐麟见尤念担心得眉间皱纹始终散不去,便提议道:“我们追去看看吧。”
白夕浮见祖章至今不回消息,也有些担心,虽然心知这小子丢不了,可按尤念的猜测,祖章应该是有危险了:“追追追,赶紧买票去,坐火车还是飞机?”
这话得到一致赞同,大家行动力迅速。
陈辰正好不愿回北京,一回去就要还法宝,如此还能赖几天,准备打电话:“我来查查这艘游轮的路线,万一咱们赶过去轮船开了,还得再赶一次。”
熊堪琦制止他:“还是我来吧,我堂哥那公司就是上海本地专门搞这个旅游的,比让网安部没头没尾的查,更快点,这些资料又在网上公开,搜都不一定能搜到的。”
熊堪琦平日不声不响,办事效率奇高,他堂哥也立刻发来张照片,是游轮七天行的计划,工作人员版,看起来钟九诗他们乘坐的游轮还是熊堪琦堂哥家的。大家蹭过来看的时候,又有照片发过来,是旅客信息统计。
还配备一条文字消息:“你要上游轮玩吗?打个电话说一下就成,船上还有空房。”
陈辰拍了拍熊堪琦的胳膊,示意干得好,这效率也是没得比了。
不出意外,旅客中并没有他们熟悉的字。钟九诗大可以偷一张身份证,或是用迷心的法子糊弄上船。
游轮只停一天,傍晚就要起航,现在过去,飞都来不及,只能赶到下一站停靠点。
白夕浮则问尤念:“要上去玩吗?”
尤念:“啊?”
白夕浮撺掇尤念:“你想上去玩,咱们就上去玩。”
什么叫“你想上去玩,咱们就上去玩”!明明是你想上船,尤念在心里默默炸毛,并不受撺掇,冷冷道:“不想。”
白夕浮:“.…..”
钟九诗这时候打来电话,开口便道:“尤念我告诉你,你不要跟陈组说哦。”
然而尤念手快,接电话的同时就点开了扩音。不过既然钟九诗这么说,就代表他们很安全,这个妹妹,害他白操心。
陈辰沉着脸:“我在这儿呢。”
电话那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尤念认定钟九诗只是在酝酿气势,接下来就要河东狮吼,便把手机放在餐桌上,缩起来捂住双耳。
陈辰要挟道:“再不说话就挂了啊。”
钟九诗自觉理亏,不敢造次,带着点委屈:“我在游轮上,祖祖和小侠都跟我在一起。”
陈辰道:“这个我们知道了,你说重点。”
钟九诗道:“白彦休在船上,可是我定位不到了,又不敢打草惊蛇,总不能明目张胆的找。对吧,祖祖你也这么认为吧。”
祖章却带着哭腔道:“媳妇弟弟救我……妹妹绑架我……”
他话未说完,电话里便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应该是嘴巴被堵上了,接下来又听见柜门打开的声音,咚的一声,尤念断定,祖章被杨晓侠绑了塞进了柜子里。这下才叫全世界都安静了。白夕浮一直都想这么做,杨晓侠神勇无比,替他完成了梦想。
只有陈辰在琢磨正经事:“你确定白彦休在?你和祖章都能确定?”
钟九诗毫不迟疑,回答:“对。”
陈辰道:“我这边根据监视来看,他还在上海没有走。”
钟九诗坚持:“我相信我的罗盘,它不会骗我,白彦休一定在船上!”
陈辰既相信钟九诗的八卦罗盘,又相信同事的监控,毕竟这次行动是率先通知白彦休,表明接下来的几天你会受到我们的监视。监视小组人员装备先进齐全,对这次行动又非常重视,时刻不敢马虎,都想把面子赚回来。
尤念看着白夕浮,问:“是不是□□术?”
□□术不算是独门秘法,很多妖怪都会,不过练得好的少之又少。通常情况下,费心费力的练□□术,不如练个本命法宝实在。白夕浮自己练得也不咋地。
白夕浮回答:“不会,两个□□隔那么远?我爹都做不到啊,□□之间相互联系,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钟九诗道:“我想他可能是用什么法宝伪装了一下,让监控组以为他还在上海。”
陈辰沉吟不答。
尤念脑回路千奇百怪,有话就说:“你为什么说上海的白彦休是伪装?船上的不可能是伪装吗?”
钟九诗语塞:“我…….”
陈辰敏捷地捕捉到尤念的点,开口咄咄逼人,目光如炬,带着在局里吼人的气势:“你什么意思!”
齐麟护着尤念,瞪回去。
“无论白彦休在哪里,都必然有一真一假!”尤念拉着齐麟,急急忙忙解释道,“白彦休是知道我们能追踪的,他如果真的在船上,又让局里认为他还在上海,这只能说明他故意引你们上船!再假设他在上海,船上是假,又为什么这么做,还是引你们上船!”
说完之后,尤念看着大家,室内陷入可怕的冷寂。
屋外是灿烂的冬日阳光。
白夕浮没能跟上,彻底给尤念跪了。
陈辰还在琢磨。
熊堪琦则问:“他为什么要引妹妹他们三个上船?”
“是谁都可以。”尤念定定然看向龙,“当然,如果龙也过去就更好了。”
白彦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龙。然而无论引谁上钩,尤念都不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