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念
齐心怀冷不防收棍,化为原型,一条青色巨蟒现世!
白夕浮和尤念都被挤到了墙上,青鳞带着粘液,滑腻恶心,尤念胃里直犯恶心,所幸巨蟒立刻就移开了。
另一边的熊堪琦倒是好受了些,齐心怀化原型后,卷轴纷纷退散,化而为一,最后消失无踪。熊堪琦一时得闲,立刻去找祖章。
祖章一边拿金珠砸一边跑路,好像金珠只能砸,攻击方式相当单一。
白夕浮意识到得先让尤念远离战场,收了剑,把尤念夹在腋下,抬腿便上墙,连冲刺都不需要。
前方有个较高的楼,鹤立鸡群,尤念发现白夕浮竟然是朝那栋楼去的。不过白夕浮只会御剑却不会飞,这点尤念实在想不通。
“你这么跑不累吗?”尤念被夹在肋下也很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爽,“你不是会御剑的吗?飞吧,天外飞仙,刷刷刷——”
“御剑和御剑是不一样的!”白夕浮看怪物似的看了尤念一眼,吼道,“这个道理就像喜欢上你和喜欢上你是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说荤笑话了!”尤念想他就是这些家伙带的,越来越爱说脏话。人家齐麟到现在连“脏话”二字的意思都没搞明白。
第90章 毁天灭地(1)
“抱歉啦!我们三个儿打起架来照顾不了你。”白夕浮又道,“自己的媳妇得自己看。”
尤念尚未从白夕浮的荤笑话中回过神来,又被调侃了一句,整个人如烧开的水壶,还是在白瓷壶里烧的,两只耳朵呜呜呜地鸣叫不止。
白夕浮把尤念放在屋脊最高处,手搭凉棚朝天上望去,一剑甩出,骨剑笔直的朝天上飞去。
齐麟发现有柄剑的时候,目光顺着视线朝下看,便看见屋顶上尤念朝他挥手,自然是喜不自禁,直接化为人型状态下坠。
魔蛟在他身后,紧追而上,却是飞下来,不同于齐麟的自由落体,毕竟慢了一步。
白夕浮看向尤念,伸出拳头。
尤念会意,也伸出拳头。两只拳头一碰即分,白夕浮嘻嘻哈哈的笑着,转身跳走了。
看着白夕浮的背影,尤念没想到自己和他的默契会那么深,一个眼神双方即会意,这么说,尤念也满佩服自己的,竟然知道白夕浮要做什么。其实也不算知道,只能说是潜意识上想到可能是这样,兢兢战战的配合。
归根结底,把齐心怀引出来的注意是白夕浮自己想出来的!在祖章发现齐心怀出现,到白夕浮下定决心这段时间里,不过短短几个瞬息!
齐麟化为原型上浮,抵住下坠的力道,飘到屋脊上,前肢立起来,赫然又是人型。
尤念骑在齐麟背上,双手依旧捏着软硬适度的鹿角当扶手,俯下上半身,整个人趴在齐麟身上,免得被高空呼啸的风刮得像断线风筝。齐麟身上的龙鳞都是冷冰冰的,就着白茫茫的天地,颇有数九严寒的错觉。尤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齐麟警觉道:“冷?”
“不呐。”尤念放松身体,发现并不冷,好像还是目前现实世界的温度,行人却穿冬装。这只能说是法宝本身的问题,不过就算是在所有时空类法宝中算劣质的,也是相当牛掰的法宝了。
背上背着媳妇,齐麟乐得没边了,简直忘记身后还跟着猛兽,就要朝巨蟒的方向冲。
尤念开摩托车似的开齐麟,手上才开始用力,齐麟与尤念心念相通,毋需言语,尤念简直像是自己飞一般。嘴里叮嘱道:“不能让它撞天空,那会破坏法宝,把我们都困在这里的。”
齐麟道:“明白。”便开始向下俯冲,离地极近,身后的魔蛟已经贴平方屋脊而飞了。
尤念紧盯着距离,反正以齐麟脑壳的坚硬程度,撞上也没事。尤念是学着电影里的经典场面,凡是飞行追击几乎都会来这么一手。
“就是现在。”尤念咒语似的默念着,拉着鹿角。
齐麟陡然向上飞,腹部擦上了屋脊,瓦片被带飞了几片,像深颜色的蝴蝶在漫天掉落。
身后的魔蛟刹不住,顿时撞上了铜钟!正是齐麟之间用来斩魔蛟的铜钟!
“咚”的一声巨响,铜钟被撞得变形,刹那间天地震颤!
连地上的祖章都被震得差点没能站稳,意念控制下的金珠打滑,从巨蟒的鳞片上划过,意外的擦出一条血糊糊的血印。
熊堪琦没有料到这是意外,喜滋滋的看着祖章,就像看自家好不容易考上五道口技术学院的儿子,光宗耀祖,且扬眉吐气,狠狠地揉了揉祖章的头发。
祖章的整个脑袋,看起来像开屏的孔雀,不过是拔光毛的孔雀。
尤念探出脑袋朝下看,发现魔蛟被撞得看似脑震荡,趴在废墟中打滚,“”了一声,摆出两只剪刀手,不免喜出望外:“智商捉急,哈哈哈。”
智商如此捉急,齐麟还打了好久都没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齐麟在天上盘旋着,赞道:“你最聪明了。”
尤念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捏了捏齐麟的耳朵,示意他飞远点,方便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好莱坞大片看得多嘛,学以致用。”
魔蛟在废墟中三番五次的想爬起来,成功在即。
尤念盯着它问齐麟:“能伤得了它么?”
齐麟摇着头,有点不甘心:“爪子不够锋利,之前行的。”
魔力封印解除前,伤魔蛟是轻而易举。这倒是在尤念意料之中,尤念跟齐麟的战斗只经历过南京高架的那一场,齐麟的爪子和牙齿都没能伤害到千年秃鹫妖。
尤念问:“相当于有多少年修为?看得出?”
“□□百年吧,没过千年。千年是一道坎。”齐麟诚恳道,他对法力修为感应十分敏感。
尤念倏地想到一种可能性,加上心怀不忍,随口问道:“会不会本身就是有□□百年的年龄,就是智商发育不全。人类中这种情况多了去了,二十一三体综合征或是发烧也会烧坏脑子的。”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齐心怀就不能算是一手策划也不是主谋,毕竟魔蛟的年龄会比齐心怀还大。
齐麟解释道:“不会的,骨骼强度封印不了的,哪怕封印把它封印成普通水产品,也改不了身体本身的强度。”
尤念一听到“水产品”三个字,喜感爆棚,哈哈大笑,登时把不忍的感觉抛之九霄云外。齐麟学了许多稀松平常的词语,偶尔乱用竟然毫无违和感,还特别像是他本妖充满了幽默感。
齐麟误会了,耳朵动了动,警惕道:“看我啊!不要看它了!水产品有什么好看的!”
尤念“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这是平时,他多看了一眼宠物狗才会引发的火山爆发或是雪崩,怎么进化到水产品上去了。因为妖联会长是蛟的缘故,齐麟对水产品可谓深恶痛绝,恨不得统统吃下去。
“快看,爬起来了!”尤念朝下一指,转移齐麟的注意力。
魔蛟已经能够飞起来。有落水狗不能痛打一顿,实在不爽。
齐麟不慌不忙,仰起头试图看尤念,问:“再让它撞一次?”
尤念发现起来对魔蛟,像是大象看蚂蚁,大象既杀不死蚂蚁,蚂蚁也咬不痛般不动大象。尤念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摇头道:“我觉得没那么容易了,再笨也不是傻子,吃一堑长一智嘛,好歹也有人类十来岁的智商吧,学习的本事还是有的。”
齐麟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开始还能引魔蛟自己咬自己,没几次就不成了。不过齐麟不信,时间回溯,老北京城恢复了往昔的模样。齐麟照葫芦画瓢似的又试了一次,他自己都要撞上铜钟了方才上浮。
果不其然,魔蛟甚至早早的离开的齐麟飞过的路线,飞到天上去,在齐麟垂直上升时擦肩而过,险些把尤念撞得松手。
尤念装模作样的教训道:“要在战斗中积累经验,并学习成长。”
齐麟:“.…..”
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没有,还是没听进去。媳妇的声音听得进去,话里的内容则不一定了。
尤念哭笑不得:“快跑吧!”
齐麟随意“嗯”了一声,驮着媳妇漫天乱飞。
现实。北京。什刹海后海附近某栋高楼大厦顶部,一辆直升飞机刷刷刷地飞过天空,滑过夜幕,呼啸降落,半边机身悬空,差点机毁人亡。
杨晓侠从副驾驶座上连滚带爬的跳下来,趴在地上张嘴就吐,嘴下是万丈高空和角度倾斜的高级玻璃幕墙,可惜一切缘起缘灭,着实半点不留情面。头等舱双人份的精致飞机餐可算交代在这了,杨晓侠可怜巴巴的摸了摸肚子,本来就没吃饱,这下连肚子里都没得东西消化了。
对于杨晓侠的磨蹭行为,花亦辰略感不满:“你还晕飞机了!”
接机人员也没遇到过这种架势,驾驶员跟疯子似的开。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不同,地上跑的撞了还有安全气囊,天上飞的就算背降落伞都不一定来得及跳伞。
花亦辰这才从驾驶座上跳下来,连头也不转,吼了句:“走了!”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依旧旋转着,回音似的越来越低沉,像猛兽垂死前的呐喊。花亦辰那一句消失在螺旋桨的声音里,杨晓侠像是长了顺风耳,知道花亦辰在叫他。花亦辰不发火则以,一发火就要命,天崩地裂已不足以形容,用共工撞倒不周山的典故约略可以比喻。
杨晓侠用衣角一抹嘴上的污秽,连忙爬起来,化作一只娇小的浣熊,三步两步从直升飞机底下转过去,顺着花亦辰笔挺的身体爬上他的肩头,略略探出头,尾巴长的像一条围巾,毛发柔软的更是如蒲公英,轻轻扫过花亦辰的大腿。
花亦辰难得的面如冰霜,淡然若水的看了浣熊一眼。
浣熊赶紧缩回去,尾巴尖翘起来,整个姿势难受极了。
花亦辰其实是个好脾气的,边走边伸手到身后,多亏他手长,否则也够不到浣熊的尾巴。他一手揽着浣熊的小脑袋,一手拽过尾巴,把浣熊当成了条狐皮围巾,挂在脖子后,柔软的独自贴着后脖颈。
这个姿势就舒服极了,浣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长尾巴一卷,从花亦辰脖子前扫过,松松垮垮的搭着,倒是像条混色的时尚项链。
这栋大楼是个六星级酒店,无论大楼还是酒店都是花家的私人财产,作为花家未来的继承人,其实就是花亦辰的私人财产。接机的是酒店大堂经理,对花亦辰点头哈腰。
花亦辰对自家人是真的狠心,理都不理,直接下楼,全程只说了两个字:“车呢?”
“你开慢点喽。”杨晓侠把这几个字在心里反复念叨,就是说不出口,反正他是不担心妹妹的。在杨晓侠心里,执行部最厉害的不是雷厉风行的陈辰组长,也不是传奇神兽齐麟,更不是钱权通天的花亦辰 ,而是钟九诗种妹妹。
花亦辰把车开的比直升飞机还快,到了湖边时,在杨晓侠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尖叫中,车还没停稳,电动挡车柱缓慢下降,超跑意料之中的撞上了。花亦辰仿佛计算好了,下车的那一秒,驾驶座的安全气囊敏锐的弹出来,再晚一秒就要被挤了。
杨晓侠终于忍不住了,在车边跳脚,脾气好也是有限度的,今晚花亦辰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未曾见过花亦辰有如此失态的情况。可惜钟九诗不在,否则还能劝劝。杨晓侠不经怀疑,应该不是钟九诗的原因。
结界再度开启的时候,钟九诗正两脚抵在岸边,一手拽着栏杆,整个身子在湖面上悬空,另一只手平举罗盘施法招回阴阳鱼。
第91章 毁天灭地(2)
意料之外出现的人让钟九诗吓了一跳,差点松手掉进水里,瞬间还下意识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同时她又意识到躲是小偷的行为,她进来的光明正大,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但进来的是花亦辰和杨晓侠。
“嗨——女神。”杨晓侠喜不自禁,伸出一只短小的爪子摆了摆,继而跳下来,化作人型。一副高中少年的模样,青葱又爱害羞。
钟九诗白花花的大腿一举,便翻过栏杆。
杨晓侠朝花亦辰努了努嘴,示意钟九诗注意这个家伙今天很奇怪。
换做平时,钟九诗早就打抱不平,替杨晓侠出气了,不过今天不一样。她有点奇怪,问:“你们也有调令?局长给你们批了?咋进来的?”
“没有!我四叔是安全部部长。”花亦辰左看右看,目不暇接,“人呢,找着没?”
杨晓侠像是听闻世界末日,花亦辰竟然不是为了钟九诗才失控?!难道他们三个的生活里还容得下第四位?杨晓侠登时抿着嘴,张大眼睛竖起耳朵,继续聆听。
钟九诗把八卦罗盘往腋下一夹,没好气道:“没。”
花亦辰深吸一口冷气,背覆的双棍散发冰冷的银色微光,这是他气急上涌的表现。棍不如刀剑斧钺,是一种化解之道的神器,因而那光虽然冰凉,也不乏淹润。
“真没发现!弟弟、齐大神、祖祖……都消失了。”钟九诗赶紧解释。
一时间,花亦辰和杨晓侠都缄默不语。任谁都知道,肯定没有凭空消失这种事。
钟九诗大喘气,目光射向湖对岸,像投射在猎物身上:“但是那边有齐心怀法力波动的痕迹,湖下面也有魔物活动的痕迹。不管是魔物还是齐心怀,都跟弟弟他们一样不见了。”
花亦辰更气了,不过在女人面前,一定要保持风度:“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我以为……出大事了!”
钟九诗敏锐的听出他话里中断的那处,是想喊尤念的名字,心中大觉不解,花亦辰果真想和齐大神抢人?不过大敌当前,私事暂且搁置不表,只待秋后算账,钟九诗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
湖对面,假山后,一片漆黑。
杨晓侠举着一张纸符,前端燃烧着,火焰小,光源暖而温,像个无影灯那般明亮,把漆黑的影子照在脏绿的长方形地砖上。
假山那有一群嗡嗡的蚊子,纷纷朝杨晓侠飞去,只盘旋在他头顶飞,倒是不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