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衣果
李大师接过那碗端详了一会:“陈先生,这碗确实是个宝物。”
陈岭南顿时双眼发亮。
但是李大师又接了一句:“不过,这是现代工艺仿品。”
陈岭南刚上到天堂的心,又再次被打落地狱,苦着脸:“既然不是古玩,那你怎么说是宝物?”
李大师悠然一笑:“陈先生会看上这个骨碗,应该对骨器有所研究吧?”
陈岭南虽然对于研究古玩颇有心得,但是在高人面前还不敢太过托大:“稍有涉猎吧。”
“我看这骨碗虽然是仿古品,不过确实是藏骨器。藏族的骨器与别处不同之处在于部分材料使用的是人骨,这些人骨器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古时奴隶主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死后化作厉鬼来找自己,而取其骨做的器物;而另一种却是得道大僧圆寂后,用他们的骨头制成的骨器。而第二种的选材非常严格,这位僧人必修对佛法有无限的信仰,在他生前就开始供奉,待他死后,由天葬师经过挑选鉴定,如果他的脑后有洞,那证明他的魂已归天,对情欲没有留恋;再者,如果脑上长有花纹那就是制成圣器的最好材料。”
陈岭南点头:“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李大师又指着碗里的文字道:“脑上花纹也分等级,文字、佛像、法器的最为珍稀,价格昂贵;无纹的次之;还有脑长得巨大的价格也不低我看这碗的材料应该是人的颅骨,碗底花纹也应该是自然生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骨碗应该是以大徳喇嘛灵骨制成,上面盈满灵气。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陈岭南闻言欣喜:“真的?”总算几千万没有打水漂。
待那李大师一走,陈岭南忙喊来二儿子再鉴定一次。可惜陈典鑫虽然是考古学者,但也是肉眼凡胎,根本就看不出这碗有灵气没灵气。
倒是一旁的狴犴插嘴一句:“此物不祥。”确实,这骨碗上覆有灵气,不过隐隐中还带着一点血光,实在是不祥之兆。
陈岭南听他这么一说,不太高兴,但狴犴毕竟是儿子的朋友,他也没有当场给对方脸色,只是将那骨碗珍而重之收起来,回房把玩了。
狴犴看着陈岭南离去的背影,皱着眉摇了摇头。
“当当当”大厅的落地钟敲了三下。
因为恋人说昨晚有黑影站在他身边,担心他的安危,狴犴决定晚上还是偷偷钻进他房间保护他。可他才刚出门,就有感觉到了那一股强大的邪气。
如果这房子里一直有这么强大的阴邪之气,他是不可能感觉不到的。那么说是从外面闯进来的?
他循着那邪气而去,却发现来源竟然是昨天他闯过空门,偷了块骨牌的地下室。
难道那些东西没清干净?不,应该不是。那些古物日久成精,又或者带着墓里的阴秽之气,聚集点邪物那是难免的。可那些都是小儿科,根本不可能产生如此强大的邪气。就算是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与这力量抗衡。
狴犴恢复真身,好方便行动。他拾级而下,不消一会便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地下室入口。在拐角处,突然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他忙躲到阴影处。
接着传来的是一阵敲门声。
狴犴探头望去,只见有个男人站在房门外。那房间离陈岭南存放宝贝的仓库很近,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
“嘎吱~”木门被打开的声音,房内灯光正好打在了男人脸上。狴犴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那位老管家。
“小姐。”管家恭敬地朝房里的人喊了一句。
小姐?狴犴想起来,陈典鑫曾经跟他说过,他有一兄一弟一妹。只是这陈家长子去年突然过世;三儿子脱离家里到国外创业去了;最小的女儿只有十二岁,一直深居简出,也没有上过学。在陈典鑫的印象里,就连他这位兄长也只见过她三次而已。
那么这房子里面的想必就是四小姐了吧?
房门关上。那股强大的邪气却突然消失了
狴犴疑惑,难道这邪气与那四小姐有些什么关系?要不然趁这几天留在这,查个清楚吧。到底还是挂心陈典鑫,他不想逗留耽误太多时间。便马上折返,回到恋人的房间。
可是推开房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洞开的窗户吹进来寒冷的夜风。
第68章 转世活佛
陈典鑫坐在飞机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突然有一种热切的欲望,他要去西藏,他必须马上去西藏。就跟着了魔般,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拿了钱包和证件就出门直奔机场。
直到飞机起飞了,他才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他这是怎么啦?看着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盒子,他茫然了。这个盒子今天白天他才见过,如果没有预料错的话,里面放着的应该是那个人骨碗吧。
只是这碗为什么会无故出现在自己手里?以父亲对这碗的宝贝程度,怎么也不会将它随便摆放吧?自己是着呢没把这玩意儿弄到手的?
不,实际上,他连自己怎么会出门都弄不明白。恍惚中有那么一点印象自己拿了钱包和证件,可后面的事,他就记不清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有梦游症?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幕,陈典鑫很焦虑,想要联系狴犴却没有带手机,他只能随着这趟飞机飞向西藏。
在那传说中的“西天最后一处净土”,将有什么在等着他?
高大全很不满,这敖家龙子几兄弟都把他家小桃当成“灵犬拉西”了?每次弄丢什么人,就来找他。就不能让人过几天清静日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几位龙子定居G市的关系,方圆百里已经没什么“大家伙”敢在他们地盘撒野了。他们G市分队也好不容易清闲了几日。
敖家兄弟亲情淡薄,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群家伙找上门准没好事。果然,姚慑打开购物袋,从里面倒出一堆开过封的零嘴,甚至还有昨天吃剩的饭菜,对小桃进行投喂工作。
高大全恨铁不成钢啊,那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只不过是些剩饭剩菜就把他给收买了。他叹了口气,没办法,不放心他自己出门,高大全只得跟着去当保姆。
“队长!我也要去!对群众进行救援我义不容辞!”三无一听有机会逃出这地方,不用每天面对着越来越“饥饿”的狼人。他马上踊跃报名。
靠!那个破算命的,说设么能化解烂桃花,现在根本就是比以前更要命了!别让他见到那神棍,不然他一定把那混蛋的摊子掀了!
高大全接收到丹尼尔的眼神示意,义正言辞将他的请求驳回:“这里不能没有留守,再说飞船也不大,装不了那么多人,你就跟丹尼尔留在这好好培养感情吧。”说完,不给三无继续求情的机会,马上跳上飞船开溜。
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圣洁的雪山、蔚蓝的天空、广阔的草原。这就是西天最后一处净土,神秘的西藏高原。
如果旅游的话,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陈典鑫现在是被迫来到这里。
他一下飞机,意识又开始朦胧了。只有那焦急、热切的情绪是那么地清晰。他一定要那个地方去,去阻止那个人!
脑内好像还住着另一个人。到哪里?阻止谁?他问自己。可是答案只有那一声声地“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在脑海里回荡。
睚眦的飞船毕竟比不上现代化交通工具,那速度就跟船在海里航行差不多,就看风速给不给力了,这可把狴犴急得牙都疼了。
“你这破船能再快点么?!”要不是需要饕餮带路,他都想直接飞过去了。
还是姚慑聪明,用手机上网,搜了张天朝地图,问饕餮道:“你给指指,陈教授大致在什么地方?”
饕餮伸出抓过盐焗鸡翅油腻腻的手,在西边指了指。
姚慑放大地图一看:“西藏?!他去哪干嘛?或者说谁绑架他去那了?”
狴犴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人救回来要紧,就想跳出飞船直奔西藏,却被姚慑喊住了:“西藏那么大,你往哪找啊?”又回头问高大全:“高副队,你带手机了吗?”
高大全点头:“当然。”
姚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狴犴:“你带着这个,等你到了西藏再给高副队打电话,你只要按这个重播键就行了。我们到时候指点你往哪走。”
狴犴点头表示感谢,然后迫不及待踏起祥云飞走了。
姚慑想起狴犴来找他们时说的事发经过,突然觉得捉住了什么灵感:“狴犴说昨天陈教授他爸得了一个人骨碗,是西藏的圣物。今天陈教授就到西藏了,这次的事是不是跟那碗有什么关系?”
“他爸?陈岭南?”高大全用手机登陆公安网:“诶?!你看这个,今天早上接到本市首富陈岭南管家的来电报警,他家里两样古玩失窃。其中一样就是个人骨碗。”
姚慑摸了摸下巴,一副明智小五郎的样子:“看来这事真跟那碗脱不开关系了”
“阿旺护法!仁波切找到了!”几个喇嘛欣喜地向他们的护法喇叭报告道。
那位阿旺护法似乎也很兴奋:“喔?真的?!是谁家的孩子?找到几位?”
一般仁波切在圆寂前会留下“龙单”,也就是预言,暗示他将转世的大致地方。护法再到他们的神湖占卜,根据占卜和预言的提示到那个地方寻找跟活佛圆寂时间相近的孩童,作为转世灵童的候选人,把他们迎请回来,经过一系列的考验,最后通过金瓶掣签,抽出真正的仁波切。所以,一般来说,不会只寻找回来一位孩子。
领头那老喇嘛笑了:“不,不是孩子,仁波切夺舍回来了!”
阿旺护法闻言脸色大变:“什么?!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想当年三世仁波切死后,不是附身在一位牧民身上回来了吗?”那喇嘛不解为什么护法反应如此之大,仁波切夺舍后转世附体的例子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护法沉着脸:“你们如何证明他就是仁波切?”
老喇嘛似乎很有把握:“我们按照您占卜的指示,在东日勒山附近遇到了一位青年。他当时在地上打坐,他喊我的名字,把我叫住。然后告诉我,他就是这一世的仁波切。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他竟然能说出以前跟我聊过的话,也能说出仁波切当年诵过的经典。对我们这里的一人一物都能详细描述出。我再观这青年的样貌,眉目疏朗,温润祥和,无论五官还是气质都与上世仁波切如出一辙。我敢肯定,他就是这一世的仁波切!”
护法依然不肯松开:“单凭这些也不足以证明他就是这一世的仁波切。听过上一世仁波切传法的人不少,要想冒充也不难!”
老喇嘛不服:“那他跟我说过的话,只有我知道,这要怎么解释?”
护法冷哼一声:“这事实的真相可就难说了”
老喇嘛气得发抖:“你、你的意思是说我跟他合谋?!”
护法合上眼不语。
老喇嘛拂袖:“要不是楚布护法圆寂了,这里哪轮到你嚣张?!”
闻言,阿旺护法蓦然睁开双眼,用带着强烈敌意的眼神盯着老喇嘛。一旁的喇嘛们见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忙把他们拉开,好言相劝。
最后阿旺护法只得同意:“好吧,把那年轻人先叫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穿着白衬衫、休闲西裤,带着眼镜、皮肤白皙的走了进来:“阿旺,好久不见。”
第69章 阴谋
阿旺眯眼打量:“你说你是仁波切?”
那青年点头:“是的。需要怎么证明?”
阿旺从柜子里拿出几样法器、物品:“既然你说自己是仁波切,那你一定认得自己的东西吧?里面哪样是仁波切用过的?”
青年瞄了一眼道:“没有一样是。”
阿旺不动声色,又道:“那请说出上世仁波切临终交代的话吧。”
仁波切临终遗言只有两位护法喇嘛知道,现在楚布已经死了。无论这年轻人说的是与不是,对与不对都死无对证,全凭阿旺一人决定。
青年直视阿旺双眼:“楚布、阿旺,我圆寂后,将我放到我的房里密封。待七日后,我修得大圆满,成就虹身,飞入清净刹土后。就不必再寻找我的转世托生了,仁波切之位传与楚布。七日间,除楚布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我房里。”
阿旺瞳孔缩了缩,表情却无任何改变,听完之后才沉下脸怒骂:“胡言乱语!仁波切临终前已经预示他转世之处,我也到神湖占卜过,灵童就在东日勒山附近。你这个骗子,一派胡言!想要冒充仁波切?!”
青年神情从容:“阿旺,虽然你是我的侄子,可我一早知道你有野心,所以我把仁波切之位传给了楚布。我肉身尚未虹化,你就做手脚,把它偷窃出去,找了天葬师将我骨头取出做成器物随身带着,防我回来找你算账”
他的话还没说我,阿旺便跳了起来反驳:“胡说!你这是污蔑!仁波切是虹化飞升修得大圆满,肉身消失只留下毛发与指甲!”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喇嘛:“我圆寂后,你们可有在我房里见到虹光?”
那些喇嘛还没回答,阿旺便打断道:“房子密封,外面怎么可能看得到?!”
青年不理他,继续问道:“有没有?”
众喇嘛摇头。虽然仁波切只让楚布一人进房,但他们也轮班守在房外,却从未见过房里发出虹光。
青年点头:“就算房间是锁着门的,窗户也落下窗帘,但肉身虹化时,房内必定虹光大作,那光芒能透过窗帘射出窗外。他们是不可能看不到的!我根本就没有虹化再说,如若我虹化飞入清净刹土,修得大圆满,又怎么会转世托生成为灵童?阿旺护法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阿旺指着青年:“你、你满口胡言!就算仁波切没有虹化,他也绝不会做出夺舍之事。三世仁波切夺舍转生,夺的是已死之人肉身。抢夺活人肉身是修佛之人决不允许的!你这个骗子!”说着,又朝一旁的喇嘛命令道:“你们还不赶他出去?!”
可惜喇嘛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阿旺的心腹;而另一派以老喇嘛为首,早觉得上一世仁波切与楚布护法的死有蹊跷,相信这青年的话,认定他就是仁波切。
两方争持不下,最后老喇嘛将青年暂时先安顿下来。力争让其余喇嘛承认他的地位。
高原的夜晚凉风习习,漆黑一片中只有酥油灯微弱的光芒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