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妖人 第50章

作者:喜春儿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啊……

  万枯突然想起这人就是之前睡在沧澜阁主镜子里那个少年啊,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他也记得那面镜子被他毁了以后,那沧澜阁主对着破碎的镜面确实痴痴地叫过一声,司澜……

  只见他缓步走到沧澜阁主面前道了一句:“好久不见了,沧水。”

  沧水,他真正的名字叫沧水。

  声音空灵,连看着沧水的眼神也是温柔如水。

  沧水曾想过千万种与这人再见面的场景,也想过千万种杀掉这人的方法,可是如今他就这么来了,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犹如手脚被绑住了一般不能动弹。

  沧水呆滞地看着他,在他嘴角忍不住要向上翘起之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变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着司澜说:“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我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哈……”沧水这一笑满含苦涩之情,“你问我过得好不好?司澜大人怕是在天庭太久有些失忆了吧。”

  “我……”

  司澜要说些什么又被沧水打断,“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忘了吗?要我提醒你吗司澜大人。”

  司澜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沧水的眼睛,“我当然记得……我对你做过什么。”

  沧水自顾自说道:“耍我,骗我,然后又亲手斩断我的神脉,将我一掌打下天庭,让我沦为不神不妖,不人不鬼的怪物!”

  ……

  “司澜大人当年抽我神脉的时候手法真是干净又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司澜低头看见沧水的胸口和伤痕累累的十指,突然有些心疼道:“沧水,你听我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被你一脚踢开的结果。”

  司澜沉默了许久后,问道:“……你恨我吗?”

  “司澜大人是在说笑么?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要我死?”

  “对,我要你死。我之所以坚持到现在没死就是为了有一天我能回到天庭,然后亲手杀了你。”

  司澜苦笑,“好,那你动手吧。”

  “你……什么意思?”

  司澜望着沧水缓缓说道:“如果杀了我能够让你原谅我,那么你就动手吧,我不会反抗。”

  “你以为杀了你我就会原谅你?你别做梦了!即使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生生世世永远不会。”

  司澜想试着去握住沧水那双鲜血淋淋的手,却被沧水躲开,“我知道,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又在演戏了,你又在演戏了。你想死就死,凭什么?我要让你把我曾经受过的也经历一遍,让你知道,那有多痛。”

  司澜自己将自己的手腕划破,然后将手伸向沧水。

  沧水毫不犹豫的抓住司澜的胳膊然后将手伸向他手腕的伤口处,用力地让手指伸进伤口之中,司澜痛的差点叫出声来。

  在经过一番寻找之后,沧水两根手指夹住了什么,然后向外用力一拉,泛着微光的神脉的一端就被拽了出来。

  沧水攥住神脉的一端,继续向外抽取他故意放慢速度,他就是要看着司澜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终于神脉被全部抽了出来。

  司澜因太过痛苦而倒下,身上沾满了沙土,他一脸苍白再无一个神仙该有的样子与风采,低声喃喃道:“原来,竟这样疼。”

  沧水手里握着神脉,俯视着地上的人,道:“这滋味如今你终于也尝到了。”

  司澜没有去看沧水此时此刻的神情,而是双眼出神好像在想很久远的事情,“可是你那么怕疼的人,当年怎么连一声也不哼呢……”

  沧水将攥在自己手里的司澜的神脉毁灭,然后狠狠说道:“因为那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将这种剧烈痛苦给予我的人是你,竟然是你,我的好哥哥。”

  “哈哈哈哈……我的哥哥……”

  沧水不再管地上的人,转身离开,他此时只觉身心疲惫,浑身摇晃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沙漠之中,也不知要去哪。

  “我的哥哥……”

  他手里还握着万枯的令牌,万枯看了这么会戏怎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万枯掌心聚力,朝沧水奔去,然而谁知,已经奄奄一息的司澜竟会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扑向沧水,没有了神脉的司澜要如何经受住万枯这一掌。

  沧水踉跄着往前走,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两侧伸出手紧紧环抱住自己,还没等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了一声闷哼。

  接着抱着自己的人的身体支撑不住便开始向下滑,沧水连忙转过身接住他,这次在没有让他狼狈地跌进沙堆里,司澜躺在沧水的腿上,他终于抬起手摸了摸了沧水的脸颊,然后满足的笑了笑,说道:“我欠你的也该还清啦……”

  然后那只贴着沧水脸颊的手突然滑落,再也没能抬起来。

  沧水仿佛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已经死了,盯着司澜看了很久很久才对着那人的脸轻声说了句:“哥哥……”

  不带任何恨意地,就像很久以前般亲昵。

  只是司澜什么都听不到了。

  沧水将令牌扔给万枯,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费尽心思想抢来你这东西,为的就是能够在会回到天庭。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恨他,我想要杀了他,可是现在他真正死在我面前了,我才知道其实我是不想让他死的,尽管我依然恨他。如今这令牌对我已是无用之物,还给你。至于我,你要杀便杀。”

  万枯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看难过的沧水,沉默了一阵后仍有些不解低声问了句:“你不是说很他么?如今他死了,你又为何这么难过?”

  “我是恨他,可是……”沧水忽然停下,转而抬起头看向万枯,“你根本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

  最终万枯还是将沧水和司澜一同收进了伏魔袋中,静待灰飞烟灭。司澜如今已经没了神脉,什么也不是,更无法入轮回,投胎转世。如此结果,也许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也不算坏。

  万枯一回头便看见婴离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身形一顿,不知为什么恍惚之间他觉得这番场景无比的熟悉。

  片刻停顿后万枯还是朝他走了过去,“醒了?”

  婴离脖子上本就有伤后来在沙漠旋涡中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司澜大人来了之后沙漠重归平静,万枯便先将婴离脖子里那三根银针慢慢取出,所幸针上五毒,不过银针插得较深,万枯动作不敢过猛,因为他不确定昏过去的婴离是否能感知到痛。

  婴离没有回答,还是一味的看着他,万枯眼神落在他的脖子上,又道:“你的伤口在流血……”

  “你把我当什么?”婴离突然的质问打断了万枯的话。

  “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我想知道这么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过可以信任的人,可以依赖的人?或者把我真正当做你的徒弟,哪怕一瞬间……你都没有。”

  ……

  “灵匙比我重要,释空的一副画也比我重要,甚至连火鹤那种怪物他体内的一颗魔生丸都比我重要,让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将它打入我的体内,就是为了不让香雪兰夺走它。万枯,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魔生丸是极罕见之物,其蕴含的能力与力量无穷……”

  “我喜欢你。”

  万枯尝试着解释,却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愣了愣,“你说什么?”

  “师父,我说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的位置?”

  “没有。”万枯回答得不假思索,眼睛却一直盯着婴离的脸,“你怎么了?因为时间长了些你就忘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哈……”婴离苦笑道:“我怎么敢忘,我怎么敢。我只是没想到遥远的沙城竟这么快就到了。”

  万枯刚刚开口正欲说话,却不想一口血竟突然漾了上来,婴离见状不但不惊讶,反而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了啊……”

  “……你?”

  “对,下毒的人就是我。你是不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我可以告诉你,那毒就是我经常给你吃的百灵丹。”

  此时的婴离平静又镇定:“百灵丹毒性不烈且潜伏期长,我从前经常以安神为由让你服下他,这些年那毒便慢慢地在你身体里积攒然后生根发芽,这也是那次在沧澜阁你毒性突发的原因。后来我又以百灵丹做解药让你服下,其实表面好像是解了你的毒其实反而是加重了你体内的毒。百灵丹乃是我亲手炼制,唯一的解药就是我的血。”

  万枯失笑,自己竟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他此时只觉得胸口憋闷难忍,话也说不完全。

  “怎么,你是不是没想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那毒性发作起来一阵一阵的,此时痛感稍弱,万枯突然说道:“尽管如此,现在我依然可以轻易的杀了你,杀你对我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婴离不屑道:“这个时候还要逞能吗?”

  万枯擦了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像往常一样露出一个无比冷血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我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谁。”

  婴离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万枯继续道:“你是静山那对蛇妖之子,你就是赤胆灵蛇,你要找的仇人就是我。这些,我统统都知道。”

  胸口又感觉一阵气血翻涌,万枯用力咽下想要溢出的血,“我不过就是为了灵匙,才耍了你这么久。”

  “尽管如此你知道我为何还要将缚灵结给与你做贴身法器?哈……你用了这么久都认不出来那是什么麽?”

  婴离无法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缚灵结。

  “那是我将那对蛇妖杀死以后扒下他们的皮抽出他们的筋而做成的法器,你不是很喜欢的么?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么?当年斩杀蛇妖那晚你就躲在树后,竟没看到这样的场面吗?那真是可惜啊……”

  说到此处,万枯没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婴离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中带着泪,“果然是捕妖人,不愧是捕妖人。原来这么多年我不过都是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的戏演得可真好啊。”

  “呵……”万枯嘴角轻抿,“不只是我。你,我,我们都在演戏不是么?你我二人各怀心思,这么多年的‘相伴’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各取所需罢了,从未改变过。”

  婴离点点头,“是,没错……我们都在演戏,只是这出戏世间太长了,我差点就以为是真的了。”

  “我是你最恨的人不是么?”

  “对,我恨你,我恨你,万枯!”

  “这样最好。”万枯突然将噬魂刀指向婴离,“如今,戏该散场了。”

  只见噬魂刀十分利落地狠狠地刺进了婴离的胸膛。

  婴离没有躲,除了难以想象的痛之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把刀刃的冰冷,正一点一点吞噬着他滚烫的胸口。

  “你以为灵匙藏在我的心脏里?”婴离轻轻摇了摇头,“只猜对了一半,灵匙不在我的心脏里,我的心脏……就是灵匙。”

  明明那么痛,这个人却还是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

  万枯不禁将噬魂刀紧握,继续向里推,双眼一直凝视着婴离不肯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渴望听到他痛苦地呻/吟,看见他满含仇恨的眼神。然而这些都没,只有婴离眼角缓缓滑下的一滴眼泪。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如何杀了你,可我每分每秒却都在爱着你,但我无辜的父母惨死在你手里,曾经的那些画面我没有一刻敢忘记。爱、恨将我包围,将我拉扯,将我折磨……终于我不用在为此痛苦了,可是我终究是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所有人,对不起我自己,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万枯。

  终于,婴离无法忍受,“万枯,我恨你。”

  这样才对……

  万枯然后将噬魂刀猛地/拔/出/来,顺带出来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万枯,我恨你。”

  万枯将手慢慢伸进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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