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fox^^/小莫
那人保持这动作盯着他,夏天在他目光下无助地扭动,被完全钉在这没顶的快感中。
白林看他挺立的阴茎,接着手覆上来,极为技巧地撸动,抚摸和玩弄每一处,又控制着不让他达到高潮。
两边的快感冲击大脑,临近高潮的酥麻已经变成了爆炸式,却又持续漫长,把每个细胞都融化了。
夏天被弄得爽到了极点,头脑空白,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事,双眼焦点散乱,眼中只有一片空白。
他听到自己哭出来的声音,没有防备,一塌糊涂,在那人面前彻底展现出来。
“小白,小白,”他无措地叫着,“可以了……小白,我听话,你怎么说都行……”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在乱叫什么,其中大概包括了,他会听话,他会乖,他会好好活着,小白最好了,他什么都听小白的,诸如此类的东西。
白林动作缓了一下,终于抽出阴茎,温水流进,带着刺疼的温度,夏天又战栗了一下,听到自己哭泣的鼻音。
妈的,欺负人,夏天想。小白再次缓缓地顶入,仍死死盯着他,像守着最重要的宝物。
他在那人的侵入中颤抖,隔着水蒸气,白林的双眼如此鲜活而热烈,带着令人窒息的痛苦、渴望和爱。
这会儿夏天想配合一下也做不到了,也没本事再撩他。他筋疲力尽,甘甜的快感占据一切,他脚趾都绷不紧了,只在快感冲击时微弱地战栗。
但最后的时刻白林仍然失控了,他动作越来越快,不断亲吻他,像是喜欢得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夏天脱了力,已经叫不出来,不过还是朝白林露出个得意扬扬的笑容,表示胜利。那人恶狠狠地再次顶住他的敏感点,一阵猛烈地冲撞,夏天身体一阵近乎痉挛地颤抖,简直毫无形象。
他只能感觉到那人始终把他抱得很紧。
他在这没顶了的欲望中升上高潮,不管不顾地在小白手里射了出来。精液在水中化开,他哆嗦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差点滑到水下面。
白林一直抱着他,他俩都滑了一下,但接着一起浮了起来,两人喘息交错,好像变成了一个人,无法区分彼此。
白林又无意识地凑过去亲吻他,喃喃说着什么,大概在说……他会好好的,他们都会好好的,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声音带着年轻人天真又不顾一切的渴望。
他神志不清了,他比谁都知道这是句傻话,知道希望有多么危险。但夏天无法理智地思考,他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相信可以一直在一起,未来充满希望……他的生活从未这样充满希望过。
他觉得不管未来有多艰苦,他们都会解决的,会在一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经历了那么多灾难后,他们知道希望是致命的,怎么会又陷入了如此可怕的境地之中?
夏天摸摸白林的头发,终于说了那句他曾想过再也不要说的话,那句盲目的最后只会伤害人的话。
他也亲吻小白,语气天真得和那人如出一辙。
“嗯,”他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完—
《梦》
0.
下城总是很暗,天顶灯光打下来,把城市的光影切碎。整座城市都是破碎的。
白敬安躺在屋顶上看天顶。现在是八月十九号的上午十点半,盛夏时分,阳光灿烂,但不会有一丝一毫落在这片土地上,只有热度渗透下来,烧灼这黑暗的城市。
他很确定自己这辈子会留在这里,再也不会回到阳光下了。
1.
那天他们去修理厂看一批新到的零件,一只狗跟了过来。
它被狠狠打过,一只眼半瞎,流着血,茫然地站在路边。白林看了它两眼,它就跟了过来,一瘸一拐,想假装成跟他们一伙的。
上城电影把下面的狗说得像异形再世,不过到下城后,才会发现其实都是些瘦骨伶仃的杂种狗,基因污染严重,聚集在黑暗的角落。它们活不过几个月,大都会很快变成垃圾堆里的碎肉,肉不能吃,不过会有人收拾去饲料厂,赚几个小钱。在先进的净化设备中,这些长相恶心的动物会很快变成一包包干净的高蛋白饲料。
赖上白林那只比别的杂种狗大一些,不过也就顶多能看出是条狗。
它跟了一路,赶也赶不走。白序说道:“我告诉过你了,不要随便跟动物目光接触,盯上就甩不掉了。”
“白敬安就是这么来的。”白桑说。
白敬安用螺丝帽丢她。
白桑丢回去。
他俩互相丢零件,白序拿手机拍视频说要传到网上去,让大家来评论一下这种幼稚的行为。白林叼着冰棍,点评两人的作战手法——“小桑,别丢那么贵的零件,要拣又重又便宜的丢。”
“新来的你准头也太差了吧,我去,你打哪儿呢?”
那只狗一路跟着,做出身处团队中很开心的样子。
两天前白林搞到个磁动力引擎,和白桑捣鼓了好几天,今天地狱之火修理厂搞到了块报废的磁悬浮公路碎片,几人准备修一下,做个悬空广告牌。
白敬安在上城见多了磁悬浮车,不知为什么对这种小把戏还挺期待。
他躺在屋顶上摸鱼,听着下方一群人吵吵闹闹。
“要做个超大的灯光标牌放在这里,”白序说,做出“超大”的手势,“要那种特别亮的,像阳光一样的光!”
白敬安撇撇嘴,不知道一个地狱之火修理厂要阳光一样的光干什么。
“啊!”白桑叫起来,“转起来了,转起来了!怎么弄的,哥——”
白林得意扬扬地接受崇拜。引擎旋转,光线变幻,白敬安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笑声,这班人熄了灯,显示屏光线大盛,好像天空漏了一角,纯净的光照亮庭院。
白敬安听到狗叫,那只愚蠢的动物加入进去,绕着其他人转圈。白桑摸它的头,还挺有团队感。
白敬安觉得这样很傻,但想了想,还是跳下房顶,准备提供些劳动力。那个灯光程序也太扯了,他可以嘲笑白序一番。
后来那狗找不着了。
它肯定不会自己不见的,有次几个混混把它打得半残,它逃进了下水道,但到了白林出门的时间,它还是坚持爬到路边等着,身后拖了长长的污物和血迹,叫人不忍直视。
白林给它治了伤,警告了打它主意的人,它简直真像他养的狗了。
下城生活不容易,食物供应马马虎虎,白林家境不错,有时会找点粗制的狗粮给它吃,也没把它饿死。
白林就这么多照看了一条烂命。
养这玩意儿没用,但也没人说他,他好像天然有这样的权利。
而且它也算有点用,能认得清熟人,陌生人来家里会叫。训练了一下后它认得清塑料袋、编织袋、扳手和撬棍几样东西,叫一声会叼过来。
白林打听了一下,在斗狗场找到了它。
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杂种狗们大多会沦落到这里,供人找一小会儿的乐子。
斗狗是下城的一项常规活动,他们给狗们注射变异药剂,把它们一个个变得宛如噩梦中的生物,然后模仿杀戮秀的语气进行转播。
他们过去时,斗狗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观众们表情狂热,和杀戮秀赛场上的观众没什么区别。进来后可以闻到排泄物的味道和血腥味,动物的叫声四处可闻,不像活物,倒像恐怖故事里的厉鬼。
下城是一座地牢,是关牲畜的笼子,住的都是“社会精英们”不想再看到的人。在这种地方,人性之恶总会溃烂发酵。只是上城更加可怕,溃烂从不会只在一个地方蔓延。
白林扫过那一堆濒死以供人取乐的生物,在一处破笼子里找到了那只狗,它已经打了三场,难辨形状,居然还没死。不过打过明星药的确不太容易死。
它身体膨胀了三倍还多,眼睛血红,又长出了两只头,其中一只不过拳头大,像肿瘤一样挂在脖子上。它嘴里不停流出血水,来自内脏,那里处于不断的增生和剧疼中,但药物又会不断治疗,让它不至于立刻死掉,并陷于极端的痛苦的暴力中。
看到白林,它发出哀鸣,真难相信动物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像是人在哭。
它并没有攻击他,而是翻了个身,艰难地站了起来,摇动尾巴。它恳求那个能解决一切的人帮助它,让它不要那么疼。
白林低头看它。
白敬安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斗兽场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他穿了件浅色的T恤,身形仍很单薄,线条紧紧绷着。
狗满怀希望看着他。
白敬安蜷在角落里。
外面光线很亮,下城大部分的灯都熄了,不过上城放了很多自明灯下来,照得街道像舞台中心。
那是一款随机感染哺乳动物的病毒,一些人会变成怪物,这些天他看多了样式猎奇诡异,极尽上城基因工作室想象力之能事的生物。大部分人则会成为那些曾是他们亲人的怪物吞食的对象。
这世上没人能从恐怖的娱乐游戏中逃开。在这里,死亡已不再是终结,在上城对娱乐、收视率和狂欢的欲望中变了质。
白敬安坐在一处临时医疗站的角落,转头看着蜷成一团的白林。
白林昨天感染了。
窗外投下的灯光像雪一般耀眼,白敬安无法思考问题。他没法前进一步,只能和这片深渊僵持。
一只长着肉色尾巴的怪物走过街道,压低身体,形状怪异,如同袋鼠,穿着件加油站宽大的格子衬衫。它脸上沾满血肉,嘴里流出腐肉与黑血。
白敬安咬着袖口,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算着枪里为数不多的子弹,听着它走过去,知道用不了太长时间,他们会以最大的痛苦在这片黑暗中死去,或“活着”,供那些人取乐。
我得杀了他,他想,我必须这么做,我不能让他沦落成街上怪物的样子,他到死都会是下城的小白。我应该为他做这些。
白敬安又想到很久前那只狗,快死了,满怀期望看着白林。
那人站在冰冷的灯光下,吸了口气,接着抬起枪。
他似乎说了什么,但白敬安没听见。
那只最后也没起名字的狗不知会发生什么,只是期待地看着白林,吃力地摇尾巴。它是唯一能看到白林表情的。白敬安不敢走过去。
白林朝它头上开了一枪。
它哀鸣一声,白林接着又开了一枪,击中另外一只畸形的头。
它尖叫起来,仍旧没死,最后一只拳头大的头居然还能支撑身体,白林紧接着开了第三枪。
他动作很快,毫不犹豫。
周围很安静……其实也没多安静,外围很喧闹,在赌输赢,说哪只狗变异得厉害,是只“怪兽”。但白敬安回忆起来,总觉得当时很安静,衬得枪声凄厉。
狗倒了下来,四肢还不断蹬动。
白林又朝它连开两枪,直到它完全没了动静。
下城没什么人会关心杂种狗,他们日子不好过,这是其中一个宣泄途径。不过没人来阻止他,没人关心。
白敬安以为白林开完枪后会转身离开,可他把枪收到后腰,走过去,俯身扛了血淋淋的尸体,走出笼子。
也没人阻止他。白林径自走到外面的小货车,把狗尸放上去,尸体突然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咕声,白林迅速抬起手,朝它心脏的部位又开了两枪。
白敬安看到路灯下他的脸,溅得都是血,他随便抹了一把。
白林转身去开车,白敬安默默地跟上他。
他们在修理厂找了个地方把狗埋了,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
2.
白敬安的伤口很疼,那是一种漫无目标、无法遏止的痛苦。
没有止疼药了,没了的那只胳膊总是觉得痒,他有时觉得有人抓着那只手腕,要把他拉到什么地方去。他告诉自己是幻觉,大脑无法适应肢体的残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