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秀 第94章

作者:狐狸/fox^^/小莫 标签: 娱乐圈 HE 玄幻灵异

  另一个人说道,白敬安要是够聪明的话,就好好藏着,他也是“嘉宾”,而没人能从那种地方救人,连定位都定不了。

  “的确没法定位。”他听到一个人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嘉宾秀在第三卫星城南三百公里,白敬安。”

  白敬安迅速抬手精确定位目标。

  在嘉宾秀中,那座笼子里爬出了一条金色的“蛇”,超过两百米,想象中一定是副妖异、恐怖又极端不自然的样子。

  它在阳光下,像金色的溪流一般爬过石板、草丛和权贵们的脚,缠住夏天的脚踝,慢慢把他拖回笼子。

  如同展示一般,它把战神拖行过他每一步逃出的路线,海岛鲜花盛放,美酒飘香,阳光如雪一般绚烂地洒下。

  夏天一动也动不了,看着那巨大定制的笼子再次呈现于眼前,被一寸一寸地拖进去……

  白敬安无法想象那时他在想什么。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能想。

  他不能回头。

  他的手有一会儿抖得很厉害,没法控制,只好又去注射镇定剂。

  在一片炸了锅的咒骂声中,白敬安听到喧闹低下来,有人问:“那是什么?”

  “这是‘食髓者’,上城目前用刑最高的技术了,”有人说,“直接作用于大脑——”

  白敬安的手又哆嗦了一下,他听到有人说道:“他们不能这样,他们……”

  那一瞬间,他听到后面爆发出了对上城权贵最恶毒的诅咒,有人砸了东西,有人哭了。

  而所有那些愤怒、哭泣和歇斯底里慢慢地全都消失了,战神殿变成一片可怕的死寂。像某种黑色的实物攫住了整个世界,灯光似乎都变得微弱,蜷在一起,他能听到每一次呼吸的声音,得要用尽全力才能找到空气。

  白敬安无法控制地侧耳去听,仍然没有任何人说话。

  最终他听到有个人开口,说道:“他已经叫不出来了。”

  白敬安死死盯着眼前一大堆的计划和图纸。

  身后的寂静仍然持续着,已经很长时间。他忍不住去看,二十分钟了。战神殿登录人数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根弦在他心中不断紧绷,越来越紧,整个世界都在震颤,随时会因为弦断而崩塌。

  可他仍在规划图纸,手还在抖,但没有犯任何错误。这是特定三座浮空引擎的设计图及其增补细节,十分详尽,是做工程学专用的。

  这类东西很难找到,但如果你有城市建设部的最高权限,要干的也就是打个名字开始搜而已。

  厢型车外一片死寂,黑暗浓厚得像胶状物,吞食一切光线。但车子里,数百个悬浮屏在白敬安周围聚集,让这里显得繁忙而紧张。

  白敬安迅速浏览计划,增补和修正一切不够完善的。图纸的白光在眼中燃烧,他将发起的很可能不是一场小规模袭击,更达到近乎一场战争的投入标准。

  他的身后,战神殿中仍是一片死寂,整座上城又都在这片寂静中燃烧和沸腾。

  离白敬安最近的屏幕是战神殿夏天的登录主页,头像一栏,年轻的战神身着帅气正装,笑得骄傲又灿烂。

  他金盘上的祭品在这短暂的二十分钟里,已堆积如山。

  白敬安站在那里,大殿很空,光线也暗,外面的光得很费力才能穿透厚厚的石墙,照亮一点点地方,在黑暗中显得纯净又单薄。

  不同于恐怖的登录人数,全息状态下的战神殿总像是来自人们早已遗忘的时代,从遍地骷髅的历史中暂时在此停留。经历过无数的绝望、疯狂、不可饶恕,直至战争,未来仍将有无数的战争要经历。

  而今天,战神的火再次烧了起来。

  白敬安面前摆放着的天文数字的武器。

  雕着防卫部标志的银灰短刀、浮金的银盘、冰山私保长剑、星芒工作室的挂件、天工阁机械模型、防卫部重炮般的枪……

  大殿很暗,看不清楚,只有微弱的阳光在武器上聚集,显得压抑又灰暗,像漆黑石块下炽热涌动的熔岩,偶尔亮起一抹妖异而充满侵略性的红。

  天星3号和H30卫星的直接使用权限、防卫部D系列武器库通行权限、防卫部资料部绝密级别查询权限、浮金集团总部监控权限、天工阁武器部的无差别解锁权限……

  祭品已经奉上,留待战神取用。

  白敬安盯着看,眼中全都是毁灭的色彩。

  上城高端武力的无数扇大门朝他敞开了。

  白敬安做完了所有的准备,知晓了密码,通晓了程序功能,计算了攻击的当量。

  下一步是离开这个地方,有些东西需要现场准备。

  神殿依然寂静,他听到有人哭出来。

  他僵了三秒钟,转头去看。

  囚禁夏天的屋子即使从里面看也已完全变成了笼子,足以让囚徒看到外面碧空如洗,阳光灿烂。

  生铁的刑架像是荆棘一般层层缠绕在笼子上,刑架的一部分变成了仪器,闪着红和金色的光。

  刑架拉开夏天的身体,咬住,他线条紧紧绷着,像一碰就会断裂。数根尖刺刺入他的头颅,像探进了骨头,触碰大脑。仪器发出触目的红光,这上城刑求技术巅峰的怪物正在运行,向内吞噬。

  夏天张开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双眼大张着,没有了意识,只有纯粹的痛苦。他右眼充血,耳中也不断流出血来,那力量从里面粉碎了他,那曾强大充满力量的人变成了一小块血淋淋的残骸,正被活活吞噬。

  他一直在哭,泪水滑下来,无法控制,已经没了意识。

  禁锢终于松开,夏天直直摔下来。

  他是个一举一动都充满力量的人,带着与生俱来的轻快、协调与优雅,但是倒下来时,他连最基本的保护动作都没有了。

  他毫无动静地倒在地上,几条蛇爬过去,咬住他的脚踝、手臂和颈项,给他注射药物。

  那束光仍固执地照在夏天身上,这上城权贵最肮脏进食与驯服的场面,真的像是阳光自发的聚集,近乎圣迹。

  旁白开始说话,在用某种非常色情的虐待术语形容夏天的反应,说“够战神阁下反省一下了”。

  药物十分强力,白敬安看到夏天指尖抽搐一下,用刚得到的一点点力量,慢慢蜷起身体。

  光照在夏天身上,他的眼神很安静,只是看着地毯,好像在透过布料看什么遥远的地方。

  蜂蜜一般的暖色,昨天时还坐在副座上看他,跟他形容一次爆炸,满眼都是笑意。

  这一刻,他的双眼空洞地张着,映着这一片金属的牢笼和戴着面具微笑的客人……

  夏天安静在阳光下躺着,他的瞳孔已经扩散了。

  视频结束。

  白敬安呆呆盯了好一会儿,那种感觉很奇怪,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虚幻和模糊,所有的光影、声音和物质都消散了,他向着黑暗坠落下去。

  从来没有移动过,始终在一片黑暗腐败的地狱,世上的一切光芒都消失了,从来都只是一片漆黑之地,不可能有光的。

  有几秒钟他坐在那里,一时不知身在何方,又要干什么。

  他听到上传者匆匆说了一句:“在抢救!”

  白敬安喉咙像有什么堵在那里,那是一大团很久以前就积压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漆黑又血淋淋的,足以毁灭他,他必须压下去——

  他还得去找夏天,他肯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回家,他们说好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那人说道:“救回来了,医疗组说不能再碰他了……暂停两小时,根据恢复情况决定。”

  白敬安坐了一会儿,又摸索着去拿医疗包,抓另一支针剂。

  他需要冷静,需要冷静,幻觉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用药过度而已。他总是这样,他的大脑靠不住,医生说过……

  现在不是掉链子的时候,他必须得冷静,必须清醒,他付不起任何一点失误的代价——

  他手抖得很厉害,但很快控制住了。

  他打开车门,走向驾驶座,发动车子。

  汽车转了个弯,开上公路,黑暗在身后退去,远远能看到前方白色的灯光。

  去找夏天。

  2.

  夏天没有做梦。

  死后是没有梦的,他在一片漆黑与寂静中下落,像一团烧尽的火,一小撮灰烬,下落直到回归彻底死寂的所在。

  但在某个时刻,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把他向上拽去。

  现实世界压下来,隔着水面,是一片炽热疯狂的白光,掺杂着污浊的红色。他听到有人说话,说“他非得回来不可”,说这里的人绝不会败兴而归的,别管什么药,给他上就是了!

  下一刻,什么针剂推进夏天的身体,他猛地张大眼睛,内脏烧了起来,几乎能听到“嗞嗞”煎熟的声音。

  他呻吟出声,这暴君般的力量一把把他攫出水面,肮脏的光铺天盖地砸下来,烧透他的四肢百骸。他看到更远处鸟笼金属的弧顶。

  他听到有人说“醒了”,有人在说“快把心率降下来”。

  夏天觉得自己是从极深黑暗的海中硬是被捞到岸上的鱼,放在烈火烧灼的床上,疼得无法忍受。

  他努力想蜷起身体,却动一下指尖都做不到,他听到有人笑,说“又哭了”。

  一时间,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又在什么地方,所有的感觉只有疼。他已经烧尽了,身体里只剩下层层叠叠的伤痕,全是麻木、疼痛和绝望,没别的了,没他们想要的了,他不该活着。

  “疼吗,夏天?”有人问他。

  他说不出话来,用刚才得到的一点力量努力把身体蜷起来,但有人拉开他的手臂,按住,再次把他暴露在光线中。

  他又哭起来,小声说着“放开”“疼”,那人又笑了,一针清凉些的针剂推进身体,但只像大火中的一小杯水。

  “我要尝尝你,夏天,”那人接着说道,“你要是乖一点让我尝,我就让你好受点,好不好?”

  夏天看不清说话的人是谁,污浊的白色包裹了他,从皮肤渗进来,他无处可藏。

  他感到有人扣住他的下巴,有人亲了他,还把舌头伸进来。

  那是个十分下流和血腥的亲吻,那人不断咬破他的舌头,吸吮鲜血。他试着躲开,可对方好像觉得很有趣,于是他放弃了。

  他听到有人说:“老实了?”

  “解除禁制试试?”

  没人说话,也没人解除禁制。

  夏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那人“尝”他。他再次看到了上方的笼顶,脖子上戴了个黑色的颈圈,还有条同样漆黑的铁链,嵌在床头墙壁上,拉得很紧,他感到窒息。

  那个吸吮鲜血的人终于松开他,朝旁边一个人说道:“我要吃他的舌头,又甜又滑,不用煮,只要切片,蘸上调料就行。”

  他抚摸他的头发,像抚摸一只动物。

  “我还要他的直肠和阴茎。”他说,“顶多三成熟,酱料才是重点,一定要有甜头——”

  他转头看夏天,朝他笑。

  他长得很英俊,保养一流,穿着件金属色的礼服,色系混乱,像块有毒的工业废料,点燃起来,会烧出无数杂乱疯狂的火光。

  他俯下身,凑近夏天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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