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丘
折腾了一天我哪里还有力气出去,于是挥了挥手说:“你干脆买些回来咱们就在房间里解决吧,我实在懒得出门。”
白翌其实也不情愿出去,不过可能真的饿了,见我死赖在椅子上不肯走也没办法,只有出去买吃的。他一走我就感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很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了唱戏的声音,但是模糊得好像隔着一层雾似的,听起来感觉阴阳怪气。我干脆倒在那张大床上迷糊地合上眼睛。
不知不觉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耳边不是那种嗡嗡作响的戏声,而是一种类似瀑布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梦里面的地方我并不认识,周围的气氛古老而又沉重。我向前迈了一步,场景就变了,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身处一个古怪的房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是石头的,还有冷冰冰的长明灯和造型怪诞的灯奴,居然连一丝生气都不存在。我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墓室,我……身处坟墓里?这极尽寂寞的空旷,仿佛使我心中的自言自语也有回音,回荡在大脑深处。我回望着自己身后的来路,发现黑乎乎的没有丝毫的光亮,就在我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动静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在灯奴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我虽然知道这里并不是现实,依然吓了一跳,不禁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他(她)到底是谁?怎么能够一点声音也没有,于是我转念一想很可能是墓室陪葬的假人俑,作为墓室里的接引童子。但是哪有把童子随便放一个角落的?这是接引还不如说是监视。但是我没有敢走过去确认,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感觉仿佛有好多眼睛透过漆黑的天花板看着我,很快我发现墓室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在,发出了一阵阵不安的窸窣声。突然响起石门被推动的摩擦声,门里传来了人急促的喘息。我迈动脚步一边小心地提防着那个站立不动的人,一边渐渐地靠近那间墓室。
但是当我再移动脚步之时,我周围的环境又变了,这种眩目的感觉让我仿佛在一个时空混乱的踏板上,不稳定地被甩到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场景中。这些场景我都没见到过,但是却有着很奇怪的亲近感。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旋转,我一阵晕眩,腿没站稳,左脚被自己的右脚给绊倒,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我连忙撑起身体,发现场景再一次的定格,我心里暗骂:他大爷的,别再转了,再转我就得吐出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定神之后发现这里是一间房间,对,不再是墓室,我在一张大塌子上。当我要站起来找出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硬是把我拉了回去。
我抬头一看,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他的头发比白月灵还长,难道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看清楚点,但是没想到那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居然一把把我反压在身下。我吓得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地知道那家伙绝对是个男的,女人有这种力气的除了举重的估计只有女超人了。想到既然是个男的我就用不着怜香惜玉,动粗也不用良心不安,马上抡起拳头就准备朝他面门招呼过去。但是那个家伙的速度十分之快,快到我都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干过特种兵,他在躲过我拳头的同时把我的手给反扣住,而我的双脚也被压得不能动,连踢都踢不了,这种擒拿术不是练家子根本做不到。我心想:坏了……遇到流氓中的战斗机了。
他并没有对我进一步的攻击,但是一只手在我前胸摸着。这种场景……我的冷汗马上就冒出来了,这种场景多数发生在男女之间的霸王硬上弓吧,或者他会掏出一把刀子给我来几下?我宁可是后者……我咽着口水心里想着怎么脱身,不过心里并非特别害怕,因为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估计在做一个古怪的梦,我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会做到被一个男人压倒这么怪诞又让人窝火的噩梦,我心里告诉自己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问题是什么时候醒!这个家伙已经不安分地在摸我屁股,我心里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的恶心,被他摸过的地方鸡皮疙瘩马上就起来了。如果再不醒就他娘的让我去死算了。他嘴里嘀咕着很奇怪的语言,好像是在哀求我。我想要听明白些,但是感觉就像在水里听声音一样听不清楚。我发现他在剥我衣服,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穿着的衣服犹如是丧服。难道我死了?我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太陌生了,这是我么?我混乱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差不多被扒了个精光,他也毫不客气一路啃到我脖子,这个时候我愤怒得浑身发抖,如果有枪,我会不犹豫地把他打死,去牢里蹲几年也无所谓。我咬着牙握紧拳头想要尽全力从这个家伙的身体下挣开,但是他像是个千斤重的石头人,把我死死地压在下面。我混乱的大脑终于让我的嘴巴挤出一句话,我哆嗦着问:“死……死变态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停下动作,摸着我的脸看了我很久,但是我就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而且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渐渐地环境又开始转动,我只能听到最后他说了一句什么:“我会带你回去,局要动了……四苦之局……”我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整个人仿佛要被甩出去一样,很快那个人变得更加模糊,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想要伸手去抓,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手是热的,还有些汗水。我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大叫起来,六子那颗脑袋正朝着我咧嘴傻笑。我连忙甩掉他的手喊道:“你小子干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靠,我看你在梦里叫什么死变态,过来看看你怎么了。对了你做了什么梦,怎么……那么怪啊?”
我捂着额头,左眼疼得火辣辣的,对他说:“没什么,一个噩梦罢了。对了,老白还没把饭买回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抱怨道:“还没呢,兄弟我真应该听你的话,靠,白月灵还真是能使唤人呀,老子一口茶都没喝到,搬完箱子给他们整理这个,整理那个,还要负责擦道具发传单,搞到现在才消停。本来认为至少可以和她们一起吃饭,最后白月灵一个电话就那么离开了。哎……果然道行比我深啊。”
我瞥了他一眼,下床也给自己倒一杯水,这才发现我的双脚还在抖。我坐在凳子上用手按住自己的膝盖,说:“你才知道,就得让你吃点苦头,否则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胸大无脑?”
“胸大不大无所谓,但是女人一精,男人就特别有征服欲,你懂么?得了,看你的脸色和白纸一样,早点休息吧,对了你和老白睡那张大床,我就睡那个榻吧。”
我摆了摆手,抓起一杯茶先喝了下去。稳了稳情绪又回想那个墓室和那个怪人,越想越觉得诡异。我想要尽快地转移注意力,于是便准备拉着六子再闲谈一会。这时候白翌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看到我的脸先是一怔,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说:“做了一个噩梦,没什么。对了你买什么东西回来?”
他打开袋子,里面有几盒炒米粉和一些熟食。六子一点也不客气,抓起一个鸡腿就啃起来,嘴巴还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我突然联想到那个怪人啃我脖子的声音,马上就没了食欲,厌恶地让六子吃得文明点。
白翌看了我两眼,我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打开饭盒盖子也吃了起来。六子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前面给那帮子小妞跑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关于这个屋子的传闻,你们有兴趣知道不?”
我抓起另一个鸡腿问道:“说说看,是不是什么姨太太?”
六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说:“不是,哪里来的姨太太,是那个民国军官的表妹。”
我看了看白翌,没想到六子的故事正好是接下去的,便有了兴致问道:“哦,那么就是这栋房子原来的主人?”
六子抹了抹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这个屋子过去的主人据说也是一个美人,后来侵华战争爆发,这里被日本人给占了。小日本不是人,军队没入驻,先给这里狠狠地扔了好几个炸弹,那个军官表妹正好在镇上,给炸弹碎片炸得满脸是血。送回屋子请大夫一看,好端端的花容月貌变成了莲蓉月饼,疙疙瘩瘩得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最后原本定的亲也算黄了。”
我继续问道:“那么那位小姐就那么毁了?”
六子拿着鸡腿挥着手说:“不!没有被毁,而是变得更加漂亮了!”
我冷笑道:“难道那个时代的整容比现在的韩国棒子还强大?”
六子很满意我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不知道,好像说她遇见了狐狸精,让她变漂亮了,又说是遇见茅山道士,给变了法术。但是古怪的不是这里……”
他看了看我们,最后看着白翌说:“不知道了吧,古怪的是这里一直有一个说法,就是百年前一直闹狐狸精!所以这个镇子过去叫做狐镇。于是大家都说了,只要进了这个屋子的人都会被大仙给勾去当替死鬼。”
他喝了一口水笑着说:“不过别担心,那些都是古老传言,这种老镇子总会有一两个怪诞的传说。”
我皱着眉头,摸了摸脑袋看着白翌说:“呵呵,看来这里还真有意思。”
白翌一直看着我的脸,最后开口道:“早点睡觉吧,别去多想。”说完就准备洗漱用品去卫生间。六子看着我问道:“他怎么了?怎么感觉有些阴沉?”
我瞥了他一眼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还有不该有的贼心就别有,你就给我安分点。听着,不许去东边女孩子那里,让我逮着你就准备去领残疾证吧。”
夜里,正如白翌所说天开始下起大雨。老屋子的屋顶有些漏水,我们三个人用盆子对着漏水的地方,房间里发出水滴断断续续滴落的声音。躺在老式木板床上,只要一翻身就可以听到床咯吱咯吱地在响,窗户也关不上,半夜就听到“砰砰”的撞击声。所以本来明明很累就是无法入睡,我睁着眼睛怎么都没有睡意。屋外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此时我又回想起那个古怪的噩梦,这个梦仿佛在提醒我什么:第一,梦里这个地方十分陌生,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去过。第二,这个怪人是谁,他难道把我当做是女人?也不对,哪个女人能够那么平胸,要是真的那么平,还真是悲哀到不行。那他为什么那么对我?而且对他我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憎恶。第三,为什么我会穿着那样的怪衣服,仿佛是死人?
就在我大脑差不多熄火,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白翌在我身后发话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这个小子没有睡,其实此刻我真的想要把那个梦告诉他,但是怎么说?说我一个大男人在梦里被另一个男人压倒?靠,这是能说得出口的么。于是我只能心虚地说:“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而已,能有什么事?”
白翌没有听我说完就硬是扳过我的身体,我看到他眼神里闪烁着什么东西,一下子我连白翌都感觉十分陌生,所谓的恐惧与其说害怕那些不知道的东西,还不如说害怕那些自认为熟悉的东西,此时的白翌就让我感到了这种恐惧。我不安地看着他,最后实在不想这样大眼瞪小眼了,这个时候一阵大风,直接把窗户给吹开打了进来,从屋外传来阵阵的风雨声,仿佛是鬼在哭。我被这一吓连忙抬头看去,门口漆黑一片,仿佛是黑洞一样。我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扯过被子盖住脑袋,既不想去关窗户也不想搭理白翌,突然没来由地讨厌雨水和风声。白翌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他说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发誓会保护你。”
我被问得有些烦躁,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你别老是唠叨个没完行么,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至于这样么?大哥,保护欲还是用在未来的嫂子身上比较妥当。”话说出口就觉得有些过头,不过也的确有些烦躁,感觉白翌的照顾变样了,变成了监视,这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突然我莫名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心里正火着,谁大半夜的还吊嗓子鬼吼?但是我渐渐地发现那不是唱歌,而是像耳鸣一样,声音直接传进了大脑。
就在我准备用手掏掏耳朵,想着不会是中耳炎什么的时候,冷不防白翌掀开我的被子,一个翻身压在我身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回过神来时,发现白翌的脸贴在我的眼前,他那眼神让我浑身发毛。他的嘴突然印在我的脖子上,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更像是咬,然后他就要解开我的衣服扣子,我这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连忙用手挡住他,白翌很干脆地甩掉我的手,我一窝火就想揍他,但是白翌的眼神很涣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我手举了半天就是打不下去。结果就那么短短几秒钟的犹豫,导致我完全处于劣势,力气根本使不上来,只能尽量防范着白翌的动作,不让他得寸进尺。
此时我耳朵里的怪声叫得更加凄凉,仿佛是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她的声音越发凄厉,白翌也显得更加疯狂,我瞪着眼睛,看着压在我身上的奇怪的白翌。打他吧,我们现在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而且他现在明显是中招的状态,没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状况我根本不忍心下重手,可也不能老让他这么压在我身上啊。我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这一脑子浆糊不知道除了打晕他还有什么方法能解决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对了,六子!我突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个六子呢,我让白翌吓得把他都给忘了。只要把六子喊醒让他把老白从我身上拉开不就行了么,但是我刚要喊又犹豫了,让六子看到我们俩这姿势不会又生出什么误会来吧,这小子净会胡思乱想,这以后叫我跟白翌还怎么好好相处啊,那得多尴尬。
就在我权衡着要不要叫六子起来帮忙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我们的窗边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冷冷地看着我们,但是晚上的光线不足,我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难道是这个女人捣的鬼?那是姨太太的鬼魂还是狐狸精?突然耳朵里的声音减弱了,然后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我一看白翌捏着拳头在敲自己的头,此时他的神志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想要控制住自己。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说:“别,别敲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艰难地说道:“那声音不对劲……你先想办法把我撂倒。”
我都快哭出来了,但是又不敢放大声音,只能低声地说:“你……你要我……怎么干?”
他痛苦地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我自己有本事把自己敲晕吧?反正给我头上来一下就行了,你动作快点,否则我也只有对不住你了。”
这种对话如果放在狗血剧里或许十分恶搞,不过此时我知道他能控制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我正想要钦佩他的毅力,说忍住的时候,我的眼睛瞟过那个女人,她似乎要爬进窗户,那动作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动物。接着凄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白翌突然压下来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我心里哭喊道:“你真是经不起夸呀!”
虽然说白翌算不上职业抓鬼的,但是好歹也算有些本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中招?不会奇怪了么,难道说这和我梦里所谓的四苦之局有关系?
不过既然是你说让我动手的,那我就不必顾虑那么多了。我抓住白翌的头发,发狠往后拉,但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仿佛他的痛觉消失了。我的嘴被堵住也没办法咬,他力气大得快要把我的肺压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事情就麻烦了。我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那女人的嘶吼声,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握起拳头朝着白翌的脑后中枢神经那里敲了下去,这一招很容易把人打成暂时脑震荡,重一点可以直接把人敲晕,是很危险的一招,搞不好会让人瘫痪,这还是我老爹教我的终极防身术。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脑震荡就轮到我倒霉,一拳下去,白翌一吃力地闷哼一声就干脆趴在我身上,过了两三秒,我的耳朵又恢复了听力,窗户边也没有女人,但是我依稀听到有女人阴恶的笑声。我连忙推开白翌,他像痴呆患者一样傻傻地看着我,这让我差点以为把这小子敲傻了。我紧张地看着他,过了好几秒,他摸了下后脑,突然想到什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但是看到我又傻兮兮地笑起来。他迅速地穿起衣服,抬头看着我低声说:“这招不错,不过以后别再用了,万一我瘫了你还得坐牢。我有事情要办,你先睡吧。”
我拉住他胳膊把他拽回来问道:“回来!你到底想到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说道:“这事有些混乱,你呆着别乱跑。”然后拍了拍我的脸,转身就走了。显然他心情不错,至少比我好!
我没有拦住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反正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脑子像是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早就失去了语言能力。听到白翌关门的声音,我知道他离开了,六子依然呼呼大睡,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过幸好他睡得和死牛一样,否则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以后我都得被当笑话了。我无力地倒在枕头上,这个时候我脖子里还挂着白天白翌给的挂件,难道真的像老太所说这个屋子闹鬼?那个窗口的女人就是所谓的姨太太?回想起来如果白翌没有中途清醒,我居然就无法反抗了,我顿时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低声骂自己没出息。
屋外雨下得十分大,四周除了雨声只有六子的呼噜声,老屋子的湿气十分重,昏暗的房间里一阵阵的霉味往鼻子里窜。就在我脑子炸开锅,脸红得像红烧肉一样的时候,突然又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连睡死了的六子也被吵醒。我连忙收拾下凌乱的衣服,披上外套就去开门,发现原来是月灵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我们的门口,她头发上沾着不少雨水和泥土,我连忙拉着她进屋子,六子看到月灵这样差点没看傻,我连忙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点,便问道:“月灵姐这么晚了,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