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第87章

作者:青丘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于是一个类似村里元老的老丈跑了出来,对着大家下达了所谓的村委禁令,这件事连一个屁也不准放出去。

白翌的话很有说服力,就连年轻人都认真的点头,那些老人已经拿出香开始磕头祷告了。我见识了从一个女鬼化身为女菩萨的全过程,不得不说白翌不去当神汉,实在是太屈才了。

等这些事情完成,我们三个人就像是功成身退的高人一样,被送出了村子。我们也实在没力气继续装模作样,上了车就像烂泥一样的瘫了下去。回到了公寓,我连忙去洗了一个澡,把这一身的恶臭洗掉。我出来的时候白翌在呆呆地看着窗户,我让他也去洗一下,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他嗅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也进了浴室。我乘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六子让他替我们再向校方打通一下,因为这件事,我们事后又向潘秃子请了一天假,潘秃子已经对我们无话可说了,我觉得我随时可能被炒鱿鱼。不过貌似他还不知道赵老板已经死了,从这点上来说我们在靠一个死人的面子撑腰,顿时也有一种无奈的悲哀。这一次又是无功而返,我瘫在沙发上,发现这是第七局爱别离。如果说那个女鬼是和那个少爷别离,还不如说她是造成了少爷和他情人的别离,转眼一想又发现其实那个情人不出现,说不定女鬼真的有可能和少爷发生感情,那么说来那个情人又是另一种的爱别离,我绕来绕去发现自己怎么都绕不出这个怪圈。我发现这就是一种诡异的循环,你不能说哪一方有错,也不能说哪一方是对的。

不过这根本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觉得局已经进入了第七层,身边应该也会出现什么决定性的事情,第八层就是最后一局,在此之后在我面前会发生什么我就一点也不知道,我暗自心中一凛:可能会死吧……脑中又想起最后的那幅壁画,九魂回归真的就是我的末日了么?

白翌洗完了回来,他问我潘秃子那里说得如何了,我耸了耸肩膀示意就是那样了,他也无奈叹了一口气。我给了他一杯水,他一饮而尽。这个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原点,说实话这一次的失败让我觉得有一种输定了的感觉,我对白翌说道:“我决定自己去一次玛多,这一次是活是死就看天了。”

白翌拿着毛巾沉默了良久说:“我陪你一起去,这件事你一个人办不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帮我够多了,现在那个神秘顾问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我之前看的那些资料显示我只有去找到河伯殿才能够真的接近事实。就算是要死,我也希望我在死前一秒能够知道所有的事情。”

白翌的手一抖,他依然说:“我会陪着你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答应过你我会保护你。”

我怔了一下,发现谈话又进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我咳嗽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下去:“嗯,在我翻译的文字里八苦之局好像是一种保密措施,如果八苦破了,我们就可以进入河伯殿。去玛多,很可能就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他嗯了一声,也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看他神情十分疲惫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他,想要拍了拍他肩膀让他也去睡一会。但是他却抓住了我的手,我僵在那里问他怎么了,他淡淡地说:“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我啊的问了一句,什么答案,我知道什么答案?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问:“你到底喜欢我不?”

那么一问直接把我给问僵了,我红着脸想要缩回手,但是他抓着没想要放。我啊,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字来,白翌用等你答案的神情死盯着我。最后我被盯得发毛,只有很小声地说了句:“喜欢。”

他噗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我的手说:“你还真是别扭啊。得了,既然你那么喜欢我,我也不能对不住你,放心吧,我会陪你走到底的。对了……嘴巴说说多没诚意,你总该表示一下吧。”

我黑着脸说:“表示个屁,留着精力想想怎么能够找到接下去的线索吧,别满脑子的那种事。”

他眨了眨眼说:“什么事?我只是让你亲亲我,会让你花多少精力?”

我的脸一下黑一下红的,最后一甩手说:“我没那种心思。”话虽这么说,不过我心里总算有一种事情被放下了的感觉。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不诚实地对待自己的感情那就太没意思了。我知道自己是喜欢白翌的,虽然当着面说总觉得别扭,但是既然承认了,我也不会收回,喜欢就是喜欢。男人对这点不能太疙瘩。

白翌听到我那么一说,又笑又摇头,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扑克脸居然也保持了十五秒以上的笑容,这是很难得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很少笑得那么欢。其实这个小子长得很不错,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比平时平易近人许多,眼神也柔和下来。就在我也想要笑出声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潘秃子打来的,内心忐忑地接起来,却发现不是潘秃子,而是六子。我问他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他哆嗦地说道:“我们都错了……那个女鬼根本不是神秘顾问,我又收到了一封邮件。这回我居然也看懂了,他说他还在井里……我们都搞错了!”

第二十五回:阿尼玛卿1

什么,还有一个?我和白翌都没有明白过来他想表达的确切意思,只好追问他:“我们都看清楚了,那女人的尸骸已经被白翌从井里拖出来了,怎么还有一具?”说完我看向白翌,想要问他有没有在井底看到其他的人骨渣子。

他摇了摇头说:“那么小的一个地方,如果有其他尸体我不可能没发现。”

我听他那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六子显然被那个再次出现的邮件给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也只好没头没脑地安慰六子道:“兄弟啊,会不会是那个东西没实体,只是一个鬼?鬼又不占地方……”

六子赶紧结巴着打断我的话,他说:“别……别说了,这事不行!我们还得再去一次,而且我们还要查那个鬼咒的吧……”

我抓了下头发,转头看着白翌。白翌叹了口气,要我把电话给他。我把话筒递过去,然后凑在他旁边听。白翌的意思是至少等明天。第一,现在是晚上,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即使真的有东西,夜探古井也绝对不是最佳的选择。第二,如果我们再等等看,或许还会有其他的消息发来,等于多一条线索。

可是,六子依然不死心。最后彼此的妥协,就是让他拎着电脑来我们这里过夜。其实,这个我能理解。让他一个人守着这个随时可能接收到幽灵邮件的电脑,简直是要他经受精神上的拷打。说定之后,我挂了电话,没到半小时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六子站在我们门前,一手拿着旅行袋,另一只手抱着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布上还贴着许多道门符咒。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我说:“得了,这东西就放你们这里吧。反正,最后也是要还给那小刑警的。我是再也不想碰了。”他一把将黄布包塞到我手里,我和白翌看着被裹上了这种包装的电脑不由得失笑,他恶狠狠地瞥了我们一眼,径直坐到沙发上抽烟。

我把笔记本递给白翌,他解开黄布,通上电源,打开了邮箱。收件箱里面果然又多出一封J字打头的文件。看似和普通的邮件一模一样,但是我们知道,它里面存在着的是一种幽灵密码。这种密码,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够解读。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六子会能够看懂。当我打开一看,我就明白了。因为它并不是我之前所想象的什么诡异文字,而是一副具体的图案。这张图片所展示的,就是井底的模样。井壁上覆盖了许多青苔,幽暗的空间里只有微弱的光线透下来。在那里有一具女尸,已经腐化的相当厉害。从形状上看,正是白翌拉上来的那具骸骨。它依然保持着想要爬上去的那种姿态。可以想象,她坠入井底的时候并没有死,还是拼命地想要爬上来。最后,她僵直地贴在了井壁上,和淤泥、青苔融为了一体。本来这一镜头已经让我们觉得背脊凉嗖嗖的了。但是六子接下来提醒我们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缩了起来。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压低了声音说:“你们看那具女尸的姿势……仔细看!”

我们低头仔细查看。当看明白了之后,连白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个女尸的姿势,与其说是想要往上爬,不如说是在躲避井里的一个东西!因为井里有大量的淤泥和青苔,尸体贴在井壁上,腐烂的皮肉和淤泥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从阴沟里挖出来的东西一样。所以,如果不是还残存了少许颜色比较正常的皮肤,根本就会让人误认为这也是一大块淤泥。她的姿势非常扭曲,就像是折过了身体,被人硬扳了脑袋过来,而身体却依然死死地贴在井壁上。关于这点,白翌说他下去的时候尸体已经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散在了井底的一角。但是这张图片中的尸体,虽然高度腐烂,但却保持着一种类似躲避某种东西侵害的姿势。这张图的角度非常诡异,完全就是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所在的角度。所以这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们,真正的威胁不是那个女鬼,而是另有其“人”。这一点,六子也看得出来。

六子扭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那张图,就马上就别过头去猛抽烟。白翌的脸色变得非常讶异,他也有些不能接受。于是,他也认为明天应该再去一次那里。他合上笔记本的时候,神情非常严肃地说:“这次一定要查清楚,带上一些必要的用具,包括高照明度的手电筒什么的。这些东西,明天一早就要弄好。”

至于学校那里,幸好已经到了七月份,暑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因为接下来,我们可能需要投入很长时间去调查,甚至去外地。如果不是暑假,我想不出有什么好理由能够让我请足够一个月的长假,潘秃子绝对不会再允许我们两个人胡闹到这个地步。前段时间的风波,最后还是我舅父出面去处理的,这事都惊动了我父母,好在我母亲知道我重伤过,把责任都推卸在我受伤后身体一直不好上。

我给六子准备了毯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卧房睡觉,结果一夜无眠,思考了一晚上杂七杂八的事情。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抽掉了一包半的香烟。我摸了摸杂乱的头发,走到了客厅。六子显然也没睡好,顶着一对熊猫眼的他一见到我就直抱怨我们的沙发买硬了。我嘲笑他道:“你还以为你是豌豆公主啊,皮肤嫩得和豆腐似的?得了,大老爷们的别这么娘气。”

他没好气的把毛毯扔给我,搔了搔头发说:“等会儿我先带你们去拿装备。放心,这些东西都是赵老板生前准备的,所以质量都很好。然后,我们马上赶去看那口井底。里头到底还有什么,到那里一看便知。况且现在是白天,阳气正旺。你们下去的时候,那鬼东西也不敢太造次。”

一想到昨晚那张图片,我的心忍不住又抖了一下。看来这一次,连我也得下这口古井了。此时白翌也起了床,看见我和六子的气色都不好,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利索地去厨房弄出了些吃的来。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胡乱地吃了几块面包和几个鸡蛋,就一同赶去了六子所谓放装备的仓库。那里是一个商务楼的地下仓库,里面堆放了许多货物箱子和贴有标签的包裹。六子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其中一个木质箱子前,用起子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那里面有几只钢口极好的折叠登山铲。我伸手掂量了一下,感到重量十分轻便,就算是女人也可以很轻松地使用。而后,他又翻出来几只手电筒,戴有那种轻便的臂套,可以挂在手臂上以便空出双手来做其他事。还有狼眼拳师24W-168R的手电。这种手电筒直接照射可以达到350米。不过这绝对是要小心使用的东西,如果近距离照到人眼睛的话,很可能会对人的眼睛造成伤害。所以我建议,这个东西让白翌一个人用就可以了。为防止意外,我们两个遇事儿容易慌乱的,另外拿几只冷光棒,足够把那小小的井底照得通亮了。何况井口那么小,我和白翌两个人下去就够呛了,根本容不下三个人。

然后,我们背着背包,再一次来到南园村。那些村民可能也没想到我们这帮昨天刚刚来折腾过的人,现在又来了。他们对对我们的态度似乎是又好奇又害怕。这时,村里管事的老头上来应对,谨慎地问我们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乔二奶奶又托梦给我们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说。就听白翌直接接口道:“乔二奶奶的事情已经妥当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对那口井处理一下。之前走得匆忙,忘记了乔二奶奶在那口井里待了很多时日,井肯定也会有些晦气。我们还需要下去做一下法事,对你们村子也有好处。”

大概我们昨天的行为给这些村民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夸张点说他们几乎敬我们为鬼神了。所以,老人听过之后马上亲自带我们来到了那口井的边上。本来这里还有垃圾什么,现在垃圾倒是看不见了,四周都插满了香烛,还有几摊烧纸钱的灰烬。我们草草把井口空开了,架起了小型的三角吊架。白翌手里拿着手电筒,最先下到井里。绳子向下坠的力道一没,我就知道他已经到了地下。我连忙打了几个冷光棒,也顺着绳子一点点滑下去。白翌在下面打着手电把小小的井底照个透亮,这让我胆子壮大不少。本来还担心这地下隐藏着什么鬼魅,但是当我真的双脚踏地的时候,却感觉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反而隐约透着一股我有些熟悉的气息。

我“嗯”了一声,白翌问我怎么了,我掏出包里的冷光棒打亮之后放在四周,然后对着他说:“没什么,这里感觉好像十分阴冷,先把狼眼关了吧,这玩意儿光太强了。”

白翌点了点头,关掉了手电。我们靠着冷光棒的亮度四周查看,一股腐烂的泥土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此时,我发现待得越久那种熟悉感越强烈。这种似曾相识的阴冷感,仿佛在不久前曾经感受过,但要问我具体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上。那么个小地方,我们一不注意就会脑袋撞脑袋,检查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存在。白翌蹲下了身看着地说:“我就是在这里发现那女人的尸骨的。这个位置和那个腐尸的位置并不一样,难道说有什么东西拖动了她的尸体,或者说是这个尸体自己移动了?”

我摸了摸胳膊,发现这里真的非常阴冷。我问白翌:“老白,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冷?”

他顿了一下,定神看了看周围,对我说:“可能是井底比较阴寒,所以才会觉得比上面冷些,毕竟外面的气温非常高。”

我咽了下口水,又搓了几下手臂。但是这种阴冷的感觉却并没有随白翌的话而有所缓解,反到是越来越甚。最后我只有跺脚搓手来取暖,而白翌的额头却因为一直都在翻弄而溢出了汗水。他注意到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会这样?我哆嗦着对他说:“别提了,这里冷得像冰窟似的,难道你没感觉出来?”

他木讷地摇了摇头,但很快眼睛就睁大了,盯着我的手看。我低头伸开了自己的手,发现手指头上居然开始结霜了。我吓得连忙搓手。白翌眼神一暗,嘴里冒出了一句:“这里有那个东西在!快,你快上去!”。他一说到那个东西,我马上联想到这种阴寒的由来。此时我已经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寒冷如此熟悉了,当初在千目湖上的那个铜器就是这种寒到冻住血管和肌肉的阴冷!

可是我已经完全僵直了,仿佛血液又开始凝固,脑子能思考到这个程度已经耗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浑身有一种就像是快要被冻死一样的困乏感。白翌连忙掏出包里的珗璜璧,让我使劲地握住它,当我握住的时候才感觉稍微好一些,虽然依旧刺骨难忍,感觉仿佛要被冻结了一般,不过那种阴霾的困倦感却减少了不少。

白翌问我道:“你感觉这里哪一块地方最冷?”

我打着牙花用下巴示意,井底中央那块地方是最冷的。他连忙打开折叠铲子挖了好几下。我听到铲子撞击硬物的声音,白翌连忙蹲下身体刨开了泥土,惊讶得发现这里居然有一块铜简!

眼看着白翌准备去取,我连忙大声喝止他:“别拿!那东西有诅咒!”

从白翌眼神可以看出他动摇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凝神,快速拿起了那块铜简。顷刻间白翌的手上也瞬间开始结霜,不到几秒钟他的手就冻得发紫了。我吓得张大了嘴巴什么都说不出,大脑象在打鼓似的,心想着这下老白也玩完了。

白翌艰难得开口道:“把玉给我。”我立马把手里的玉塞给了他。他把玉璧和铜简叠在一起,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符咒。当他一贴上去,符咒就自燃了起来,散发出一种类似烧破棉絮的味道。火焰带走了那种阴冷,当符咒烧完,珗璜璧的边缘马上就出现了一团紫黑色的雾气。

我看着非常纳闷,正想要发话,白翌看到符火燃尽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先回去吧,我们已经找到那个神秘顾问了。”说完此话,他便催促着我把安全扣扣在吊绳上。他对上面吆喝一声,六子就把我拉了上去,六子一看我上来就问底下的情况,我摇了摇头,到现在也没能明白白翌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们思考完毕,白翌就让我们把他也拉了上来。当他冒出了头,我发现他手里并没有拿着那铜简,估计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他给我们使了一个眼色,让我们现在先别问,而后拍了拍头上的青苔,对村民说:“好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了,也不用来这里烧香烛,如果可以,你们直接把这口井封了。它已经没有水了,那么深的一口井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隐性的危险。”

众人听后都表示十分有道理,不管是有还是没有邪物,当然是把这个地方封掉最好了。那管事的老头问我们还有没有其他建议,白翌摇了摇头说这些就足够了,可此时我却感觉这个老人家还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不只是我,连老油条六子也发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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