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躺下爷压
“不是…”
祁穆笑了,对吊死鬼说:“上次他爷爷要收你,他想跟你道歉,”
“不必介意。”吊死鬼温和地点点头,转向祁穆,“这孩子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祁穆摆摆手,“年轻人,总有几天叛逆期的。”
吊死鬼笑着飘上树梢。
回去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迎面走来,低着头,怀里抱着一包东西。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戚卜阳,男人一个踉跄,手中的袋子落地,几个红通通的苹果滚了出来。
“啊,对不起。”戚卜阳连忙蹲下去帮他捡苹果,男人仿佛受到了惊吓,手忙脚乱地接过。
等所有苹果都捡回去,他就匆匆忙忙跑走了。整个过程中一直死死地埋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戚卜阳看着男人的背影,默默地呆立了一会儿。
“怎么了?”祁穆问。
“他身上…有鬼气。”
“可能是这几天家里死了人,很正常。”
戚卜阳还是皱着眉,有点不放心,“他家里的鬼会不会害他?”
“我怎么知道。”祁穆回头看了看,“你要跟上去?”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祁穆拍拍他的肩,道:“有些人是习惯性的不高兴。”
“还有这种人?”戚卜阳很怀疑。
“当然有。”祁穆悠闲地拉着金毛继续往回走。
戚卜阳追问道:“你遇到过吗?”
“遇过遇过。”他顺口说。
“在哪里?”
“哪里都有。”
“是谁?”
“……”
最后祁穆烦不胜烦,把封百岁拖过来往戚卜阳面前一放,“这个就是。”
戚卜阳看了一眼,“他不是不高兴,他是没有表情。”
“有的有的。”祁穆敷衍地说:“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那他岂不是一直不高兴?”
“所以就说有这种人啊。”
戚卜阳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有!”
封百岁:“……”
祁穆在学校待了一天,快要放学的时候,感觉今天似乎少了点东西。
是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终于发觉原来是平时经常盯着自己看的那个视线不见了。
回头看看斜后方的座位,是空的。文沁兰今天没有来吗?
想着她可能是请假了,祁穆也没有在意。
但是第二天再去学校,一进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对。
男生都扎堆在女生身边,好像是在献殷勤,还有人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啦!我会保护你们的!”
祁穆一头雾水,去问方纪:“怎么回事?”
方纪把他拉到座位上,神秘兮兮地说:“文沁兰你应该熟吧?上次还跟我们一起去过鬼屋,人家跟我说话都经常提到你…”
“算是吧。”祁穆打断他的八卦,“到底出什么事了?”
“昨天文沁兰不是没有来嘛,晚自习的时候老师查人数,才知道她没来,也没有请假,所以打电话去问家长,又说她一天都没有回家,还以为是在学校里。老师还有文沁兰家里的人出去找了大半夜都没找着,结果就是…她失踪了。”
“失踪?”
方纪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就是少女失踪的那个。”
祁穆想起之前的报道,于是点点头。
“我们都在猜她可能是卷进那个案件里去了!你说失踪还能有什么结果?要不是被卖掉,要不就是被杀。”
祁穆皱眉,“她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谁知道呀!现在的心理变态到处都是。”说着话,方纪看了看周围的人,“班上的女生怕得要死,我得赶紧去安慰她们,这种时候最管用了!”
走出一步又假模假样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和女生说话。”
“不用了。”祁穆面不改色地说:“我对女生没兴趣。”
“……”
上课的时候,老师也草草地说了一下这件事,并且提醒大家多注意安全,女生在外面最好结伴同行。
下课以后,所有人又围在一起在热切地讨论这件事,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祁穆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那些人,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担忧和恐惧,有的则是极力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从人群中,他能够嗅到一丝隐隐的兴奋情绪。
回到家,祁穆说起文沁兰失踪,戚卜阳想起在鬼屋和她的一面之缘,也为她担心,就问祁穆:“报警了吗?”
“应该报了吧。”
“我们要不要帮忙找找?”
对于他热心过剩的提议,祁穆只是说:“别急,交给警察就好了。我们只是普通人,什么也不能做。”
晚上封百岁陪着祁穆在床上看书,忽然就说:“明天开始我跟你去学校。”
“为什么?”
“防止失踪。”
祁穆放下手里的书,提醒他道:“…失踪的都是少女。”
“难说,如果他们突然对少男感兴趣,第一个就拿你开刀呢?”
“不至于吧…无论是观赏性还是实用性,少女和少男都有很大的差别。”
封百岁斜睨着他,冷冷地问:“你还想被实用?”
“……”祁穆脑子里此时正囧囧有神地插播着十分不和谐的想象画面,他头皮一阵发麻,发誓真的不是有心要想,只是大脑不受控制。
于是第二天封百岁就真的和祁穆一起去学校,文沁兰还没有找到,班上笼罩着少见的压抑气氛,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祁穆小声问封百岁:“你说他们是真的在担心文沁兰吗?”
“或许吧。”封百岁冷眼看着那些人,“担心自己的可能比较多。”
“也有一些觉得有趣的。”
祁穆埋下头,不再理会身边的吵闹。
回家以后,戚卜阳又问了一次:“那个女生找到了吗?”
“没有。”
他还想说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看到屏幕上闪动的“文沁兰”三个字时,祁穆愣住了。
鬼屋那一次他们交换过手机号码,但是文沁兰为什么在失踪几天之后,打电话给自己?
祁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铃声还在响着,他按下通话键,“喂?”
电话那边响起杂音,就像打电话的人没有把手机拿好一样,过了半天,文沁兰才开始说话:“祁穆…祁穆…我不想死…救救我…”
听到这些,祁穆心中一凛,把手机又贴紧了一些,希望能够听清楚一点,但是文沁兰哭着说话,声音模糊不清。
封百岁和戚卜阳都看着他,他干脆就打开扬声器,文沁兰带着哭腔的求救声传了出来。
“你在哪里?旁边还有人吗?”
“都是死人…都是死人…”她哭得说话都一抽一抽的,像是喘不过气一样,“他出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还能活多久?我不想死啊…救我…”
祁穆沉下声音尽量安抚她,“别怕,告诉我,你在哪里?”
“…南窑…我只知道这里是南窑…”
南窑!顺着龙湖出城的方向。
“你不要挂电话,就这么开着!”
着急地说完话,祁穆打开门,迟疑一下又转回来拿上防身的甩刀,戚卜阳已经当先冲了出去。
拦了一辆出租车,祁穆对司机说:“去南窑,麻烦快一点!”
司机先生回过头来:“南窑哪里呀?”
“先到那边再说!”
也许是他们的表情太严肃,司机没有再问,一脚油门踩下去,就飞快地开起来。
开了一会儿,司机先生觉得寂寞了,开始八卦:“你们是不是要去追回分手的小女朋友啊?”
不等人回答,他自己又说:“不对不对,两个人的话,应该是情敌吧?”
“不是。”祁穆现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心情。
“啊!那就是要去寻仇啰?叔叔告诉你们哪,年轻人冲动不懂事,以后会后悔的。”
戚卜阳急了,竖起眉毛道:“别说了!专心开你的车!”
司机先生被吓了一跳,不满地抱怨道:“跟你们说着道理,不要不当一回事,听叔叔一句劝,没有错的…”
“……”
他一路絮絮叨叨开到南窑,祁穆利落地开门下车,摸了摸口袋,只翻出一张五十元,直接从窗口塞进去,丢下一句:“不用找了!”
司机先生痛心疾首地说:“这些年轻人,都不听人劝,以后要吃大亏!”一边美滋滋地把那张绿油油的主席同志塞进钱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