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且拂
白苻偷偷挠她一眼:别乱来啊。
他发现自家这小棉袄平日不怎么吭声却极有主意,怕小家伙上去就是一口,这王时任面向不好,乖戾记仇,怕三儿吃亏。
小兔叽埋头拱进白苻怀里蹭了蹭,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王时任已经开始谈起之前的合作案,说发给屹白集团了,结果没后续,是不是没看上?
封立屹打太极,王时任却不知趣,非要问个子丑寅卯哪里不对,他回去就让人改。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喊上封、哥、了!
谭老眉头皱得紧,干脆看了眼管家。
管家示意,去而复还端着茶水点心,“先别顾着说话,吃点东西。”
这王时任被打断脸色一沉,随即又笑开,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封哥这一路应该是饿了,来吃块点心?谭爷爷家这厨子手艺真好,闻着就香。”他迫不及待递过去一块给封立屹。
封立屹没接,直接站起身:“失陪,我还不饿,先去看看他们。”他指了指白苻那边,又朝谭齐点头。
谭齐不等王时任开口,赶紧倒茶阻止王时任。
封立屹坐过去,白苻淡淡瞥他一眼,默默抱着三儿往一旁挪了挪。
封立屹无奈,瞧见他眼神瞅着他的手,苦大仇深。
立刻就会意,嘴角弯了弯,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我去趟洗手间。”
白苻拨了拨三儿的软耳朵,不理他。
封立屹询问管家洗手间的位置,过去洗了手,回来才去碰三儿,小兔叽乖乖任顺毛,白苻也没阻止了。封立屹瞧着这一幕,心情极好,虽然被那年轻人无形骚扰了下,可能看到白苻吃醋,之前不舒服的感觉烟消云散了。
那边王时任刚把话题重新转到封立屹身上,一转头就看到封立屹和白苻交头接耳抱着一只蠢兔子亲昵异常的模样,年轻人眼神阴郁,闪过一抹怨毒,想到这次来谭家的目的,很快收敛。
他来G市时间不短了,之前一直在布局设套,最近开始收网,见了成效。
他最初来G市的确是为了公事,可从之前那场直播,他一开始好奇,可后来查过这封立屹的履历以及过往,整个人就像是被吸引住了,越是了解,越觉得这个人对他胃口。
只可惜,是个有主的。
不过,还没结婚,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就算是结了,还能离,以他王家小公子的身份,就不信封立屹不想让屹白集团更上一层楼。
不可否认这白苻长得是不错,可男人光靠脸不行,哪个有野心的不想事业爱情双丰收?
刚刚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没收住表情,这会儿冷静下来,反倒淡定了些,去了洗手间。
等人一走,谭齐也松了口气。
自从谭家被他救回来,他好久没应付过这样跟牛皮糖似的人,甩不掉也得罪不了。
谭老也没想到这王家小子把眼睛盯在封立屹身上,他好歹年纪一把,这王时任眼神一瞥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再联想到他一大早就过来,说是谈事,却没个重点,心不在焉。
一开始没多想,如今想想,心沉下来。
“对不住,不知道他今天过来,看来谭家家里出了内贼。”不然他昨个儿才知道白小子过来,谁告诉他的?怎么这么凑巧?
白苻摇头:“没事儿,就算他不来,我这次过来也是要跟你谈他的事。”
“嗯?你跟他私下里有接触?”谭老惊疑。
白苻:“接触没有,我也第一次见他,不过却听过他。”既然是来提醒谭老的,也没瞒着的必要,他把王家这次来G市可能目的说了,隐了薄沣的名字,只说他一个朋友遭了王时任的道,透漏下一个就是谭家,让谭老自己心里有个底。
谭老听完,脸色很不好看,还带着凝重。
白苻察觉到不对,问道:“怎么了?”
谭老看了眼谭齐,他也上前小声解释:“我有个表姑之前嫁到了B市王家的一个旁支,这几年有些来往。要是生意上的事,我们能推,可他这次来,是为B市一个重病的老先生来请爷爷帮忙的。”
救人治病,谭老不可能见死不救。
白苻皱眉,“B市这么多医生,中医西医都有,怎么来让你去治?”这也太巧了吧?
谭齐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因为有表姑这层关系,爷爷又专攻疑难杂症,这次他带了王家老爷子的请帖。过几天老爷子过寿,邀请爷爷过去B市一趟,正好替那位老先生治病,怕是无法推脱。”
要是小辈也就算了,王家老爷子亲自开的口,除非谭家想与王家断亲,否则还真不好撕破脸。
白苻和封立屹对视一眼,这里面有事啊。
这王家这些年垄断了多少产业,之前传言绝对空穴来风,如今这么迂回,怕是陷阱在设套。
可一时间他们也猜不到,只能暂时不提。
王时任很快出来了,谭齐怕他又缠着封立屹,上前把人拉走商讨过几天去B市的事,询问那重病的老先生的情况,可一问这王时任只说是个很重要的人,暂时不能提。
王时任不说走,也不能赶人。
谭老留了饭,白苻本来不想吃,可难得来一趟,也想看看这王家打什么主意,干脆留了下来。
谭家的菜品不错,味道也极好,白苻生了崽子之后也不反胃,自然没影响,只是他这边没打算找之前王时任勾搭封立屹的茬,这王时任倒是上赶着上来了。
白苻与谭老一向投机,说话也不玩虚的,尝过之后觉得菜不错,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王时任上前搭话:“白先生也好口腹?我也是,说起来我来G市时间不短了,还真知道几家不错的菜色。”
白苻淡淡瞥他一眼:“是吗?”刚刚还对他视若无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时任看他看过来,朝他笑了笑,视线却有意无意扫了眼白苻旁边正喂着三只喝奶的封立屹,不过就是几只小畜生,还真当儿子养了?“对啊,尤其是一家私房菜馆的全兔宴,更是美味至极,那味道简直……啊对不住对不住!忘了白先生养了……当宠物,我绝对没别的意思!”他像是才想起来一样,赶紧道歉,可眼神里的恶意呼之欲出。
一桌子上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白苻差点没扭断他狗头,他忍下掀桌子的冲动,不咸不淡道:“没事儿,小黄先生毕竟年轻,口不遮拦也没什么。”
王时任本来还正在得意,听到“小黄先生”皱眉:“我姓王。”
“咦?”白苻故作不解,“小黄先生不是叫黄世仁吗?我还正说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取了一个自私淫邪不要脸龌蹉下流的奸诈小人同名同姓的名字?原来……是姓王啊。啊对不住,我可不是说小王先生你自私淫邪龌蹉下流臭不要脸,我说黄、世、仁呢!”他把黄世仁三个字咬得有些重,一听像极了“王时任”。
王时任气得差点炸了,一口气憋在心口,却在对上谭老时,到底想到王老爷子的话没敢出声:“没、没事儿。”
白苻笑眯眯的:“那就好。”
而随着他这一句,本来正捏着奶瓶的封立屹手一滑,正对着王时任气得张开的口,直接挤了过去,弄了他一头一脸一嘴,狼狈至极。
封立屹也不咸不淡道歉:“对不住,手滑,不过这羊奶是空运过来的,味道好水分足,刚好给王先生洗洗嘴,毕竟,嘴臭是病,得治。”
一桌人望着王时任难以置信狼狈的模样,再想到封立屹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可他们大人不能,三只却是“叽叽叽”出声,那欢快的小奶音听不出什么,却明显高兴极了,像是在叫好一样。
王时任:“…………”
第78章
封立屹没给面子, 三只助威, 让王时任嘭的一下站起身,“你、你们……欺人太甚!”
不就是几只小畜生吗?他陪给他再多都行, 就因为他多了句嘴, 封立屹竟敢这么骂他?
封立屹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是吗?那就算是吧。不过我这人就这样, 谁对我家人出言不逊, 我不介意奉陪。”
三只激动的一甩短尾巴曾蹭进封立屹怀里:“叽!”大爹威武!
白苻也没想到封立屹会正面刚。
毕竟这里是谭家, 可既然撕破脸, 也没有认怂的道理。
干脆起身:“看来今天不太巧, 谭老, 改天再聚,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这饭再吃下去, 非噎着不行。
封立屹也随即抱着三只起身。
谭老一直没说话, 却没点头, 而是看向站在那里狼狈不堪的王时任:“小王啊,你爷爷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 那天也会准时过去B市。不巧我这里等下还有客人, 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说罢, 直接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早就等着了,“小王先生, 请。”同时递上一张干净的毛巾, 态度恭敬。
可再礼仪周到, 这也是赶人。
王时任咬着后槽牙:“走就走!”直接一甩手, 大步出去了,管家随即跟上,跟添堵似的提醒,“小王先生别这么着急,先擦擦脸,瞧着一脸的奶渍,怕是很不舒服啊。”
白苻看到王时任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拽过毛巾,推了管家一把,要不是这里是谭家,估计早就掀桌子。
白苻等人走了,还是决定离开,“给谭老添麻烦了,这次对不住,下次再过来……”
“下次什么?这次都还没过去呢,行了,再陪我用点,碍眼的走了,我们继续谈谈王家的事。”谭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谭家跟王家虽然是有些姻亲关系,可这些年八竿子打不着也没甚来往,冒然来请,确然不妥。
白苻本想着晚上再打电话过来,闻言,也担心谭老吃亏,干脆重新坐下来,“谭老你打算什么时候去B市?”
“后天。”大后天是王老爷子的寿辰,不能迟了,到了那里还要去看一下那位老先生的情况,再选一份合适的寿礼。
“都谁跟你一起去?”
“谭齐这小子。”
白苻想了想,“这两天我们查查那老先生到底是谁,B市这么多名医,如果王老爷子真的这么在意这么急,也不可能让一个小辈来请。可如果不在意,随便在B市请一个也就是了,何必专门来G市,这里面怕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们先查查,不行到时候去一趟,见机行事。”
谭老也只能如此,也让谭齐去查查。
他已经好几年不管事,除了几十年积攒的治病救人的经验之外,别无用处。
白苻最后还是用完了饭跟封立屹他们一起回了家。
白苻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三只趴在沙发上乖乖的,面前电视开着,三只目不转睛盯着。
封立屹在下面。
白苻在旁边坐下,不多时就闻到香气,鼻子动了动,看三只乖乖的,走到厨房,探头看了眼,“不是刚在谭家吃完么?”
封立屹偏头看他一眼,手上动作没停,“看你吃多少,随便做点,先垫垫,晚上你给做好吃的。”白苻这饭量当着他面没什么,在谭家却不敢这般肆意胡来。
白苻应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背过身,依着封立屹,“还是你做的东西香,你说这王家到底想干嘛?”
封立屹关了火,将面一碗碗盛出来,白苻帮忙端着,等放下,封立屹递给他一双筷子,才道:“刚才开车之前,我给任助理发了消息,让他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白苻嗯了声,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查不到,干脆不想了。
他也的确饿了,在谭家没敢敞开肚子吃,再说,就算吃饱了,闻到封立屹做的东西还能再次几碗。他吃之前,瞥了眼三只,看三只正认真盯着电视看。
他吸了口面,真香。
刚想吸第二口,觉得不太对,迅速抬眼,果然看到三只不知何时齐刷刷看过来,怨念的小眼神又幽怨又无奈:兔爹,你就是非要馋死窝们是不是?
白苻低咳一声:“要不,你们喝口汤?”
三只叽叽叽控诉:“叽!”不喝!喝了更馋了好吗?
白苻觉得自己这当爹的的确太残忍了:“要不,我去楼上吃?”
三只刷地转过来:“叽!”不要,这样还能看看,去楼上看都看不到,更想了。
白苻想了想,探过身,把三只转过身掉个个:“那你们自己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