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少秋
那个兽人领命,长松了口气,驾驭着翼鸟往下方俯冲。而周围翼鸟背上的兽人们已经将武器拿了出来,同时往中间围拢。
“阿姆麦克,我可以的!”安菲苏娜不死心地说。
“待会儿萨伊会在下面接着你。”阿姆麦克只是说。
兽人拿着武器,我看到他们手上拿的枪都是用石头磨成的锐器,很原始,并不是特别锋利。
他们就是靠着这种武器打猎吗?
我正思考着,阿姆麦克忽然开口到:“准备——”
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兽人单手高高举起了猎枪。
虽然这些猎枪并不锋利,但是,这么刺过去,如果力气大点,还是会把翼鸟刺得血肉模糊。
我突然有点不忍心。
这么傲气的鸟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样,居然就要葬身于此吗?
阿姆麦克的手也扬起,“进攻——”
“等一下!”安菲苏娜大叫。
与她的叫声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声高亢响亮的鸣叫。
这是翼鸟的鸣叫。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高亢有气势的叫声。我转过头,就看到不远处,一只黑色的大翼鸟飞了过来。
鸟背上,坐着一个兽人,在苍天树海中,红发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要注意了,下面的章节要开始走正剧了。看文的朋友要注意了~
10
10、第十章 ...
那人□的黑翼鸟又叫了一声。随着这声仿佛示威般的鸣叫,周围的翼鸟都忍不住散开。我和阿姆麦克下面的翼鸟也不例外。
“是尼菲尔!”我听到有人在叫。
我连忙又转过头,那只黑翼鸟很快接近了,上面果然坐着尼菲尔,那个坏脾气、冷漠的红发男人!
“你来得正好,把你的坐骑拉回去好好看着,不要让它再撒野了!”阿姆麦克冷声说到。
尼菲尔懒散却又冷漠地地看了他一眼,说:“知道了,族长。”
声音懒懒的、漫不经心的,让人一听就想捏死他。
他身下的那只翼鸟,好像就是和红翼鸟打架的那只“黑道大哥”。
“天!他居然骑上了翼鸟王!”
“太不可思议了。”我听到有人惊叹。
“放下武器!”阿姆麦克又指挥到,周围的兽人们收回了枪,驾驭着翼鸟散开。
尼菲尔从让开的空隙里飞进去。那只红翼鸟还在扑腾。
“小姑娘,不要再闹了。”尼菲尔驾驶着黑翼鸟靠过去,“想当王,你还早着呢。”
他拍拍他身下的那只黑翼鸟,对那只红翼鸟轻挑地说到。
当然,语言障碍的红翼鸟根本不甩他,还在扑腾着,更进一步说,是更加生气了。
尼菲尔下面的那只黑翼鸟于是又发出一声鸣叫,红翼鸟一抖,停止了扑腾,转而朝黑翼鸟凶狠地叫喊。
尼菲尔口中发出鸣叫,那只原本炸毛的红翼鸟居然就停止了朝翼鸟王的挑衅,乖乖地悬在了半空。
安菲苏娜从鸟背上坐直身体,等了片刻,看它还是没有乱动,就笑着对尼菲尔说:“看来,它还是只听你的话。”
“回家了。”尼菲尔说了一声,又驾驭着黑翼鸟转向朝远处那棵仿佛擎天驻地的巨树飞去。
这人……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和他有关。
我在心中对他竖起中指。
“不舒服?”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我一惊,连连摇头。
“那好,我们要回去了。”阿姆麦克声音柔下来,“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让你受伤……”
“没关系,这点儿小伤!”我很豪爽地说到,虽然身体痛得受不了。
“流了很多血,我直接带你去圣泉治疗。”他皱皱眉,看着我的身体,驾驶着翼鸟也朝前方飞去。身后的翼鸟群跟了过来。
身体很不舒服,阿姆麦克将我轻轻放到鸟背上,柔软而温暖的羽毛让我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为了避免压着我的伤口,他让我侧坐在他的怀里。
他的双臂环过我的身体抓住前方的大羽,指挥着翼鸟往远方的蓝天白云下飞去。远处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脉、连绵无尽的原始森林,新鲜的空气,世界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呈现在我面前。
这次翼鸟飞得很快。
我抬头看阿姆麦克,他盯着远方,面色严肃,眼中略微焦急。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此时的景色太过美丽,我忽然心里有个地方偷偷地软了一下……这么像水晶般被小心翼翼地珍重,没有人会拒绝得了这种温柔。
在地球上,韩池是一个失去了双亲的孩子,还有一个弟弟。虽然有监护机构派人来照顾,但是,始终无法给我一个想要的温暖和宽容。
母亲的怀抱,应该就是如此地温柔吧?父亲的怀抱,想必也该是如此地包容。
在此时此地,身后这人让我感受到了一点从心底升上来的暖意,恍惚好像回到无数个迷离的梦里,和父母、弟弟一起戏耍。
“很痛吗?”大概我动了动,阿姆麦克低下头,蓝紫色的眸子晶莹而氤氲。他的眉间皱着。
我连忙摇摇头,坐好。
心里却有些震惊,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兽人产生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因为情绪太过脆弱?
我抿了抿嘴。坐直了身体。
“你们先回去,我要带韩池去圣泉治疗。”阿姆麦克朝旁边并驾齐驱的兽人说到,然后就转了个向,朝远方飞去。
风呼呼地吹着,刮着脸颊。
“是不是太快了?如果风太大,你告诉我。”阿姆麦克又低声说到。
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在广袤的世界里尽情驰骋的感觉。
我摇摇头。
“为什么总是摇头?都不说话?”他又说到。
我微微一愣,想起,确实,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他问我问题,我也只是摇摇头。
“你还怕我?”
“没有。”我一口否决。
他笑了,“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很可怕?我记得很多第一次见到我的异种都很怕我。”
听到异种这个称呼,我皱皱眉,“我给你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异种?”
这次轮到他愣了愣,过了片刻,他才问到:“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我有名字,我叫韩池。”我说。
他又笑了,“你不喜欢异种这个名称?”
“不喜欢。”我斩钉截铁。
“那么……”他忽然埋下头,在我耳边轻声叫到,“韩——池——”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接近,一股热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恍若羽毛扫过,低低的声音像是要从耳朵直接传到心里,仿佛永恒山洞里回音,暗淡而喑哑,却又那么清晰。待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这样对了吗?”他说,声音里带了点揶揄的笑意。
我呆了呆,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捉弄我!
我愤怒地想伸手给他一爪子,他忽然沉声警告:“不要动!”
我被他突然威严起来的声音吓得顿住了。
他又放软了声音,“你的伤口很严重……”
我回过神,心里被他刚刚吼而产生的惧意消失,这才感觉到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刚开始和他聊天,被分了神,所以痛楚小了很多。现在被他唤起记忆,顿时疼得脸皱成一团。
“哎……”他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懊恼,“我不该提醒你的……不过马上圣泉就要到了,你忍忍。”
“痛……”我很没出息地说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想到什么,又舒展开,眼里露出笑意,“想不想忘掉痛楚?”
我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眼中的笑意有点不怀好意,但是,如果能让我忘掉痛……我拼命点头。
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抬起头,“那你准备好。”
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世界忽然倾斜,身子向下俯冲,简直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一样。
本能控制了我的身体,我听到自己在拼命尖叫,但是尖叫在耳边的风声中零零碎碎。还听到阿姆麦克的大笑也零零碎碎,和着风声,不知道被传到了哪里。
下面的森林在无限逼近,马上就要接近的刹那,身体又开始拔高,直冲云霄。
我慢慢回过神,神经紧绷着,然而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刺激。
我的心思全放在了这次奇妙的飞行之上,什么伤口,什么疼痛,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真的如他所说,我真的忘记了痛苦。
伴随着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期盼的尖叫,被抛弃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痛苦、看到同类死去的恐惧和悲伤,都伴随着尖叫从一直压抑的心底飞散出来。一直沉甸甸的心忽然就像一块失去重担的泡沫,漂浮到了水面上。
一路飞驰着到了一处悬崖,那处悬崖非常高,好像是因为地壳运动直接下陷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