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发浸酒
陆望知忙跟上他的脚步,小声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庄随点头:“这祠堂实际好像比看起来的要大。”
两人走到祠堂侧面,庄随指着后方一排村舍:“你看这些屋子,哪有贴着祠堂后背建房子的,还连着建了这么多间。”
陆望知经他一说也明白过来了,祠堂后面都是临街店铺,骤一看铺面宽敞,但细看里面不到三米就是墙,这排村舍后面应该还有很大空间,只是被铺面挡住看不到而已。
如果这空间和祠堂是连通的,那祠堂确实比实际看到的要大。
庄随见陆望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道:“进去的门都还没摸着呢,你怎么就开始松动筋骨了?”
陆望知指了指村舍的瓦顶:“找门太慢了,那边有大树遮挡,咱们可以从那里上瓦顶,揭瓦你总会了吧,揭完从屋顶进去就行了。”
庄随:“……”
他们俩穿得人模狗样的,尤其是陆望知,一身衣服低调上档次,但说到这种上房揭瓦偷鸡摸狗的事却如数家珍,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庄随跟着他到大树下,叹了一口气:“爬树上去吗?被人看见怎么办?”
“爬快一点就好了,你小时候没爬过树吗?”陆望知疑惑地看着他。
“……”
庄随的童年都不知道要追溯到什么时间点,他纠结得眉心蹙起,只得说:“你先上去,我给你把风。”
把风是其一,其二是临急抱佛脚,观摩一下要怎么爬树。
结果他话音未落,陆望知就身手敏捷地上树了,全程动作潇洒,没有任何不雅之处,并且速度奇快,落点奇准,一下子就到了一个路人走过也看不见的位置。
庄随目瞪口呆:“……”
这树很大,陆望知在一人粗细的树枝上坐下,屈起右膝踩在树皮上,招呼庄随:“你快趁现在没人上来。”
庄随逼装多了今天总算遇到了致命难题,他化成龙身的确能飞天遁地,但人身没这种技能,于是树只能是靠双手双脚爬了。
可爬树也是有讲究的,怎么爬是第一道难题,怎么能爬得又稳又帅则是第二道难题。
对如今身为领导的庄随来说两个问题都得解决。
他镇定自若地伸手摸了摸树干,一副正在酝酿的样子,陆望知从上往下看,却看出了什么,噗一下笑出声:“你该不会是不会爬树吧?”
庄随看到他揶揄的笑容,这下倒是不慌了。
陆望知单脚踩在旁边一根小腿粗的树枝上,把它往下踩低了一些,顺便伸了一只手下去:“树干上有个蛀洞,你先踩在那里,然后手扳着这根树枝,再借力到第二个树洞,之后就好上来了。”
结果庄随这人不走寻常路,还不等他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符。他轻声念咒,树根处忽然长出一根和大树本身同树种的枝干,顶部细枝盘成圆饼状的一团,庄随双脚踏上去,枝干便徐徐升起,将他送到陆望知面前。
陆望知:“……”
庄随笑眯眯地拉着陆望知的手,侧身坐到他旁边,等他坐稳,地上多长出来的树枝便自动消失不见了。
“牛批!”陆望知收不回被他拉住的那只手,只得用另一只比了个大拇指。
上树都要浪费一张符,不愧是庄随,比不过比不过。
两人也没继续耽误时间,一前一后踩着树枝到瓦顶上,借着大树冠的遮掩开始揭瓦。
揭了十来块后将瓦片下面的一层木望板挪开,才算是看到屋内的情形。
祠堂后面果然还有房间。
这房间看着还不小,四面没有窗户,只有靠近屋脊的位置有几个透光的小孔,瞧着空荡荡的特别阴森。
陆望知探头观察,看到房间靠内挂着一片帷幕,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他见状也不犹豫,挂在檩条上轻轻跳进屋内。
庄随紧随其后,两人落地后环顾四周,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墙上挂着烛溪大神的画像。
“帷幕后面好像有东西。”庄随小声说。
陆望知点了点头:“过去看看。”
房子深处那片帷幕从顶部一直垂到地上,后面影影绰绰,不知放着什么。
陆望知抽出匕首慢慢靠近,停在帷幕前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平稳的呼吸声透过帷幕传来,里面有人!
陆望知神情一凛,用匕首挑开帷幕往里看,就见里面靠墙立了一尊巨大的烛溪大神像。
神像漆金身,盘膝而坐,左手掌心向上搭在膝盖上向前伸出,指尖正前方放着一张长方形石台,台上躺了个人,此人双目紧闭面如白纸,正是周淮。
除此以外,帷幕后再无其他人。
陆望知和庄随连忙走到石台前,正要查看周淮的情况,哪知周淮猛地睁开眼瞪着他俩,眼里全是红血丝,看着像是被鬼上身一样。
庄随见状刚要掏符,却听周淮幽幽开口道:“老大?知知?”
“……”
陆望知和庄随都摆好姿势了,闻声一同放下手,庄随没好气道:“你没事啊?”
“没事没事,早知道进来的是你们,我就不装了。”周淮双手不知怎么扭动了一下,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全都松开滑到地上。他从容坐起身,一边松着手腕一边在自己眼上一摸,眼睛瞬间恢复原样。
陆望知和庄随这下算是瞧出来了,周淮根本就没被抓住,他完全可以自己逃出去。
“老大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听说早上村民绑了个会法术的人来祠堂,猜到可能是你或者是天双,就找过来了。”庄随说,“还有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能自己解开绳子为什么没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