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发浸酒
珠子感到握着自己的力度骤然加重,它身上瞬间爆发出暗红光芒,想要从陆望知手中挣脱,但陆望知一把将它按在地上,凭空抓过长刀变为匕首,刀尖落下,直戳到它身上。
尖端的白光和珠子身上的红光相触,一股可怕的力量炸开来,陆望知差点没稳住,深吸一口气更加全神贯注在匕首上,源源不断地向匕首汇入灵力。
来自于他的,和来自于珠子的,两股力量既像相融,又像相抵,扫出的劲风将岔道里的尸骨撞得七零八落。
陆望知眯起眼,艰难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珠子所拥有的力量远超他想象,它身上有一种极为邪恶的气息,连那和他对抗的力量似乎都有着丑恶的形态,炽盛的红光里喷涌着黑气,尖啸着,怨气冲天。
“我就是你!”珠子恶狠狠道。
周围一阵地动山摇,泥土灰尘扑簌簌掉下来,砸在陆望知身上,他知道这甬道可能要塌了,但此时他没办法松开匕首,因为一旦松开,这东西的力量就再也无法抵挡得住。
于是他又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血全都落在珠子身上。
珠子听见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大怒道:“——你想送我进地府?!”
陆望知感觉到珠子剧烈抵抗,它那尖利的声音都快失真了:“你送不了我去地府的,我不是鬼!”
“我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灵体,就脱不出三界六道。”陆望知那口血一喷,匕首身上白光大盛,但他马上又发现那珠子居然极其坚硬,即使他这一下几乎用了大半身灵力,那珠子身上也未见丝毫破损。
每胶着一秒,他神情就严肃多一分,咒念了,血撒了,但地府似未对他的呼唤回应,他不由心下微沉,难道这珠子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居然这么难对付。
再这样下去,他的灵力可能无以为继,不足以顶住这邪物。
陆望知脑中飞速转动着各种念头,视线死死盯在那珠子上,忽然,他注意到珠子黑的那半边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细线,很不起眼,像是表面的纹路。
不,那应该不是纹路。
陆望知眼睛微亮,觉得那像是一条裂痕。
就在他念头转动这一刹那,珠子身上萦绕的那些黑气纠结成形,往他手上卷来。
来不及了,陆望知心想。
他调转匕首,在黑气卷到自己手腕的前一刻刺中那条细得都快看不见的裂痕,所有释放出来的灵力剧烈压缩到那刀尖的一点上,令他周身再无灵力保护。
咔!
细痕处裂出一条缝,珠子愤怒厉声大叫,变本加厉地将黑气缠在陆望知身上。
但陆望知此时已无所觉,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点上,发丝飞舞,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开,身上的魂气变得异常浓烈。
甬道上方的泥土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砸落。
又是咔的一大声,匕首的白光终于彻底刺进珠子内部,暗红的光芒不甘心地收缩回去。
陆望知正想掏出符纸将那珠子暂时镇住,哪知一块皮球大小的泥块忽然砸中他的后脑勺。
他被砸得眼冒金星,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往前栽倒,压在那珠子上方。
嘴里随即磕进几块刺穿珠子时裂开的小碎块。
艹!陆望知在晕过去前心想,怎么这破玩意还是吃进嘴里一点了!这味道也太难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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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知是在一阵剧烈的恶心感中再次醒来的,他侧身干呕了一会,呸呸呸了半天,将那些碎片都吐出来,但仍然觉得那股味道还在。
就这东西还想骗他吃?真是谁吃谁恶心。
陆望知脸色难看地翻坐起身,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
黑漆漆的甬道不见了,眼前一片蓝天白云。
……这就出来了?
陆望知迟疑了一瞬,觉得甬道塌了不怎么可能有这种奇效,他仔细看了看周围,身下是一片草丛,不远处是成片的山林,不像是经历过地陷的样子。
这种环境的快速切换他从未见过,不由谨慎了起来。
他先是检查了身体状况,又尝试着使用灵力,身上没什么伤,但灵力却几乎耗光了,一时间连指尖一点灵火都点不起来。
不过身上还有些符纸在,匕首也带着,有危险还能应付一下。
检查完毕之后,他便开始走到草丛边缘查看,想看看这到底是山里哪个位置。
结果走到开阔的位置往外一看,陆望知就愣住了。
眼前这景物的角度他有印象,另一边是个稍微矮一点的山头,那小山头上有一座五层高的小楼,式样他熟悉得很,就是灵秀山小盘龙岗上那座望海楼。
难道刚才那阵地动把他传送到这里了吗?
这是什么原理?
正百思不得其解,又见望海楼前有许多人在走动,楼面还搭着一堆木架子,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楼体维修。
陆望知扫视几下,忽然瞪大眼。
不对,这望海楼看着不对,式样虽然和他见过的那个相同,但表面的材质好像有点不一样,而且眼前这座望海楼门前没有题字的牌匾,楼顶的瓦片还没铺上,墙体也尚有未完工的地方。
这好像是一座还在建造中的望海楼。
而更奇怪的是,陆望知发现,那些在望海楼附近走动忙活的人,穿的都是短褐一类的古代服饰,个个灰头土脸的,身形都不甚健壮,更有甚者身上还带着镣铐,就跟电视里古装剧演的服劳役的犯人差不多。
“……”
陆望知有些头痛地摸摸脑袋,心想不是吧,他这是在和那颗奇怪珠子的搏斗中被一下砸穿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