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咩咩羊呀
还未出门,兼坚出现了异常,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把花田吓坏了,抱起兼坚直冲兰子君的房间去。
“子君兄,你快看看兼坚在怎么了?”将兼坚放在床上,花田焦急万分。
兰子君上前来看。
“你别一直站着看啊,赶快给他把把脉,看看他到底患了什么病?为什么会晕倒。”花田看兰子君不行动,更加着急。
“不用看了,待会儿天黑一点,我们去找兼坚的本体。”兰子君好像早就预测到了兼坚的状况,很是淡定。
兰子君用铜镜跟钟离联系:“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燃了还魂符。”铜镜中的钟离身在几摞草垛中,看起来像是牲畜棚。
知道兰子君有计划,花田冷静下来,问:“是不是该跟我说一声,从地府到现在,你只字不言,让我干着急。”
“一年前的今日,兼坚抽魂入阴,我想他在阳间的本体必然会有反应,便差了钟离去寻,找到了一个地方,想今夜找到兼坚的本体,让他还阳。”兰子君终于松口。
“抽魂入阴!之前在藏书阁看过,活无常想要入阴,有两种方式,一是找道士做法进入地府,二是用刀将自己的脉搏挑断一半,使自己进入半死状态,再使魂魄与本体剥离。”
花田继续道:“用第一种方法入阴者,是为了保存在阳间的寿命,让自己的生命终止一段时间,而第二种方法入阴的人,则是为了摆脱某种痛苦,才选了这个不得已的法子。”
“对,兼坚属于第二种。”兰子君道。
有什么苦比挑断筋络还痛,花田看着兼坚的魂魄,心痛起来。
“我要去找兼坚的本体。”花田对兰子君道。
“不急,一会儿兼坚的魂魄会带我们去找的。”
果然,等了没一会儿,兼坚的魂魄有了反应,跟幽魂似的站了起来,轻飘飘的飞出来房门。
“跟上。”兰子君吹了一声口哨,黑乌鸦从天而降,载着花田和兰子君一路跟着兼坚。
点点星辰,一缕魂魄游荡在浩瀚长空中,瘦小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行了一路,兼坚在一排草屋前落下。
这簇草屋分布在山涧隐蔽处,看其规模称不上村庄,但也算是个小部落。
兼坚的魂魄在原地打转,寻找着本体。
“这村长也太破烂了吧,都没有人打扫下。”兰子君极其嫌弃,走近了看,此地格外脏乱不堪,臭烘烘的一片。
“这恐怕不是村庄。”
借着微弱的月光,花田走到一个柱子前,拿起栓在上面的铁链,在兰子君面前摇了摇,道:“子君兄,你觉得这个和我们地狱里的刑具相不相似?”
兰子君走近仔细一瞧,这可不就是绑人的十字木架嘛。
两个不免警惕起来,越往前走,发现的治人刑具越多,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刑场。
屋舍灯火通明,声音杂乱,一片聒噪的吵闹,酒臭味从屋内飘出来,熏得花田想吐。
兼坚的魂魄小心翼翼绕过屋舍,来到了后庭,花田和兰子君跟上。
到了后舍,没了喧嚣,死寂的沉静。
偶有几声谨慎的咳嗽声响起,引得花田趴到窗户前,隔窗观望。
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一阵深浅不一的喘息声,通过呼吸声的判断,花田猜测几十平的小屋内装了不少人。
再仔细一听,大多是妇女摆动头饰的清脆响声,还有孩子发出的梦呓。
“兼坚快走了,你在干嘛?”兰子君上前将花田拉回。
“子君兄,我觉得这儿有些奇怪。”瞟了瞟后舍,花田示意兰子君。
看兰子君无动于衷,花田继续道:“看到外面这么多刑具,我还以为是刑场或者监狱,但来到后舍发现,这儿的孩子和妇女比男人还多,这不应该呀。”
花田越来越觉得奇怪,想要从窗户翻进屋内证明自己的猜测。
兰子君拉住花田的腰带,将他拖回来,指了指兼坚道:“别管闲事了,先找到兼坚的本体吧。”
想着兼坚,花田只好放弃,跟上兼坚的步伐,但依旧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后舍,总觉得很奇怪。
拐了一道弯儿,兼坚来到马厩,便停下了脚步,在厩前徘徊起来。
马厩中的马匹发出低沉的嘶嘶,还伴有不少鸡鸭鹅的争斗声,一股新鲜的粪味飘出。
“大人,你们来了。”钟离早就在这儿接应,等着兼坚的魂魄到来。
“你找到兼坚的本体了吗?”花田问。
“我也是看到兼坚的魂魄才找来的,估计本体就在这儿附近。”钟离环顾四下,这片区域狭小,除了前舍和后舍能住人,再就是马厩了。
“应该在这儿了,兼坚在地府也是常住在牲畜棚中。”钟离再次肯定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兰子君为花田让出道,示意他先进。
花田早就着急,推门而进。
打开门的时候,兼坚的魂魄感知到了本体的存在,飘进了马厩。
“天呐。”这声惊叹是跟在后面的钟离发出来的。
意识到兼坚还在一旁,钟离赶紧捂住嘴巴。
看到里面的场景,花田的眉头快要拧成麻花,兰子君的脸也比以往更加冷些。
兼坚的本体静静的躺在马厩的一角,几头马已经习惯了兼坚的存在,给他让出了一隅,趴在一旁咀嚼着草料。
粮草凌乱的散在兼坚身上,半个人给压在稻草下面,不仔细看,察觉不到这具孱弱的身子。
露出来的脸,被马粪和血迹糊了厚厚一层,全然看不出人样,死一般的躺在地上,一条锈迹斑斑的锁链禁锢着兼坚的脖颈。
兼坚的魂魄毫无情绪,被本体吸引,急迫着想要进入这具不似人样肉体。
花田上前拉住兼坚的本体,将他交给钟离看管,不想让他就这样进去。
上前去,拨开积累成丘的草堆,草的腐烂味和血液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顶撞着花田的鼻翼。
花田没有停手,继续拔着已经固结成岩的草块,终于将兼坚挖了出来。
被隐藏的身体重见天日,衣服已经被腐蚀的破烂不堪,白嫩的肌肤在黑色泥土的映衬下白的不像话。
花田脱下外袍,半跪在兼坚本体一侧,细心的为他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污迹。
困住脖颈的锁链因为一年的风吹雨打,锈成了渣,一拽便断裂开,兼坚的脖颈多了一圈难以消去的红色锈迹。
手腕因为抽魂入阴,裂开一道深长的口子,血迹早就凝固,断开的筋络暴露在皮肤外,手因为骨头的连接,勉强的挂在手臂上。
花田不忍直视,将擦拭转移到了脸上。
渐渐地,兼坚的外貌露了出来,额头方正,眉峰平顺,鼻梁高挺,嘴唇饱满,面色白净,五官秀丽,要不是眉宇间的一点英气,差点让花田错以为是女子。
再添上一双桃花眼,简直就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容貌,天上的仙子恐怕也比不上。
兼坚紧紧的闭着双眼,好像进入梦乡,在做着甜美的梦。
花田真想让这双眼睛张开,好让瞧瞧活动着的美人胚子。
钟离看了花田露出来的面貌,也被惊艳了一番,他活了百年多,还未见过这等容貌,更何况还是出在一个男子身上。
恐怕沈长流见了兼坚的面貌,又得嫉妒的几天不吃饭了,钟离暗想着沈长流生气的样子,面上不禁露出笑容。
兰子君的惊讶不比钟离少,这张面孔太过独特,看过一眼,便让人终生难忘,兰子君是不会记错的……
第二十七章 人间地府
“进去吧。”花田将擦干净的本体抱了起来,推到兼坚面前。
兼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动,浮夸的妆容在此刻也不那么惹人嫌,大家都清楚,这张面具下面是什么样的容貌。
走近本体,兼坚指尖刚触碰到,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了进去,魂魄与本体在一番较量后融合在一起。
“我不会再让你过这种生活了。”花田俯在兼坚的耳边,轻轻呢喃。
兼坚梦呓般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终于看到了全容,花田将兼坚抱得更紧,不想让他人偷窥。
“走吧,这儿快臭死了。”兰子君大步走出马厩,心情又差到了极点。
钟离与花田对视一笑,早就习惯了兰子君的脾气。
“是个好小子。”钟离上前掐了掐兼坚的脸颊,因为长久没见阳光的缘故,嫩的出水,像刚生的婴儿般。
钟离的动作让花田难受,抱着兼坚躲开钟离的“魔爪”,心情也变差。
“发生了什么,火气一个比一个大。”钟离一头雾水,走出了马厩。
“呀!”黑乌鸦早就候在一旁,等着将几个运走,于尧的案子正处在关键时刻,离开一日都可能发生变化。
兰子君在黑乌鸦背上等三个,花田心中有事,便将兼坚交到钟离手中,道:“你们等我会儿,我去去就来。”
“喂,你去哪儿?”任由兰子君怎么急切的喊,花田都不理,头也不回的向后舍的方向走去。
“这个傻子!”兰子君愤然的跳下来黑乌鸦,跑向了花田去的方向。
“喂!”钟离喊时,早就跑没影儿了。
还得照顾兼坚,钟离不便行动,留在了黑乌鸦这儿。
“喂,别多管闲事。”兰子君追上花田,张开双臂拦住了前路。
“嘿嘿,我就去看看,不干什么。”花田上前来拉住兰子君的衣袖,百般讨好
兰子君叹了口气,他清楚的知道,花田他是拦不住的。
“我和你一起去,就看一眼,看完立即走。”兰子君发下胳膊,走在前面,向小屋正门走去。
旷远的山野起了习习山风,乌云被吹的残渣不剩,月光没了遮掩,格外的明亮,屋舍不时发出窸窣声响,使夜难以安寂。
沉重的木门发出尖锐的“吱嘎”声,嘈杂的人声骤起,猝不及防的围攻花田。
“不要杀我。”
“我还有三岁小儿要养,不要选我。”
“呜呜呜……”
烛光猛然亮起,屋舍内的景象毫不保留的显现。
屋舍里皆是妇孺,衣服破烂不堪,怀中抱着的婴儿也不过五岁大,泪眼惺忪,死死的扎住母亲的衣摆,仇恨的盯着前来的花田和兰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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