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咩咩羊呀
钟离头大,他本来就是一个直爽的人,要是让他提刀决斗,他最愿意不过,但遇到这种难缠的事就没有办法应付。
嫌麻烦,钟离只好答应:“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但你可要跟住了。”
钟离也没把卫雉当回事,反正案子结束他要回地府了,难不成卫雉还要跟着他。
其实钟离不知道,卫雉跟在他身边的是有目的的,这是卫雉老爹卫浴给出的注意,老爹看自己儿子的武功太烂,就找了个理由让卫雉跟着钟离学几招。
钟离答应后,不用钟离扶,卫雉屁颠屁颠的站起身,差点脱嘴喊声师傅。
趁着这股热乎劲儿,卫雉打算对钟离来个刨根问底。
卫雉从腰间掏出一个小泥人,举到钟离眼前让他看。
由于太近,钟离反而看不到,干脆拿到自己手中端详起来,这个泥人捏的真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看这身衣服颇有江湖风范,定是个举世大豪侠,看这佩刀颇为锋利,定做过许多豪情仗义之事,看这张脸颇有……咦?这张脸怎么和自己这么像,拿近仔细一瞧,这不就是钟离本人嘛。
“这人长的真像我。”钟离开始装傻充楞,将泥人赶忙仍还给卫雉。
卫雉拿着泥人,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
“我爷爷是皇家泥塑匠人,他捏的泥人和本人差不了太大。”卫雉突然顿了一下,看向钟离,脱口而出:“钟大侠,我爷爷是不会捏错人的。”
钟离身子一震,看来身份是保不住了,佯装凶狠的样子,威胁道:“你不怕我杀人灭口?”
卫雉轻笑,丝毫不惧怕江湖鬼手,而且还是一个活了百年的老刀客,从容道:“我爷爷跟我说,当时人人都说你是恶霸,是魔鬼,但只有极少数人明白你,你不过是不懂得如何表达,只会用恶语相向来掩饰自己的柔情。”
钟离被柔情二字堵的哑口无言,他曾经好歹也是叱咤江湖的人,却在百年后被一个小鬼看透。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判官钟离活的很舒服,很惬意,没有腥风血雨,没有江湖恩怨,一切都被涤荡殆尽,现在想想,柔情二字也还适应。
“你爷爷是?”钟离可得好好回忆一百年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此人不禁捏了自己的面貌,连后人都“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看来是友不是敌。
卫雉从小听爷爷将这个故事长大的,对于钟离早就熟记于心,便将百年前的事徐徐道来:
“爷爷年轻时,手艺超群,被皇上授予皇匠称谓,召来朝歌做事,他从老家赶往朝歌的途中遇到匪人。
惊恐之际,你从天而降,爷爷看你面貌凶恶,本以为你是一伙的头目,笃定自己要死在这儿,没想到你杀光了匪人,救下了爷爷的队伍,之后,你便无声离开。
太过仓皇,爷爷没有留住你,更不知你的称谓,找了许久都无果,便捏了你的泥人,嘱咐家族后人,代代用香火供着,就这样,你的泥人在我家祠堂收了三世香火。”
钟离暗喜,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善举,便被记了三世,像他这种人人喊打的恶人,还有香火可受。
卫雉小心翼翼的拿着泥人,生怕损坏了,道:“这泥人还是我怕从祠堂偷出来的,一会儿得还回去。”
赶紧还回去,香火不能停!
卫雉偷摸着瞄了钟离几眼,抱着泥人,小心翼翼的问道:“这都过了一百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活着,而且还如此年轻。”
卫雉仔细瞅了瞅钟离的脸,虽说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但相比一百多年还真是年轻不少。
“难道真如世人传闻,你……”卫雉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钟离两鬓的汗水流了下来:难道在地府做判官的秘密,又被这小子发现了?
“你不举!靠养精来调养身子!”卫雉口无遮拦。
钟离嘴角一抽,安慰自己:太年轻,口无遮拦,不要和他动火,不要有想砍掉他脑袋一类的想法……
钟离自我安慰一番,冷着脸道:“无可奉告。”
钟离要将卫雉的好奇心彻底戳破。
卫雉太年轻,瞧不见钟离脸色不好,继续戳他的心窝窝。
“那沈长流在哪儿,没和你一起吗?江湖传言你们可是形影不离的。”卫雉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与钟离同行的人,气质都与沈长流“沈大美人”不符。
传说沈长流长的比仙子还美,曲唱的比戏子还好,舞跳的比伎子还媚。
提到沈长流三个字,钟离的眼睛就发出不一样的光亮,是一种想到喜爱之人而自然流露出的表情。
但对于沈长流,钟离绝口不提。
“恕不奉陪。”钟离转身离开。
再迟钝的人,都瞧出钟离不悦,卫雉不再追问,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钟离身旁。
这可是鬼手钟离,不黏白不黏。
钟离将卫雉带回小院,兼坚正抱着白莲,嗑着瓜子,没戴面具,见到卫雉后愣住了。
钟离没想到暴露了兼坚,赶紧将卫雉推出门。
第七十六章 朝歌行
卫雉死活不动,从钟离的胳膊下灵活的蹿了出来,来到兼坚面前。
兼坚手里拿着瓜子皮,僵在了哪儿,不知作何反应。
“这是哪儿来的仙子?”卫雉一瞬不瞬的盯着兼坚,色眯眯的问道。
钟离心想:坏了,要是被花田知道有人这么盯着他的大宝贝,非拆了自己不可。
“这是我家王子,不得无礼。”钟离上前阻挡了卫雉不怀好意的视线。
卫雉听毕,连忙跪下身来:“不知是王子殿下,还请饶命。”
传说世间无人见得西域王子,卫雉能见得一面,是至上的荣幸,更可况王子的面貌如天仙,但他也知道,这是祸不是福,世间难得的东西,其背后往往有一场腥风血雨。
见卫雉温顺谨慎的样子,钟离起了玩心,按了按手指,关节作响,问兼坚道:“王子,你说,想让他怎么死?”
卫雉心里咯噔一声,还没学到本领,却要把命搭进去。
“请王子饶命,我本无心……”卫雉跪的更加拘谨。
兼坚从钟离背后耳语道:“都是你的错,别赖人家了。”
钟离求饶:“你别告诉花大人,否则我要被赶出地府了。”
“你把他带过来干嘛?”兼坚看向跪在地上的卫雉问。
钟离心里苦:你以为我愿意呀,甩都甩不掉。
“放心,卫雉不会误事的,他是局外人,让他看见你的面貌也没事。”钟离解释。
综合卫雉的表现,确实没有威胁性,兼坚便放下心来。
卫雉跪在地上,见两个嘀嘀咕咕说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要死要活倒是给句话呀。
“王子心善,不愿见得杀戮之事。”钟离终于宣判了卫雉,警告道:“但你要记住,不可以泄露王子的……”
“我知道,谢王子。”卫雉打死也不敢向外多说一句。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钟离向外赶卫雉。
卫雉赖着不走,噗通一声跪倒在钟离身旁,死死抱着他的大腿,耍赖道:“我不走,我爹肯定发现我偷了祠堂里的泥人,回去定是将我暴打一顿,师傅,我做一切都是为了报恩,你可不能抛下我。”
钟离嘴角一抽:怎么还叫上师傅了。
这一席话让钟离为难起来。
兼坚在一旁早就看透卫雉,这哪儿是来报恩的,分明是来拜师的,知道他留意已决,定是赶不走了,便对钟离点头,同意了携带这个拖油瓶。
卫雉欢喜,虽然不知道大半夜的要去哪儿,还是欢脱的跟着。
到了一处凉亭,四周无人,瓜果早就摆好,看来是来赴宴。
兼坚找了个石凳坐下,钟离和卫雉守在两旁。
果盘里的瓜子已经嗑了一大半,明明德还没来,一旁的卫雉竟站着睡着了,嘴巴吧唧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真的没关系吗?”兼坚朝卫雉努了努嘴,又担心起来,一会儿要测验明明德,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征兆,怕吓着卫雉。
“没事,遇到避讳的事,我会将他打晕的。”钟离早就打算好了。
兼坚同情的看向一旁的卫雉,可怜的娃,跟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师傅。
见睡着的卫雉,左右摇晃,快要倒下了,兼坚将瓜子皮扔到卫雉脸上,卫雉突然惊醒,挠了挠脸,继续睡过去了,在他又快倒下时,兼坚继续扔瓜子皮,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兼坚快把卫雉扔醒时,一阵笑声从院外传来,兼坚收敛了笑容,钟离防备了起来。
卫雉醒来,听闻这笑声,惊讶起来。
“王子,我来晚了,你见谅。”明明德独自一人来的,凑上前来朝兼坚弯腰作揖。
兼坚指了指凳子,示意明明德坐下。
明明德饶有兴趣的盯着兼坚,即使坐下时,眼睛也没离开过兼坚,仿佛要看穿兼坚的血肉一般,兼坚被看的难受,扭头避开明明德的眼神,假装拿着扇子扇风。
看到兼坚身旁只有钟离在,便问道:“另外两位大人没在吗?”
看来明明德感兴趣的还不止是对兼坚。
“他们犯了点错,正在受罚。”钟离替兼坚回道。
明明德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不知王子找我来何事?”
“我家王子千里迢迢来应邀,你们皇上却一直不露面,是没把我们西域放在眼里吗?”钟离语气强硬道。
明明德嬉笑:“哪里的话,皇上得了重病,一直不能见人,王子多想了。”
这个理由用了千万遍,早就听烦了,钟离用更加强硬的语气问道:“见不到徐皇就罢了,现在把我们晾在这儿是什么意思?徐皇找我家王子又有何事?今夜若不说清楚,我们明天就启程回西域。”
听毕,明明德大笑起来,不理会钟离,将目光锁定在兼坚身上,目光深邃如幽潭,对兼坚道:“难道王子真的想回去?你不觉得在这儿要比在你父皇身边好得多。”
兼坚被明明德盯得汗毛直立,觉得他话中有话,无奈又不能说话,降头一撇,躲避开明明德的目光。
“我们家王子想不想回去不管你的事,你要是不把我刚才问得说清楚,我们现在就回西域。”钟离即使化解,让兼坚放松了一口气。
卫雉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明明德大人,你这样晾着人家王子不好,还是赶紧说出来吧。”
明明德瞪了卫雉一眼,卫雉看向四周,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
这招果然管用,明明德一听王子要走,做了决定,急忙道:“三天,三天后,皇上会再次宴请王子,到时候一定说清楚。”
兼坚不语,也不让钟离回话,装作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故意磨着明明德的性子,好灌他喝下装有散神粉的酒。
见兼坚许久不答,明明德有些慌乱了手脚。
“王子,千里迢迢都来了,也不差这三天,你好生在宫中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明明德谄媚道。
兼坚依然不语,明明德有些着急,他是知道兼坚身旁都是些厉害的人物,就算想强行留下他们,凭一己之力也不太可能,只有兼坚点头答应,才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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