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咩咩羊呀
“对对对,阎王大人就在底下,我还找降龙干嘛。”看花田说话不再唯唯诺诺,展现出自己的性子,如来兴趣高涨起来,加重语气道:“花大人,你可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花田作揖,应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本来不该由兰子君提起这件事,但兰子君看花田为了寺里的几十人命而犯愁,忘记了问,便替他开口道:“佛祖,我们想从您这儿求一魂。”
花田这才想起,感激的望着兰子君,看的兰子君好不不自然。
“噢?”如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兰子君,这一眼仿佛要将兰子君看穿。
兰子君没有回避如来的目光,直迎上去,眼底一片淡然。
“哈哈哈……”如来突然笑了起来,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情。
笑够了将袈裟一挥,花田和兰子君只觉眼前一黑,眩晕了一阵,再次恢复意识,眼前不是富丽的大殿和咿咿呀呀的神灵,他们来到了一个壁室。
壁室内全是凹槽,密密麻麻的排列着陶罐,陶罐薄的透明,里面隐隐约约闪烁着光亮,就像浩瀚宇宙中的星空一般,引人入胜。
“这些是佛龛,里面装的都是我的弟子……”如来一顿,“……的魂魄,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哪一个。”
手握权杖,如来略过每一个陶罐,发出清脆的敲打声,罐里的魂魄收到感应,跳跃起来,小亮光在罐子中不安分的撞击,却怎么也冲破不了这道薄如蝉翼的壁垒。
“还请佛祖指点。”兰子君微微颔首。
如来找了个蒲团坐定,打起了坐,许久才幽幽回了一句:“给你们三次机会,三次之后还找不到,那就滚吧。”
花田双拳紧握,在这个狭窄的小室里没有了十八罗汉镇守,倒是大胆起来,做好架势要找如来理论。
迦蓝是假寺里的假和尚,若按照如来的惩处,迦蓝该属地府所管,花田只不过是要回属于地府的一魂,现在却被如来呼来喝去,搞得跟求着他似的,花田自然气不过。
兰子君按住了花田的肩膀,摇了摇头:“安下心来找,不要生事端。”
花田只好放弃,转身望向这些佛龛,壁室虽然不大,但佛龛不在少数,三面墙壁全被掏空,塞满了上百的陶罐。
而同时,佛龛中的魂魄跟约定好似的,一起念起了大悲咒,嘤嘤细语猛变成狂风暴雨排山倒海的逼迫而来。
只待了一小阵,兰子君便被声音扰的心烦意乱,别说集中思绪想办法了,能不转身离开就算好的,看一旁的花田静默不语,捂着脑袋做思索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给我变一只竹笛,必须是紫竹做的。”花田抬眼,笃定道。
兰子君愣了一下,不是被花田提出的要求而惊诧,而是他能准确无误的要出紫竹笛。
随即从手中变出一支竹笛,雕琢精美,巧夺天工,花田接到手中,很是顺手的吹了起来。
这是他小时候发现的一项技能,只要心性浮躁时,便偷摸找来阿娘留下的一只紫竹笛,吹奏一曲,心性则恢复平静,而且他还发现,当他吹笛的时候不仅会使自己恢复平静,还会影响一旁的人事,心浮的人安了性子,躁动的兽变得乖顺,就连植株也放下枝叶进入安眠。
但这次略有不同,拿到兰子君变出的紫竹笛后,不知名的熟悉感钻入脑海,来不及捉捕,那感觉一瞬而逝,任花田怎么回味都嚼不出滋味,只好放弃,静下心来吹笛。
没有高亢,没有低谷,一曲终了,兰子君的心如止水,再无波澜,上百的罐子不止何时安静下来,整个壁室陷入沉寂。
“仔细听。”花田提醒刚恢复平静的兰子君。
“听什么?”兰子君还沉浸在笛声中,神情有些恍惚,耳朵跟不上嘴巴的速度。
“哭声。”花田闭上眼睛,仔细辨别着哭声的方向。
兰子君追随花田,也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仔细听,喧嚣中果然有浅浅的呜咽声,像婴儿的啼哭。
“上面!在上面!”花田明确的指着最上面的方向,一个陶罐里发出微弱的光亮。
兰子君知会,转身蹬跳,迈着轻盈的步伐窜到了壁室上部,一个搂手,佛龛进入怀中。
“给你。”兰子君将佛龛扔给花田,他可受不了罐中嘤嘤的哭泣声,心情再一次烦躁。
花田下意识的接过陶罐,也是受不了罐中魂魄的哭泣,摇了摇罐子,道:“大哥,求你别哭了,我待会儿就放你出来。”
陶罐的魂魄听懂了花田,安静下来。
抱着陶罐,花田得意的来到如来面前:“佛祖,迦蓝的魂魄我们已经找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如来进入了佳境,没有睁开眼睛:“迦蓝的魂魄只借你们一天,明日完好的还回来。”
“谢如来。”兰子君强拉着不服气的花田道谢退下。
花田对准如来脑袋,隔着空气挥空拳,以此来解气。
如来脑门上仿佛长了一双眼睛,道:“花大人,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那帮假和尚一个都不能少。”
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来直戳花田痛处,花田果然老实了,垂头丧气的出了西天。
第十二章 伽蓝凶杀
“花兄,子君。”华盖帝君带着黑乌鸦从远处摇手,黑乌鸦也学着华盖帝君的样子挥动翅膀,一层黑羽毛飘悠悠的落满了华盖帝君全身,很是狼狈,天宫帝君竟然被羽毛困住,怎么抖动都摆脱不了羽毛的粘附。
“华盖,华盖。”花田挥动手臂热情的回应,兰子君则捂嘴掩笑。
等花田和兰子君来到眼前,华盖帝君不再摘毛,任由羽毛附着上身,看到花田怀中抱着陶罐,知道事情已成,贺道:“恭喜你,圆满完成了第一件案子。”
“华盖,还没结束呢,先别急着道贺。”花田拍了拍陶罐。
“让他们两个见一面就行了,能有多大事,案子结束后别忘了请我喝酒。”华盖帝君倒是先讨要起酒来了。
花田想起上次宴会的窘事,不敢随意答应与华盖帝君喝酒,应付了一句:“等案子结束我们再说,再说。”
“喝酒就算了吧,我们地府可没有多余的银两办宴。”兰子君拒绝的干脆。
场面一阵尴尬,兰子君跳脱这个话题,向花田说道:“你先上去,我有事跟他说。”
花田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脚是迈了出去,头却不转动的盯着兰子君,龟速撤离,好像他再停留一会儿,兰子君就能留他似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兰子君瞪着花田,怎么有种被捉奸的错觉?
“大黑,快走,别耽误人家说话。”等了这么久,换来兰子君一个瞪眼,花田拍了拍黑乌鸦,略带嘲讽道。
黑乌鸦比花田识趣,拖着花田的后衣领,走出大殿。
“他这是什么意思?”兰子君指着花田离去的方向,一脸懵。
华盖帝君装作不在乎花田刚才的眼神,淡然的向兰子君问道:“子君,你找我什么事?”
兰子君从怀中掏出紫竹笛,塞到华盖帝君手中:“这个,还给你。”
笛子拿到手里,华盖帝君在笛身摩挲了两下,又交还给兰子君:“这个就物归原主吧。”
“你舍得吗?”
“人都回来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华盖帝君潇洒的转身,大步向前走,突然停住,向呆在原地的兰子君道:“快到月圆之夜了,别忘了来找我。”
兰子君手握竹笛,沉闷的向华盖帝君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田被黑乌鸦拖走后,非常不爽,在黑乌鸦肥嫩嫩的腹部打了几下软绵绵的拳,黑乌鸦也不是吃素是,一挥翅膀,将花田撂倒,花田滚落了几圈,躺在地上不起,念念有词道:“等回了地府,非把你剥了煮肉吃。”
黑乌鸦听懂了花田的话,一阵惊慌,在原地转了几圈想着怎么讨好花田,突然迈开两条笨重的腿,朝花田跳过来,一不留神,一只爪子踩到了另一只爪子上,整坨向花田砸来,讨好变成了蓄意谋杀,花田受到冲击,甩出几米远。
花田捂着受伤的胸腔,在地上恢复体力,恶狠狠的威胁黑乌鸦:“煮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呀!”黑乌鸦惨叫一声,小心翼翼的挪到花田身旁,不断用嘴轻触着花田。
花田全然不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那啥猫,侧过身子,开始思索兰子君与华盖帝君的关系。
依据花田的性子,不得出个结果,真的会憋死。
兰子君阴沉着脸来到花田面前,更加证实了花田的猜测,试探道“子君兄,我也是个通世里的人,你们的事我能理解,双方吵个架什么的很正常。”
兰子君又恢复了以往对花田的态度:“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的意思是:就算有事也不用你管。尽管被怼,花田也感到没心塞,反而因为猜对了几分而兴奋不已。
回去的路上,黑乌鸦飞行的极稳,花田坐的舒服,摸着黑乌鸦的脑袋道:“看你飞得这么稳,暂且饶你一回。”
黑乌鸦就这样被花田拿下,点头如捣蒜,忙回应。
兰子君心事重重,没心思体会黑乌鸦的飞行技术,袖中的紫竹笛握了很久,指节泛了白。
没有直接飞到柳府,他们找到一块空地,花田要亲自检验一下陶罐中的迦蓝。
“你怎么还不打开。”看花田迟迟不打开罐子,兰子君问。
“我害怕,万一里面冒出丑陋的鬼怪怎么办?”花田将陶罐推向兰子君,“你来打开吧。”
“你是白痴吗?你的地府里不全都是鬼怪吗?”兰子君有必要再次让花田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不一样,地府的鬼怪我常见,所以不会害怕,但这个罐子是第一次接触,里面万一藏了什么惊吓怎么办,我可受不了。”花田说的直白,让兰子君无力反驳,骂了他一句懦夫,一甩衣袖,打开陶罐。
发亮的小球飘了出来,然后迅速膨胀成人形,一个眉清目朗的和尚出现。
“多谢二位相救。”迦蓝俯身跪谢。
“我们可没说过要救你。”花田很是不爽的看着眼前的迦蓝,情敌相撞,分外眼红,“所以承受不起你的大礼。”
“你是花田吧,常听盈盈提起你。”迦蓝认出花田。
花田眼神睥睨,轻哼一声。
迦蓝也没在意花田的不满,着急问道:“公子,盈盈在哪儿?”
“你还敢提盈盈。”花田双拳紧握,愤怒道。
“我为什么不能提盈盈。”迦蓝感到莫名其妙,他和盈盈是自有相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难道忘了你的清规戒律了吗?你本是红尘外的和尚,却偏偏要踏进红尘祸害盈盈。”花田替柳盈盈愤愤不平。
“我已经还俗,可以和盈盈在一起,而且两个人两情相悦,又何来祸害一说,你怕是没谈过,所以不知道吧。”迦蓝牙尖嘴利回怼道,他也早就看花田不爽了。
“盈盈因为你,命在旦夕,你还在这儿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花田抓起迦蓝的衣领,愤然道。
迦蓝整个人呆住几秒钟,他从来没有想过死后,柳盈盈是什么状态,自己一个人在罐中消沉,自暴自弃。
反应过来后,转身跑向柳府,无奈被佛龛束缚,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不断拍打着地面,泪流满面,气自己无能为力。
花田与兰子君看着倒地的迦蓝,没了话语,静默了一会儿,迦蓝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呜咽声又抑制不住的响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又哭了。”花田无奈的跟兰子君说。
“看你现在怎么办。”兰子君事不关己的说。
“喂,别说这件事跟你无关似的。”花田紧紧抱住兰子君的胳膊,捆绑模式开启。
兰子君一个回瞪,花田放开手,组织语言,绞尽脑汁想怎么安慰迦蓝。
“什么清规戒律!”呜咽声戛然而止,迦蓝从地上爬起来,面露苦涩,“我不过是凡胎一个,从不奢求入驻婆娑世界,为什么不让我和盈盈在一起。”
吼完这一段悲情言论,迦蓝疯癫了,不断击打着一旁的树木,震得树叶簌簌下落,丛林中的虫鸟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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