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咩咩羊呀
钟离牵起沈长流的手,道“我和长流决定去东海定居,过平常人的生活。”
花田看着钟离,不言语。
“大人,怎么了?”看花田神情不对,钟离小心翼翼问道。
钟离怎么选择是他的自由,花田无权阻止,只是想到分离,多少有些排斥。
“盘缠够吗?我去问兰子君要点。”花田快速转身离开,掩盖住即将夺框而出的眼泪,明明早就做好准备,可是真到了分别这一天,还是抑制不住情感。
兼坚早就哭了好几回,将准备好的面具交给钟离,道:“人间没有判官的面具,我只好自己做了一副。”
钟离接过精心制作的面具,不比匠人的差,肯定下了不少功夫,捏了一下兼坚的脸,钟离强忍伤感,道:“我还没走呢,这么早就给了我分……礼物。”
“钟大哥,我去看看花田。”兼坚担心着花田,一向重情重义,又死要面子的他,定不好受。
“去吧。”钟离将兼坚推了出去,再聊下去,再铁血的汉子也抵不住情感这一关了。
兼坚小跑着朝花田远去的方向追去。
“不舍吗?”沈长流见钟离闷闷不乐。
钟离摇头,握紧沈长流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着,真不敢相信,还能再牵起这双手。
“百年交集,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我会将这儿的一切放在心底。”钟离道。
沈长流噘嘴,酸道:“那我呢?”
“你……”钟离将沈长流揽进怀中,亲吻着额头,道,“放在心尖,放在眼前,永远都不让你离开我。”
沈长流在钟离怀中微微一笑,多年不见,嘴甜了好多。
兼坚随着花田离去的方向,在放金子的房间找到了他,此刻正与兰子君争吵。
“我要十锭金子。”花田叫嚷着。
“不给!”兰子君语气强硬。
“这不只是你的钱,你凭什么不给我。”花田急了眼,抬高语调。
“要钱可以,踩着我的尸体来拿。”兰子君视财如命,绝不退让。
都吵到尸体了,兼坚赶紧上前劝架:“什么死不死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兰子君摆了花田一眼,拿着小算盘继续算账。
花田不依不饶,上前抓了几锭金子欲走,兰子君挡在前面,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好了,不就是几锭金子嘛。”兼坚来至两个中间,指着花田道,“兰大人是通情理的,你只要说清要钱的目的,兰大人不会不给你的。”
一语双关,看似在质问花田,实则给他留了条后路,只要说清要钱的目的,通情理的兰子君还能不给?
花田领会兼坚的意思,立即道出:“我想给钟离办一场婚宴,让他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兰子君绷不住噗笑一声,兼坚则捧腹大笑,花田也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另一头的钟离打了一个喷嚏,真奇怪,也没生病,怎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兰子君移开身子,双手环抱,努嘴看了眼金子,道:“用多少,自己拿吧。”
花田咧嘴嘿嘿一笑,当然是越多越好,和兼坚两个捧了一抱,出门筹备婚宴了。
兰子君看着空缺的金堆,摇了摇头,嘟囔道:“真奢侈!”
虽不喜欢沈长流,但花田还是挑了最好的婚袍,置办了最好的彩礼,足够两个在人间花个几百年。
地府的鬼役全部动起来,为判官的婚宴布置宴场。
花田忙东忙西,亲自张罗着一切。
“卫雉呢!”忙的昏头暗地,花田这才想起,地府还招了一个闲吃饭的,怎么关键时刻找不到人了!
“我去看看。”兼坚从百忙中抽身,钟离要走了,作为徒弟的卫雉,定不好受。
“快点把他叫回来,这几个灯还等着他挂呢。”花田抬眼看着房梁上的铁钩,一头莫展。
兼坚寻了几圈,在忘川河畔找到了卫雉。
卫雉蜷成一团,头安置在双腿间,有下没下的打着水漂。
兼坚蹲到卫雉身旁,闲聊道:“师傅的大婚,做徒弟的可要开开心心的。”
卫雉木讷的扭头看着兼坚,泪珠汩汩流了出来,一把搂过兼坚,躲在他小小的肩膀下啜泣。
“我舍不得师傅,就不能不走吗……”
被卫雉这一哭闹得,兼坚鼻子也酸了起来,他与钟离待得时间比卫雉还长,感情更是难以割舍。
强忍着伤心,兼坚劝道:“不要再哭了,你要谨记,钟大哥收你为徒,是为了让你替他守卫地府。”
卫雉停止了哭泣,看着兼坚,平息哽咽。
兼坚继续柔声劝道:“钟大哥如果看到我们这样送别他,定会不好受,在东海也不能过的称心。即使是装是忍,也要笑着面对他。”
卫雉一抹泪水,深吸一口气,露出微笑。
“兼坚,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卫雉站起身来,抖擞精神。
“既然好点了,就赶紧回去吧,花田还等你挂灯笼呢。”兼坚和善微笑道。
卫雉脸色一拉,蔫蔫的回去了,钟离走后,这些使苦力的活少不了喽。
兼坚在忘川河畔伸了下腰,一滴泪水姗姗落下。
“你他娘的去哪儿,快到吉时了,赶紧把灯笼挂上。”卫雉刚回去,就被花田盯上。
“好嘞。”卫雉爽快的答应了。
花田疑惑的看着他,平日唤几遍才能指使动这尊大佛,今日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么勤快。
婚宴剩下的尾,全被卫雉包了下来,上蹿下跳的忙活了一番,终于把宴场布置好。
几个端着喜袍来至钟离房下,完成最后一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婚宴二
推门而进,钟离正坐在桌前与沈长流闲聊。
花田略过沈长流,将喜袍往桌子上一扔,冷言道:“诺,给你们弄了身喜袍,赶紧换上,出来完婚。”
钟离惊喜的抓过喜袍往沈长流身上比划,一摸这料子,定不能便宜,看来是下了血本。
“谢大人。”钟离向花田作揖,“前世的婚礼还没来得及完成,便死在了当场,今日多谢大人心细,成全我们。”
“我怕你去人间办婚宴的时候说我坏话,堂堂阎王大人,连场婚宴都不舍得办,所以干脆在地府办完。”花田嘴硬,何止是舍得,花田活了这么大,都没花过这么多的钱。
钟离不拆穿傲娇的阎王大人,又道了一遍谢。
花田连连摆手,带着一众出去,嘱咐道:“赶快换上出来,别误了吉时。”
一众走后,钟离将喜袍往沈长流身上一披,夸赞道:“我的夫人真好看。”
“那是必须的。”沈长流拿着喜袍,欢喜的换上,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
钟离也换上了喜袍,牵着沈长流出了房门,花田将准备好的绣球系到两人胳膊上。
两个对视一笑,等了百年,终得走到了这一步。
众鬼役齐聚一堂,站在大堂两侧,个个翘首期盼着钟离的拜堂。
“嘘!”花田朝一众做嘘声状,一众停止了议论,神情专注的看着大堂中央的一对新人。
钟离乐的合不拢嘴,等着花田指示。
花田高声道:“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这一拜天地就省了吧,两位新人的高堂又纷纷去世了,二拜天地也省了,这夫妻对拜……”
“也省了吧。”一鬼役接话,旋即一阵爆笑发出。
花田伸手压低声响,指着那个鬼役,摇头道:“这一步还是要有的。”
众群中又发出一阵爆笑。
“要拜天地了哈,准备好。”花田提醒。
一众收敛了笑声,钟离绷直身子,双手紧张的不知所措,沈长流揽上钟离的胳膊,温柔如水的目光平复了钟离的心绪。
“夫妻对拜!”花田高喊一声,穿透整座大堂。
钟离转身面相沈长流,满含泪光,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呜咽的哭出声。
众鬼役皆掩面神伤,大堂透出忧伤的气味。
花田上前宽慰道:“都到最后关键一步了,你怎么撑不住了,快起来,进入洞房吧。”
钟离起身,环抱着花田,泪水鼻涕狂甩在花田衣袍上,哽咽声慢慢平复,道:“谢大人。”
花田嫌弃的推开钟离,看到衣袍上的污渍,嘴角一抽,刚做的新衣裳。
“别啰嗦了,快开宴吧,一众还等着你呢。”花田催促。
钟离高喊一声“开宴”,众鬼役归位,吃喝玩闹,好不热闹。
宴上,钟离喝的宁酊大醉,被扛回来了新房,沈长流一脸怒意的接过钟离,瞪着前来的鬼役,抱怨一句:“怎么喝了这么多。”
鬼役怯怯的将钟离放下,逃了出去。
沈长流给钟离解开衣袍,又用冷水擦了一遍身子,有生以来第一次伺候别人,钟离,以后可要好好还我。
花田有些微醺,酒喝到一半,便带着兼坚偷摸着离开了,在准备喜宴的闲暇,花田抽出些时间,布置了与兼坚的卧房。
忍了好几天没告诉兼坚,就是为了这个惊喜,今儿终于可以带他来看。
“有门槛,抬脚跨过去。”花田捂着兼坚的眼睛,轻微移动步子,不时提醒兼坚。
兼坚听话的迈了过去,问道:“到了没,眼睛都快捂瞎了。”
“到了。”花田吧唧一口亲在兼坚脸上,拿开双手。
夺目的光亮晃得兼坚眼睛痛,缓了一会儿,才看清屋中的摆设。
最中央的房梁上,悬挂着一块硕大的珊瑚石,将整个房间照亮,床,没一个角落都不落下。
檀木床换成了柔软的蚌床,与龙宫所住的那间无异。
兼坚惊喜道:“你不会是吧龙宫偷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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