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暮冰轮
秦缺毫无悬念地战败了,他用买菜阿姨挑剔食材的眼神从我的手指上扫过,然后眉毛一挑:“据我所知人类的每只手掌上应该有五根手指。”
“没错。”
“但是你只有四根。”秦缺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我,“所以请你务必解释一下消失的食指去了哪里。”
我叹了口气:“作弊失败,那让我们正经地来一场吧。”说着我转个身修整了一下手,再次把双手递到秦缺面前。
秦缺继续挑剔地看着我的手,好歹这次的数字没有错误。
他不大确定地指着其中一根:“这个。”
我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确定?”
“确定。”
我松开手公布了答案。
“……”秦缺沉默了良久,最后恶声恶气地问我,“这是什么?!”
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这只是一根中指的双胞胎,一根畸形的长在不正确位置的中指罢了,如你所见,我还是没有食指。”长在骨节上的“中指”闻言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向秦缺肆无忌惮地昭示着我的喜悦之情。
和我玩猜手指游戏的人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我幸灾乐祸地问秦缺。
秦缺一脸菜色,但是还是信守承诺:“黑巧克力。”
我变出一把小刀,改变了手指的基质,轻轻松松剁下了那根多余的中指,然后冲秦缺眨眨眼睛:“请。”
秦缺的表情像烈士,不过结果大概会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味道非常正常。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巧克力的,自从我能自己生产后我就剩下了一大笔零花钱。”我对秦缺说,“不过看到新口味总还是想买了尝尝看。”
秦缺吃掉了这根巧克力手指,然后古怪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会弄出个奇怪的味道。”
在他眼里我果然是个恶劣惯了的人。
我耸耸肩:“答应了你是黑巧克力就不会是杏仁口味。”
秦缺似乎是笑了笑,然后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而我执着地骚扰着他:“其实在我知道自己是个拟形生物后我就有了个想法。”
“嗯。”
“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一个人与我共度一生,那一定是个能和我分享各种口味的手指和眼球的人。”我静静地看着秦缺,他也看着我,用一种我不熟悉的眼神。
我继续说:“现在你可以回答我,我找对了吗?”
他给了我一个吻。有些不甘愿,有些认命,又有些坦然。
我想我赌赢了。我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是唯一的。
第24章 致命的危机(下)
我有一个梦想,我要开一家不需要进货的零食店,各色口味的巧克力和糖果,还有各种味道的果干肉脯,我的十根手指是十种口味的棒棒糖,想吃的时候可以从左手的大拇指舔到右手的大拇指。
客人不多的时候我还可以带上一个脸盆大小的铁环去门口表演软骨术吸引客源,我保证哪怕是精通缩骨术的盗墓贼都不能超越我的柔韧程度,事实上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把自己装进一个矿泉水瓶——当然,我觉得客人会被吓跑……
满屋子的零食,这真是一个甜食控的福音,当然我觉得我得先把自己的牙齿弄成金刚石构造的。
“你的梦想我不会反对,前提是你得有这个小命去实践。”秦缺说道,对我方才的梦想感言充耳不闻。
“所以我必须躺进这个棺材一样的仪器然后把自己一分为二吗?”我指着地下室恐怖的不知名仪器问道。
“这是最有效的方法,防止你亲爱的哥哥把你轻松干掉。”梁睿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杨疯子,这家伙靠在门边忧郁地抽着烟,对我的眼神熟视无睹。他对拯救地球人的事业一向不敢兴趣,除非对象是个丰臀翘乳的御姐,但是遗憾的是我的拟形经常是个平胸萝莉,要不就是个猥琐脸的大叔,我实在不喜欢胸前那两坨累赘的肉。
就对女人的审美来说,杨疯子的品味比梁睿低劣多了。
他们一个像是欣赏少女身上天然的玫瑰芬芳的高雅吸血鬼,另一个则是用下半身支配大脑的猥琐大叔。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对前者阴险吝啬劣根性有一丝一毫的认同。
躺进棺材的最后一刻,我用咬牙切齿的声音控诉:“你们这对狗男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回应我的是梁睿脸上酷似变态医生的笑容,还有秦缺幽深而意味不明的眼神。
一个人是怎么被切成两段的,这个我已经有所体会,我的哥哥亲自让我体验了一把腰斩的销魂感受;一只史莱姆的近亲是怎么被强迫产崽——啊不,是强行出芽的,这个我有幸也体会了一把。
“那是什么?”我虚弱地从棺材里爬出来,指着棺材里睁着眼睛笑嘻嘻地瞅着我看的家伙问道。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同一时间从两个不同的视角感应到世界,就好像同时面对着数十个不同角度的监视器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感觉。
“另一个你,斯勒姆星人的拿手好戏。”梁睿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对我说,“不过这个强行出芽复制能量核形成拟核并且虚拟人格的特技只有会拟形的你才可以做到,我会帮你隐藏本体的能量核的波动,用拟核的波动干扰白虚的判断,这样你会安全很多。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哥哥并不知道这一点,毕竟你们的同类远在两千万光年之外,并且很可能已经灭绝,而我查遍了地球上有登记的地外生命,没有其他斯勒姆星人的登记,所以这个可爱的小秘密就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睿笑了笑:“别忘了,当年我就是被詹琳用这一招骗了过去,不然恐怕也没有你的存在了。”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人贱不要紧,厚脸皮顶着,可嘴贱那就是找死,脸皮再厚也顶不住梁睿的飞刀。
杨疯子狠狠抽了口烟,将烟头踩在脚下——洁白无瑕的长毛地毯上多了一个刺眼的烟头,可是他从来不在意这些。
两个我互相对视,我好想对着一张镜子,茫然地做出一个笑脸,另一个我回应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笑脸。
秦缺站在我身后幽幽说道:“你必须习惯让拟核和你的本体做出不同的表情。”
我痛苦地捂着脸:“这比左右互搏难多了。”拟核的我也做出了一样的表情,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