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画先生
手上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那人脸上...
“你们?”
月夕一会儿看着牢房里的那个人,一会儿又看着他们旁边站着的这个人,眼里有些惊讶和好奇。
牢房里的悟苫域脸上也满是惊骇, “你...你是谁?”
“悟苫域’脸上一片平静,半响后,他终于开始慢慢笑了起来, 阴恻恻的笑声突然有些刺耳。
他望着那头同样满脸笑意的怀双书,语气森森道:“你怎么发现的?”
怀双书勾了勾唇角,“这还要多亏你手下的那名大将。”
‘悟苫域’皱了皱眉,“九魔?”
牢房里的悟苫域还要惊讶, 睁着眼睛有些无措的望着他们,“你说的是...我师兄?”
“三清在途中原本打算附身在一个大汉身上, 那大汉身上没见着什么伤口,腿上却烂的只剩下了骨头,我当时有些奇怪,所以最后决定倒回去, 往三清说的那山寨去看看。”
“那山寨上,听说以前全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劫匪,村里百姓苦不堪言,后来不知道被人一夜血洗, 我问了下村民的时间,发现是我和三清从冥界回来时,前后发生的,那人想必是想通过这起命案,把我们引去那个地方,可没想到我和三清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到那地方的时候,那些尸体都开始腐烂了。”
“那个大汉本就不是山寨里的人,应该是刚死不久的村民,他把人扛到山寨里,他怕我们发现不了,所以才特地把那大汉的腿肉削去了。”
“我那时不明白他明明可以留在更显眼的地方,为何会选择腿上的那块地方,后来告诉我这些事的村民说,他们附近刚死了一个莽汉,小时候从山崖上摔了下去,断了双腿。”
“冥界有道传闻,若是身上有疾,剔骨可获来世新生,我看了那大汉的腿骨,上面果然刻了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快去救长安!’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我想除了以前是修仙弟子的悟苫行,恐怕也没有别人了。我猜悟苫域不知道被你关在魔界的哪个地方,而这位九魔没有办法救他出来,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没想到后来,却在凤阳城遇到了你……”
其实怀双书还有一段没说,那信纸上写的‘在地牢’三个字。
原本以为是告知悟苫清身体的位置,可后来想了想第一封信纸上写的,又感觉有点前言不搭后嘴,直到花辰和月夕说悟苫清身体不在这里,他才明白,原来‘在地牢’的意思是想告诉他身边的这个人并不是悟苫域。
“啪啪!”‘悟苫域’拍了拍掌,“精彩。”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不妨算算你们今天是否能出去。”‘悟苫域’恢复了本来的相貌,这张脸不仅不陌生,相反悟苫清和悟苫域二人还非常熟悉。
…
“长安兄,现在我要告诉你第三件事。”王子途把桌上的茶拿起来缓缓喝了一口。
悟苫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三木头和念安说?”
“这也是我今日来平阳城真正的目的,死的那个小妾身上我找到了这个。”
王子途把手中的长命锁递给他,“这长命锁背面这里刻了一个朝暮,我查了藏书阁里的册书,发现魔界前任宫主的二儿子,乳名就唤作朝暮。”
“我当时奇怪,这小妾为何把这人的东西放在身上,我特地去看了关于怀安熙的记载,上面对他的叙述很少,像是被人刻意的抹去了,我只发现了两处奇怪的地方,一处是怀安熙的行踪至今不明,还有一处我听说当年他收养了一个小徒弟,这个小徒弟也跟着一起消失了踪影。”
“你的意思是...”悟苫域神色突然紧张起来,“怀峰年并不是幕后的主人,而是这位前任宫主的二儿子?”
王子途摇了摇头,“不是,我怀疑是怀安熙的那个小徒弟。”
“因为我在那小妾的房里找到了一张画像。”王子途把那张画像从袖子里拿出来。
画像上的人穿了一袭玄色金边长袍,头上顶着金冠,面容俊朗,不过这眼里却带着自负和不屑,看起来就像个被宠坏了的世家公子。画上并没有奇怪的地方,可悟苫域却从眉眼间看出了一丝熟悉。
“看出来了吗?”王子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悟苫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看到这张画后,就去查了他的身世,发现当年洪峰派的灭门很是蹊跷,那门派不大,为何突然就被人满门血洗,而且你师父赶到那里的时候,洪峰派的掌门刚好还活着,把他唯一的孙子托付给了你师父,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巧合了?”
“我又重新去了当年洪峰派的地方,发现那山上的坟茔只有七十二个,少了两个。”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怀疑,没什么证据,也不能大费周章的把洪峰派的那些坟茔给掀了,扰了人家清净,我今天这么说,只是想提醒你一句。”
“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时的悟苫域其实对王子途的话还是留有怀疑,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师侄,不过还是留了心眼。
一旦心里存了疑,所有的一切都会感到奇怪,他开始怀疑悟念安是否真的如外表这般愚蠢。
那天他被怀峰年抓回了魔界,关在地牢里,忽然想起昏死在自己怀里的悟念安。
那时他以为王子途可能错了,直到被带走时,悟苫域摸到了悟念安那一手的老茧。
悟念安的手虽然也有练剑时磨出来的老茧,但一般都是在虎口的位置上。
他余光看了一眼,果然那双手,看起来松弛苍老,明显那双手的主人已经上了年纪。
后来,他就被怀峰年带到了魔界,关在了这所地牢里。
不过不知道他师兄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
悟念安笑了笑,明明还是那张憨厚的脸,可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悟念安把目光转向了那头的悟苫清,平日里灵动的眼睛此刻僵硬的没有半点生气。
“尸妖。”悟苫清沉默片刻,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对于当年的方家灭门,他的记忆其实是模糊的,他有时候甚至想不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但他又确确实实的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