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凌筠点头,收回的手指和另一只手绞在一起。
梦境里的事物虽然在末日、生化题材影视里也有一些,但是看别人拍的跟自己身临其境是绝对不一样的,那种孤身而立的恐惧和近在眼前血淋淋的弱肉强食,在二十多年都只生活于和平年代的凌筠意识里,只会是一种残酷的精神折磨。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不用等玛雅预言的到来,凌筠就会自己精神崩溃掉。
谢衍默然,虽然心里急得跟火上的蚂蚁似的,但是丝毫不影响大脑运作,迅速组织出一个方案。
“阿筠,”谢衍两只宽厚的大手包裹住凌筠的,用自己的热度温暖青年的冰冷,低沉磁性的嗓音通过空气传播到青年耳里:“听我说,也许你的梦,是新的预言,新的警示。”
眼神,声音,手掌的温度,谢衍像个诱惑猎物掉入陷阱的猎人,牵引着凌筠的思维跟着他的话语走入全新的区域。
凌筠抬眼看向男人,收起外散的情绪静下来仔细想,那么真实的梦境,细致到毫厘的画面,就连温度、声音、气味……也许,是真的呢?
☆、第五章 发芽(修)
凌筠握着喷壶往地上浇水,即使被噩梦折磨,他也没有忘记每天过来浇一次水。
植物发芽的周期是多久?破土而出需要多长时间?这些凌筠都不知道,他只是意外执着于种过江龙这件事而已,哪天兴趣消失了,他就不再来了。
自从听了谢衍的一席话,凌筠豁然开朗,之前是恐惧占据思维,钻了牛角尖。
其实他完全可以把恐怖的梦境看做一个警示,趁现在仔细研究,整理出应对方法,如果将来梦境成真了,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法诀。
谢衍跟他分析,若生化危机来临,世上怪物横行,各种现代设施受创变成废品,那他们可以假定,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充足的物资将成为最重要的生存条件。
如此,每天晚上健身房两小时的锻炼就必不可少。谢衍经常锻炼,身体素质比凌筠要好上一大截,所以督促凌筠完成健身计划就成了谢衍的首要任务,平时周六周日的老火靓汤、营养大餐也事在必行。
其次,交给凌筠的任务是屯资。反正祖屋地方大,除了二楼住着凌筠谢衍两个,其他空房间多得是,囤积的各种物资不愁没地方放。
而囤积的重点应该是粮食和装备,粮食数大米白面这种能久放的和保质期长的各种肉类、蔬菜罐头及真空包装的食品,装备首选户外登山越野类,这些户外运动装备专卖店系统有卖,统统搜刮个几套就是了。
以及武器——不是凌筠太夸张,而是万一什么的最恨人了,既然假设梦里的是真的,那假设到时候要打怪物也不可避免吧。
还有医药用品、生活用品、交通工具、能源等等……
此外,凌筠心里还牵挂着A市的父母。虽然A市和G市同处一个省,但是火车单程需要两小时,私家车来回也要两个小时,万一真的出事了,他要怎么办?
还是接过来吧!等下跟谢衍说说,可能要提前解决父母的问题了,凌筠暗自点头。
就在凌筠思维发散的时候,那块翻新的土地中央,一根嫩芽噌的冒出了尖。
悠悠回神的凌筠随意瞄了眼地面,拍拍手站起身,正准备拿上喷壶又突兀地顿住,视线挪去那根不足一厘米的嫩绿芽尖上,好一会儿都处于质疑中,刚刚浇水的时候明明没有。
“这就长出来了?”凌筠自言自语,蹲下~身刚伸手想摸摸那芽尖又停下,记得爱种花的母亲说过嫩芽不能乱碰,要长不大的。算了,明天再看看。
回到屋里,浓郁的汤味扑鼻而来,凌筠正想喊谢衍说说过江龙疑似发芽的事情,就见到谢衍边脱围裙边出来。
“阿筠,我出去一下,帮忙看着火,很快回来。”谢衍把围裙挂到凌筠脖子上,笑吟吟地凑上去亲了下才出门。
“好吧。”凌筠耸耸肩,洗了手看看还有什么没弄的,干脆都解决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谢衍回来了,一手提着小箱子,一手拿着个黄皮大信封,上二楼放好东西才下来接掌厨房,面对凌筠的时候还一脸神神秘秘的。
凌筠挑挑眉也不急,看谢衍这个样子肯定有事,而且是等会儿就能知道的,于是安安心心地说起过江龙的发芽,说起想把父母接过来。
“行啊,我要备着聘礼登门提亲,让伯父伯母放心的把你交给我。”谢衍放下煲盖转身搂过青年,含笑的琥珀色深邃眼眸里映出青年慵懒的模样来。
“想得美,去了之后悠着点,我爸打人可狠了。”凌筠嘴角微翘,打击人起来毫不客气,“要让我爸妈知道是谁带坏了他们儿子……你就受着吧,啊!”
“It's my pleasure!”谢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青年见得多了,反正天塌下来有谢衍顶着,被青年嗔了一眼的男人不舍地放开温香软玉,继续做大餐。
吃完一顿丰盛大餐,两人趁着周六有空,下午就把屋子里面的家居装饰统统重新布置了一遍,正好早上饱饱地睡了懒觉,晚上健身回来后,谢衍可不肯盖棉被纯聊天了,反正第二天周日休息,于是拉着凌筠滚床单滚到半夜。
伺候着凌筠清洗完,谢衍回到床上拿出上午带回来的箱子和大信封。
凌筠被男人抱在怀里昏昏欲睡,方才的情~事已经把他的体力精力消耗殆尽,还保持着一点清明就不错了,这会儿更是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忽然手指上的一阵冰凉刺激凌筠清醒了几分,抬手挪到眼前,一只闪烁着暗淡银白光芒的铂金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凌筠觉得这只戒指样式简洁,却极其沉重。
谢衍左整右整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样式别致的钥匙,“这是我在瑞士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存着衍生集团一半的流动资金。”
说着,谢衍又拿来黄皮大信封,拆线后取出一份份资产证明,“这些是我手上的不动产和投资股份,还有这些是另一半流动资金和……小金库。”
凌筠双眼半合,眸中波光流转,看着眼前的钥匙、证明、银行卡,心里流转着滋润的甘甜,“这是在求婚吗?”
“当然是!阿筠,和我在一起,这辈子都陪着我!”谢衍从背后拥着青年,和青年一起躺着看摊在床上的资产,“见过伯父伯母,我们就去国外结婚,请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参加婚礼,见证我们即将开始的下半辈子。”
“傻瓜……”即使不结婚,他们也是绑定的,凌筠覆上男人拥在身前的手,十指紧扣,“你用这只戒指把我套牢了,你的呢?”
“在这。”谢衍噙着笑,从枕边掏来戒指盒。
打开戒指盒,凌筠取出另外那只大半圈的戒指,从昏黄的灯光中看见指环内壁刻着的中文,推测出自己指上那只刻的,忍不住笑出来,“好吧,亲爱的唯一的衍,我们现在结婚了!”
凌筠说话的同时,将同款的铂金戒指戴上男人的无名指,两只指环凑到一处交相辉映,这是一场由时空作为见证的结婚仪式。
卧室内泄进满地月光,谢衍抱着戴好戒指便睡下的青年,心里却不如表面上轻松,他很担心青年的噩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谢衍很想知道凌筠白天接触了什么导致产生这样的噩梦。
前些日子关于2012世界末日的电影在影院独占鳌头的时候,并没见凌筠有什么特别反应,两人去电影院看的时候说得最多的还是电影特效之类,地球频发的天灾人祸也只是引来凌筠为数不多的同情而已。
一件件事想来,谢衍仍然摸不准引起凌筠噩梦的源头,为了不给青年压力,他白天独自去咨询了心理医师。
专业人士说,天灾的确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担心的心理,这是人类在受到刺激后的一种本能反应。将诸多灾难信息相互联想的,一般都是一些心理素质不太好,或者本身已经存在轻微心理问题的人,灾难、“世界末日”,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影响,甚至诱发心理疾病。
对于多数人来说,这种影响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通过自我调适恢复正常。通常来说,如果是一个心智发育成熟,具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的人,看到有关地质灾害的新闻后,是不会出现这种“末日心理”的,更不会不断地联想。
跟心理医师结束谈话,谢衍更拿不准凌筠的情况,在他看来,凌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差,甚至是挺强的,为什么“末日心理”会出现在凌筠身上继而引发末日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