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饮长歌
林木不敢置信的看向晏玄景:“明明是你装狗骗我!”
“……”晏玄景沉默的两秒,对上林木的视线,下意识的没有反驳,十分有求生欲的点了点头,“我的错。”
“你这人……你这狐狸怎么回事啊!”林木说道,“你一开始干嘛要装啊!”
“本体打架比较方便,但当时受了伤,伪装成普通狐狸的样子,看到了朝暮,能种下朝暮的都非凡人,就想过来结个善缘。”晏玄景简言意骇,完事沉默了两秒,“没想到你把我当成狗了。”
林木:“……”
我的错咯?
帝屋吧唧吧唧吃瓜。
帝休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把他的那一份茶水里的参须捞出来,抱在怀里一点点慢慢消化。
林木继续问:“那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帝休的?还有我爸爸的事。”
九尾狐出奇的乖巧:“第一次月华下来的时候,帝休的事是上一次去追查帝屋的时候知道的。”
林木抿抿唇:“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都不告诉我。”
“……”晏玄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你太弱了,知道得多了不好,想变强很好,但是现在还是太弱了。”
晏玄景说完,看了看有气发不出来仿佛要气坏的林木,又看了看吃瓜看戏的两个长辈,想了想,开口试图拉帝屋下水:“帝屋肯定比我知道得早。”
嘿!
这小狐狸坏得很。
帝屋啃着瓜,一点不上当:“我知道得早也不是你骗我大侄子的理由啊。”
晏玄景:“……”
妈的。
林木自然知道晏玄景说的是事实。
他很聪明,也知道帝屋这言下之意,其实是赞同晏玄景的说法的。
因为他弱,所以都觉得不应该告诉他。
告诉他的话,只不过是徒增烦恼,还可能因为他冲动胡乱行动而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换了林木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也是会闭口不言的。
但道理林木都懂,该难过还是很难过。
林木捧着杯子,情绪低落:“那你后来为什么不直说奶糖就是你啊。”
“一开始你太弱,不会抵挡九尾狐的天赋,连声音里夹杂的力量都挡不住,后来我准备说的时候,你又说你喜欢我。”晏玄景说道。
帝屋吃瓜的动作一滞。
帝休一下抱断了怀里的参须。
晏玄景毫无所觉,接着说道:“你还要奶糖成精的时候化形成……”
林木啊啊啊的打断了晏玄景的话。
狐狸精一顿,露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
林木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处刑现场——他以前抱着奶糖满嘴跑火车的时候说了些啥他自己都不记得。
林木试图拯救自己:“我只是喜欢你的脸。”
晏玄景点了点头:“喜欢九尾狐的都喜欢脸。”
林木张了张嘴:“不是……我就是喜欢你的脸。”
“嗯。”晏玄景一脸“我理解”的点了点头。
帝屋:“……”
帝休:“……”
“……”
林木觉得晏玄景一点都不理解。
林木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刚想质问晏玄景今天为什么亲他,话到嘴边想到今天跟奶糖叨叨的话,又满脸木然的闭上了嘴。
林木觉得好累。
“不对。”林木突然发现了盲点,“那之前跟你同时出现的奶糖是谁?”
“……”
晏玄景目光轻飘飘的扫过院子,想到他之前踩碎的那颗玉石,内心一下子变得无比险恶起来。
晏归收到儿子的信号,火速放下了正追着帝屋的气息探查的琐事,紧赶慢赶冲过来救场。
他隔着极远的距离,一眼就看到了冲天的血煞凶气。
晏归细细一想,发觉这是小帝休的居所,顿时惊得脑壳都要飞了。
小帝休要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之后还有什么脸去见老朋友!
晏归后腿一蹬宛如一颗炮弹一般冲向了血煞最为强烈的地方,爪子一挥招来了一道惊雷,带着呼呼的风声与惊天的杀气直劈而下。
察觉到异常的帝屋面色一变,骤然起身,拎起林木和帝休从旁一掠而过,转瞬蹿出去老远。
晏归冲到一半,只觉得血煞之下的气息异常熟悉,心中一惊,急急的收回了惊雷,把自己劈了个囫囵,一扭身刹车不及,屁股着地哧溜一下在地上滑出老长一段距离,然后稳稳的停在了他儿子的脚边上。
晏归抬眼看看俯视着他的晏玄景,又扭头看了看那边用十分微妙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的豪华神木套餐,半晌,满脸问号。
“?”
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奶糖: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第34章 帝屋:想不到吧!.jpg
晏玄景看着他这个丢脸的爹, 目光停顿了两秒, 视若无物的挪开了视线。
帝屋一眼就认出了这狐狸,他看着跟晏玄景的伪装外表一模一样的晏归,表情十分复杂。
这伪装一看就是亲父子,法术技巧一脉相承。
帝屋对于晏归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他非常清楚晏归是个什么德性的。
以前晏归这狐狸就喜欢变成别人的样子到处浪,九尾狐迷惑人心的天赋在晏归这里发挥了个十成十。
他们一帮朋友经常被天外飞锅精准命中, 基本上只要有什么事情自己没印象但又被人找上门来的, 转头去找晏归的麻烦肯定没错。
但问题是找麻烦也打不起来, 因为晏归不仅仅是迷惑人心的天赋修炼得淋漓尽致, 他的实力还很强。
锅又甩不掉, 打又打不过,就很气。
但晏归这狐狸吧,看着不靠谱又浪,本性其实非常体贴细致, 还很讲义气,
给朋友招来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给他们这一圈生活在大荒里, 很少能放开手脚打架、每天除了摸鱼吓唬小妖怪之外几乎没什么事情能干的大妖怪一点点活跃的气氛。
他会给帝休带小零食和外边的书画册子,还会给喜欢满大荒溜达到处凑热闹的帝屋通风报信。
除了这些, 他还会做许许多多别的妖怪想都想不到的事。
跟晏归这只狐狸当朋友,平静无波的生活里总能多出不少斑斓的颜色来。
至少帝屋觉得狐狸挺好的,以前还经常勾肩搭背的跟晏归一起去喝酒吹牛——这么算来,距离他们上一次喝酒,时间都已经过去五千多年了。
帝屋打量着这只被雷劈得浑身毛都炸起来的狐狸, 把被他拎着脑袋一直在挣扎的帝休往衬衣胸前口袋里一放,一咂舌:“你们这父子俩,怎么回事啊?”
“?”
晏归眉头一皱,发觉这话并不简单。
什么叫我们父子俩怎么回事?
父子俩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爹和儿子这回事啊。
晏归转头看了一眼林木,发现林木微垂着眼,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表情隐隐有点生气。
晏归又看了看帝屋,觉得要糟。
他沉默了两秒,决定转头骂崽:“我给你的玉石你就这么用的?!你这哪里有危险的样子,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我下次不来帮你了!”
晏玄景八风不动,甚至冷哼了一声。
晏归这一手反手扣锅的技巧真是千万年不变的狗。
“你不是在找我吗?”帝屋掏出烟盒来,刚叼上一根,就被上衣口袋里的帝休打掉,他轻啧一声,又把烟盒塞回去,对晏归说道,“不用这种法子你能来得这么快吗?”
晏归闻言,觉得也是。
他正视了一下帝屋这一身功德和因果,含糊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等会儿再说。”帝屋走回那截枯木边上,重新坐下,拍了拍边上,“来坐下,先解释一下你们父子俩驴我大侄子的事。”
“那是晏玄景的错,我只是一只路过的无辜小动物。”晏归跳上了那截枯木,嘴里说得头头是道,“再说了,哄贤侄的事,怎么叫驴呢?”
“他哄你什么了?”帝屋转头问林木。
帝休也跟着转过头去。
林木这会儿也明白了,那两个星期他察觉到的奶糖的异常并不是错觉。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两个星期,发现那段时间里奶糖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天天懒洋洋的趴在狗窝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如果不是人参娃娃间歇性带他去山里溜达,林木都觉得他能睡到地老天荒。
林木沉思半晌,死活想不出自己被哄什么了。
甚至因为晏归这位大妖怪太过于没有威严而一点敬畏之心都升不起来。
晏归懒洋洋的挂在枯木上,数道:“陪他玩玩具、叼飞盘、扔球球、啃狗咬胶、抓山鸡野猪、挖灵药什么的。”
帝屋“嚯”了一声。
那真的是挺哄的了,帝屋想,毕竟晏归这狐狸,不遇到大事根本就没有什么责任感和耐心的。
上一个能让晏归认怂甜言蜜语哄着细致小心陪着的,还是晏归他老婆,晏玄景他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