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瓶座
阿彻在路边等红灯,烤肠的气味又飘过来了,他动了动大黑鼻子,怎么好像那味道就在身后?一回头,不由吓一跳,秦修?!
真是秦修,挑着眉毛居高临下低头看着他。大狗嘴上的口袋都落在地上:“汪汪!”你怎么来了?
秦修猜到他在汪什么:“我在手机里听见在放《nobody》,就知道你在时代音像店附近,反正我正好也在书店,就过来了。”说着将手里的烤肠提给狗东西,“吃吧。”
阿彻看着那十根烤肠,又感动又好笑:“汪汪汪!”用不着买这么多啊!
秦修脖子伸过来,促狭地笑:“你被插了几次队?”
阿彻耷拉下耳朵:“嗷呜……”别提了。末了又可疑地抬起头,你该不会一直在旁边看笑话吧?
秦修听不懂他在咕隆个啥,把手机递给他:“用这个跟我说。”
阿彻打开语音短信下意识就“说”了,然后傻眼地看着屏幕上一串“汪”字……
“你变成狗的时候是不是比变成人的时候还笨啊?”秦修鄙夷地瞥他一眼。
红灯转绿,秦修见大队人马都开始过马路,才跟上去。阿彻跟在后面,夜晚天气有点冷,秦修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阿彻听见北极熊闷闷的声音:“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
咬着烤肠的狗小子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第72章
周末这天阿彻还是照例先去凯墨陇那里赚外快,然后在五点半前赶到网球场。他其实不是很确定安嘉冕是不是真的会来,已经做好了等两个钟头的准备,来到网球场却发现安嘉冕比他还先到,正和发球机对练。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小麦卷青年刚满面春风地跑进场子,砰!黄绿色的小球迎面直袭而来,阿彻连忙捂住脑门一个下蹲,球这才从头顶惊险地飞过去。
他回头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看着那颗卡在网子上的球,这要是被打中了得脑震荡吧,摇摇头,安少爷,你这几年球技退步了啊。
安嘉冕停下挥拍,淡淡地说:“把发球机关了吧。”
安嘉冕看狗小子屁颠屁颠跑过去关了发球机,还笑着在发球机上拍了一下,那样子活像在说“你歇会儿吧,换我上场了”。
安嘉冕不动声色地看着笑起来总露八颗牙的小麦卷青年,他看上去和七年前没什么变化,只是个子长高了,体格更结实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彻同学的体力还是很好,接球时做一大堆多余的体操动作也没看出体力不支,安嘉冕自己这几年在美国虽然没有再练网球,但是因为经常登山,长期都做着体能训练,所以也不遑多让。
他站在底线等着对方发球,沈彻手里的网球拍还是七年前的那把红白相间的head,这到底是有多差钱?
“沈彻,你以为当我的陪练很简单,不需要付出的么?”
阿彻正弯腰捡球,听见安嘉冕冷漠的声音,一头雾水地抬起头。
安嘉冕手中的prince球拍指着他手里的球拍:“你那球拍多少年没换过了?”
阿彻低头旋了旋球拍:“因为没坏啊……”
“球拍线都快断了,不换球拍至少去换球线,还是你觉得你用羽毛球拍也可以跟我对打?”
卷毛青年无辜惨了:“我真没那意思!你要觉得我不尊重你,我明天就换球拍!”
安嘉冕没有说话,他此刻脑子里有点乱,先前已经理了理,各种疑问各种想法分门别类地放好,可是打这小子一露面,它们就又乱了。
“……史丢比。”
正低头拨球拍线的阿彻听得头皮一麻,这声音跟那天晚上在车库听见的太像,他紧张得头都不敢抬。
安嘉冕的声音淡淡的:“我养了一只金毛犬,昨天晚上它死了。”
阿彻这才抬起头,是那只拿了全能犬冠军的史丢比吗?难怪今天安嘉勉整个人都不正常。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突然间觉得自己和这个总是遥不可及无所不能的天才少爷更近了。安嘉冕会失常原来只是因为悲伤。也许无所不能的天才悲伤起来就是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竭力想象着这个人的内心世界,他很强大,生死是他唯一无能为力的事。
“我没什么人类朋友,主要是我嫌他们笨,”安嘉勉讪讪地说着,旋着球拍走到一旁长椅上坐下,“但奇怪的是对史丢比就不一样,我对他很宽容。”
阿彻很少听安嘉冕提及自己的事,但是就算安嘉冕不说,他其实也是了解这个人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安嘉冕内心里会讨厌一个笨人。你看,我虽然不笨,但也不那么聪明,你也一点没嫌弃我,不是吗。
他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侧头道:“你可以再养一只。”
安嘉冕把球拍收进球袋里,喝了一口水,问:“你缺钱吗?”
“啊?”阿彻闹不懂这是什么转折,但他确实还挺缺钱的,可是在安嘉冕面前他不想承认。
“我看你一副愿意为钱做任何事的样子,既然如此给你一个机会,你帮我找一只能听得懂我说话的狗的话,我付给你十万。”安嘉冕说。
阿彻睁大眼:“学长你在说笑吧?”
“也对,”安嘉冕兀自思忖着点点头,“能听懂我说话的狗不该只值十万。那就十万美元。趁现在汇率跌得还不厉害,快点去找吧。”说罢起身拍拍卷毛青年的肩,提上球袋挎在肩上离开了。
阿彻被这神转折搞得整个人都恍惚了,呆呆坐在椅子上目送安嘉冕的背影一步不停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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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还没变成狗,这段时间变身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是个好兆头。客厅没有人,秦修应该在书房,狗青年见书房的门也没合拢,就推开来:“我回……”
书桌那儿的秦修“啪”地一下合拢笔记本电脑,一脸败露又恼火的表情:“你是狗又不是猫,走路出点声音好吗?”
阿彻心说我大步流星走进来又没偷偷摸摸,你自己看得专心没听见怎么能怪我呢?不过看秦修那欲盖弥彰的样子,有点好奇地伸长脖子探了下头:“在看什么啊?a片?”性冷淡多好的优点,别治了!
“你满脑子就是兽欲。”秦修关了电源走出来,挑高眉毛瞥他一眼,“话说回来,你还是处狗吧?”
阿彻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处狗是什么意思,气得不得了,反驳:“你不也是处男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兽欲,也没有发情期。对我来说无所谓处不处。”秦修拉开冰箱,以非常高洁的姿态拆开一盒牛奶。
阿彻看着仰头喝牛奶的秦修,也不用吸管什么的,姿势这么豪迈人家还以为你在喝酒,其实不过是在喝奶。一想到秦修小口小口抿着奶的样子阿彻就觉得好笑,这就是活在“处”字之外的男人,他憋住笑:“那你刚刚鬼鬼崇崇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