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原逐鹿
不知怎的,蒋伟突然觉得手和脸有点痒。
“怎么了?”蒋明见同伴突然对着自己的手和脸一顿抓挠,面露异色地问。
“不知道。”蒋伟越抓越痒,直到他抓得皮肤通红,布满血痕,皮屑满天飞,那股痒劲仍在心里蔓延膨胀,像是毛毛虫从骨头上爬了一遍似的。
蒋明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不动声色道:“可能好几天没洗澡了吧!走吧,这笔单子成了先歇一阵子。”
“也是,跟玩命一样。”蒋伟大大咧咧拍上他的肩,却被蒋明躲开了,不过也没在意,“走吧!天快亮了。”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眼睛已经变了——瞳色金黄,瞳孔尖细,跟那个女人一样。
……
费言柱了根拐杖,前前后后把寺庙搜了个遍,除了那几尊佛像,连个活人也没看到。
“也许不是这间?”他正疑惑,就见三人从后面回来。
“怎么样?”
“之前那辆大巴车就在后面,车上空的,也没油了,包里的东西撒得到处都是,估计那两人把车停在那,值钱的东西一搜完就溜了。”天灵又指了指右边,“那里面住着个老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也没听懂。”
“估计是这庙里的僧人。”费言朝右边的屋子看了一眼,这屋子紧挨着寺庙,外表和周围房子看不出来区别,“这里面……我没看到双头婴,要不找那僧人问一下?”
费言这么说着,便拄着拐杖要去隔壁,却立刻被阴路安拽住了衣领。
“怎么?”费言突然被人拽住,差点没喘上气,“……先放了,我要被勒死了!”
阴路安这才发觉自己没掌握好力度,看着对面青年涨红的脸,有些尴尬的松开手,“别着急。”
费言楞住。
“别着急,”经过一夜后,阴路安脸上的血痕也干涸了,此刻他正盯着费言那只半弯在空中的脚,“先处理伤口。”
别着急……你一定能活下来,我保证。
费言看着面前蓬头垢面有些狼狈的三人,这才意识道,这三个现在不是无所不能的鬼差,而是活在肉身里的三个普通人。
他们会疼……会累……与怪物恶战后也会受伤。
是他……是他太急了。
费言有些自责,面对脸上还有血痕的馆长大人,他不好意思得挠挠头:“怪我……我太急了。你们累不累,先找个地方歇会吧!”
天灵明显不适应他这态度:“……你小子突然这么客气,不会中了蛊吧!”
费言:“……”算了,白内疚了。
几人找不到双头婴,也不准备在庙里继续耗着,费言泰语不好,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知这街上最后一家就开了个小旅馆,专门供前来庙里烧香祈福的人住的。
“这破庙还有人过来?”天灵望着离得越来越近的旅馆,“啧啧……旅馆比庙还破……我好想念不需要睡觉的日子。”
费言刚准备回头跟他斗上两句,却发现他脸上也有几处刮伤,脖子上的血痕都干了,眼圈下面一片青紫,看起来很疲惫。
算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费言忍住没说出口,把钱递给旅馆老板后,老板给了他两把钥匙。
什么年代了……旅馆居然还在用钥匙!算了,连命都快没了还在意这个。
费言接过去,“就剩两间了……”他把其中一把钥匙递给琥珀,虽然知道她和一般女生不一样,但依旧保持着礼貌,“女生一间,我们三个随便挤一挤吧!”
众人没有异议,因为床不够,老板还给他们多拿了几床棉被,好铺在地上休息。
费言草草处理了伤口后就躺下了,见天灵在那挤牙膏,问:“琥珀一人住隔壁行吗?会不会出事?”
在那之前他不会担心这类问题,但眼下除了脑子里有个百度之外,琥珀也就是个普通女生。
“你……说得有道理!”天灵嘴里冒着白泡,“咕噜噜”三下五除二就刷好了牙,“我弄好了,我要去陪她!你和老大待这吧!”
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费言:“……”感觉自己挖了个坑。
天灵窜到琥珀房里,直接拿了床棉被躺在地上:“亲爱的,男女有别,我就不跟你一起睡了,怕你对我产生歹念。”说完就躺下了。
刚洗漱完的琥珀刚准备往他脑袋上来一巴掌:“你……”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了天灵均匀的呼噜声。
琥珀:“……”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这边,阴路安把被子直接铺在地上,躺下后闭上眼没再说话。
房间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费言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邀请别人睡一张床吧!两个大男人躺床上多尴尬啊……馆长大人到时候把他当gay怎么办!
费言正纠结着,就看见阴路安站起来,这动作忽如其来,他被吓了一跳,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了?”
阴路安抱着被子来到床前:“地上太冷。”
费言:“……”大哥你知道你之前一个眼神一句话比它冷多了吗?
床倒是挺大,足以睡下两个成年男子,费言往里挪了些地方,两人就这么躺下休息了。费言感觉好久都没好好休息过了,这一躺下倦意席卷了全身,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哭声,声音凄凉悠长,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谁家的小孩啊……房东家的吗?
这哭声越来越大,费言被吵得不行,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
操……是我瞎了吗?
过了会他才意识到,他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阴路安躺在旁边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
费言打算接着睡,结果又听见那声婴儿的啼哭!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可又分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费言被这幽怨的声音弄得头皮发麻,想下床开灯脚也不方便,只能握紧棉被,压下心中的涌上来的恐惧。
“哇……哇……”哭声越来越近,费言的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但也并不敢吵醒还在睡觉的阴路安。突然他脸上一凉,似乎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脸上。
该不会……
难道……
一股凉意从后背直升到脖颈,费言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往天花板上一看,卧槽!
那里居然吊着一个光溜溜的婴儿!
费言一时懵住了,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刚刚滴在他脸上的不明液体,是这小婴儿的眼泪呢还是鼻涕呢?
大半夜的,别说彻底清醒了,都快心肌梗塞了!他忍不住地想喊出声就被身后人捂住了嘴。
费言吓得直接狠狠捣了他一肘子,身后人顿时发出一句闷哼。
“嘘!别说话!”阴路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贴着他的背,气息环绕在他的耳边。
之前在人背上都没离这么近,费言本来就头皮发麻,现在就更麻了,不过黑暗之中,他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心跳声。
那婴儿还在哭着,阴路安见费言渐渐平静下来,松开手,从衣服里掏出张符来,直接咬破手指将血涂在上面,而后刚准备往上扔时,却发现天花板上的婴儿消失了!
“啪”一声,阴路安将房间灯打开,费言被刺得睁不开眼,他往头顶看去,那个婴儿似乎不见了。
“怎么回事?”费言嗓子都哑了,尽量平稳着心跳,“那东西呢?”
阴路安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跑了。”
费言紧咬着牙,脸上一片惨白,“刚刚……那个……是不是就是……”
“嗯。”阴路安收起黄符,穿上衣服,“两个头。”
费言突然庆幸自己视力不好没看清,要是亲眼见到估计能吓得魂魄离体!
“现在怎么办?”费言也起身穿上外套,拿起拐杖,“天灵跟琥珀呢?会不会有事!”
阴路安皱眉,直接蹲到费言身前:“走。”
费言也没墨迹,直接爬上去,两人出了房间,走廊上开着灯,天灵和琥珀已经在门前站着,穿戴整齐,正背对着他们。
“天灵!”费言喊他,“你们没事吧!有没有遇见双头婴?”
天灵转过头,脸色有点难看,“双头婴没遇见,遇见了这个。”
费言从两人缝隙中望去,只见一个人从房间里出来,正痛苦的哀嚎着,他整张脸都腐烂了,此时还在用指甲不停得挠着抠着脸,他的手上全是血,指甲里塞满了皮屑和烂肉,还不时落在地板上一些。
他一边挠着一边冲几人喊,声音沙哑凄惨:“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我太痒了……太痒了……太痛苦了……啊!”
费言移过眼睛,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突然他瞥到这人身上挂了把熟悉的瑞士军刀。
蒋伟!
作者有话要说: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床上一对基,其中就有你。
啦啦啦~~~~
终于开始主线了……我也不知道写起来要铺垫这么多~~~
☆、古曼童
“卧槽!这是蒋伟?”费言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一具腐尸的人,“他妈的怎么变成这德行了!”
楞谁都不会想到,之前还气势汹汹把刀架费言脖子上逼人下车的蒋伟,现在俨然快变成一具面目全非得出丧尸了,此刻他声嘶力竭,想把身上那股驱之不散的痒意给驱散掉,又或极力挽留和控制着作为人类仅存的理智和意念。
“蛇蛊。”琥珀是行家,一看就懂,估计是被先前那已经变成蛇面的女人下的蛊。
“卧槽!”天灵嫌恶得看着对方,抚平自己的一身鸡皮疙瘩,“这他妈遇到的都是什么东西?要在平时……这种东西那轮得到我们出马!”
这话一出,一直在盘踞在费言心头的问题也被他直接说出来了,“话说你们平时怎么对付?”
应该不会像这么艰难吧……
天灵皮笑肉不笑:“就……跟收死人一样简单啊。”
费言:“……难为你了,兄弟。”
天灵心里嘀咕着:臭小子,要不是老大非要在阎王那把你生死薄改掉,我们几个用趟这浑水吗?
他这么一想就往阴路安那边看去,发现对方正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天灵:“……”
卧槽!就在心里吐槽了下至于这么瞪我吗!天灵悻悻打着圆场,哈哈笑着:“不过也多亏了你!让哥几个好好体验了把做人的乐趣。”
……
这边,蒋伟听到自己中了蛇蛊后,更加激动,激动之余不免残留着一丝侥幸,一丝希望。
“救我……救救我……”蒋伟的眼泪和鼻涕与脸上腐肉混在一起,顺着蜿蜒丑陋的血痕往下滴。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双手死死抓住前面的空气,像是沙漠里的流浪者,又像是孤岛上的海难者。
上一篇:我撩了玄学界最凶的崽
下一篇:丧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