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草神羽
毕竟对于它们来说,那个地方还是太危险了。
他本以为要跟那些鬼磨很久, 可谁曾想,他们居然就像得到了命令一样,一口应下, 最后全都藏到了张晚的那个铜戒指里。
张晚当时没料到会这样,整个人直接就惊呆了。
直到车已经开上高速路,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其实真的不会有事,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但张前总局他身份特殊,别说南市驱魔局, 不管他跑去哪个局,大家都会对他以礼相待。”
实习驱魔警边说边打着方向盘,双眼正视前方高速公路。
张晚坐在副驾驶,用右手支着侧脸, 神色忧虑地看着窗外单调的景色。
“我很担心他。”
张晚想到了秦夜,脸绷得更紧了,嘴唇也抿了抿。
他的手指还摩挲着那个锈迹斑驳的古旧青铜戒指,脑子突然又跳回到了一小时前的场景里。
张晚又低头看了这个戒指一眼, 眼神有些深沉。
他不知道秦大师给他的这个戒指究竟代表着什么,总之这个看起来很难看的东西给人感觉深不可测,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实习驱魔警本来想吐槽他几句的,可是看到张晚用这种眼神盯着手里那个戒指看后,他又清了清嗓子,换了种说话语气。
“我本来以为你跟那帮鬼一样讲不通道理,没想到你这人还算清醒。要知道那可是市驱魔局,一帮鬼去驱魔局,到时候就算是张前总局也护不住它们。”
“我承认我刚才是比较激动,但你在这种情况下拿出那张符,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送了,你敢说你当时没急?”
张晚侧目瞪了他一眼,那实习警扁扁嘴,点了下头。
“好吧,这事还要谢谢你。其实那晚的事谁也没错,但局势就是这局势,方老爷子和张前总局关系本来就差,现在情况这么紧急,想让张前总局回来做事,就只能用这种办法。”
实习警说着也觉得胸闷,他把车窗往下放了点,车内很快就吹进了晚风。
“我们总不能逼着方老爷子退休吧?现在谁有资格说这话?你?还是我?驱魔界里这老爷子就是一把手,他没做错什么,他把着权不肯放手,咱谁都没办法。”
这些事张晚不懂,可眼前这个处于驱魔圈子里的人,却能就这些不能见报的话题唠上一整夜。
“方家那个老爷子到底为什么还不退下来?他现在都快一百岁了,他还能做什么?”
张晚觉得很纳闷,他认识的方家人就只有方直,但他觉得方直不像是那种很贪权的人。
他虽然死板,但做事认真,属于那种为了大局能牺牲小局的人,压根就不是方老爷子那种当断不断婆婆妈妈的性格。
“你傻啊,按理说,他退了,本来该他儿子方坚毅当总局长的吧?为什么方坚毅现在还没当上呢?”
“……因为他家老爷子不退位啊。”
“为什么不退位呢?”
“因为……不想让方坚毅当?”
“对。”实习警看了懵逼的张晚一眼,叹了口气,像是在表达自己对现□□制的不满一样。
“方坚毅他能力不够,眼里都是权利,驱魔的业务能力比他儿子方直要差远了。”
“方家老爷子怕让方坚毅上位,没几年就该被别家人给挤兑下来,索性就自己占着那位置,等再过两年让孙子方直爬上来。”
“太贱了吧,驱魔局又不是他们方家开的。”
“是啊!就是贱啊!但你有什么办法?他们家族地位高,而且老爷子还是四市总局,谁能奈何得了他们?”
“……”张晚不说话了。
说实话,这种现象在社会中比比皆是,他从小打工长大,黑暗面见的多了,很多时候虽然气愤,可是却对此毫无办法。
想成为重写规则的人,就必须要先进入规则;想进入规则,就要让自己融入进那个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规则里。
很多人在融入规则之后,要不就是忘了初心,要不就是能力不足,除非站到最高点,否则一切努力都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看似简单,其实这里面要面对的困难就犹如让一个盲人从海边游到海对面,没游多远就得被淹死在水里。
到南市驱魔局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高速三小时,下高速后遇上了堵车热潮,路上又堵了差不多两小时。
除节假日外,张晚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在晚十点还能堵得这么严重的路况了。
下车后张晚马上和那人一块过去找秦夜,说来真的很巧,他就像是知道张晚要过来一样,人刚好就在驱魔局的大厅里,张晚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他了。
“秦大师!”
他没等秦夜反应过来,就绕过厅内排队报案的人流,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秦大师,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张晚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跟秦夜抱在一起,两人拥抱的次数他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可是眼下他竟然忘记享受这种相拥接触的感觉,满心都只在担心秦夜有没有事。
“小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他们交代……”
“秦大师。”张晚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把脸也埋进了他的侧颈,说话声音甚至都带了一丝埋怨般的哭腔。
“你怎么不带着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真的很担心你,我怕他们又让你坐冤枉牢。”
秦夜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抬着手看着张晚的头,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张晚的背。
“那里人少安全啊,这里都不安全,明早就让他们送你回去吧,可以吗?”
“不可以。”
张晚闷闷地摇了下头,把人抱的更紧了,他用力过猛,秦夜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离得近的一帮人全都看了过来,眼神各有各的怪异。
“是我家的弟弟,弟弟。”
秦夜尴尬的解释了一声,张晚听到他居然说自己是他弟弟,气的差点就要当众强吻他了。
他伸手推开秦夜,一脸受伤地看着他道:“谁是你弟弟!”
之前还说接受自己喜欢他,现在转眼又怕别人误会,他到底想什么呢,自己就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对上张晚愤怒又受伤的目光,秦夜头痛的按住了太阳穴。他伸手勾住了张晚的肩,把他按到怀里安慰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啊,我现在都忙晕了,你乖一点,这么多人看着呢,待会去房间我再哄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你哄,我又不是女孩,我也不是你弟弟,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他越说张晚越觉得心里烦,但看着秦夜这样,他又发不出火,只得伸手拽住秦夜的手,想把他给推开。
可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只是拽住了秦夜的手,秦夜却像是被他烫到了一样,下意识的吃痛皱起了眉。
一看他好像很痛,张晚立马就心疼了。
他连忙松开手拉住了秦夜的手,不由分说就把他的衬衫袖子往上折起,结果居然在他小臂上面看见了一圈绷带,上面还隐隐冒血了。
“这怎么回事?”
“没事,真的没事。你现在看到了,我刚刚在听报案群众做案情描述,得先想办法把僵尸这事给解决了。”
秦夜抽出自己的手,把袖子又翻下来了。
“你明早就回去吧,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比较忙,你一定要听话别闹事,乖乖呆在家里,我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张晚站在那里看着他低头扣袖口又怎么都扣不起来的样子,心里一阵心酸,又酸又窝心。
心酸是因为秦夜不让他跟在身边,窝心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回家。
张晚是孤儿院里长大的,他没有家。
秦夜刚刚说的让他待在家里,就像是把自己的家分给了他一样。
“秦大师,我不想走。”张晚低头走过去伸出双手,从他手里接过了他的袖口,仔细的给他扣了起来,“我想和你在一起。”
“先别说这个了,现在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我让人带你去隔壁酒店开个房。”
“那你呢?”
张晚难受极了,好不容才能见他一面,现在他又使劲的赶自己走。
“我最近都不打算休息了,得先把事情忙完啊。”秦夜看着自己已经被扣好了的袖口,伸手把褶皱扯了扯。
“那你以后要是又回去当总局长了,是不是就更没有时间见我了。”
秦夜闻言抬眼看向了张晚,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像是已经就这个问题和张晚讨论过无数次了一样,他看着张晚的眼神,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放弃那些责任逃避这么久,但现在你总算找到机会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来承担这些事情,你是不是也感觉松了口气?”
“张晚,我……”
“说到底我跟你在生活中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交流,我总是对你这么一厢情愿,让你处心积虑的赶我走还要不伤我自尊心,对不起。”
张晚冲他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总之说出那番话后,他眼眶都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晚又想到了之前他说要和自己吃饭看电影的事,当时简翊词过来找他了,他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扔下,跟人家走了。
有种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的感觉,张晚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皱起眉头强忍住鼻酸的感觉,吸了吸空气。
“……”秦夜还是说不出话来,他手指握在拳头里,想干点什么,每次都是在松开之前就又握得更紧了一点。
“我走了,你忙吧。”张晚不想再站在这里了,他转身就要走,可就在这时,秦夜伸手抓住了他。
感觉到来自手腕的那股握力后,张晚转头看了一眼,和神情有些无措的秦夜对上了视线。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晚扯了扯自己的手,可是却怎么都扯不出来。无法,他只能立在原地,心里一肚子闷气,偏偏又寻不到一个发泄的途径。
“你吃饭了没有?我陪你去吃饭吧。”秦夜把他的手抓的更紧了,紧到张晚甚至觉得有些疼痛。
听到这句话后,张晚转过了头,皱着眉看着他,像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吗?”
“嗯,真的,现在就去,我跟他们说一声。”
秦夜说罢松开了张晚的手,走过去跟那些老早就站在旁边偷偷看热闹的人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又走了回来。
张晚这会儿鼻子又一点都不酸了,虽然他很想让自己再多生他一会气,可是这人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感觉自己再矫情也没意义了。
“秦大师,我想吃肉。”
“吃什么都行,什么时候醒来的?”
“今天傍晚吧,醒来就听到说你被人抓了,我真的特别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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