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容
奉天稍稍犹豫,还是接过衣服套上,他除了在开始分神瞅向大哥按住枪柄的手,之后仿佛就对那样的准备动作完全不以为意。他边穿着衣服,边搭话:“你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
“现在连复制人和改造基因都能做,失忆而已,估计他们有办法让你记得的。”何聪轻笑:“不过在这之前得想办法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真相。”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你还是多动动脑子吧,自行判断哪些值得相信,哪些值得怀疑。”
“你这是强人所难。”
何聪眨巴着眼睛,微笑再度泛开,人蓄无害般纯良:“我乐意。”
“……”奉天冷静地分析:“不管你的真实身份是谁,你并不喜欢我。”
“有规定饲主一定要喜欢宠物吗?”
饲主一定要喜欢宠物吗?奉天认真思考,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那不就结了。”何聪一脸事情得以解决的轻松状。
见鬼的解决,大哥把眉头皱得死紧,可是酷酷的脸与奉天的棺材板脸相比,明显不够看,当他拔出腰间激光枪,奉天的长腿已经跨下床,微微侧身挡在何聪身前。
何聪看这二位剑拔弩张,在心中暗叹,他轻推奉天的肩膀,自个上前两步,真诚地解释:“大哥,因为有你的帮忙,我们才能安全至今,你的恩情自然不能忘记,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承担风险,不要再过问我们的身份和来历,把我们带到最靠近的城镇,就这样把我们放下吧。至于路费方面,我可以让宠物用身体偿还。”
奉天皱眉盯紧何聪,后者却似是毫无知觉,自顾自地继续跟对方谈条件。
“我可以承诺你绝对不会吃亏,我的宠物身强力壮,担抬扛搬不成问题,只管把粗重活分配给他好了。”
奉天继续皱眉,大哥却止不住唇角的抽搐:“你不是和他不熟吗?”怎么支使起来就这样轻巧呢?兽耳大汉的内心此刻产生巨大的漩涡,对这周身散发着无害气息的‘半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脱力感。
“嗯,饲主和宠物不能用熟不熟来衡量。”何聪优雅地微笑:“我和他不是亲密的那种类型。”
火鸡兴味盎然地笑说:“对,你一心只想着奴役他。喂,他该不是为了反抗你,垂死挣扎才闹得落难吧?”美艳大姐心里正在演一出星际版农奴翻身把歌唱的革命剧。
何聪听罢,只觉得好笑:“说不定是我受不了他呢。”话罢,又对沉默的大哥说:“大哥,车队的事我不会过问,而我们的事也会自己解决,如果你非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也就随你吧。但是我的宠物一般比较……呃,缺乏常识,他可能会……比较出格。”
何聪满带迟疑的目光瞄向身侧棕发碧眼的冰山美人,其中翻滚着各种深意,还有浓重的无奈。
“抢夺交通工具。”奉天毫无压力地接话,他再度皱眉注视着何聪,觉得这人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禁开始相信饲主与宠物一说,虽然还是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答案不禁令大哥震怒,令火鸡皱眉,更令何聪产生强烈的望天感,他干巴巴地扯着唇角,摊手:“看,他就是这样的人,需要重新调教,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奉天皱眉,强调:“这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做法。”
何聪用白眼看他:“对,是,的确。”
第40章 冒险?
抢劫恩人?如果何聪起哄附和支持奉天,那他肯定不仅仅是失忆,因此在既没有失忆又没有摔坏脑子的前提下,何聪自然驳回奉天的‘建议’。
即使小花医生受到失恋的沉痛打击,仍旧被没心没肺二人组支使着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认,知道奉天除了失忆以外,身体各项基能好得不得了,何聪干脆让他乖乖杵在角落COS蘑菇,听候差谴。
奉天没有反抗,因为他也需要思考的空间,他对于陌生的一切充满疑虑,正如奇怪的饲主所说,有些事情必须要自行判断。碧眸悄悄移动,目光在车厢内徘徊,最后还是锁定奇怪的饲主身上。
想起几分钟以前饲主透露的信息——‘你名叫人参(疑点,从饲主说话时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满含恶作剧意味,不可信),我……洋葱的宠物(大疑点,虽然无法否认饲主带来奇怪的悸动,却也无法成为证据,保留态度)。你的头发拥有自主意识(事实),太闲就试着问问它们看能不能找回记忆吧(有难度),方法不要问我(不负责任),它们是你的头发(推卸责任)。如果有什么感到不明白或不了解(有不少),这就是失忆的基因症状(这是废话),不用在意(再度推卸责任)。另外我们已经被车队聘为打杂(未曾征求我的意见),是同伴(勉强接受),你不能老想着怎么样打劫同伴(合理),有空就想想如何为车队解决疑难(疑难?)。’
以上括弧乃奉天之详细批注。
最后,奉天得到一个结论——饲主缺乏经济头脑,专横独断,目光短浅,感情用事,无责任心……
眼下奇怪的饲主正跟一个小女生打情骂俏。
猫咪一鄙夷地找茬:“喂,土洋葱,听说你们死赖脸皮着留在车队里当打杂的,脸皮还真厚。”
何聪温文淡笑:“你舍得我离开吗?”
“臭不要脸的,谁不舍得你了!”女生红脸顿足,掷下凶巴巴的气话便落荒而逃。
小女生刚才离开,何聪打了个哈欠,没事人般看着窗外景色哼着奇怪的曲调。
在奉天的心里,饲主的成份添上‘好色、虚伪、恶劣’。
这样的饲主,真的值得效忠吗?奉天自问无法接受,但眼下自己唯独对此人有印象,怎么也无法否认此人的重要性,因此他决定静观其变。
总有一天他会寻得真相,恢复记忆……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当奉天这人型冰块在角落散发着寒气的时候,猫咪还是压不住能杀死猫的好奇心,拿着一只肉罐头走向奉天,刁蛮地说:“喂,人参是吧?打开它。”
奉天纹丝不动,睨视着这娇小的女生,沉默。
对凝……对凝……对凝……怦怦……怦怦……怦怦怦……
何聪支颌观摩这出闹剧,仿佛听见命运的心跳声,最后猫咪炸毛跳开,不敢再直视这双碧眸,奉天族长在这场精神较劲中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何聪支颌的手深深地扶额。
族长大人,为毛你失忆仍能维持这份冷艳高贵呢?
何聪不知从何吐糟起,便甩了甩手吸引碧眸的注意,再指指猫咪手上的罐头。
奉天自然了解何聪的意思,却眯了眯眼睛……他竟然就这样用手势指使自己?这就是饲主吗?
这般思索着,奉天长手一伸拿过罐头,仔细观察形状后,又晃了晃,凭听觉辩别里头是液体载着固体的混合物,抬头问:“没有打开它的专用工具吗?”
罐头起子自然是有的,问题是车上每一个人想要看的是徒手开罐头,而不是罐头起子跟罐头的磨擦。
所有人的神色给予这个答案,奉天不再问,他一手握罐头,一手沿着罐头顶部剥开,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罐头顶部拿起,甚至没有弄洒半滴肉汁,也没有让罐头本身变形。如果说现场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徒手开罐头,却又有多少人能够把力量控制得如此巧妙呢?
当下车中人脸色各异,却不敢再忽视这躲在角落里的男人。
奉天把打开的罐头递给猫咪,小女生却愣怔地瞪着他,哪儿还有刚才的气炎?活像遇上驯兽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