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皇兮
然而赵氏集团即将被终结在这一刻。
“我虽然持有这个公司里最多的股份,”由于我的秘书姚景在赵起那里,所以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将我手里的这些文件分发给大家,让他们明白,我确实是公司股份的持有者,“但是我还不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
我给自己留了一张文件,除了为了能更好地介绍我自己之外,也是因为我想遮盖一样东西。
一封信。
一封写着“复仇”两个字的信。
“父亲把他的部分股份也转移给我,所以现在,我是这个公司里最大的股东,”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我们赵氏集团的未来,并未掌握在我的手里。”
一位股东打破了沉默,忍不住道:“不知,赵……总,”他斟酌了一下对我的称呼,最终还是决定叫赵总,“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在等一个人来,我们都在等,”我把双手交叉起来,支在下巴上,我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永远是他们批驳的对象,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我,“赵氏究竟要终结在此刻,还是……”我笑了笑,“请等待他的决定。”
那位股东忍不住哼了一声,靠向椅背。
我知道他不信,但是可惜,赵明泽说话,由不得他不信。
门被敲了一下,我微笑,这位赵氏的支配者,如今已然来到。
我大笑,站起来,“穆恬,你可来得有点迟,各位股东朋友们已经等不及了。”我走过去,亲自帮他打开门,门外的灯光闪动着,照着他的脸颊,十分红润,而富有光泽。我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走进去,“穆董看起来气色非常好。”
我拉着他坐在我之前坐的座位上,“穆董累了吧,喝口水吧。”我殷切地倒了杯水,递给他,并找了个椅子挨着他坐下。
我从来都叫他“穆总”,也许第一次叫“穆董”,他还没听清楚,可第二次,他总该听清楚了。
他果然脸色大变,如意料之中,“赵明泽,你什么意思?”
这家伙知道喊赵明泽,会让很多人多么惊恐么?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会觉得幻听,或者以为穆恬喊错了吧?
赵氏集团的正牌继承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我觉得我的嘴唇干裂得可怕,刚才我应该给自己也倒一杯水。我递给他一支笔。
“其实很简单。”我把刚才搁置在他面前的文件拿开,拿出一张纸来。
不过我忘了文件下面是那封用血写着“复仇”两个字的信。他盯着那封信,脸色阴晴不定。
“赵氏集团的转让书,我目前是赵氏集团持有股份最多的股东,我把我的股份转让给你,那你便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赵氏集团的生死,由你来决定,50%的股份支配权,穆恬,你可以全权决定。”
我拿走他面前的信,把那张纸放在他面前,他的笔下,我已然拟好转让协议,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绝对没有法律问题,我相信聪明如穆恬,也会看出来。我的名字也已经签好。
他只要在我名字的上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
这像不像在领结婚证的时候,夫妻双方的签字?
或者像离婚协议书,夫妻双方还把财产分配好,只等着最后那小小的签名,三个字,或者两个字,就决定了未来。
我看向穆恬的左手,戒指好好地戴在他的手上,左手无名指。我双手交握,右手忍不住抚上左手,无名指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
只除了内侧,他的戒指,刻的Z,我的戒指内侧,刻的M。
室内静谧得可怕,所有的股东都噤若寒蝉,我想他们只怕从来没有见过用这么大阵仗来签一个“离婚协议书”。
穆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文件的落款处,他低着头,我不清楚他在看哪里,也许是在看他马上要签字的位置,或者,是在下方的“赵明诘”三个字。
如果要让法律生效,我当然要签上“赵明诘”,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穆恬本来还保持着拿笔的姿势,却忽然越握越紧,右臂几乎有些颤抖。
我知道他怎么了,甚至能明白,他的心理斗争。
“穆董,不要再装了,”我把手里的那封信扔在他右手旁边,“信上写的什么,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您做了那么多事,又打击赵氏地产,又在赵氏的金融系统上掺和一脚,目的不就是为了把赵氏搞垮么?现在,我把赵氏的支配权双手奉送,您是打算要保留,还是要摧毁,都由着您,您可以随意对待。”
所有股东都大惊失色地看向我,脸上全是惊恐,我并不觉得我做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穆恬,你为什么还不签字?
是不是觉得,这份礼物,还不够多,不够完整?
我从怀里掏出一件金属,用它指着自己太阳穴。
股东们立刻骚动起来,就像饺子忽然开锅了似的,有的人甚至发出了尖叫声。
“枪!枪!赵总居然带着枪进来!”很多人指着我,大声又骚乱的说。
有的人甚至害怕地钻进桌子下面,瑟瑟发抖。
我用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穆恬抬头看我。
我微微一笑,“穆恬,前段时间,我才知道,你为什么总想要我的命,总想把赵氏集团夺走,或者摧毁。”
他看向那封信。
“不不,不是那封信,那封信的字迹,还不够我知道你的计划。”我以尽量温柔的表情看向他,“穆恬,签了吧,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本该拥有的一切,和被我们赵家摧毁的一切,你该夺回来。”
穆恬顿了顿,笔搁置在他该签名的位置,笔尖却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左手握在自己的右手,以阻止它的颤抖。
我按动击锤,子弹上膛,手里的枪发出“咯吱”的运转声。
“穆恬,你如果想我死,我立刻就可以死给你看,或者你想要我爸的命?他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他目前还处在温柔乡里,我的秘书还比较需要他,如果你想他死,可以等我秘书不需要他的时候,那时候,我的秘书可以替你代劳,解决了他。”
我的话语十分冷酷。我真是赵家人,十足的赵家基因。连亲情都可以漠视。
任何的温情,我都不需要,即便那是我祈求很久的,希冀了很久的。
我想起了最近,父亲常常摸着我的头,叹气,即使在我剥夺了他的所有之后。那天,我还发现他本来黑亮的头发,鬓角处,已经有了根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