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z
琴宿打着:"有发现蛊凋吗?"
锺离道道:"没有,琴哥哥看到当年万剑朝宗阵了吧?蛊雕设置的异界之术跟你师父设置的思过牆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咒术,异界之术会将人拉进心中存有遗憾之时,或是强烈执念之中,琴哥哥从来不悔不憾以致蛊雕对你起不了作用,一般人则是被入侵心智缺口更加容易操弄,思过牆则是作用在希望挡住太多繁複心念,而执念强烈之人反执无法被挡住,那心中的执着会打破思过牆的仙术,以致这样的人看不到思过牆。"
琴宿打着:"刚刚是你的回忆?"
锺离道眼神暗了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确遗憾自己没有相信清平君,他被人们憎恨所以也憎恨人们,他被天宵派追杀所以他有仇必报,异界之术无法对琴宿下手只好改成锺离道,而锺离道同时修炼仙术魔息两股强大两极的力量在体内运转,在琴宿跟锺离道被带入异界之术时,锺离道反而操控了蛊雕杀死在虚幻中的天宵派门人!
这完全辗压的恐怖能力八成让蛊凋再也不敢到中原作乱了,琴宿打着:"我在裡面听见一个姑娘让我快点离开,看来有人在帮我。"
锺离道沉吟道:"我并不认为哪家姑娘修为高到能在异界之术中神志清明还能跟蛊雕对抗,我们先上马车吧!"
琴宿点点头,天色转换一片灰黑看上去死气沉沉的,马车旁是珠毛跟一身粗麻布衣、戴着麻带,露出神色憔悴的千灯。
琴宿惊讶的打着:"千灯怎麽来了?"
珠毛抱怨道:"小庄主不让,她偏要跟来说要抓你们回去那什麽派的,太不讲理了!"
琴宿看向她眼神尽是询问之意,千灯脸色很难看道:"楚阁主让你们在白凤城等,为何你们逃的不见人影,现在要不要给我一个交代?"
她对琴宿态度跟以往判若两人,琴宿只道她失去父母所以心情极差,打着:"这裡出事我们就来看看,处理完就立刻去见楚阁主。"
锺离道笑咪咪道:"处理完也不会去见楚子敬,他是什麽东西要我听他安排?我从来不被任何人安盘的明明白白,我跟某人可不同,拜师门拜的如此仓促快速让人怀疑这一切是被安排了,檮杌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翡翠谷,连姬宗臣自己都搞不定的上古凶兽这麽轻而易举的被楚子敬斩杀,让人很怀疑这场杀伐的背后是不是某人刻意为之。"
千灯双眼佈满血丝还带着浮肿,听对方语气轻鬆愉悦,不高兴他总是泰然自若的样子,道:"你是想说楚阁主早知道一切却不告知,等到檮杌残杀的差不多在出来当英雄救世吗?"
锺离道道:"我要说的是,他自负孤高想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做到,即使牺牲几百人也无谓,他非常自私只在乎他自以为重要的人跟事,从来不会为了其他事情思考,呵呵!他不就喜欢用其他事物来衬托自己与众不凡吗?。"
千灯右手拇指按在刀柄上,语调阴阳怪气道:"锺离道,你做的一切不就是要把琴道长搞到手吗?你觉得你这种处心积虑阳奉阴违的作风比较高尚吗?"
她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满心愤慨敌意表露无遗,好像跟锺离道有关的人都被染成一缸黑水,琴宿实在想不通千灯怎会突然对锺离道如此不满,或许说她好像整个人送给天宵派一样,对楚阁主很是尊崇才无法容忍锺离道的指责。
锵!
一道凌厉的金光,寻夜刀锋砍在黑麟护腕上,千灯瞬间就跟锺离道对上,琴宿搞不懂他们怎麽突然开打,连忙打着:"有话好说!何必动刀!"
千灯脸色异常阴沉难看,白丧服衬的她毫无血色秀丽脸蛋病态憔悴,锺离道笑着一掌拍在她小腹,千灯痛的眼睛一眯,手背上青筋浮现,右腕刀柄由横噼改为从上往下削减攻击,锺离道一爪快如鬼魅从他左掌跟刀锋间穿过,咚一记重击在她咽喉!
那声音简直像是喉骨被打断一样令人惊悚,千灯头一歪打在地上,珠毛见状摇头道:"我就跟妳讲啦!不要去找小庄主麻烦,你都不听我说话现在吃苦头了吧!"
琴宿紧张地望向锺离道,锺离道道:"她没事,我击晕她而已。"
锺离道这打晕的手法也真够特别的,一般人都是打颈脖他偏偏打咽喉,琴宿怀疑千灯是痛晕的,而锺离道一掌魔息灌进去千灯无法承受这股力量才晕过去。
琴宿打着:"这蛊雕被阿离杀退不知道往哪裡逃了,我们必须在他出现前找到他,以免有百姓遭此毒手。"
锺离道拍两下手,紫气蒸腾中小龙从而现形,小龙往天上飞去头朝东南方向抬首甩尾,他笑道:"看来蛊雕往庐山冯门的方向去了。"
庐山冯门……大师兄不是就在冯门吗?
琴宿思忖后打着:"去那边会遇到长风大师兄,阿离是否要迴避?"
希望长风大师兄别因我成驸马而把候仙府拆了,琴宿暗自盘算怎麽隐瞒过去免得大师兄还没抓蛊雕就先跟自己人打起来了。
锺离道明白他所忧先一步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先动手伤害大师兄的。"
他说先动手,琴宿无奈看着他信誓旦旦的笑颜,依大师兄的脾气肯定会先出手的,这承诺实在很狡猾啊!
琴宿打着:"千灯让珠毛送出白凤城吧!万堡主他们的尸体还在那边需要安置。"
锺离道道:"琴哥哥在异界之术中已过了七天,万家堡的人已经把万堡主遗体运回堡中了,我让珠毛送她到关外就成。"
原来异界之术的时间跟外界不一样,琴宿开始担心那个梦境是被蛊雕操控,那大师兄肯定是被蛊雕缠上了!
琴宿面色担忧,锺离道吩咐珠毛照料千灯,本想传音给三娘命她返回候仙府,转念认为她一向会自行跟上,便未联繫她。
锺离道召出上穷剑握住琴宿的手,琴宿抬眼对上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想起歌仙桥上清平君牵着小孩的身影,两人不禁皆是心头一阵温软,琴宿施力翻上剑身从后圈住他的腰际,下巴架在他颈窝,锺离道侧头道:"怎麽了?七天不见这麽想我?"
琴宿伸手打着:"我以为把你弄丢了。"
锺离道笑着拍拍他的手背道:"你就算把我弄丢我也会找到你的。"
琴宿打着:"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锺离道假意凶他道:"那是,不然回家让你跪……算了,不跟你瞎闹。"
琴宿笑着打道:"好好好,我的错,走吧!"
☆、四十四、长风独为一魂安
琴宿一落地就直直往门口走去,满脸疑惑穿着冯门玄衣劲装围着月白围巾的角木正弯腰在修剪门外放至的盆栽,他一手拿着剪子对着满地的枝枒道:"唉,奎木、斗木及井木都赶去翡翠谷了,听起来很严重,怎麽姬宗臣突然对翡翠谷突袭了呢?我真搞不明白了这样和平共处有什麽不好,虽然现在水云宗洪宗主比叶震天好太多,不代表他们对东沙魔族的挑衅不痛不痒!好好相处不好吗?真是的。"
琴宿对他打着:"请问长风副掌门在吗?"
锺离道负手上步微笑道:"麻烦师兄通报一声,就说候仙府的人来找。"
他俩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及驸马二字,琴宿不想找麻烦,角木认得他们,放下剪子拍拍手泥土道:"嗯?小庄主跟琴道长怎麽跑来了?你们不是在翡翠谷吗?"
卢蔚然等人在翡翠谷以忙的焦头烂额,要是知道蛊凋跑进他门内还不得顶着重伤千里迢迢赶回来?
琴宿不想多生事端,打着:"贫道是长风的小师弟有要事找他,麻烦通报一声多谢。"
角木道:"嗯,那你们先进来坐吧!"
说罢领着两人进门,穿过迴廊一路到接待房裡面摆上茶水糕点提供客人食用,琴宿思考着蛊凋跟大师兄的事情,锺离道百无聊赖的把五个绿豆糕叠起来,先叠成一个小拱门在排成一个金字塔,琴诉两眼发直的盯着牆上的黄虎上山挂画。
门再度被推开,一位银髮上繫着流苏玉髮带,身穿银雪金镶丛云服的华贵男子,抬起雪白长靴进入,身后角木手裡拿着一块状元糕吃着,嘴角沾着□□道:"这裡面是杏仁味的有点腻呀!"
长风道:"嫌什麽嫌?在囉嗦我蒸了你!"
角木委屈巴巴道:"不是你要我评论这好不好吃的吗?副掌门你这麽会做甜点怎麽不教教小茶啊?他那莲蓉捲糕跟果仁奶酪都没有您做的好吃。"
长风道:"小茶他没天赋我教傻逼都比教他快……阿宿!嗄你来干吗?"
他瞪着锺离道很不满,锺离道笑的很客气拱手道:"大师兄好。"
长风怪裡怪气的呵呵两声,斜眼讽刺道:"君主这麽称呼我可不敢当哪!还是称我副掌门就好省的我折寿!"
锺离道一如往常笑的从容有礼,琴宿打着:"大师兄不好了,在歌仙桥闹事的蛊凋跑到这裡来了!"
长风一脸淡定道:"嗯,不用紧张,这个教给师兄处理就可以了,倒是你怎麽跟他在一块?你不是辞了水云宗的工作正好过来冯门做事,不要老是跟一些旁门左道溷一起,师父要是知道肯定念你一顿,我给你安排一个轻鬆的活儿……"
琴宿打着:"抱歉师兄我打断你的话,不过此事真的十万火急!那个蛊凋很危险他会製造出异界之术,我被困过在那术数中……"
长风一听皱眉,眼神飘向锺离道笑的怪异道:"什麽?你怎麽会被困进去?锺离道!又是你!你自己想去死不用拖阿宿下水吧?"
锺离道左手负背右起盘手,磅一声,长风银髮飘飘,衣角落下,他一计雷电腿交缠出鹿叉紫电闪烁,锺离道道:"副掌门何故动手?在下不过是想处理蛊凋,且待琴道长一片赤诚怎会加害于他?"
长风腰劲一转,两腿一圈捲起狂风雷鸣,道:"你少在我面前作妖,你不是招了琴宿当驸马?你在思过牆那头不放过他,现在阴魂不散得纠缠,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原来师兄知道了……
琴宿打着:"师兄锺离道没有恶意!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更要紧之事……"
站在门边上的角木哼了一声,整个人像腰际上被抓住,呼的被拖进一个无形的黑暗空间中消失不见!
"角木!"
长风收脚喊了一声,琴宿打着:"异界之术!师兄小心!"
长风低声道:"怎麽又来了异界空间……"
琴宿见锺离道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跟拇指搓了搓,他脚下的魔息造成一股扭曲的视觉效果,是阿离!
锺离道歪头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出声,琴宿想着:"阿离见过一次就複製出相似的异界之术,真是天才……"
长风神色紧绷,却不是慌张而是焦躁,他吐口气,琴宿跟锺离道眼前出现一片白雾,浓雾中黑黝黝的城牆耸立,上面篆刻着"邯郸城"。
赵属邯郸城,正是当年在凡间白虎监兵长风大将军的成名之战,也是苍龙墨轩的扬名立万之战。
当真成也墨轩败也墨轩,一切的终局也是起点-
脚下黄土带着湿润水气,周遭枯木几片黄叶,风一吹捲起蓬草翻滚,四周景悄悄的,琴宿吐出一口气团,锺离道漫不经心道:"那位女子是城裡的人还是城外的人?"
浓雾中,三人往牆面走去,一名着鹅黄衣衫,长相清丽,眼神却冰冷的女子正低声交谈,她语气敲进琴宿记忆裡,看不清与之谈话之人,那影子比她高挑,面貌跟声音都被抽空,长风面如死水,没什麽表示却跟着那女子准备进城,锁链绞盘隆隆声迴盪,城上放下木栈,长风对琴宿道:"这裡跟之前不太一样……小心点……听我命令不要贸然出手。"
琴宿点点头,锺离道半边脸埋在阴影中露出一丝阴暗的笑意。
女子走在前面,她眼下有一点淡淡的乌青,袖口下的手腕苍白浮上青筋,看起来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她眼底犹如负隅顽抗的残兵,冷得令人悲伤,果敢的令人挽惜。
穿过一层一层的城门跟曲曲折折的狭窄阶梯,走过钟楼跟警戒台,她七弯八拐的鹿过那些站岗的士兵,士兵或歪斜或椅在城垛上看到她喊着:"田医官好!"
他们打声招呼后继续自己聊天喝酒,看上去十分散漫毫无纪律,田寒嫣也没看他们自顾自的走,就像是高阶的长官在穿越一片敬礼声中目不斜视一样。
田寒嫣十七岁,身为田家军七级医官是十分出色的,部队的田家长辈也是很看好她,田寒嫣没有让田渡失望,服尔毒的报告跟解药上交后,田寒嫣准备回甲分伙房检验一番,她不懂为什麽伙食中被下毒,田渡说源头是带甲壳类生物造成的,田寒嫣却知道这只是对外的拙劣说词。
这女子就是在我被困时出声提醒我的人,原来她叫田寒嫣,以前听天庭讨论过此人,说是随军多年的杰出军医,最擅长战场救助及紧急手术,田家军最有利的后勤!
琴宿当时听起田寒嫣时以为是严肃的中年妇人,没想到是年轻的小姑娘!实在后生可畏啊!
长风面上有种跟田寒嫣一样的冷略神情,好像麻木不仁,又好像束手无策的焦虑忧愁,锺离道始终无关风月不起波澜的负手跟着琴宿,这的确跟他没什麽关係,除了要消灭製造这个空间的蛊凋外。
田寒嫣伫足在一个昏暗的牆边上,裡面房间簌簌搬东西的声响,田寒嫣抖出一张隐身符隐去身形,不过这低阶咒术仅能挡住一般人,琴宿三人还是能看穿站在角落窥视的田寒嫣。
琴宿打着:"她为什麽走自家伙房还要隐身?"
锺离道中肯的评论道:"看来裡面的人在做坏事,田渡只会做鸡鸣狗盗之事这就是他最爱的长处。"
伙房不大,两口大锅底下大火烧着,热水沸腾,旁边堆了五袋小麦溷着小米,一个勺子丢在麻袋裡面,地上油腻腻的看上去很不卫生,麵粉溷着灰洒落在角落排水孔附近,还有果皮没有清理乾淨,台上摆着一个大砍刀,勺子鉋刀等等挂在木架上,下方的矩形木桌摆着一大团麵粉,还有一些切丁的香菰菜末,看来是备料,空气中有种油烟味溷着不明的些微肉类腐烂味。
李大厨弯腰正在拖东西,他上半身被灶炉挡住,吃力的骂道:"你他妈的狗东西,吃啥子死了还这麽沉!妈的累死老子!"
琴宿探头想看他拖什麽,田寒嫣脸色沉沉,也凝神看着,长风一路走来却一直看着田寒嫣,其他人在干嘛他好像都没兴趣,琴宿不太明白长风想观察她什麽,此刻琴宿很想直接去掀开麻袋一探究竟。
在锺离道製造出的假异界空间,就跟真实的一般都不可能触碰到任何东西的。
李大厨喊了一声,骂骂咧咧,嗤!把地上拖的东西丢到台上,麻袋外髒兮兮,泥土跟褐色的污渍,看上去像猪隻尸体,真是快弹尽粮绝,什麽东西都往嘴裡塞了。
"呼呼呼,还好老子准备砍刀,这鬼玩意儿用菜刀不好剁,这僵硬的!"
李大厨把手上污泥往自己围裙上抹一抹,往排水口边上吐一口唾沫,转身拿起大砍刀,一手扯开麻袋,一丛凌乱黑髮露出来,那满是污泥的人脸转过来正对着琴宿等人,尸体的眼睛瞪着贼大!
他们正是要干嘛?!
锺离道像是知道琴宿惊恐的问题,道:"看来田渡拖敌军尸体烹煮之事并没有告诉所有人,也是哈,军人吃啥是没差了,要是被百姓知道分到的肉饼裡面是人肉馅的,不上门来闹才怪。"
长风眼神盯着田寒嫣,田寒嫣看到裸体满是血污的尸体,背景是厨具跟大锅,脸上乌云密布,冷静到诡异,想必早就暗中得知某些情报,什麽尸体被丢去乱葬岗,这邯郸城多大,哪这麽多乱葬岗。
李大厨一个人处理这个尸体,他被麻袋丢开,握住尸体脚踝摆正他,用大砍刀在颈部跟四肢比画道:"老子宰过猪隻,第一次搞人,咋整阿!妈的!田渡就会搞事,这人跟猪差不多吧!随便啦!反正做馅用的吃下去不都一样。"
李大厨左手按住仰面的颈部,右手大砍刀往下剁,咚!头颅落下掉在铁盆裡面,他眼睛喷到血,抹了一把骂了一声娘,加快动作剁下四肢,把手脚一起扔到装头颅的铁盆裡,一隻右手掉出来,他踩到滑一下,弯腰捡起来道:"妈的就没有大点的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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