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虾米炒粉丝
正不知怎办之时,发现店子门口放着我的背包。
是谁送回来的?难道是戴墨镜的军人?
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那湿腻的感觉仿佛还留在皮肤上。身体那处似乎还能感到他口腔的热度。很难受却又有点酥麻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脸上像被烫到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赶紧甩头不敢再想。
我靠!要是让我逮到他性骚扰的证据,非告到他身败名裂。
拿起那背包的一刹那,我闻到一股香的味道。大概知道是谁送回来的了。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材料全部齐了,我开始按药方所写制那种膏药。将九节菖莆的根烘干,辗碎后加入其他药材搅拌,一边搅还得一边滔入山泉水。糯米要煮熟后晒干混上荔枝梗辗碎,和进主药里继续捣。最后将切碎的菖莆花倒进捣成糊状的药里,密封好存在一夜。
我弄了一整个下午,离开店铺的时候天全黑了。本来应该立即回大伯家的,不过之前答应了九香池水主要帮忙找人。而且我自己也有疑问想再去一趟绿怡街。
夜里的绿怡街非常寂静,即听不到人声也无犬鸣。素日来的流言以及恐惧感已经令这里几乎搬空。
因为丧尸们盘踞的关系,阿飘根本不敢进来。我在街口向阿飘打听到那人的住处。
几间青砖绿瓦的老屋还稀稀疏疏地亮着昏黄的灯。在黑夜中显得那么孤寂和无助。在经过房屋的窗棂时,偶然会听到有老人的咳嗽声。
这些人不是不想搬,而是不知道要搬去哪。城市的发展太快,现代化的事物瞬间把历史全部吞噬,包括那悠久的回忆。
我敲开其中一家的门,开门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来是小师傅呀。”女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立即欣勤地请我进屋。
“我是子藤。”立即纠正她,我可不是和尚。送上自家店子出品的香,算是有个借口前来。
大厅里放着牌位,炉子上正燃着友缘堂出品的香。清香缭绕,驱散了老屋子的霉味。但除了那香之外,还混杂着另一种味道,在之前他们住的房子闻到过,甜甜的,让安心的味道。
发生那么可怕的事,这对夫妻居然没有搬出绿怡街。或许因为之前我给的建议让他们逃过一劫的关系,女子对我毫无戒心。
她丈夫的工作是采购中药,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很少回家。她一直将丈夫的母亲视为亲娘。所以在那位老人过逝后,她伤心欲绝,疯了好一段时间。丈夫不得不回来陪伴,现在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为什么不搬离这条街?”听那女子说这屋子只是借住的,他们跟屋主很熟,对方也不住了,所以免费借住几天。过段日子他们还打算搬回去。发生那种事居然还不搬走实在稀奇。
“嗯……因为不够钱呀。政府的赔偿太少,不够在城郊买房子。申请回迁又没钱补差价。而且……”
女子抬眼看向屋外,暮色映在她的眸中,泛起怀念的波流,“我和丈夫都是在这条街长大的。这里充满了我们的回忆,实在不舍得呀。”
她的手紧紧地揪住衣角,就像紧握着那逝去的记忆,似乎一放手就完全消散。确实,她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连回忆的地方都失去,那就再没有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了。
此时有人敲门,那女子应着去开门。应该不是她的丈夫,因为他会有锁匙。这种时候还有人来访实在意外。
我本想提醒她一下,谁知那女子已经大大咧咧地打开门了,连问也不问一下。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现在的治安可不比以前呀。
“李大哥。我就知道是你。”女子显然与对方认识。我从窗户看出去,见那男的跟那女子年龄相仿,穿着都是牌子货。
“上次谈的事,嫂子不知考虑得如何?”那人不知是否忌讳男女不便,也不进屋,就站在外面谈。
“这个……”女子犹豫了一下,道:“大哥,这实在不太好。”
“价钱方面还有得商量。”
“可是……”
那男的努力地游说,可是女子却说得等丈夫回来。男的立即就急了,“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点畏惧。
“咦?没有呀……”
从窗户看到那人的面容时,我吃了一惊。这人额上有着青色如三柱香般的印记。我听老张说出现这种印记的人肯定是被冤鬼索命。
冤魂在地府领证向其索命。此人必是为恶害死他人,而且手法极之凶残,所以对方到了地府即便是付出极大代价,甚至来生无法转生为人也要索其性命报仇。
她怎会跟这种人来往,实在太没戒心了。
“嫂子,那不过是一块木头罢了。卖个好价钱,你就能买到房子了。”
“可是,那是婆婆的牌位呀。而且……”
两人争执无果,那男人有点愤怒,但又似乎在怕什么似乎的,很快便走了。女子叹了口气,回到屋内。
“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的是我们的友人。以前也是住在这一带。”女子带着歉意地笑笑。
“他想买什么吗?”
“他是药剂师,说是想买婆婆的牌位,那木材是一道很稀有的药。我可不懂这些,不过牌位怎可以轻易就换?而且那是我丈夫拿回来的,自从立这牌位后我的情绪才开始好转的。”
时辰不早,我也起身告辞。临走时还是提醒她一下,“不管怎样,千万不要再与那人来往。他并非善类。”
女子很惊讶,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我也不再多解释,转身便走出门外。
茫茫夜色中,我发现有人站在墙头远远望着那女子所住老屋。我停在墙角下,抑头问他,“为什么不回去?”
第28章 守承诺11
【不能。】
那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正是青脸獠牙的声音。不过我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可不太怕他。
“她丈夫已经死了吗?”
没回答,对方已是默认。那天我在青脸獠牙身上闻到的就是友缘堂特制的香的味道。那种香我只卖给了这对夫妻。旱魃是可以化成人类的外貌。
真为那位女子感到心疼。失去所有家人也失去了几十年栖居之地。并没有得到应得的补偿。
“谢谢你送回我的背包。有人还等着里面的药救命。”虽然是你们导致的他险些丧命的话。
【创师大人,让您受惊是吾辈之失。吾辈在此向您赔罪。】它跃下墙角,朝我行礼。那画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呀。原来丧尸已经进化到讲文明懂礼貌的阶段了。很多人类都不做不到呢。
“那木牌都底是什么?”听说旱魃能够幻化成人形,不过能让那女子一点也不察觉甚至更改记忆的话肯定是用了什么致幻的东西。
【罗森木。】
青脸獠牙说那是它们家乡的一种植物。以前打仗的时候客死异乡的士兵,由赶尸匠带领回到家乡。借着这种植物的香味能够化成生前之态,与家人团聚。
可是,这种植物并不能让它们起死回生,只能小小地满足一下家人的愿望,做一种短暂的美梦。
【吾辈将罗森木送予采药人,让他惹来杀身之祸。吾辈曾承诺要保护他的家人。】刚说完,它突然站起来。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啸鸣之声。沉寂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似乎有不祥的气息在此区徘徊。
【创师大人请立即离开此处。】它说完已跃出墙头,踏着青瓦屋顶向那有灯光的老屋掠去。
不用问也知道出事了。想不到对方会那么快就动手的。真是迫不及待呀。
我一边拨通了风轻云的电话,让他派人来增援,一边朝着那女子的住处跑去。正打算拨通110,从旁边的屋顶跌下一个人。
差点就闪避不及,那家伙动作敏捷,一个翻身避开了我,落在旁边的墙角。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紫皮肤的丧尸。后面跟着青面獠牙,它背着的女子很明显是晕了过去。没看到那只白毛的。
我正要嚷,紫皮伸手示意我朝后退,警惕地瞪着四周。只见墙头、屋顶还有小巷出现数个人影。那些人手里抄着合种武器,有西瓜刀、铁棍,甚至有铁铲之类的。
“你们要干什么?警察很快会来了。”
我扬起手机示意已经拨通了110,可是那些人并无反应,他们表情扭曲,眼中充满了嗜血的欲望。
太可怕了,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青脸獠牙背着女子转身就跑,我只能跟在后面。身后传来的搏斗声还有紫皮发出的吼叫。我无法帮上忙,只能用尽力气逃跑。
“为什么不还手?丧尸才不用怕人类呢。”我边跑边问道。应该可以像电影里面那种,把人类变成自己的同伴的话。老张不也是被咬变成那样吗?
【不能伤害无辜人类。吾辈答应了城隍大人的。】
前提是那些确是无辜人类。嗑药的家伙可六亲不认呀。有人从墙头上飞扑下来,我差点被扑倒了。前面的小巷也出现数个人影。
不是丧尸追人,而是人追丧尸。X的,这什么世道呀?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为什么风轻云的神棍小队还不出现呀?我要开外挂,我要金手指!
突然发现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一条小道。内里散发着阴寒之气,偶然飘过青色的火焰。
那是一条阴间路。
可以走阴路逃跑的话,人类根本就看不到的,应该不会追得上。一把拉过青面獠牙钻进阴路里。那条小巷非常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不过路很短,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已经从另一个巷口出来了。我坐倒在地上喘气,这实在够呛的。
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我吓得整个跳起来。只见青面獠牙的手腕上被插入七寸长钉,正不断地冒着黑烟。
它似乎非常痛苦,却是强忍着将女子推向我。
【快走!】
我扶着那女子再抬头,青面獠牙已经跟之前见过的痞子军人打了起来。那家伙用的长钉似乎跟上次有点不同,上面好像都有金色的咒文。
“等一下!军人大哥。”我在旁边大喊,“它们不会伤害人,请住手。”
“老子才不管!”痞子军人并没有停手,反而更狠更快,“威胁人类的异类应该排除。”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张和丧尸都那么讨厌军人了。不仅变态,还蛮不讲理!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开骂了。巷口出现数条拿着武器的人影,他们渐渐靠近。
“笨蛋!威胁人类的重来就不是异类啦!”
把女子护在身后,正准备拼命。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把冲过来的人踩趴。黑夜中,男子身上笔挺的军装显得其挺拔的身形更加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那些人虽然神志不清,却也本能地感到畏惧,暂时不敢上前。
“头儿?”痞子军人轻呼一声。
那男子不理会他,转身看向我。触到他墨镜后的视线,我不由得一缩,脖子后好像有什么毛毛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死变态真的好可怕!TAT
对方缓缓地勾起嘴角,“想我救你?”
这种情况下老子可以说‘不想’吗?>_<
“有代价哦。”
我真想说‘那就不用了’。士可杀不可辱呀!如果是从被变态吃掉和被人吃掉选一样的话,我还是宁愿被……
不等我想完已经被一把揣起来,嘴巴被封住。那家伙居然是那么多人还有丧尸面前‘飞禽大咬’,连舌头都伸进来了。
心里一大堆草泥马在狂奔。伸手拼命挣扎,可是对方搂得死紧,舌头碰到奇怪的地方了。
“嗯唔……”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快窒息了。瞥见他身后有人举起了铁铲就要拍下来,慌忙拍打他的肩膀提醒。
那家伙头也不回,一伸手稳稳地握住对方拍下来的铁铲柄,啪的一声,硬生生地把有小儿手腕粗的木柄折断。
“嗯……真美味。”他一边说还一边舔着我嘴角的唾液。感觉好脏好恶心,但他却似乎当是蜜糖水,舔得很知味。
“……笨蛋……注意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