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 第51章

作者:风浔ensy 标签: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一条血泥模糊的东西从冰洞下钻了出来,冰面上再次出现朱红色,还夹杂着一滩污泥。阎酆琅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见它在冰面上慢慢蠕动着,还没彻底从水里爬出来就扭成了一团,最后慢慢地变得一动不动。

  阎酆琅觉得心上有些抽痛,那三个人将这东西扔进冰湖里,这东西却拼了命从水里爬了出来,如今却因为无人理会,而要在这冰面上慢慢等死。

  他倒吸一口气,他看见这东西抬起了头,望向上空的样子充满了绝望,随后像是耗尽气力般地重重摔了下去,脑袋摔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便再无动静了。

  阎酆琅放下自己被冷风吹得冰凉的手,在窗户边上驻足沉思,终于穿戴好自己后,推开了木门,往越池上走。

  玄青辞睁着眼睛盯着上空,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只见这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张嘴一开一合的,然而他此刻已经没了气力,根本无法用神识探知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阎酆琅看着它一双毫无生气的赤眸,开口道:“你既毫无求生欲,为何还要从水里爬出来?”

  他没有得到回应,哪怕是用神识去发问,对方也没有半点要回应的意思。

  “可既然你遇到了我,就说明你命不该绝。”

  说着话,阎酆琅蹲了下来,盯着这东西端详了许久,才发觉是条蛇,却因为被剥了蛇皮,露出了血肉,又被水底的淤泥染了一身,根本看不出蛇种与原本样貌,于是就说:“我看你一身泥巴,黑布隆冬的看不出颜色,叫你小玄如何?”

  阎酆琅对自己的决定非常满意,也不理会这条蛇答不答应,伸手就要将它撩起来,却发现因为在冰面上逗留时间太长,导致不少血肉被冻结在冰面上,他一动这蛇,这蛇的血肉就被牵扯了起来,然而它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向,任凭阎酆琅硬生生将它剥离冰面,冰面上再次留下血迹,还有些许血肉。

  阎酆琅从未碰触过这样的东西,又黏又腥的东西抓在手里,令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却并没有就此放手,把这蛇抱在怀里往木屋走去。

第五十七章 再三救它终留下

  这蛇在四天后醒了过来,瞪着一双赤眸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微挣扎着动了一下身子,发觉被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后,猛地挣扎了起来,尾巴一甩,打在了阎酆琅的右脸上。

  “你干什么!”

  阎酆琅被打得生疼,脸上瞬间起了红印子,大声呵斥,却见这蛇扭动着想要把身上的东西褪去。

  “不许动!我好不容易给你捆起来的!”

  玄青辞哪里听他,大张着蛇嘴就要一口咬上阎酆琅准备抓住自己的手臂,却被阎酆琅用一道术法钉死在原地。

  “噗丝丝~”

  放开!

  突然察觉到一个讯息的阎酆琅蓦然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玄青辞愣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小……小玄?刚刚是你吗?”

  阎酆琅蹲下来与它平视,软下语气说道:“我给你上了止血的药,再过些时日我会把这些拆了,你乖乖地养伤不要乱动,可好?”

  这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眨着眼睛将蛇头放在床沿边上,不再挣扎。

  阎酆琅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屋外走去。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不过是去外面寻药的功夫,木屋里就没了那蛇的身影,只有一堆被褪在床上的白布,上面还染着斑驳的血迹,那血迹一路蔓延到地上,看着触目惊心。

  阎酆琅着急起来,把药篮子放在桌上,扭头就展开探识寻出那蛇的气息,眼神一凌,追了出去,最后在柏树林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它,打了一道术法,将其困在术法里,带回木屋。

  “你既然听得懂我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玄青辞被他盘在床上,身上再次缠上药布,本想乘着阎酆琅出去的功夫,再次离开,却不知为何一阵困意突袭,迷迷糊糊地睡了。

  阎酆琅看见它软趴趴地趴着,勾起一抹得意,将药篮子拿进屋,坐在玄青辞的身边捣药。

  一月过后,长蛇的伤好了许多,蛇皮也长出了些许,阎酆琅看着新长出来的蛇皮,心底不免有些安慰,点着蛇头道:“青色……玄青辞如何?”

  此时的玄青辞依旧没有放低戒备,吐着蛇信子眯着赤眸盯住他,在他起身出门的时候,倏地从床上下来,矛准门口就要冲出去,结果被一道术法给撞得头晕眼花。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玄青辞晃晃脑袋往后退了一下,阎酆琅似乎并没有真正计较,只是骂了一句后,拎起玄青辞丢上了床,然后自顾自地去捣药。

  “噗丝丝~”

  我已无大碍。

  距离上次得到玄青辞的讯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阎酆琅忽然捕捉到这等讯息,捣药的手猛地一抖。

  “你的命是我救的,去留自然也是我来决定。”

  阎酆琅没有再得到讯息了,转过头去就看见这蛇睁着两只清澈的竖瞳赤眸,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不禁轻笑了一声。

  “我猜你应是修行了百年,倘若今后成了人,我便教你药理,如何?”

  “……”

  “怎么不说话了?我想起来了,蛇类是不是都挺冷情的?”

  “……”

  “不过……既然你修行这么些年,怎么会被凡人捉到?还被人剥了一身的皮?你是不是招谁惹谁了?”

  “……”

  “好在你遇到了我,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既然?拦?换亓耍?偷笔侵匦驴?肌!?

  阎酆琅看见它昂起了头,意识到刚刚的话应对它很受用,凑过去轻声道:“不想死了?那日我见你从水底爬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啧啧啧……我还纳了闷了,既然爬出来了,为何还一脸不如死了算了的样子?”

  玄青辞将脑袋撇过去,不予理会。

  阎酆琅吃了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总之,你先把伤养好。”

  严冬彻底趟过后,柏树林迎来了初春,风里带着温和,吹得阎酆琅昏昏欲睡,倒是玄青辞精神颇为不错,看见阎酆琅闭着眼睛的样子,悄悄爬下床,往门口游去,却并没有直接踏出去。

  阎酆琅眯开半只眼睛,看见玄青辞立着身子杵在门口,眼神向往地望着屋外,半晌后挪动着身躯回到床上继续趴着。

  “想出去?”

  玄青辞昂起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渴求,吐了一下蛇信子。

  “可你的伤还没好,再过些时日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这天,玄青辞摇着尾巴缠在屋檐上,阎酆琅一走进屋没看见它,还以为它又跑了,脸色一沉,展开探识,谁知道这气息就在自己头顶。

  “下来。”

  “噗丝丝~”

  何时放我出去?

  阎酆琅心里一喜,原来这和小家伙在想这事儿,勾着嘴角说:“你先下来。”

  玄青辞慢悠悠爬下去,把蛇头凑在阎酆琅面前,吐着蛇信子,颇为期待地望着他。

  “想出去?”

  “噗丝丝~”

  你答应我的。

  “做梦。”

  阎酆琅扯着嘴角,故意说道,眼角瞥见一条赤色尾巴扫了过来,一把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捏,眼见着这蛇把自己扭了起来。

  “你长得这么大,出去吓人吗?”

  阎酆琅把它端在床上,威胁道:“好好待着,成人了再说。”

  哪知道当晚就被玄青辞溜了出去。

  阎酆琅睡至半日突觉屋内气息有变,睁眼一看,身边哪还有那条蛇的痕迹,连忙起身寻找,一路跑到一个村庄,暗道不好。

  他盯着“长乐村”三个字看了许久,最终隐去气息踏入了结界。

  “蛇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阎酆琅,他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一个农人拿着铁叉正对着一条蛇,而那条蛇正立着身子正对着农人,嘴里露出来半截蛇尾巴,眼睛里写满了惊慌。

  阎酆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他那条溜出来的蛇吗!居然还跑去人界食同类!

  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扬手就揪住了玄青辞的尾巴,把它倒着拎了起来。玄青辞感知到阎酆琅的存在,丝毫不敢挣扎。于是一个人一条蛇就在农户的目瞪口呆下迅速离开。

  “好啊你,一个不小心你就给我跑!吐出来!”

  玄青辞“吸溜”一声把蛇尾巴吞进了肚,吐着蛇信子看着阎酆琅,见他越发气恼的神色,满眼疑惑。

  “你你你……”

  “噗丝丝~”

  我没有伤人。你为何生气?

  阎酆琅看见从玄青辞的身旁冒出来一条蛇灵,气得两手叉腰,半天才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我还寻思着他们为何要剥你蛇皮,合着你就是活该!”

  玄青辞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神色黯淡,连蛇信子也不吐了。

  “怎么,戳中你痛处了?”阎酆琅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残食同类实属罪大恶极,你见过人吃人吗?哼,这次便饶了你,倘若再有下次,我便亲手剥了你的皮。”

  这话仿佛是一道恶咒,阎酆琅在此后的数日里再也没见玄青辞出逃过,更不用说食同类了。每日乖乖地在床榻上待着,实在无趣了就爬到门口望着屋外,偶而缠上屋檐,居高临下地看着阎酆琅劳作。

  就在阎酆琅真的误以为它听话的时候,玄青辞再一次消失了,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天方乌云密布似要降下大雨,云层之间还夹杂着丝丝光亮,那是雷霆的痕迹。

  阎酆琅心下一惊,心里的不安感愈加严重,顾不得手上的农作,一头扎进柏树林,将探识展开,仔细寻找那蛇的气息。

  “咿呀——!”

  阎酆琅浑身一凉,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柏树林上空盘旋了一圈巨鸟,尖锐的鸟喙看得阎酆琅眼里一刺,迅速赶往那群巨鸟的所在地。

  “哈——!”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见一只巨鸟踩着一条蛇,正在它身上拼命啄啃,蛇身上被硬生生啄出几个血窟来,却依旧在拼命挣扎,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阎酆琅“啧”了一声,一道术法狠狠打在巨鸟身上,却没想到这巨鸟受痛后竟抓紧了爪子,猛地张开翅膀就要逃走。

  他冷哼一声,从竹简中唤出雷池,生生困住了巨鸟,一跃而上,一脚踹在巨鸟的腹部上,巨鸟疼得松开了长蛇,被阎酆琅趁机夺过,掉头就跑。

  “我不是说了么,没成人之前不要到处乱跑,你看,差点连命都没了。”

  玄青辞没力气和他对话,蔫蔫地任他摆布。

  “你何时才能好好听我的?”

  “噗丝丝~”

  对不起。

  阎酆琅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了。

  将玄青辞的伤处理好后,阎酆琅起身站在门口望向了天方,算起来,他在人界已有半年有余,心想也不知道天界是否有人发现他下界一事。

  “你在天界之时,可有人关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