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域直播 第4章

作者:莲兮莲兮 标签: 灵异神怪 励志人生 玄幻灵异

现在不仅仅是人,似乎连建筑也开始改变。他看到酒店原本洁白的天花板开始向下凹陷,看上去仿佛如奶油一般柔软。墙壁上也开始迅速而大面积地渗出黑色的霉菌,就像是被水浸透的布料一般。黑色越来越密集,与此同时一股潮湿的腐臭味也愈发浓烈起来,仿佛一切都在腐烂变质。

他再想冲去大门找点什么东西将玻璃门砸开的时候,却发现去路已经被融化的□□组织堵死。他直觉不能接触到那些组织,便只能后退,向着逃生楼梯的方向冲过去。幸运的是逃生楼梯的大门似乎还没有变质,他拉开把手进入楼梯间,冲上二楼的时候发现通往二楼走廊的门已经扭曲变形,并且不断冒出水泡。他便只好继续冲向三楼。这一次的门看起来仍然是正常的样子,他拉开门把手,看到三楼的走廊依然亮着灯,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于是一边跑一边大叫,“有人吗!有人吗!”每经过一扇门他便用拳头重重地砸几下门,然后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响动。可是他一连敲了六七间房间的门,都没有人回应他。甚至在第八间,他看到有肉质的粘液从门缝里流出来,便慌忙向后退退开。可是退的过程中却未看到身后的地毯已经开始渗出黑色的霉斑,他一脚踩上去,便觉得踩进了什么极为柔软的东西,身体向后倾斜一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栽倒在地上。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手被地板“粘”住了,他用尽全身力气,那印花地毯也只是被扯出诡异的丝来,如同有弹性的浆糊一般,顷刻便又将他的手拉了回去。他奋力挣扎,可就如不小心陷入沼泽里的动物一般,越是挣扎就越是陷入柔软的地板里。他感觉地板仿佛是某种活动的东西,不停吞噬着他的身体。

难道他最后竟然是这般莫名其妙地被地板淹死?

正惊恐绝望之时,忽然后衣领一紧,一股大力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子把他拉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那力量拖曳着迅速后撤,天旋地转中只听到一声关门的巨响。他惊魂未定,发觉自己倒在一间客房的玄关地面上,头顶的灯明晃晃的亮着。他眨了眨眼睛,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林奇?

他赶紧一翻身爬了起来,转身扯住林奇的手臂,“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趁着那些东西还没有进来……”他说完就扯着林奇往窗户走,想着要踩着窗台想办法从三楼爬下去逃生。

可是林奇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别急,我们很安全。”

“你刚才不是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吗!”楚央急得头上直冒汗,“整个酒店都……都变了!现在不走我们都会跟那些人一样融化!”

被逼急了的楚央力气大得惊人,竟半拖着林奇往窗户的方向走了好几步。林奇却猛然用力挣开了他的手,楚央一股怒气上涌,大声喝道,“别闹了!”

林奇无奈地看着他,指着房门,“你再打开看一眼。”

“没时间看了!”

林奇大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还不等楚央阻止,就一步踏了出去。

然而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央一愣,疾步走到门前,探头往外看了看。只见走廊里一切正常,有电视的声音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灯光也温暖氤氲,一如过往的每一个晚上。转角处电梯丁零一响,六个男女说说笑笑走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正是之前在大厅融化了的那六个人,走在最前面搂着金发女友的英俊男生正回头跟那个面容清秀的女生谈论买滑雪服的事,红发男生则悄声跟拉美美女说了些什么,逗得后者一阵低笑。戴眼镜的男生静静地一个人走在最后。

他们经过目瞪口呆的楚央和向后退了一步让出道路的林奇中间,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纳闷似的。但很快又将目光转开,跟自己的朋友们一起走了。

他刚才明明还看见那副眼镜被淹没在肉质的粘液中……

楚央摇摇头,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手掌被忽然变得诡异柔软的地板淹没的感觉历历在目,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是你的错觉。”林奇走到他面前,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么?”

第3章 蒂罗萨酒店 (3)

刚才匆匆忙忙被拉进林奇的房间,他没时间去注意房间里的状况。现在他一回头,就发现房间里情形古怪。

那三个沉重的大旅行箱都被打开了,地上堆满了古怪的仪器,有些像是音箱,有些又像是小型雷达。床中间铺开了一张白色的丝绸,中间用不知道什么红色的颜料画了十分古怪的图案,仿佛是某种象形文字,却又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一些密封的容器,里面装着颜色浑浊的物体,当中漂浮着一些苍白古怪的标本,有足有手腕那么粗的生着无数条腿的长条状肉虫,也有大到吓人的甲虫,还有一些古怪的看不出是什么的块状物。这些容器被摆放在那块白色丝绸的各个方位,混乱中却似乎又有一定的秩序。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似的。而一台摄像机被放在三脚架上,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楚央用手拨开额头上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困惑和茫然仍旧盘桓在他的眉间,“这是怎么回事?”

林奇进入房间,仿佛怕楚央受惊似的,将门轻轻拉上。拉了张扶手椅过来放到楚央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楚央感觉心跳的速度仍未减慢,便扶着椅子的扶手坐下。林奇坐在床沿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楚央注意到他仍然戴着一副黑色的手套。

好像他从未摘下过手套?

楚央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一时理不清头绪,只能先问了一句脑子里唯一能抓住的问题,“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奇却施施然反问了一句,“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问得楚央愣了三秒,点点头,“大概听说过……怎么了?”

林奇娓娓道来,“把猫和毒药放在一个密封的盒子里,在你打开盒子之前,猫可能是活的,也可能是死的,他的状态处在生和死之间。这只是简单的说法,实际上他讨论的是这样一种情形,一个粒子可能以波的形式出现,也可能以粒子的形式出现,但是在有观测者进行观测之前,两种可能性同时存在。只有当观测者选择观测到粒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粒子,想要观察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波。于是有一种理论提出,在量子的层面,所有的事物都不是确定存在的,而是无数种可能性的集合。只有当有观测者出现的时候,才能确定哪一种可能性成为现实,哪些坍塌成虚无。”

莫名其妙给他讲什么物理?

楚央正不知道如何接话,林奇继续说道,“所谓的观测者,就像是你我这样有自我意识的生物。你眼睛看到的东西耳朵听到的东西、任何你感知到的东西,都是被你确定了的东西。可是我们这些观测者中有个别人可以同时看到不同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可以确定多于一种的现实,也可以让那些现实归于虚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啧,真笨。好,我就再说明白点。你在这间饭店看到奇怪的东西,应该不是第一次吧?”

楚央也懒得跟他计较骂自己笨的事,只是点点头。

“你们都是如何处理那些奇怪的……东西的?”

“一般如果我们不去看它们,如果有门的话就把门关上……然后再打开门它们就会不见。哦……”楚央忽然有点开始明白林奇的意思。如果用这种说法来解释他在饭店看到的怪事,难道那些诡异的场景和人就是不同的本来应该被否定的可能性?所以经理说让他们不要看那些东西,只要没有观测者,那些东西就又归于虚无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那正对着他笑得深不可测的男人。

林奇微微点头,“你想的没错。虽然可能你们不知道原因,但不去看它们,不去听它们,不去感受它们,确实是另它们消失在我们这个现实中的最好方式。这种办法大多数时候都能管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比如说刚才,大概是你不小心进入了一个正在坍缩的现实中。因为你身上带着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比较稳定的现实的延展性,所以没有跟着其他东西一起坍缩,但是如果你待得久一点,或是沾染到了那些正在变质的东西,而且又没有及时被拉回来,你就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也就无法再回来了。”

楚央听得云山雾罩,太多信息令他脑仁隐隐作痛,“所以那是一个平行时空?所有我们看见的’鬼’都是平行时空?”

“说平行时空也不太恰当。这样说吧,我们这个现实是所有生灵共同观测的结果,而其他的无数种现实也有各自的观测者,有些现实由于观测者不够多更加不稳定,如果被一些更强大的观测者入侵并否定,就会坍缩。至于为什么在这里能够看到其他的现实……是因为即使有无数种可能性无数种现实,但是有一些特定的地点,比如这个酒店,是在每一个现实中都存在的。为什么会有这些地点存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我相信应该不是偶然,有可能是为了加固某些东西……总之在这些特定地点里,不同的现实偶尔会交织,所以就算是普通人也可能看到其他的现实。不过还有另外一类人,我叫他们多元性观测者。和一般人不同,他们就和这酒店一样,是在每一个现实都存在的,这样的人比别人更容易看到其他的现实,这样的人虽然是少数,但也不算特别少,人类中大约每五十人里就会有一人。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楚央忽然警觉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说你是灵异主播吗?”

“所谓灵异就是以现有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啊。”林奇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表情望着他耸耸肩,“再说又不是所有观众都喜欢听我刚才讲的那些东西。把所有难以理解的归类为’鬼’,不就好理解多了。”

“那你的信息来源又是什么?”楚央皱着眉头盯着他,“你不会是什么科学神教的教徒吧……”

林奇噗嗤一声笑起来,“喂,是你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已,你要是不信也无所谓。只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会换一个工作。你和我一样是多元性观测者,在这种地方工作太久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进入一个看起来跟我们现在所在的现实看起来十分相似的现实,然后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像刚才一样。”

“我也是?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啊?”

“这也是很正常的。有些多元性观测者在到达六岁左右会因为某些未知原因进入休眠状态,除非被一些因素影响才会重新拥有这种能力,比如你,在进入这间酒店之后是不是看到了比别人更多的异相?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常常无故哭闹或者有什么隐形朋友之类的?”

楚央自己虽然不记得,不过他的祖父曾经告诉过他,说他小时候确实好像看到过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时常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但楚央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想象力丰富,想象出来一个隐形朋友而已。

听此人说了这么多,他却还是无法全盘相信。他晕晕乎乎地从座椅上站起来,指着那满屋古怪的仪器还有床上的恶心标本,“这些又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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